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9章 安排

東寧府所有軍隊八千余,陳越決定只帶三千,其中兩千老兵一千新兵,其他軍隊留守東番島,由楊正平負責帶領訓練,然而卻遭到了諸人的一致反對。
「我知道顧先生出身順軍,對大順感情深厚,所以此次出征就沒有帶你,還請見諒。」陳越道。人都是有感情的,顧君恩當年在順軍中傾注了大量的感情,陳越之所以不帶他也是有些不放心。
「顧君恩此人胸有謀略、能力不凡,卻頗有些恃才傲物,卓然不群。因數次科舉失利再加上對大明各種制度不滿,顧君恩認為大明已經是病入膏肓,必須得大變才能迎來生機,可其仕途無望滿心的才智無法施展,便把希望寄托在李自成身上,希望能夠輔助明主改天換地,好藉機施展自己的才華。
久跟陳越的人都知道,齊國公陳越雖然有了自立之心,可在心中卻還是牽挂著大明,更割捨不下南京的崇禎父女,所以也不再勸說。
「顧先生剛才好像有話要說?」陳越笑著問道。
然而因為性格的原因,其並不願唯心做逢迎這樣的事,故在順軍營中,同時舉人,他地位卻遠在毫無能力的牛金星之下,甚至連遊方算命的宋獻策之流都不如。
荒涼的東番島就如同一隻空白的畫板,可以任由自己繪圖,廣闊的南海就如同無邊無垠的草原,任由自己策馬縱橫,南洋諸島蘊藏的海量財富等著自己去挖掘。
雖然朝廷的使者還沒來到,但既然決定出兵,自然要早做準備,整個平南城頓時忙碌了起來。陳越帶的軍隊和隨從人員已經確定,可各項物質還得準備,雖然只有三千人出征,卻依然是一件麻煩的事情。
想想自己出征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還,讓她找些喜歡的事情去做也不至於太過無聊,陳越便緩緩的點點頭。
雖然初到東番不久,但靠著手中掌握的海量財富,再加上和鄭芝龍談判之後關係和緩,可以www.hetubook.com.com就近從福建採購物質,東番島上各種物質時不缺的。
「公爺,您帶兵出征去了,妾身也不想閑著,能不能找些事做?」吳婉兒卻突然問道。
順西聯軍合流,出川攻打荊州,湖廣二十萬軍隊潰敗,湖廣總督何騰蛟殉國,目前流賊軍正在湖廣攻城掠地,大明幾無可用兵將!這個消息震駭的陳越目瞪口呆,齊國公府諸人也都大驚失色!
「順西流賊肆虐,大明已經危在旦夕,本公沒法坐視不理,只能聽從朝廷徵召,只是苦了婉兒你,又得獨自呆在東番島。」陳越撫摸著吳婉兒的秀髮,頗為內疚道。
「當然,當然。與民爭利這樣的事情妾身可不敢做,這東番島都是咱家的,妾身更不敢欺行霸市壞了公爺您的名頭。妾身不過是閑著無聊,再說若是咱們齊國公府有些自己的產業,就不需要再讓東番百姓供養,豈不是也為東寧府減輕了壓力?」吳婉兒笑眯眯道。
而沒了外地威脅,東番島自然可以健康發展,陳越在與不在也沒多少區別。
吳婉兒伏在陳越耳邊,悄悄的嘀咕了幾句,只聽得陳越大喜,一把把吳婉兒攔腰抱起。
然而陳越的快意沒有保持很久,正月初八,一隻快船從舟山而來,帶來了來自朝廷的消息。
崇禎十九年正月十三日,齊國公陳越接到朝廷的奪情聖旨,離開了東番島。而此刻的大明已然兵連禍結,湖廣乃至江西河南處處都是戰火,南京朝廷陷入一片絕望之中。
真正擁有了自己的地盤,有了自己的軍隊子民,什麼事情都可以由自己說了算,再也不用受朝廷的夾板氣,這讓陳越心情蘇暢無比。
「你想做什麼?」陳越笑問道。
而大員知縣李彥直,新投奔齊國公府不久,這個時候還沒有多少話語權,不願多說。
「可是我們剛剛佔領東番島,國公他哪裡能離得https://www•hetubook•com•com開啊?」監察使何祿道。眼下東番島一切初創,陳越是絕對的核心定海神針,怎麼能夠離開?荷蘭人會不會攻打大明,鄭家在海峽對岸虎視眈眈,東番島還可還並沒有真正立穩腳啊!
順軍中上自順帝李自成,下到劉宗敏等諸將,都沒有發現顧君恩真正的價值,反而願意聽從牛金星諂媚之語、宋獻策讖圖之言。
打下熱蘭遮城之後,所有荷蘭人都被趕出去當奴隸,這裏便成了齊國公府。
至於齊國公府參軍兼東寧府同知顧君恩,卻欲言又止,但限於自己出身順軍的身份,最終還是沒有說話。
跨越無邊的海洋,乘風破浪,擊敗遠方的敵人,奪取海量的財富,大洋任由自己馳騁,這才是快意的人生!
陳越頗有些意動的向寇白門看去,就見一身白衣的寇白門臉色羞紅,如同鮮花綻放。
見陳越堅持,眾人反覆勸說之後,也只能無奈的同意。
陳越頓時無語了,這個吳婉兒做生意卻是做上了癮!當初在北京時,陳越帶兵被關在北京城外,便是吳婉兒一手把蜂窩煤發展壯大,在南京時,更是和坤興公主合夥組建了偌大的四海商號,每月的利潤達數萬兩白銀。雖然是女兒身,若論做生意卻是一把好手。
「真是太好了,太好了!」陳越喜悅的連連叫道。
「怎麼啦?」陳越連忙問道。
……
其實顧君恩在順軍中是不怎麼得志的,但是因為已經走出了這一步無法回頭,也不得不竭力為李自成圖謀,其實是無奈之舉。不過要說他對順軍有多少感情有多少牽挂,卻也不是這樣。
所以屬下認為,顧君恩已經歸心,在已經窮途末路的順軍殘餘和如日東升的齊國公府之間,他早已在內心做出了選擇。
顧君恩張張嘴欲言又止,終於嘆口氣,「屬下沒什麼要說的。」
「國公您做得對,屬下出身順軍,本來就該避和圖書嫌。」顧君恩嘆道。
聽著陳越的話語,諸人也都反應過來,是啊,陳越此次回到朝廷必然得到重用,說不定會掌握整個大明的軍隊,這個時候鄭芝龍巴結陳越都來不及,又如何敢主動挑釁?
「沒有什麼不能離開的。」陳越深思良久,終於說話了,「東番島雖然初創,可各項制度均已完整,錢長史乃是千里之才,再有諸位的協助,治理小小的東番實乃大材小用。荷蘭人雖然在爪哇馬六甲有著不弱的實力,但其本土畢竟在萬里之外的歐羅巴州,他們在爪哇也不過數千軍隊幾十艘戰艦而已,為了保證對爪哇的佔領,能派出的軍隊不會太多,根本威脅不了大員。至於福建鄭家,只要我聽從朝廷召喚出掌軍隊,借鄭芝龍十個膽子他也不敢對東番挑釁!」
「公爺,您還是讓白門姑娘服侍您吧,妾身這兩天頗有些不舒服。」吳婉兒臉上露出了一絲羞意,卻道。
在海上航行了十日,太監鄭昕一行終於踏上了大員島,見到了齊國公陳越。讓鄭昕欣喜的是,接到聖旨之後,陳越立刻表示會聽從朝廷旨意,不日便前往南京。這讓原本以為陳越會以守孝為名百般推脫的鄭昕很是感慨,齊國公忠義之名果然名不虛傳!
既然確定了應|召回朝廷,東番的事情自然得安排妥當。
「公爺您是頂天立地的英雄,能跟著您是婉兒的福分,一點也不苦!」吳婉兒抬起頭來,淚眼中卻帶著笑,「公爺您是要去做大事的,婉兒如何能拖您的後腿,您儘管放心的去吧,這府里一切有我。」
陳越打量顧君恩良久,也只能讓他去了。
齊國公府左長史兼東寧知府錢楓林嘆道。
以楊正平為齊國公府兵馬司主事,管理東番島所有軍隊,主掌徵兵、訓練、防衛事宜;以潘學忠為軍械司主事兼領東寧府工曹,主掌一應武器兵甲車船製作事宜;以任宇為齊國公府度支使兼掌東寧府戶曹,管理整個東番島https://www•hetubook.com.com財政;以何祿為齊國公府監察使兼東寧府推官,監控整個東寧島兼管司法。
聽聞陳越要再次出征,吳婉兒拉著陳越的袖子默默飲泣,便是一旁靜立的寇白門也臉色蒼白。
陳越決定,東寧知府錢楓林主管東番島民政,主掌移民、治理各項事宜,春天還會有山東移民逐漸到來,移民的安置工作非常繁雜,這都是錢楓林的事情,同知顧君恩輔助之;
議事結束,諸人退去時,陳越單獨把顧君恩留了下來。
陳越忍不住一把把吳婉兒攬在懷裡,心中很是感動,自從吳婉兒跟著他以來,向來是聚少離多,廝守在一起的日子實在太少。
「白門姑娘來東番也有幾日了,對公爺您也情深意重,今晚就讓她服侍您吧。」等被放了下來,吳婉兒再次說道。
……
「流賊軍多達數十萬,國公您只帶三千人能濟什麼事啊?還是把軍隊悉數帶出,在島上只留下一兩千人便可以,現在正是農閑季節,我們可以徵召島上百姓服役,只需一兩個月又能徵召幾千軍隊。」楊正平勸道。
這座城堡共三層,第一層是兵營,駐守著一營士兵,第二層則作為齊國公府幕府各司的辦公地點,各司主事及一干從吏每日在此辦公,第三層則是陳越的住所。
陳越尚未迎娶坤興公主,目前身邊只有一個小妾吳婉兒,還有剛到東番的寇白門,除此以外便只有十多個丫鬟僕婦侍女。
「妾身,妾身想把四海商號重新開起來。」吳婉兒殷切的看著陳越,神情頗有些忐忑,充滿了期待。
平南城原名熱蘭遮城,是荷蘭人留下的城堡,充滿了異國風情。
「嗯?」陳越沉靜的看著劉能。
「以朝廷現在的情況,恐怕短時間內無力鎮壓這數十萬流賊,而湖廣一帶又是大明腹心之地,更是重要的糧倉,萬萬不容有失,若是流賊再順江攻打江西,或南下進攻兩廣,半個大明都會大亂,滿韃要是再趁機南下的話,和*圖*書大明恐怕危矣!我齊國府雖然佔據了東番,可要想發展壯大卻離不開大明的支持,若是大明出現亂局,對我東番也十分不利。而齊國公您本來就是大明的臣子,祖輩受大明之隆恩,在此大明深陷危機之時,也不得不出兵為大明分憂。」
「朝廷剛剛北伐失敗,損失軍隊十余萬,現在湖廣二十萬軍隊潰敗,這真是屋漏又逢連夜雨啊!」齊國公府右長史兼鎮撫使單明磊道,話語中卻不乏幸災樂禍之心。
陳越卻搖搖頭:「帶三千人和五千人本就沒有太大區別。我受徵召是統領軍隊,並非赤膊上陣親自和流賊軍廝殺。咱們積攢點實力不易,還是留在島上的好。服役是咱們東番島的規矩,所有百姓農閑季節都要服最少一個月的役,不過現在東番初創,不能過度使用民力,一切以東番島平穩發展為要。三千人,足以護衛我的安全!」
「可以,但只有一點,不得與民爭利,更不許借本公的勢力欺行霸市,一切要合法,要照章納稅!」
「屬下這些天來也注意觀察過顧君恩,並且著意和他攀談結交,自認能夠了解他的想法,所以才冒然向國公您建言。」劉能肅然道。
「哦?你說說顧君恩心中是什麼想法?」陳越感興趣的問道。
自從他被屬下挾裹到舟山到東番之後,國公您對他很是不薄,讓他幫著設立東番島諸多制度,可以說很是重用。而在東番這半年多來,他也見識了國公您的魄力以及咱們齊國府的實力。他曾私下對屬下說過,說若是能夠改變大明改變天下者,非齊國公您莫屬。
「好好好,你說的有道理,今晚本公要好好獎勵獎勵你。」陳越伸手刮著吳婉兒的鼻頭,笑道。
「國公爺,屬下以為您此次出兵應該帶顧君恩此人。」眾人都退去了,劉能卻悄然走進了房間,對陳越建議道。
顧君恩對順軍內部極為了解,有他跟隨必然對殲滅順軍事半功倍,故屬下以為您應該把他帶在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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