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歷史的局限性有時候不可怕，有時候又特別可怕——如同現在。
這會兒，出海沒多久的一個艦隊，遠遠的就發現了三隻商船，並不大，只有十一二丈，吃水很重，走的很慢。
朱栩被安排在一間兵營內，書房，卧室雖然有些普通，倒也乾乾淨淨，清清爽爽。
雖然朱聿鍵說紅毛人有兩萬，這裏面是有極大的水分，可能還有爪哇島的土著混在裏面，真正的荷蘭人，估計不到三千人，這還是因為附近有戰事，荷蘭人恰好調集過來的，否則更少。
曹化淳心裏還是憂心，見朱栩主意已定，只得道：「遵旨。」
十五艘中艦，帶著一群小艦，如同狼群一般，快速使離港口，撲向茫茫無際的大海。
這萬萬不能，不能做！
將這些情報放到一邊，朱栩一手拿著糕點，一手翻閱著下面的情報。
朱聿鍵很直接搖頭，道：「是，只有這些。」
朱栩眉頭一挑，看著朱聿鍵道：「只有這些？」朱栩的言外之意，就是道歉，賠償，前來請罪這些呢？
實際上，不管是西班牙，還是荷蘭，都沒有完全佔據這些島嶼，而是佔據了一些豐沃的，臨海的，成熟的土地，都是一小塊，甚少有完全佔據的，並且還與當地有「契約」，互不侵犯，相互貿易之類。
朱栩抬頭看了眼他，微笑道：「行了，朕知道你在想什麼，朕心裡有數，傳旨吧。」
朱栩盯著這些情報看個不停，同時低語道：「看來到時候得請教一下他們，是怎麼憑藉和_圖_書這點人統治這麼大地方的……」
朱栩倚靠在椅子上，目露思忖。
荷蘭是新興國家，在海貿上極其活躍，它是從西班牙下獨立的，附近的尼德蘭等多省還在掙扎要從西班牙獨立，荷蘭從中支持，引起西班牙怒火。
嘭！
朱栩眉頭皺了皺，道：「你說，陝西現在就出現水澇？屬實嗎？」
這都尉在望遠鏡里看著，不由得大樂，道：「快，再開幾炮，嚇嚇他們。命小艦靠近，將他們圍起來。」
突然間大炮炸響，一顆炮彈飛出，直奔那船隊。
他喝著茶，吃著糕點，慢悠悠的看著，沒有多久他就找到他想要的了。
領頭的商船上，紅毛人還有一些亞洲面孔驚慌失措，來回奔跑，嘰嘰喳喳，手舞足蹈。
「這是最後一次機會，大明必須要趕上！」
朱栩一怔，旋即就道：「都寫了什麼？」
說完這些，朱栩便壓著怒火，繼續看起奏本來。
朱栩手指緩緩瞧著桌面，忽然抬頭看向曹化淳道：「京城有什麼消息傳過來嗎？」
曹化淳會意，道：「是。」
不遠處的曹化淳看著，微微低頭，心裏暗道不知道又有誰要倒霉了。
西班牙與荷蘭的關係及其複雜，在歐洲敵對，勢同水火，在海外卻一直「相敬如賓」，秋毫不犯。
朱栩沉吟著，道：「將朕這一路上的講話稿集中起來，你親自潤筆，寫一份出來，朕要親自審閱，對了，要依照報紙的範本的。」
可這種亂，顯然代表著一種極限，一種破而後和_圖_書立，或許，用不了多久歐洲就會大變，大踏步邁進新時代了。
炮彈沒有擊中，落在水裡，炸起一片水花。
朱栩嘴角動了動，搖頭嘆道：「都是鬼話啊，你們也信……」
大明自然不能做開荒牛的，只是也不能等，殖民者那一套太過血腥又不符合大明現在的急需。
他心裏轉過十幾道辦法，嘴角不由得出現了一抹邪笑。
葡萄牙已經被西班牙吞併，英國恪守「中立」，還在默默發展中。法國的國王是路易十四，現在正帶著一群大小諸侯與德意志代表的神聖羅馬帝國統治下的國家進行混戰，這場戰爭波及整個歐洲，已經二十多年了，還沒有結束。
朱聿鍵一聽，身體一正，道：「臣遵旨！」說完就大步轉身離去。
沒多久，他找到了一疊厚厚的「供狀」，引起了他的興趣。
可，最大的阻力不在外面，還在大明內部！
朱栩手指急切的敲著桌面，過了一會兒還是冷哼一聲，自語道：「等這一戰結束了，看朕怎麼收拾你們！」
皇帝這是要「篡改聖經」，後果太可怕，不止現在，還可能留下萬世罵名！
曹化淳道：「應當不假，內閣那邊推斷，今年的梅雨會提前，已經知會各地，早做準備。」
「大聯邦么……」朱栩眯著眼，轉瞬間就想到了很多種控制方法，這「聯邦制」就是最適合的一種，也就是所謂的「以夷制夷」，以最小的代價獲取最大的利益。
同時朱栩也明白了，比如台灣，比如瓊州，和*圖*書其實開發的都極其有限，絕大部分地方還是荒蕪一片，需要時間去開墾。這也是這些殖民者沒有鯨吞那些島嶼的原因，不過隨著時間的發展，這些地方肯定會被開發，也就標志著殖民者會進一步擴張，吞掉他們所有！
「思想控制嗎？」
堆積如小山，朱栩沒讓人刪減，自顧的翻著。
朱栩嘴裏嚼著糕點，食指敲擊著桌邊，心底飛轉。
朱栩梳洗一番，便坐在桌前，安靜的看著朱聿鍵的作戰室收集來的各種情報。
這是一份對歐洲概述的「供狀」，大概描述了歐洲的情形。
曹化淳看著朱栩，猶豫著，沒有立刻接話。
他聲音一落，船頭的炮兵便開始瞄準，點火。
「還有。」朱栩手指一頓，道：「在宮裡設『四五館』，就是在原來的六科廊，有些人難免撂脾氣，不願意按朕要求的寫，你找些人塞進去，認真聽話，文筆過硬是必要條件，讓他們先寫，寫好了朕要看，不止要對外發表，今後科考，政院的學生都是必讀物，朱程理學之類……要修改……」
對於政務，朱栩現在是駕輕就熟，看了眼就拿起筆批擬。
朱栩氣的笑了起來，道：「好啊，這樣就想將朕打發了？唐王，你去擬一道譴責的文書，措辭要嚴厲，告訴他們，參与屠殺的主官，兵卒都必須有押解我大明審判，否則即可發兵征討，絕不容情！」
「皇上。」曹化淳神色遲疑，道：「奴婢斗膽，請緩行此事。」
朱聿鍵已經看過，翻譯了出來，道ｗww.ｈeｔｕbook.com•ｃoｍ：「大致是說，這些是暴民生亂，不得已而殺，希望我大明諒解。」
至於西班牙人，雖然佔據了菲律賓，可人數也不足兩千人，都有些螞蟻吃大象的意思。
大明已經錯過了地理大發現，再不參与現在的「大航海時代」，以後將再沒機會，必然重蹈滿清覆轍！
「皇上，佛朗機人來信。」還沒看幾本，朱聿鍵就拿著一封信，快步走進來。
曹化淳上前兩步，順做回憶的道：「還算太平。一個是今科士子不滿，撓嚷不休。二是察哈爾不太平靜，似有些異動。三是陝西出現水澇，已經控制住。四，四川地震，延及數個府十幾個縣，死傷六百多人。」
現在歐洲還是神聖羅馬帝國時代，只是這個帝國名存實亡，內部早就分崩離析，各個國家，聯盟征伐不斷，戰爭不休。
熊文燦著手安排，調配人手，船隻，給他們安排任務，並再三申明其中的嚴肅性。
這些東西亂七八糟，想要從中分析出需要的實在太累，朱栩也沒有這個必要，只看他感興趣的。
傳教士，在這個時候確實是殖民者的最大幫凶，教會是殖民統治的一個核心，每到一地都會強迫當地土著信教，否則都被懲處，甚至是殺死，手段殘忍血腥。
這些都是因為荷蘭人，西班牙人實力暫時不夠，一旦他們緩過勁來，或者援兵到了，就會大肆侵吞，一點都不會放過！
朱栩見曹化淳轉身了，拿過另一本的奏本來。
看到這些，朱栩倍感壓力，不由得深吐了口氣。ｗww.hｅtｕｂｏok.cｏm•coｍ
有時候，也不能怪這些大人們不停嚷著「內修政，外休兵」，換做任何一個現在的人只怕都會這麼想，這麼做。
過了一會兒，朱栩看到更想看的了。
朱栩歪歪了一會兒，收斂心思，繼續翻著這些情報。
他手裡的這些，主要是錦衣衛探查的，很快就解了朱栩的疑惑。
這些都是內閣票擬之後，需要朱栩才能決定的事情。
還有更複雜的，神聖羅馬帝國要應付內部的紛亂，還要面對奧斯曼帝國的西進威脅，西班牙統領一個同盟軍，已經與奧斯曼打了好幾次，各有勝負，還在膠著不休。
嘭！
大明中艦上，船頭站著一個都尉，他拿著望遠鏡觀察著，突然大喜的道：「這是紅毛人的商船，只有幾十紅毛人，快，給我開炮！」
在朱栩的印象中，荷蘭人快要稱霸海上了，可用不了多久就是英國，英國打垮荷蘭，那個日不落帝國時代將要開始！
總之一句話，歐洲現在很亂，亂的是一塌糊塗。
朱栩右拳緊握，目光灼灼好似要燃燒起來。必須要趕上，這一趟要是趕不上，就再也沒機會了。
這些都是那些「違法」的傳教士供述的，講述了他們的殖民過程，方法，手段，林林總總，很是詳細。
朱栩若有所思，他決定，日後孔子像會遍布大明大軍所到之處，還要重新編纂一些經典，一同輸出！
朱栩糕點不吃，茶也不喝了，認真的審視。
其中西班牙最為強大，統治著極其龐大的區域，哪怕無敵艦隊已經沒了，可依舊是龐然大物，不可撼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