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 三陽教

先請出神龕擺正,然後摸出個軟布包,一層一層的拆開,裏面裹著一尊半尺多高的神像。這神像面容蒼老,身穿廣袍,長眉長髯,左手持著玉如意,右手托著個圓盤,印著陰陽圖。
薛明也特意來電,囑咐又囑咐,畢竟是拉攏客卿,不能大意。
這妹子174的身高,T恤熱褲,裸著兩條喪心病狂的大白腿,引得無數人側目。這便罷了,她偏偏還有某種天生的群嘲屬性:什麼都不幹,就往哪兒一戳,就散發著一種懟天懟地各種懟的囂張勁兒。
丫一直不被朝廷認可,但門徒無數,影響甚廣。直至夏國建國前後,還有不少人在地方活動,后被清剿鎮壓,典籍秘法幾乎毀於一旦。
「吼!」
那東西又吼了一聲,震的雲煙飄散,露出一個碩大的虎頭——不是別的,正是一隻威風凜凜的金虎!
「對,您別客氣,我們都跟著釗哥的。」
「以後儘管開口,哥幾個在盛天還是有點面子的。」
「混元玄宗,無極本根。廣修億劫,證吾神通。體有金虎,覆應吾身……去!」
韓高招得道后,就借鑒白蓮教的教義,創立了一個民間社團,叫三陽教。
回去之後,他就利用家族關係,徹徹底底的調查了一番。結論就是,這老頭以及父親,確實清清白白,並非作姦犯科之徒。
「那沒想收個徒弟?」
按照套路,這時候就該跪下磕頭了,但他不可能磕頭,就起身行了個禮,認真道:「我自幼仰慕玄法,難得碰到高人,還請您指點一二。」
這組織就扯幾|吧蛋,韓高招得了些本事,就胡編亂造,將道、佛兩教瞎搞,鼓搗出來的玩意兒。
……
「你這是何意?」李道魚故作不解。
李道魚一直送到樓梯m•hetubook.com•com口,之後轉身回來,神情陡然一變,完全不似剛才的平和溫善。
司機跟她熟,曉得她這張破嘴,還不知死活的嘀咕了一句。小堇眉毛一挑,剛想再噴,幸好手機鈴挽救了對方。
沒有半毛錢的攻擊力,只能嚇唬人。但傳教嘛,最重要的就是形式感,俗稱裝逼。
他這一脈傳自明代,初祖叫韓高招,號稱飄高老祖。此人自幼窮苦,以乞食為生,后遇一師父,求告三個月得以入門,然後在曹溪洞打坐三年,終悟道成真。
「有錢人就是有錢人,出手果然闊氣。」
薛釗點點頭,應和了一聲,隨即往兜里一摸,取出一張銀行卡:「我沒別的意思,這個您先收著。」
當即,以薛釗為首,一共五位,齊刷刷站在跟前,啪的就是一個大禮。
「大姐,你快點上車好吧?人家都看著呢。」
「我平生所學,都來自我父親,我父親又學自我祖父。那時戰亂紛起,我祖父就四處流浪乞討,偶遇一奇人,學了一身本事。後來本朝立國,對這些行當多有打壓,斥為封建迷信。連佛道正統都隱於山林,我祖父本就是民間手藝,更是不敢冒頭。」
「哎喲,今天可不行,我得歇著……明天也不行,我得出趟門……去哪兒你管得著么?」
「你這……」
「就是,您現在也沒有徒弟,一身本事真要失傳了怎麼辦?」
薛釗連忙接話,又道:「這些本事,您是要傳給後人?」
話說這道符籙,叫雲生化形符,是種障眼法。如果吳松柏在此,一眼就能瞧出,這妥妥是茅山手段,還是比較低級的那種。
那卡上就貼著密碼,他先查了查賬戶,竟然有二十萬。對薛釗不值一https://m•hetubook•com.com提,但對普通百姓來講,卻不是小數目。
這雲生化形符,是用精血畫符,每日高香三炷,日出時供于東方,以天地靈氣自行蘊養,十五日可成。
他把卡收好,也有點激動,急匆匆的鑽進卧室,又打開那個箱子。
其他人更是牙齒打顫,手腳僵直,壓根動彈不得。薛釗還好點,但也是渾身汗毛孔倒豎,嗖嗖的冒著涼氣。
「別,別過來!救命,救命……」
「這樣吧,我啥時候有空就給你打電話,你就洗乾淨等我……行了,我先掛了!」
「……」
之後,他又指著那幾位,笑道:「先生,他們都是自己人,您隨便吩咐,就當是您的徒子徒孫。」
「……」
陳昱嚇得大叫,手指著那東西,控制不住的抖動。
「怎麼回事,怎麼回事?」
在盛天城南的一座院落外,兩輛車緩緩開了過來,呼啦啦下來五六位,為首的正是薛釗和李道魚。
李道魚將神像立在龕內,畢恭畢敬的點了三炷香,咣咣磕了九個響頭。等香燃盡,他才小心翼翼的重新藏好。
這片雲霧神奇的瞬間消散,屋內空空蕩蕩,再看眼前,李道魚立在桌旁,臉色亦有些慘白。
「這個……我祖輩有命,法不能輕傳。」對方極其為難。
那些薛家走狗紛紛表態,隨即,又有一人大大咧咧道:「先生,我說話直,您別介意啊!今天是個大好日子,人也齊整,乾脆您給我們露一手吧,我們正好開開眼界。」
哎喲,恨不得把她一鎚子拍死,再好好蹂躪一番。一句話,存在感超超超超強悍!
她家也是經商的,老爺子半退休,交給她哥哥打理。
眾人進了院子,見青磚鋪地,種著鬱鬱蔥蔥的高樹,前www•hetubook•com.com後院,八間房。後院正房是客廳,極為寬敞,大家就坐,薛釗便問:「先生,這地方還滿意么?」
眾人一驚,只覺周身都是白茫茫一片,像陷在雲朵之中。
「人呢?人呢?」
「喂,嬌嬌?嗯,我剛下飛機,正往家走呢……今年放假晚,我特么找誰說去啊?」
他對薛釗說的那些,七分真三分假,別的都對,就是自家的來歷淵源,其實清清楚楚。
她哥哥叫陳昱。
屋內瞬間安靜,五道目光死死盯著前方。只見他慢慢站起身,右手一抖,就攥住了一張黃色符錄,跟著左手捏決,口中念咒:
噗!
「品德為先,您說的對。」
「太謙虛了,您就是世外高人。」
薛釗把卡放在桌上,抹身就出了門。
李道魚所站之處,忽然湧出大團大團的白霧,並迅速向四周擴散。幾乎眨眼間,這白霧就佔據了半間屋子。
司機見她一擰一拐的跟走T台似的,分分鐘頭疼。
李道魚這邊在藏心思,薛釗那邊也不傻。
「那奇人應該有門派的,但傳到我這輩,很多東西都沒有了,所以我才說祖傳。當年他教了我爺爺很多本事,除了看相,還有一些經文、符咒、養氣、秘法等等。其實很慚愧,學的不精,只能勉強保住傳承。」
「都聽您的,您肯教就行。」
「呵呵,請起,快請起!」
這金虎光尾巴就有一米長,目若銅鈴,血盆大口張開,四顆獠牙直愣愣的往外突出,似要將陳昱一口吞掉。
江小堇坐進後座,巴拉巴拉的一頓噴:「這大熱天的,你是在公司悶著好啊,還是坐車裡吹空調好啊?我告訴你,今年年終獎沒了!」
直到第五天,晴。
就在陳昱快撐不住,要癱坐在地時,又聽砰的一聲。
和-圖-書人先是死寂,而後變為驚詫,待情緒緩過來,立時湧出一股強烈的興奮和膜拜感。原本還存著試探之意的薛釗,更是五體投地。
所以他不敢透露實情,只能貌似詳盡的介紹。而薛釗的小心思,他也一清二楚,這叫欲拒還迎,順水推舟。
此後幾日,薛釗每天過來,送些米面油鹽、日常用度之物,絕口不提外話。李道魚全然收下,同樣不提。
江小堇拎著大皮箱,啪嗒啪嗒的從機場出來,真有種逛自家花園的敢腳。
之後,又恰恰趕上陳昱找來,並介紹了薛釗。
「先生!」
其宗旨是宣傳劫變,即紅陽末,天下亂,紅陽劫盡,白陽當興。如果想脫離苦海,就要皈依三陽教。
「我這麼漂亮,還怕人看?你幹嘛一臉苦逼啊,接我委屈了?」
他跟父親學了一手本事,幾十年挺過來,不見效果。起初焦躁絕望,後來也淡了,全當一樂,沒事就擺弄擺弄,無所謂成不成。
那些馬仔開始敲邊鼓,陳昱也跟著勸。折騰了半天,李道魚終嘆道:「唉,那好吧!不過我有言在先,我們不做師徒,你的家庭背景想必不一般,我真的不想惹麻煩。」
李道魚剛要說話,又被薛釗打斷,道:「您先別急,其實我還有事相求。」
「哎,規矩都是人定的。釗哥這人怎麼樣,您都看在眼裡,心誠,意更誠,還有什麼顧慮的?」
說完,他又瞧了瞧四周,道:「等過幾天,我再給您找個寬敞地方,這房子太舊了,實在不合身份。」
以前試過幾次,都沒個卵用,結果前陣子再試,他往手裡一拿,就感覺不對——這符竟然成了!
「就是點心意,您就收下。我也為了結份善緣,明天我再過來……」
他們剛想走動,忽聽一聲獸吼傳來和*圖*書,一隻龐大的身軀從雲霧中躍出,結結實實的落在跟前。
「我這些東西,雖然比不上名門大派,但也有些威能。萬一找了個心術不正的,我豈不是成了罪人?唉,慢慢看吧。」
第二日,老居民樓內,薛釗坐在有些破舊的沙發上,聽著李道魚講述緣由:
至於說,為什麼三陽教被鎮壓?因為它歷經演變、退化,已經歸屬到一個挺獨特的修行門類,統稱:邪教。
所謂三陽,就是將凡世分為三個階段,青陽、紅陽和白陽,分別代表過去、現在和未來,分別由三尊佛陀掌管,最尊崇的是彌勒。
「啊!」
「吼!」
「唉,我早年結過婚,妻子亡故,沒留下一兒半女。現在我歲數也大了,條件又不好,就斷了心思。」
李道魚目光閃烈,強行壓住亂氣,竭力平和的抬了抬手。以他未到先天的修為,用這符已算逞強。
「公司也有空調……」
「哎對對,早聽說您是老神仙,露一手露一手!」
「哎,你這是幹什麼?」
一番假模假樣的你來我往,雙方一拍即合,薛釗給進了茶,名分就算定下。
來電的這位,叫陳嬌,是小堇的高中同學。高中畢業后,她留在盛天念大學,不過交情還好,每年都會聚幾次。
李道魚站起身,連忙推拒:「這我不能要,絕對不能要!」
眾人立時起鬨,李道魚則搖了搖頭,擺出一副對後輩無奈的樣子,道:「好吧,好吧,你們別吵。」
李道魚看中薛釗背景,便有意套牢。他不知道什麼原因導致符籙成型,但本能的意識到,機會來了!
「哎,我前幾天不是說了么。您住的太局促,我看著不忍心,就跟小陳商量,騰出個院子給您。」
……
咒聲一落,手中符籙竟無火自燃,緊跟著,就聽砰的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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