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崇禎新曆
第422章 不活就是杖斃

這是他想到的辦法,現在朝廷改革地方政務還沒有完成,南方不平靜,還有一個陝西一直沒敢輕動,清丈田畝也一直都沒能成行,利用「祖制」這個借口,可以先給朝廷補一些虧空,同時作一番試探。
朱由檢本能的就要反對,可思來想去,居然找不到辦法!
「從這一刻,歷史已經改變了。」
朱栩一怔,這才醒悟過來,再到今年過年,他也就滿十四,再準備準備,十六歲大婚也就正常了。
濟爾哈朗自也沒有救阿敏的半點意思,調轉馬頭,隨著多爾袞,打馬領兵,返回瀋陽。
這條情報很簡單:「賊奴醒,兵縮瀋陽,詔阿敏回師」。
至於袁崇煥,這位一貫的以他的眼光,格局來行事,看似看懂大局,可所作所為都是在破壞,若不是他擅自撤離遵義,秦良玉的布置也不會變得這麼狼狽。
曹化淳笑而不語,亦步亦趨的跟在朱栩身後。
孫承宗,孫傳庭等人都沒有開口,他們有分寸,作為武將,政務是不能隨意插手的。
袁崇煥更是神色慌亂,眼神急急閃爍。
朱栩一進來,眾人都抬手而拜,還有幾個跪在地上。
朱栩也沒有料到王文勝會抗命,接過奏本看了看,不同於袁崇煥,王文勝四人倒是頗有膽氣,率領步卒與后金騎兵廝殺,雖然很莽撞。
傅昌宗瞥了眼朱由檢,神色平靜。
突然間,曹化淳從側門急匆匆進來,遞過一張紙條。
秦良玉猶豫著站起來,垂手沒有再說話。
孫傳庭稍作思索,道:「皇上,還是不得不防,還有,林丹汗始終沒有找到,也是一個隱患。」
再細究起來,還是朱栩在其中若有若無的引導所致。
金兵的動靜,自然第一時間就被明朝查知,一幹將領鬆一口氣的同時,也有些遺憾。
老太妃用力的拍著朱栩的手,環顧一圈,笑聲越大的道:「我就說,區區建奴,怎麼可能是咱們大明的對手。我們剛才在聊啊,皇上大婚的事……」
孫承宗接過去看了眼,俄爾笑了聲,道:「這位賊酋倒是識大局之人,只是他醒的有些晚。」
朱栩暗自感慨黃太吉命大,起身對著幾人道:「你們善後吧,功過賞罰一定要服眾,朕去一趟太妃和-圖-書那。」
曹化淳會意過來,一躬身道:「皇上,這次是真的。」
孫承宗,秦良玉,申用懋,孫傳庭都齊齊來了。
他深吸一口氣,目光冷冷的盯向袁崇煥,王文勝,沉聲道:「你們可知罪?」
老太妃滿頭銀髮,笑呵呵的向朱栩招手,道:「皇上,來,我們正說你呢。」
朱栩冷著臉,以決然的語氣道:「不必勸了,拉出去!」
朱栩心裏明悟,從今以後,他賴以仰仗的都將消失,面對的將是前所未有的局面。
朱栩一愣,轉頭看向他。
「黃太吉醒了。」朱栩將紙條遞向身前的孫承宗。
濟爾哈朗聽著多爾袞的話,沒有意外,實則他不久前也得到了消息,他只是想看看多爾袞接下來會怎麼打算。
其他人心思各異,倒是兵部一群人明白了皇帝對於軍隊「紀律」的看重,琢磨著回去之後,再次進行整肅。
信王妃,靖王妃等人都投來關切的目光,他們都是帶著任務來的,想要打探城外具體的軍情。
御書房內。
「西北災情加重,朝廷不堪重負,戶部糧銀往往不過年中就告罄,假以時日,必然釀成大禍……」
要嚴懲袁崇煥,那王文勝也沒辦法輕!
他不反對給農民減賦,也不反對適當增加商稅,可要是強行向富戶收稅,這就是掘大明根基,他萬不能答應的!
眾人心裏都是一驚,八十棍,哪怕軍伍之人能扛下來也不多見,皇上這是要拿王文勝殺雞儆猴嗎?
孫承宗等人也明白,皇帝要開始安撫人心了,都應聲退下。
他之前也想過朱栩會怎麼處置他,卻沒有想到會這麼重!
金兵一退,京城的戒嚴也被取消,朝廷的公告也四處發出,戰果羅列分明,朝報全力開動,一張張「號外」鋪遍京城,要洗刷被建奴打到京城的恐慌。
「那就好!」朱栩語氣冷漠,喝道:「來人,拉出去,重打八十棍,活下來就活下來,活不下來就是杖斃!」
劉時敏上前,接過來遞給朱栩,朱栩也沒看,道:「信王皇兄,傅尚書都在,你簡單說說。」
張太后倒是對朱栩的小伎倆心知肚明,也沒有點破,目送他離開。
明朝到了這個時候,不止是政治腐朽https://m.hetubook•com.com,軍備也渙散不堪,想要軍隊有戰力,必須重典整肅!
朱栩也清楚,老太妃這是要他說給在座的聽的,檢討般的道:「是朕的錯,已經平定了,入關的建奴都已被殲滅,城外的也都北逃,沒事了。」
曹化淳跟在身後,微微一笑,道:「皇上,這是好事,嗯,信王與靖王已經在御書房等著了。」
都不是,而是遍布天下的富戶地主,依靠著他們統治天下!若是對他們動手,這就是給大明掘墓,挖墳!
孫承宗,孫傳庭,秦良玉,申用懋等兵部官員都在,還有信王,靖王,傅昌宗也全都來了,地上跪著的是袁崇煥,王文勝,蔡孝,王滄海,彭明揚五人,一身囚服,手腳都帶著鐐銬。
劉太妃沒好氣的指了指張太后,拉著朱栩笑道:「別聽你皇嫂的,那英國公家的小姐,也不是近支,不打緊。」
果然,朱由檢心裏跳了又跳,靖王的話簡而言之,就是朝廷要對那些大戶徵稅了!
朱栩聽著抬了抬頭,對於這位林丹汗,他找了很久,可卻是好像人間蒸發了,不論是草原,還是明朝邊境,都找不到一點蹤跡。
孫承宗看得出朱栩沒有追究的意思,抬手道:「皇上,建奴此番又失去兩萬騎兵,想要再湊齊五萬已不易,臣認為,遼東已不足為慮,可放心開墾荒地。」
不止靖王,孫承宗說完就退回去,秦良玉,孫傳庭,甚至是傅昌宗都沒有說話,都是耳觀鼻鼻觀心。倒不是他們多喜歡袁崇煥,而是信王雖然是在給袁崇煥求情,可抗命的還有王文勝。
王文勝神色也大變,猛的抬頭看向朱栩,臉角不自覺的抽搐。
朱栩來到仁壽殿,除了張太后,信王妃,靖王妃,平王妃等人也都在,顯然都是來「避難」外加「探聽軍情」的,其中還有一直在太醫院學醫的李解語。
張太后這會兒也傾身,微笑道:「我們都在商議,哪家的姑娘好,老太妃中意英國公家的小姐,我們覺得不合祖制,正在與老太妃據理力爭。」
大明朝是靠什麼穩定天下?是靠軍隊?還靠文武百官?
朱栩掃過一眼,笑呵呵的道:「太妃,太后,朕來請安了。」
朱由https://m.hetubook.com.com檢神色變了變,心裏湧起不滿,沉著臉沒有再說話。
靖王的話還在繼續:「我大明糧稅,畝收一斗,已屬偏重,尤其對於中田,下田,往往辛苦一年,一家勉強果腹,這還不算災情,各種徭役,臣認為,應當區分收稅……」
其他三人也都慌張了,大明文武官員抗命早已經司空見慣,從未有什麼追究,更何況他們也沒敗,皇上居然處置的這麼重?
靖王瞥了眼朱由檢,緘默無語,若是往常,他定然會反駁一番,以顯示他的存在,可現在卻一字不言。
老太妃也笑了笑,拉著朱栩的手,道:「怎麼樣了,外面炮聲隆隆,我們在宮裡也都睡不安穩。」
朱由檢臉色一沉再沉,眉宇鬱結,他從靖王的話里隱約聽出,朝廷或者是皇帝似有意從富人那收稅,補貼農民,加上以往傳出的清丈田畝,他漸漸的有些明白了。
朱由檢聽著朱栩的話,心裏就有不好的預感,神思警惕。
聽到這句話,朱栩本能的就皺眉,大明上下向來輕視金人。歷史上吳三桂投降,引清兵入關,南明還認為他是「借韃剿賊」,封了爵位!
靖王倒是沒有多在意,看了眼傅昌宗,拿著奏本抬手道:「皇上,之前督政院奉旨與戶部聯合清理,審明我朝各項賦稅,現在有了結論,特來奏報。」
「皇上!」
待朱栩回到御書房,裏面已經站滿了人,劉時敏站在御桌的右面,抱手而立。
朱栩坐到椅子上,掃過一眼,笑道:「都平身吧,打了勝仗,怎麼都還上了鐐銬了?」
信王妃等人都是來探聽消息的,既然消息得到了,也都賠笑著附和起來。
這件事,推來推去,還得朱栩來決斷。朱栩看了眼朱由檢,神色沉吟。
朱栩話音落下,曹變蛟帶著禁軍進來,直接將五人給拖了出去。
阿敏,凶多吉少,怕是回不來了。
靖王雖然是簡單的說,可也說的口乾舌燥,用了小半晌時間。
秦良玉,孫傳庭,申用懋等人都微微低頭,沒有看向朱栩。
朱栩這是要遏制土地兼并,將好處分給農民!
朱栩明白了,曹化淳剛才在仁壽殿不太好拿這個做借口,睜了睜眼,道:「果然,朕是真的不hetubook•com•com清閑……」
對於選妃,朱栩也無奈,這件事由不得他啊。
曹化淳連忙從外面向裏面多走幾步,躬身道:「皇上,傅尚書正在御書房等著。」
朱栩出了仁壽殿,長長吐了口氣,背著手道:「朕是真的不清閑啊,後宮要出事了……」
朱栩對著眾人一笑,坐在老太妃邊上,道:「老太妃在聊朕什麼?」
如果只有一個袁崇煥,他們兵部不難處置,可王文勝就特殊了,這位是神宗皇帝皇后王皇后王家的人,輩分上還是皇帝的表哥,皇帝特別看重,還給了獨立營的特殊番號,這就不是他們能擅權處置的了。
五人來之前都被教訓過,聽言也都齊聲道:「臣知罪。」
靖王的話里話外都是拿太祖,成祖說事,他難道要反對祖宗家法不成?
眼見多爾袞就要這麼回去,眉頭不由得皺起,目光冷幽的望向長城。
孫承宗主管著兵部,他抬手遞過一道奏本,肅然道:「皇上,袁崇煥,王文勝,王滄海,蔡孝,彭明揚五人違反軍令,擅自逃跑、迎敵,臣特押來交由皇上處置!」
可見,大明從來都沒有認為,金人能奪得中原神器,入主天下!
從內閣停擺,收回宗室田畝,廢除鹽政等大明一系列支柱,皇帝現在更是將手伸到了大明最後一塊根基——地主富戶身上了!
這次讓阿敏率軍打到京城下,原因在於兵部以喜峰口,古北口做計劃,導致金兵偏移幾十里入城,繞過了包圍圈。責任秦良玉有,卻也不大。且,參謀部多有不成熟,還需慢慢培養。
朱由檢對袁崇煥有著特別的信任,縱然知道他違抗軍令,也猜測他有苦衷,抬手向朱栩道:「皇上,建奴都已經被圍殺,袁大人縱然有錯,也可小懲大誡,在朝廷大勝之時,不宜處置過甚。」
朱栩坐在龍椅上,神色平靜,微微一笑,道:「秦將軍請起,功過賞罰,待兵部議出上報。」
至於王文勝等人,都垂著頭,神色上頗為意氣,似有無數話要說,又生生的憋著。
孫傳庭與秦良玉也接過來看了眼,算算時間,黃太吉醒來的還真是時候,若真的有五萬建奴騎兵入關,那他們真的就有大麻煩了。
朱栩都快忘了這件事,思索著還有兩年,估計選www.hetubook.com.com的不止是皇后,怕是還有幾個妃子,根據流程,一時半會也定不下來,來的目的也達到了,悄悄對曹化淳使了個眼色。
「臣與戶部傅尚書商議,每夏糧,秋糧之時,以朝廷現銀,高於市價一成收購,以充國庫。各級官員,也不再發糧,戶部在惠通商行開戶,專門為官員發俸……」
朱由檢緊擰著眉頭,臉色變幻不定,他必須要阻止朱栩,這樣下去,大明非天下大亂不可!
朱栩長嘆了口氣,一臉無奈的站起來,看向劉太妃,張太后等人裝模作樣的道:「真是沒有一點清閑的時間,太妃,皇嫂,大婚的事你們看著辦,到時候通知朕去看看就行,你們聊,朕就先走了。」
朱栩放下奏本,目光向下面的四人看去。
孫承宗,朱由檢等人雖然猜到了朱栩的用意,也不能不勸阻,紛紛進言。
朱栩接過來一看,筆墨未乾,顯然是曹化淳剛剛翻譯好抄錄下來的,一眼掃過,神色微凝。
袁崇煥跪在那,弓腰低頭,神色有些頹然,孫承宗已經告訴他秦良玉的布置了,縱然心裏不太願意,可也不得不承認是他破壞了這場戰爭的布置。
靖王道:「是皇上。我朝賦稅,從太祖之後,漸漸廢弛。太祖,成祖年間,凡超過一定田畝都需納糧,可隨後就漸漸廢弛,諸多擁有大量田畝之人,偷稅,避稅,甚至抗稅,以至於不交稅,每年朝廷損失達上千萬石!還有商稅,一減再減,十五稅一,二十稅一,更是到了三十稅一,萬曆之後,更是形同虛設……」
哪怕是申用懋也都開口,稱「處置太重,影響軍心」。
老太妃笑眯眯的看著朱栩,道:「皇上有事忙就去忙,不用管我們。」
劉太妃待朱栩一走,就笑著看向信王妃,靖王妃等人道:「你們也都上上心,要選一個配得上皇上的……」
朱栩眉頭又旋即鬆開,孫承宗說的沒錯,后金已今非昔比,短時間內已經不足為慮。
朱由檢站在那,很清楚,這就是說給他聽的,待靖王話音落下,強壓著心底的焦急,沉吟著道:「皇上,關於恢復太祖成法,臣認為當慎重,畢竟百多年,時過境遷,還望交給文昭閣,細細審議。」
秦良玉單膝跪地,沉色道:「皇上,臣來請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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