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之所以道歉，是因為程昊感覺兩人之間的關係，不僅僅只是朋友、戰友那麼簡單，兩人之間，應該還有著更進一步的可能性。
抬手一揮，將一堆花茶鋪在了青銅古殿上，或許是心裏沒有了太多的想法，程昊整個人輕鬆了起來，跟林曦說話時，語氣也活潑了許多。
為何道歉？
「好了，我真的該走了，下次再來看你時，說不定我就已經成仙了，我的女帝大人，可別被我落在後面太遠呢！」
程昊轉身看了她一眼，臉上露出一絲笑意，隨後點了點頭，語氣比之前倒是輕鬆了許多。
但，那一絲絲微不可察的情意，如何又能經受的住二十多萬年歲月的洗刷？那種孤獨等待的滋味，林曦已經經歷了太久太久，久到她早以沒有了力氣，再去考慮男女間的那些情與愛。
下次早點回來！
「林曦吧！」
林曦微微沉默，半晌后，她那一直沒有任何表情的臉龐，嘴角輕輕動了動，宛若m.hetubook.com.com天籟般的聲音響起。
「抱歉，我來晚了！」凝望著那絕世容顏，程昊有些愧疚地說道。
「還可以，住久了，就習慣了！」
我不在，你孤獨了二十多萬年，抱歉，如今我來了，以後你不會再孤獨了！
時隔二十多萬年，說著再見面的話語，程昊的感覺嘴唇有些發乾，心臟都不由得加速跳動了幾下。
程昊點了點頭，倒也不再強求，兩人面對面靜靜的坐著，一時間，相顧無言，氣氛陷入了沉默中。
「呵呵，你不是一直想要我仰視你嗎，程昊，下次，早點回來，我等著仰視你的那一天！」
林曦周圍霧靄朦朧，在其後方立著一個女子，似是道童。
程昊嘆了口氣，望著眼前那熟悉但卻又陌生的臉龐，心裏有些失落。
「不論是聊天還是論道，這裏，隨時歡迎你來！」
林曦這一句話，使得程昊心神不有一盪，但他心裏明白，林和圖書曦這隻是處於朋友之間的挂念，而並非其他的意思。
林曦的聲音帶著疑惑，但程昊的心情卻是沉到了低谷。
望著程昊消失的身影，林曦嘴角的笑意逐漸的收斂，半晌后，她緩緩的閉上了眼眸，再次化為了那不食人間煙火的狠人女帝。
當年的他們，在生死逃亡中，在三年的相處時間中，確實有著那麼一絲互相都沒有言說的情愫，那時的他們，都還年輕，都還沒有走到一界的巔峰，都還有無數未知的危險需要去面對。
「那個，我還有些事情要處理，等以後有時間了，再來這裏看你吧！」
「我是該叫你林曦，還是洛璃？」原本來之前有千言萬語，然而真正面對這個驚才絕艷的女子時，他一時間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是好。
說起當年的林曦變作小時候的樣子接近他，程昊忍不住哈哈笑了起來，就連一直面無表情的林曦，嘴角也是露出了一絲笑意，似乎是想起了當年那些有https://www.hetubook.com.com趣的事情。
或許是太久沒有開口說話了，林曦的聲音雖然如同天籟，但話音卻並不是太清晰，有點含糊。
不知過了多久，程昊站起身來，抬頭看了一眼那空曠曠的青銅仙殿，轉身準備離去。
對不起，我真的太累了，累到早已沒有了愛的能力，這樣的我，真的……不適合你！
這是程昊道歉的意思，他相信，以林曦的聰慧，應該也明白他所要表達的意思，但對方一句「你為何要道歉」，卻將程昊想要將兩人之間關係更進一步的心思打斷了！
林曦眸光一眨不眨的盯著程昊，臉上似乎有疑惑之色，半晌后，搖了搖頭，「你並不欠我什麼，為何道歉？」
林曦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他與程昊是朋友，是戰友，但，也只能止步於此了，其他的關係，她已經不想再發展了。
程昊心裏不由得嘆息一聲，林曦並沒有說過得好，也並沒有說過的不好，而是以一個習慣了總ｈｅｔｕｂoｏk.cｏm.cｏｍ結了自己的一生，這個答案，讓他心裏有些發酸。
她睜開了眼眸，有點茫然，似乎是剛從久遠的沉睡中醒來，片刻后又有些清亮，並未說話，一抬手，一個蒲團出現，完全是道氣所化。
「我……一個人習慣了，心太累了，不想，再考慮其他的事情了！」望著程昊臉上的那一抹失落之色，林曦這一次，直接將話挑明了。
「你……這些年，還好嗎？」望著那開口后便如同一尊羊脂玉雕像，盤膝坐在原地，不再開口，惜字如金的美麗女子，程昊只得自己尋找話題。
他可以想象，一個孤獨無援的女子，面對舉世皆敵的環境，究竟是何等的艱辛與挫折；面對時間一年年流逝，卻總是等不到所等之人時，是何等的孤獨與凄涼。
林曦惜字如金，眉頭輕輕皺了皺，似乎是在回憶自己這一生，半晌后，才回答了程昊的問題。
程昊沒有絲毫的遲疑，直接與她面對面盤膝坐下，靜靜的看著那與往昔幾乎沒有hｔｔps://ｍ•hｅｔｕbｏoｋ.cｏm.ｃom任何改變的美麗容顏。
「程昊……以後若是有事，可以隨時找我。」林曦也跟著站了起來，衣袂飄飄，青絲無風自動，美的令人心悸。
「我們……終於，又活著見面了！」
「記得你以前還在這上面睡過覺呢，哈哈……」
眼前這個曾經讓他無數次牽挂的女子，最終，還是與他有緣無份。曾經的林曦，已經不在了，如今的她，是狠人大帝，是驚艷萬古的絕代女帝，是令世人既敬又怕的荒古禁地之主，凡人間的七情六慾，早已在她身上抹滅一空了。
「諾，這些花茶你先收下吧，記得你以前還是很喜歡這個口味的，只是可惜，如今我這裏，也已經不多了！」
擺了擺手，程昊一步邁出，身形瞬間消失在了荒古禁地中，無盡星空在他腳下如同縮小了一般，眨眼間便離開了北斗星域。
兩人是朋友，是生死與共可以將後背託付給對方的戰友，林曦救過他的命，他也拚死為林曦解決了聖人的追殺，兩人之間，為何要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