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一章 秘聞

武當山也是道教名山,可在很長一段時期內,此山並不出名。
「這個……」
「哈哈!養傷到哪兒都可以養,為什麼偏要呆在人間?還不是天資不足,不受重視,權當棄子而已。」
好在魂界無邊無際,顧玙可以撒著歡的飛。
對方見狀,不由嘴角微翹,眉眼擰成一團,似在苦笑,「我無心傷害道友,只是我修鍊出了差錯,神智時常不清,每隔一段時間就要發次癲症……唉,望您多多包涵!」
「……」
「後來怎麼了?」顧玙忙問。
神仙壽元千載,但是天地枯竭,與之衍生的一切都停止運轉。
任亦昀情緒波動有些激烈,忽問道:「你救出的那位道友為何沒隨之飛升,他是如何說的?」
MMP啊!
「呃……」
後來元朝覆滅,張留孫羽化升天,玄教解體。此時的武當山,以魯洞雲弟子張守清為尊。
……
PIA!顧玙一拍腦袋,簡直生無可戀。
這種情況,明顯不能正常溝通,顧玙只覺倒了八輩子血霉,停也不停,化作一道流光拚命向前。
饒是對方如此逗比,記憶連金魚都不如,卻也有不幸中的萬幸。它那癲症過去之後,雖然總是一副茫然的樣子,到底沒有殺心突起,再cos一波火雲邪神。
還沒到近前,老顧就覺熱浪滾滾,周身一陣劇痛,魂體輕輕顫抖著,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坍塌縮小。
「神通與人間道術,到底有什麼不同?」
元朝建朝之初,全真道受到重hetubook.com.com視,勢力日盛。后與佛教發生衝突,在朝廷主持下,兩教舉行了三次辯論。朝廷偏袒佛教,道教受挫,之後忽必烈下令禁道書,更是造成了沉重打擊。
「好賊子,哪裡走!」
草!
任亦昀嘆了口氣,似不願多提,又似很想找人傾述,沉默片刻方道:「當時各方都知曉靈氣即將枯竭,那些傳承悠久有地仙仙祖的門派,皆被接引飛升。那些沒有的,只能自尋出路,貧道慚愧,我三山正乙派竟無一位地仙。不僅如此,據我所知,自宋元交替以來,就再沒出現過地仙了。縱是三豐道人天縱奇才,曠古爍今,在那種環境下,也只能鍊金丹,成陽神罷了。呵呵,什麼玄教,全真,龍虎,茅山,三山正乙派……一個個名頭十足,到最後還不是一樣,自論生死。」
「後來……唔……」
它頓了半晌,才慢悠悠的飄過來。
簡單一句話,任亦昀是個明代正一修士。而同樣的,他也介紹一下後續的歷史發展,倆人互相唏噓了半天。
任亦昀支支吾吾。
話說道家有符籙三山,龍虎山、茅山、皂閣山,乃眾所周知。但很多人不清楚,其實元末時,閣皂山因戰亂焚毀,到了明初,三山一度改為龍虎山、茅山和武當山。
有全真道士魯洞雲、汪真常,清微法師張道貴、劉道明、葉雲來等,先後于武當修道。其中又有一人,為當時道教翹楚,此人出身天師府,叫張和_圖_書留孫。
跟著,當代天師帶著徒弟張留孫前往大都進諫,此事才得以緩和。
他想都沒想,撒腿就跑。
顧玙警惕的盯著對方,那小人兒似乎很不好意思的樣子,忽然拱手施禮,抱歉道:「道友見諒,實在對不住!」
任亦昀組織了一下語言,道:「神通乃元神法術,以魂力為源。即便在人間,元神也能與魂界相連,來去自如,所以能自由調動魂力,為我所用。從根本上,是威能的升級。以前是孩童拿著木棍,現在不是成人拿著木棍,而是拿著一柄利刃,甚至無雙火器。與靈氣相比,魂力更接近於炁,當然,它還遠遠不是炁。我只是觸碰到了一絲邊界,就能變凡火為真火。如果到了地仙,真正接觸到炁,怕是能焚天煮海了。」
老顧沒接茬,表示自己很萌很生氣。
那個自稱任亦昀的傢伙,愈發神經病附體,神念震蕩暴喝,雙手驅趕著火雲,竟非要將他置於死地。
顧玙花了好大的勁,才將這些東西理清。
「我精於五行道術,尤重火法,便以此為基礎,修成了一門真火神通。」
任亦昀在原地轉了兩圈,繼續道:「想必你也清楚,地仙可開闢洞天福地,自成小空間循環。但你一定不知道,維持洞天福地要消耗多大的能量。地仙不是天仙,開闢小空間已是極限,哪有精力養那麼多閑人?修士要修鍊,要制符,要煉丹,這些都需要能量。資源有限,人太多了,循環不暢,地m.hetubook.com.com仙也難以支撐,只得捨棄底層螻蟻。對了,那位閭山道友是何境界?」
貧道是人仙,不想坐以待斃,便跟一名師弟,在師父的幫助下遁入魂界,尋求機緣。可惜後來,後來……」
而張留孫自立玄教,被封為大宗師,弟子成千上萬,遍布大江南北,當然也包括武當山。
「算了,你也不是有意的。」
你煉丹、制符、飛行、施法,靠的都是自身循環的法力。環境衰敗,氣息死絕,也沒有後繼者,道統無處傳,近乎遺世苟活。
鋪天蓋地的赤紅,宛如一片片的流雲疊浪,帶著灼燒一切的霸道威能向顧玙席捲而來。
「實不相瞞,我曾救出過一位閭山派的前輩,也是明代人士。他貿然晉陞境界,搞得肉身損毀,險些魂飛魄散。」
三山正乙派沒有地仙,神仙還是有的。
那火雲的速度竟也不慢,在後緊追不捨,並在逐漸擴張。沿路奔流,數不清的低級魂體連掙扎都沒掙扎一下,瞬間就變作灰灰。
任亦昀說著說著,身體又一顫,氣息驟變,被迫害妄想症附體,「你心懷歹意,我要殺了你!」
到元朝時,武當山開始興盛。
「……」
又不知過了多久。
所以說起來就非常複雜,任亦昀出身三山正乙派,他的師父卻是玄教弟子,修的是天師府道法。
顧玙一看他開始哆嗦,就覺得不對,立馬調頭,抹身就走。
任亦昀十分尷尬,在旁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待他調息完畢,才和_圖_書上前躬身:「真是無臉見人,對不住,對不住!」
早在周康王時,文始真人尹喜隱居武當,而有隱仙一脈。然後一直到了宋朝,茅山孫元政入武當,修復五龍觀,立五龍派,這才有了第二家門派。
「人仙。」
明朝洪武、永樂二帝,皆尊崇武當真武,賜建九宮八觀、三十六岩廟、七十二庵堂,奉養道士數千人,這才讓武當山成了全國道教中心。
當時三山皈依,其它正一支派和玄教弟子,一應遵從,永為定製。
「唉……」
對方更加沉默。
期間,朝廷又與龍虎山、茅山商榷,整合管教,立張守清傳承法派為正宗,便是延續到現代的「三山正乙派」,內修全真丹法,外修清微雷法(清微雷法是符籙外功,與小齋的雷法不同)。
那邊任亦昀說完,可能也覺得自己的癲症不靠譜,道:「我在這裏漂浮了幾百年,清醒的時候少,混亂的時候多,難得遇到一個同族……這有一篇小功法,可以抵禦魂力攻擊,這便送了你。」
「不對啊,天師府和茅山歷史悠久,前人輩出,就沒有一位地仙么?」顧玙疑惑。
「那你不會說著說著,又突然給我來一下吧?」老顧道。
老顧當然好奇了,終於忍不住問了出來,「那您又是為何啊?」
哦!老顧一瞧,再聯繫他這種頗似人格分裂的癥狀,心裏有了點逼數,道:「你不願講,我就不問。不過你這癲症有些嚇人,你如今可是修成神通了?」
顧玙就利用它神智清和_圖_書醒的短暫功夫,一句句一字字,就像拼圖一樣,將亂七八糟的零散信息拼成完整的故事。
顧玙明白了,與其說是威能的提升,倒不如說能量的提升。當自己能運用魂力,正式施展出一次法術,神通便是成了。
「有,當然有!」
「……」
那傢伙莫名停頓,歪著頭奇道:「你是誰?你為什麼在這裏?我又是誰,你知道我的名字么?」
神仙本就不多,要麼死,要麼飛升。剩下的那些,有的選擇長眠,自我隱遁。有的索性捨棄肉身,飛入魂界遨遊……在我那時,人間已是修行凋落,哀惶遍野。
「呃,重創,被師門留下養傷。」
「你不是說要隔上一段時間才會犯癲症么,怎麼突然就發作了?」
老顧狼狽不堪的緩緩落下,一言不發,盤膝而坐,開始恢復能量。
「好了,你剛才話還沒講完,繼續吧,你們後來怎麼了?」
不知過了多久,他已有些筋疲力盡,正此時,忽感後面氣息變弱,熾熱退散。他得空一瞧,火雲消失無蹤,那個傢伙又獃滯原地,思考人生。
「不會,絕對不會!我這癲症發作一次,下次就要隔上好久……咦?」
「果然!世間凡人千千萬,成修士者萬中選一,成人仙者又萬中選一。可連人仙境都不被放在眼裡,更別提那些普通修士了。
顧玙特鬱悶,打又打不過,還能怎麼辦?
忽必烈授張留孫「江南諸路道教都提點」之職,此人共經歷成宗、武宗、仁宗、英宗四朝,備受寵遇,道門重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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