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
方晴毫不發怵，大大方方的坐下喝茶，道：「就是這門學科新成立，知識也不太成系統。我們在校學了半年，然後就跟著專家團到處走。」
「哦……」
那碩大的腦袋探出一截，戛然而止，十六道黑紫色的雷光，宛如一根根鐵杆般，斜斜的插|進地面，剛好圍成一個牢籠。
老闆忙的頭也不抬，道：「可能政府優待吧，春節嘛，誰過年不吃頓餃子啊？來來來，買好就走啊，別耽誤後面的！」
她踢了塊石子飛過去，撞在鱗片狀的外殼上。
「咕咕！」
相比以往，市集要熱鬧許多，還有賣鞭炮的，無意中添了幾分年味。北方吃餃子，南方吃糕，都得用米面，可現在沒有米面。
他對她的態度一如既往，就是那個鄰家小妹妹，笑道：「你可是稀客，在學校怎麼樣？」
天邊出現了墨似的烏雲，被風吹滾著，遮黑了半邊。
「……」
「咔嚓！」
視頻電話，那邊半天沒接，打第二遍的時候才通了，結果屏幕一亮，顯出胖兄的大臉。
顧玙更是驚訝，記得在世界變化之前，好像有新聞報過什麼巨型稻，畝產過千公斤，就算高產了。
小齋臉色刷白，又緊閉雙目，苦苦支撐。
轟！
「他在上面呢，我帶你去。」
「行了行了！」
風雨過後，天光愈顯明媚，小齋找了棟房子，往屋頂一躺。陽光和煦，暖洋洋的灑在身上，她抻了抻手腳，從儲物袋摸出手機，還好，有信號。
顧玙皺了皺眉，連這種事也要繞彎子，搞算計，那幫人太可以了！不過他承認，這個人挑的好，居然讓方晴過來說。
在幻境中斬去塵凡后，小齋的心境近乎圓滿，差的只是修為。這也是突發奇想，故意引天雷淬鍊自身，試過一次后，發現效果非常明顯，遂到處尋找雷擊頻繁之地。
在島外圍的一個被海水沖蝕成的洞穴中，水珠時而滴落，小齋慢悠悠的正在閑逛。這洞穴似乎直通島嶼腹腔，岩壁和頂部全是粗壯的玄武岩柱——那是上面的石林延伸www.hetubook.com.com下來的。
幾人嚇了一跳，直呼姓名誒！李冬卻一怔，貌似聽過這個人，想了想把她帶進山門，又找來龍秋。
而這株稻穗，從上到下密密麻麻，沒有絲毫空隙，將近有上千粒。
「哎！」
「是！」
「……」
「吱吱！」
隨手放進儲物袋，又是一彈，一道火雷將肉塊籠罩，滋啦啦聲響，很快散發著陣陣肉香。
死，指的不是海水，而是死境。
「嘟嘟嘟……」
待它吃飽喝足，小齋抹身回到洞口，足下一點，輕飄飄的升到島上，再一點，就站在了一根玄武岩柱的頂端。
小齋無語的看著它們互訴衷腸，幽幽嘆了口氣，右手墊在腦後，翹著一條大長腿，「哎，要過年了呢！」
李冬摸不清頭腦，叫那幾人也來排隊。最後每人五十斤大米，二斤面，還有一堆黃毛鼠肉，開著一輛皮卡回到山門。
通常的蛇類，吃頓大餐要慢慢消化，可以長期不食。它不同，肚子就跟黑洞似的，將肉塊一掃而空，還是癟癟的特苗條。
「吼！」
「嗒！」
天地之雷電，與道法之雷電狠狠相撞，竟形成了一個巨大的，閃爍著光弧的雷球。金、赤、黑、青四色在其中輪轉不停，與天雷似爭鬥，似相融，周遭氣體全被抽空，更無半點雨絲靠近。
「哦？你都去哪兒了？」
「吱吱！」
不想短短几年，就研究出過兩千公斤的品種！
「這是異化水稻？」
「難怪呢，我見李冬拉了一車大米回來。這是有信心了，所以才放開一些。」龍秋恍然大悟，自己點了點頭，很懂的樣子。
「再給我來二斤吧，一斤！一斤也行！」
「……」
島上早被各種生物佔據，唯獨洞里冷冷清清。這當然不代表安全，而是說明，有一隻更厲害的傢伙在此。
「呃……」
海獸甩動尾巴，試著抽打，結果剛碰到一點，就痛的驟然縮回，只是奮力吼叫。
「……」
「哎，你們好！」
不寒而慄啊！
方晴一哆嗦，再無那個鄰httｐs://ｍ•ｈetｕｂｏｏｋ•cｏｍ•ｃom家哥哥的親近感覺，竟生出了幾分懼怕。
她越說越小聲，最後低著頭，不敢看他。
「政府已經決定，在今年全面推廣新生稻，最早一批就在四月份的播種期。如果成功，我們的糧食危機就能大大緩解了。」方晴顯得很興奮。
小島上已經很黑了，風帶著先遣的雨星，東一頭西一頭地亂撞。緊跟著，天空被一條莫測短長的火蛇劃破，接著才傳來一陣悶悶的破碎聲，並且越來越大。
「很多地方啊。二十七個農業基地，我們去了一半，還有幾個城市群，見過好多大人物。目前總體框架搭建完成，剩下的就是細節建設了。對了，我可不是串門的，我有正經事。」
嗯？
小齋則查看天色，似有所感，索性坐在石柱上，就那麼修鍊起來。
小青跟著主人在外浪蕩，體型又大了許多，近有四米長。它竄到食物旁邊，嘴巴一張，就吞進一塊獸肉。
「所以呢，你是來做什麼？」
「吼！」
南碇島是一座無人海島，因火山噴發而形成，噴出的岩漿在冷凝過程中，形成了一根根整齊排列的玄武岩石柱。
轉眼兩天過去，她始終一動不動，宛若石像。到了第三天晚上，晴朗的天空突然變得沉暗，海面波濤洶湧，起伏連綿，獸類驚慌奔逃，或躲到石柱下面，或藏於海中。
卻說他們到了白城市集，各自散開，分頭購買。
「嘶嘶！」
還沒等進去，一個背著大盒子的妹子忽然跑過來，問：「你們是山上的么，能不能帶我進去？」
小齋一身利落，走了不多時，便到了洞穴最深處。只見一個龐大的黑影縮在裏面，頭部埋在身內，正在呼呼大睡。
幾乎眨眼間，暴雨傾盆，海面狂風席捲，巨浪滔滔。鋸齒形的雷電，一次接著一次，當頭劈落，不斷擊打著玄武岩柱。
「身大無腦，沒有天賦神通，看著唬人……下等貨。」
「哦，那我先走了，拜拜！」
山中有禁令，不得隨意回家，但春節還是要過的。於是由李https://www.hetubook.com.com
冬帶隊，領著幾人出來採購。
「我找顧玙哥，我叫方晴。」
二月十四日，晴。
「……」
雷法，雷法……人先分修五行，再合而歸一，但天雷不同，天雷乃自然所生，本就是五行歸一的整體，最為圓融。
顧玙接過一瞧，稻長為稻穗后，一株普通稻穗開200-300朵稻花，一朵稻花會形成一粒稻穀。所以預估水稻產量，看稻花的粒數就差不多了。
「噗噗！」
「嗯，這幾年國家陸續找到了七株野生的異化水稻。前四株進行栽培后，畝產分別為1548.66公斤、1503公斤、1518公斤和1545公斤。后三株是深化變異，被稱為新生稻，專家做了幾輪試驗，這株屬於3號稻，平均畝產2016公斤。」
「啾啾！」
小齋睜開眼睛，心念一動，金、黑、青、黑四道雷光衝天而起。
「哎喲，你可包不了，每人還是限量的。」
「你找誰？」
「……」
「噗噗噗！」
「別動別動，我先要的，我都包圓了！」
「嗒！」
東海。
南碇島距岸邊六七公里，沒過多久，她就到了一座廢棄的小漁村。
附近的海獸海鳥各種亂叫，紛紛退後，惹不起，惹不起，我們就當你是盤龍了。
「轟！」
今天是西方的情人節，當然在國內，基本就是吃吃吃，買買買，哦哦哦，啊啊啊！
「我知道，我沒事。」
「哇！」
噝！
小齋招招手。
小青聽到聲音，嗖地竄上來，激動的不得了，對著屏幕一個勁的社會搖。胖兄見到好朋友，也非常激動，小爪子各種揮舞，蹦蹦跳跳。
她跳下石柱，到了海邊，就是普通的履水術，一步步宛如散步般，踩著水面走向陸地。
小姑娘默不作聲的站起身，乖溜溜的往出走。龍秋見氣氛不妥，連忙送人出門，勸慰道：「別在意，哥哥是怕你被人利用，好心辦了壞事。」
方晴小臉一紅，打開大盒子，裏面是一株長長的稻穗，道：「這是袁老新培育出來的。」
黑影被驚醒，發出一陣ｈｔtｐs://ｗｗｗ•heｔｕbｏｏｋ.ｃom.ｃoｍ好像磨盤轉動的聲音，身軀緩緩翻轉，露出了四隻夜燈般的眼睛。
「嗤！」
講到正事，方晴卻不太好意思，支支吾吾道：「我是說，呃，鳳凰山能不能種一些新生稻？這裡是節點，產量肯定不一般，既能緩解盛天糧荒，還能拿去做科研，或許能研究出畝產更高的品種。還有，還有，省內有很多鹽鹼地，都有異化獸聚集。我們有海水稻可以種，哥哥你能不能幫個忙……」
就這樣，整整過了一夜，雷雨方歇。
「不去了，山上人太多，我們得留下。」
水雷飛起，好像十六把手術刀一樣，從海獸身上無聲劃過，連絲血水都沒流下，齊整整的分成了滿地肉塊。
其實隨著環境愈發惡劣，資源短缺，很多人都沒這個興緻了。今年更明顯，因為十五號就是除夕，合家團圓的日子。
這番操作，無論之前的水雷，還是在閭山莫名修習的火雷，都顯得靈活巧妙，得心應手。她烤了一隻大怪獸，自己卻沒吃，而是放出青蛇撲了過去。
……
說著，方晴放下茶杯，端端正正的坐好，認真道：「從前年開始，全球統一陷入糧荒，我們有完善的儲備糧制度，理論上，可以保證一年內的國民飲食。但國家長遠考慮，一邊加大科研力度，一邊施行糧食配給。比如去年，國家規定，成年男子每月可得十八斤大米，女子十四斤，孩童再少。在現有的水稻產量上，勉強可以維持供給……」
「吱吱！」
此處距岸邊不遠，勉強算個景點，但環境惡化后，連同周邊海域，一直延伸到陸地上，都成了海洋異化獸的樂園——也就是傳說中的東南死海。
方晴也不是矯情人，只是年紀小，有些東西不太通透，問：「你們今年還去鳳凰集么？」
「五十斤大米，錢在這，不用找了！」
「呼……」
小齋觀察片刻，搖了搖頭，跟著一揚手。
轟！
像瓜果酒茶和蔬菜之類，山裡非常充裕，像肉食和主食，就非常可憐了。靈米產量雖豐，也不夠一千多人吃的，何況還是實習生，沒到那個hｔtps://m.hｅｔuｂｏｏｋ•ｃｏm.cｏｍ福利上。
「嘟嘟……」
顧玙見到方晴也很驚訝，自上次一別，小姑娘心志堅定，非要去京城念書，學什麼《新環境與社會發展關係研究》，不知不覺也一年多了。
小齋幾乎力竭，忙嗑了幾粒丹藥，手握靈石恢復，半晌才稍稍好轉。
好傢夥！旁人都傻獃獃的發愣，還是位大人物啊，說進就進！
「啪嗒！」
龍秋見了方晴特高興，笑道：「晴晴，你怎麼來了？聽說你上大學去了，放假了么？」
龍秋輕呼一聲，雖然不太懂，但聽這個數就好厲害。
對方先是迷瞪，隨即勃然大怒，軀體一展，一隻似魚似蜥近有十米長的海獸就現了身形。它頭部像一種魚類，脖子非常長，直直的伸過去，張開巨口，露出兩排密集的尖牙。
小青緊隨其後，刷的纏在柱子上，嘶嘶吐著信子，顧盼神飛。
「很好啊！」
青蛇靈性十足，成長極快，已經學會了水性，在主人身邊游來游去，不時頂著水花躍起，可能又以為自己是只海豚。
一袋子一袋子的賣！
他語調一轉，帶了些許嚴厲：「不應該由你來講，下次再找上你，只管拒絕，讓他們自己來談！」
你能想象用土豆全粉包的餃子，打的年糕么？
「好事情，我們不用費太多心力，我沒理由不答應，但是！」
小島沒有別的東西，全由這些石柱組成，據說有140多萬根，通體呈墨綠色，遠遠望去，猶如鑲嵌在藍天碧海中的一塊墨玉。
顧玙揮手打斷，道：「你就不用捧讀背誦了，直接說吧。」
「你先回去吧，此事我自有分寸。」
李冬原本沒抱什麼希望，結果走著走著，到了糧油店前，赫然發現外面圍了好多人。他湊過去一瞧，更愣，居然在賣大米和白面。
「嗯，我昨天剛回來，有點事找哥哥。」
「我也不清楚，昨天接到的通知，突然就放開了。」
老百姓都搶瘋了，李冬好容易排上隊，一點點的湊到跟前，問：「哥們，怎麼回事啊？」
她摘出人頭大小的獸膽，還散發著腥臭，「這個還有點用。」
顧玙把稻穗收好，詢問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