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乾綱獨斷
第1016章 地方的軍改

他聞言傾身,道:「皇上,臣認為,『軍改』當有輕重緩急,沿海幾省可優先處置,南方几省順之,遼東需要慎重,而陝甘川幾省,需要慎之又慎,那裡民亂最甚,從未熄滅,當緩緩圖之,不可操之過急,具體步驟,方法還要再三斟酌,不可引出禍亂來……」
秦良玉躬身,道:「臣謹聽皇上與朝廷之命,絕不敢分毫抵觸。」
曹文詔話音一落,孫承宗,申用懋以及各總兵神色微變,旋即若有所思起來。
郭廣新是新人,他之所以上位,還是因為內閣集權的需要,他與畢自嚴之弟畢自肅是同僚,得到推薦。
「通過『軍改』,在未來三年內,將全國正規軍的兵力控制在五十萬以內……」
半個時辰后,朱栩伸手接過茶杯,剛要喝又抬頭看向眾人,道:「無需拘束,身邊的茶水,糕點都拿起來,隨便吃,這馬上就晌午了,都吃點墊墊,還不知道要聊到什麼時候。」
楊肇基是浙江總兵,過去在陝西剿匪,功勞累累,能文能武,是一個滿朝文武都看重的人。
朱栩大概明白他的意思,點頭后又看向他身側的申用懋,道:「申尚書?」
郭廣新遲疑了下,道:「皇上,地方軍隊,既m•hetubook.com.com要有能力應對各種叛亂又要得到有效的節制,防止坐大,形成藩鎮,威脅江山社稷。是以,不止要對地方各軍嚴格控制,各大營也不能懈怠……」
申用懋在兵部多年,是六部中老牌的尚書,大明現在的軍制軍規他出了相當大的心血,「軍改」他也是主要參与人,躬身道:「回皇上,臣以為,地方軍制的改革還在開始階段,需要一邊觀察一邊完善,但改革勢在必行,臣等的『軍改』並不是最終定案,需要一步看三步,徐徐圖之……」
「除了裝備外,各軍的軍旗,口號,訓練等等,也將進行統一,合一,正規……」
不止朱栩在聽,孫承宗,盧象升,秦良玉等人同樣面露思忖,很多話他們之前也不曾聽過,在座還真算是暢所欲言了。
曹文詔對這次的「軍改」也是了如指掌,現在只談地方,沉思一會兒,道:「回皇上,臣以為,地方總兵過於固定,不夠靈活,請再設立三支騎兵,兩支步卒,類似於神機營等,直接聽命于皇上調遣,隨時應對全國各地的突發事件……」
小慈燁還調小,沒辦法說話,只是平靜的坐著,有些愣愣的看著一群和-圖-書人,俄爾又轉頭看向朱栩。
他作為這次「軍改」的主策劃,稍稍沉吟,道:「皇上,臣等制定了新的軍銜,軍職,也對軍制進行了新的劃分。以軍,團,連,隊為四個主要職務,一軍一萬五千人,在軍上為大營,擁軍五萬。軍銜,臣等將校尉拆開,上中下三等,總分為六等,將軍分為三等,最上面為元帥,分為二等,元帥與大元帥,總共十一等……」
眾人沉默著,沒有立即開口反駁。
盧象升這就等於沒說,說的看似都很重要,細思起來又完全沒有內容。
不遠處有三個內監,悄悄的在奮筆疾書。
這次的「軍改」,更加的深入,孫承宗秉持朱栩的意圖,做的是更為徹底,希望未來數年,甚至十數年都不再進行大規模的「軍改」,力求穩定。
郭廣新的話相當直接,不少總兵臉色都微凝,低頭不語。
孫承宗對朱栩很了解,今天這一出,顯然是要對「軍改」進行事無巨細的「討論」。
但另一個壞處就在於,不受朝廷節制的軍隊,等同於皇帝的私兵——這將更可怕。
這些朱栩以及在座的都看過詳細的文書,沒有什麼意外之言。
朱栩始終帶著微笑,不時點和-圖-書頭,沒有打斷。
申用懋倒是說了些有用的,朱栩的目光轉向郭廣新,兵部右侍郎。
朱栩抱著小傢伙,看著前面的孫承宗,盧象升,秦良玉等人,微笑道:「無需拘束,茶,糕點,水果都隨意的吃,咱們今天就是隨便聊些家常,有什麼想說的,長久以來的想法,未來的考慮,都說說。」
眾人對視一眼,曹文詔先動手,接著是孫承宗,其他人看了看,相繼跟著,都小心謹慎,一點聲音不敢發出。
金國奇是天津衛總兵,原本的京東大營主官,他道:「回皇上,臣以為,地方『軍改』確實是事所必行,厄需理清一些弊政,不過,對於京畿的護衛依舊不能懈怠,臣請復立東西兩大營,確保京畿之地的安全無虞!」
本來他並沒有想更多,但曹文詔的話,給了他提醒。
朱栩點頭,楊肇基說的也不錯,目光轉動,又點了幾個人,他們說的都是基於自身立場,放大了來說,真正有全國視野,或者世界眼光的,寥寥無幾。
朱栩微微頜首,沒有評價,看向秦良玉,道:「秦總兵。」
不說英宗之事,單說再出一個武宗皇帝就令他們心驚肉跳!
孫承宗明顯是要由易到難,敘說也是簡單,簡潔和-圖-書,沒有贅言。
「各大營,軍駐紮當地,不得參与規定以外的其他事務……」
孫承宗神色平靜,道:「軍職,軍銜等改制外,還有裝備等的統一規劃,新的武器,服飾等兵部已經著手設計……」
秦良玉端坐在一群男人之間,顯得相當突兀,這應該是大明有史以來第一位女將軍,也是第一位能位列朝班議事的女人。
眾人並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妥,這位老將軍已經六十多歲,在這裏算是大部分人的長輩,並且功勛卓著,威望隆厚,沒有人敢多嘴半句。
沒有畏懼,沒有疑惑,就是感覺愣愣的,讓朱栩不知道說什麼好。
朱栩一邊思索著,一邊目光在人群在搜尋,落在了楊肇基身上,道:「楊總兵?」
「地方的以各省駐一軍,五省一大營為制,互不統屬,以王命令箭,朝廷調令為準……」
但孫承宗等人想的更多,如果真有這樣的幾支軍隊,確實能夠有效的應對危機,更重要的是,還能對地方有足夠的震懾,遏制一些野心之人的妄念!
朱栩之所以要曹文詔訓練一支「快反」軍隊,主要是給大明軍隊開啟一扇窗戶,從陳舊的兵制中漸漸脫離出來,枯木逢春。
他現在說的,都是地方上的計劃,並且hetubook•com•com看似清晰明了,實際上絲毫不涉及具體的方式方法。
朱栩讚許的看了他一眼,目光轉動,落在曹文詔身上,道:「曹總兵?」
朱栩一怔,倒是沒想到秦良玉回答的這麼乾脆,微笑了下,目光轉圈,落在金國奇身上,道:「金總兵?」
曹文詔現在是在山西訓練一支特殊的兵種,他的想法顯然來自於他的身份,同時應該也是皇帝的心思。
朱栩能明白孫承宗的顧慮與擔憂,神色不變,微笑的看向其他人,道:「你們都說說想法,不管是什麼,都要說點,就從,盧侍郎,你先來。」
孫承宗語速不快不慢,既是說給朱栩聽,也是說給身後的一群人聽的。這次「軍改」的力度非常大,需要地方的配合,以免生出不必要的禍亂來。
盧象升是要調任南方戰區大營主官的,但他現在是刑部左侍郎,也參与了「軍改」的大部分,聞言剛要站起來,在朱栩壓手示意后又坐下,開口道:「皇上,臣認為『軍改』考慮周全,沒有大的紕漏,只要日後謹慎行事,上下一心,最多兩年便可完成。這一次『軍改』是對過去軍制的檢討,臣為恰逢其時,須快速推進,不能拖延,早日完成,以免夜長夢多,給宵小口實,生出亂子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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