第五卷 扶大廈之將傾
第807章 有朋自遠方來

出名是好事兒,在文壇上出名更是好事兒,但洪濤覺得還有遺憾。如果可以選擇的話,寧願讓蘇軾著重點評一下《病起書懷》,位卑未敢忘憂國,多經典的詩句,多高尚的情懷。
蘇大文豪的投稿正是報紙急需的,必須大加宣傳。蘇軾這個名頭一出,想必後續就會有更多當代名人願意在報紙上發聲,所以不光要刊登,還得頭版頭條,用顯眼的黑體字。
答案想都沒想就從洪濤的破嘴裏溜達了出來,至於說長公主會不會從王小丫口中得知不同的答案,知道了有如何?反正詞句里也沒寫人名,總不能去問陸遊吧。
自己附在信里的詩詞他看了,不光看了,還撰文一篇發到了四川日報。不管是福州日報還是四川日報,乃至真理報,討論政事只是內容之一,其它版面也得有各種內容填充。
換句話講吧,長公主吃醋了,生怕夫君在外面有了紅酥手。這可和多娶一兩個侍妾不可同日而語,古人也明白精神出軌的嚴重性。
蘇軾在文章里大大滴吹捧了一下洪濤,尤其是那首詞,簡直就被誇上天了。釵頭鳳的詞牌也被認可,明明白白的加到了洪濤頭上。
把蘇軾騙到長江和_圖_書學院里來任教就是洪濤的目的,有了這位大文豪在,都不用教學,只需掛個名就會有無數學子趨之若鶩。
「鼉龍也……」蘇軾連想都沒想就給出了答案,還得意洋洋的看向王小丫,想得到學生敬佩的眼光。
古人在這一點上非常可愛,哪怕見面就罵街,該誇還是要誇。對他們而言,認同別人的能力更能彰顯自己有君子胸懷。當然了,這種現象一般只發生在詩詞歌賦和文章上,奇技淫巧免談。
「你的老師可真賊啊,想賴在府里白吃白喝,卻讓學生出面,還美其名曰任教……成吧,等新教學樓蓋好分給你們五十個名額。」
長公主信不信不清楚,反正腿又纏在了洪濤腰上,同時抬起手仔細看了看,這才滿意的把頭埋在夫君懷裡閉上了眼。看這意思她就是紅酥手了,以後誰再敢亂認就和誰急。
話外的意思就是說洪濤笨唄,最好的教室白白浪費了好幾年不用,卻去蓋那些方方正正,半點美感也沒有的破樓。
「若是沒有你七哥整天侍弄泥瓦,你和你老師連半間教室都不會有,難不成坐在江邊講學?」在這一點上洪濤完美的詮釋了m.hetubook.com.com王小丫的天賦從何而來,不光寸步不讓還咄咄逼人。
她私下讓王七把骨架用防雨布蒙上,這間大涼棚里坐上百十人毫無問題,日晒不到、雨淋不著。
「這話可就錯了,拿著它,去和夫人一起看。」
「超凡脫俗……敢問蘇大官人可知骨架為何物?」洪濤已經快把牙咬碎了,家門不幸啊,女兒跟著外人一起嘲笑老爹粗俗,必須狠狠抽回去!
這位南宋大詩人因為有了洪濤的存在,終於可以和不可能謀面的北宋大詩人有了切磋的機會。他們在詞的造詣上真的各有千秋,結果自然是惺惺相惜、視為知己。
「……還是不要聲張為好,明日妾身去求蘇大官人一副墨寶!」
「在應理城時閑來無事,想到娘子獨自困守府中,有感而發。」
為此蘇軾在吃晚飯的時候一邊啃著烤羊排,一邊向洪濤顯擺。說他的學生王小丫很有古人之風,找的這間教室簡直太可心了,超凡脫俗,絕不是凡夫俗子能想出來的。
「……」可惜王小丫真給不出啥眼光,還把臉扭向了長公主一邊。
當天晚上,洪濤覺得古人更可愛了。先不說平七海眼睛里的小星星,連一向和-圖-書端莊穩重的長公主都被感染了,眨巴著水汪汪的大眼睛、扭著已經有些發福的身體、聲音膩得讓人牙根發酸,主動得讓洪濤都有些害怕。
同時也是學院的保護罩,誰也不能再把它當異端邪說了,敵我矛盾變成了內部分歧。但當著女兒,半個字蘇軾的好都不能說,必須玩了命的詆毀,哪怕屁用不管。
這是一篇讀者投稿,之所以被四川日報登在了頭版頭條,主要是這位讀者名氣有點大,蘇軾。
那蘇軾至於這麼玩了命的誇洪濤嗎?其實吧,蘇軾誇的不是洪濤,應該是陸遊。
「這就和你們日本的貴族看不起平民一樣,在這個世界上能不問出身、平易近人的只有一個,請往這裏看。」一句話就撕破了平七海的幻想,她在涼王府里待的太久了,對禮法這個事兒自然就會淡漠。
懷著忐忑的心情,累了一身汗,洪濤才搞明白長公主今天為什麼如此賣力,居然能不靠平七海幫忙就獨自承受,合算是想知道這厥詞為誰而做。
相比起王小丫,平七海對蘇大文豪的抵抗力高多了,其實就算她上趕著湊過去蘇軾也不會拿她和王小丫一般看待。
她義正言辭的要求父親在長江hetubook.com.com學院中開闢傳統科目,這樣一來的話,她就不會再抵觸任教的事情,同時還答應讓老師任教習。
可惜這個時代北宋文人和南宋文人的心情完完全全不一樣,根本沒有太多憂國憂民。陸遊這種過於悲憤、傷感的遣詞造句,在他們眼中反倒成了無病呻|吟,格局上遠不及紅酥手中對感情的描寫。
整座涼王府里只有三個人能讓他面對面正經說話,先後次序是長公主、王小丫、涼王……其他人都不該湊上來說什麼,各安其位,不能亂了長幼尊卑!
「可惜大人不會作詩……」平七海想通了,也沒有為自己的出身感到遺憾,但對另一個事兒比較介意。
這時洪濤才明白為何王小丫說叫擷芳詞,在陸遊這闕紅酥手問世之前,這個詞牌確實叫擷芳詞。紅酥手和擷芳詞只在幾個平仄發音上有區別,應該算是擷芳詞的一個變種。
「奴家不曾慢待蘇仙,為何突然間就……」平七海聽不太懂這句後世的風涼話,更不知道這是為何。
府門外的笑容只是為了氣洪濤裝出來的,一進門就恢復了常態,挺著沒肚子的肚子、昂著欠揍的臉,誰是平七海真不認識。
收穫名利的同時,洪濤還收穫了一群學和-圖-書生,數量還不詳。第二天王小丫就打上門來,把還沒起床的洪濤堵在了屋裡。
釵頭鳳·紅酥手!
不管洪濤作何感想,只要蘇軾說好大部分文人都會認同,而且這闕紅酥手也確實稱得上古詩詞中的經典,洪濤打算替陸遊當之無愧。
「……爹爹說過的話可要作數,江邊就江邊!」每次話題一到這種程度基本就聊不下去了,王小丫一跺腳,轉身跑了出去。
洪濤等的就是這句話,啥?咱不會作詩!笑話,跟著鏢船一起來的不僅僅有蘇軾主僕四人,還有發往揚州城的四川日報。近水樓台先得月,拿一份看看,結果就看到了這一期的頭版。
「該,熱臉貼了個冷屁股吧!」洪濤見狀反倒舒心了不少,他一高興別人就得挨擠兌,比如一臉懵逼的平七海。
「我的老師名滿天下,只得五十個名額!王七整天教人如何侍弄泥瓦,卻有八十個學生,天理何在!」王小丫真是個好學生,面對親爹也寸步不讓。
「小心江風太大,把你老師的嘴吹歪!」女兒都跑了洪濤還不打算放過,惡狠狠的追著詛咒。
王小丫還真不是抬杠,一天之後就給老師找到了合適的教室,位置就在長江學院正門最大的鯨魚骨架下面。
上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