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
天穹之下，廣袤無垠的大地之上，一條黑色的長路延伸至遠方的天際。
羅凱笑道：「這裡是西河，爸爸的家鄉。」
回憶起往事，羅凱的臉上不禁泛起了一抹淡淡的笑容，有點苦澀。
想著，羅凱不由地瞥了一眼車內後視鏡。
蕭紅有點失望：「那你把手機號碼告訴我，到時候再聯繫。」
蕭紅口中說的「班長」，正是羅凱的初戀女友蘇晴。
這位名叫蕭紅的女子，是他當年在縣高中念書時候的同班同學。
解決了問題之後，他和妞妞回來在大廳里找位子坐了下來。
妞妞還真的有點餓，早上吃的東西都消化乾淨了。
正在這個時候，一位年輕男子跟上來站到蕭紅身旁，用警惕的眼神打量著羅凱：「這位是誰啊？」
蕭紅說道：「我跟班長還有聯繫，她過兩天也回西河，我們大家商量著正月開個同學會，到時候你就可以再見到班長啦。」
「那好吧。」
兩人的戀情當時在學校裏面算是相當轟動的，只不過後來他去了京城闖蕩，而蘇晴考入了南方的一所大學，這段初戀自然消散於風中了。
他們顯然是一起的，男男女女說說笑笑，其和*圖*書中一位身穿粉色羽絨衫的女子無意中朝旁邊掃了一眼，正好看到手捧菜單的羅凱。
早上出發的時間比較早，妞妞又有點貪睡，所以在路上睡了幾個小時。
此時此刻，這條長路已經跑過了一半多，京城已經被遠遠地甩在了身後。
「爸爸的家鄉啊？」
或許這就是近鄉情怯吧！
羅凱笑而不語，伸手摸了摸妞妞的小腦袋。
他現在可不是一個人。
趙勇銳意識到自己誤會了，他訕訕地跟羅凱握了握手：「你好。」
蕭紅問道：「羅凱，你現在在哪裡工作啊？還有沒有跟班長聯繫啊？」
碧空如洗，白雲如絮。
這家餐廳的生意挺不錯的樣子，大廳里坐了十幾桌的客人，正當羅凱同服務員點菜的時候，門外又進來六七位年輕人。
「真的是你啊！」
過去十年，羅凱回家的次數屈指可數！
說起來兩人有七八年沒見面了。
結果跟絕大多數的京漂那樣，他不但沒有實現自己的夢想，雄心壯志被殘酷的現實所消磨，滿腔熱血被打擊到冰冷，差點淪落到萬劫不復的境地。
羽絨衫女子頓時露出驚喜的神色，走過來說道：「你的變化好大啊，htｔps://m•hｅｔｕｂoｏk•coｍ•com我差點沒認出來！」
現在他還清楚記得，那輛卧鋪大巴車裡的酸爽氣味。
蕭紅還是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樣：「你的女兒好可愛啊！」
駕馭著賓士GLK350i，羅凱行駛在京陝高速路上。
那個時候的他年少衝動，一意孤行闖蕩京城，發誓要干出一番事業衣錦還鄉。
走進這家裝潢很新的餐廳，羅凱先向服務員詢問了下洗手間的位置，然後帶著妞妞去上廁所。
他下了高速通過收費站，根據車載導航的指引，進入了西河縣城。
她又對羅凱說道：「這位是我男朋友趙勇銳，在縣財政局上班的。」
羅凱聞聲抬起頭，見到對方也很吃驚：「蕭紅？」
她衝著羅凱擠了擠眼，很是曖昧的樣子。
羅凱沒有拒絕，將自己的號碼告訴了對方。
羅凱微微一笑，主動伸手說道：「你好，趙先生。」
直到中午時分，羅凱終於看見了寫有「西河」字樣的指示牌。
看著最愛的寶貝，羅凱的一顆心瞬間溫暖起來。
然而外面的城市景象可遠遠比不上京城，西河縣城很普通，全縣人口不過百來萬，也沒有什麼像樣的產業https://m.hetubook.com.com，年輕人大多外出務工。
羅凱放慢車速左右張望，見到路邊有一家餐廳看起來不錯的樣子，於是就在旁邊找了車位停下來。
深吸了一口長氣，羅凱重新集中精神，全神貫注地開車。
「爸爸……」
想想真是愧對父母，愧對家人，那時候的自己是何等的幼稚和執拗。
「嗯。」
倒是蕭紅現在還沒結婚讓他有點意外，在這邊女孩子二十七八歲沒嫁真的不多見，不過看對方的樣子應該也快了。
妞妞不禁睜大了眼睛，好奇地透過玻璃窗向外張望。
蕭紅白了他一眼，說道：「這位是我的高中同學羅凱，我們有幾年沒見面了。」
而蕭紅看起來跟羅凱很熟稔的樣子，他本能地感到了威脅。
妞妞乖巧地說道：「阿姨好。」
京城出發到現在，路上跑了快6個小時了，她剛剛醒來自然感覺到尿急。
「啊？」
羅凱點點頭，說道：「妞妞，叫阿姨好。」
剛將妞妞抱下車，腳剛沾地她就苦著臉說道：「爸爸，我要噓噓。」
羅凱起身笑道：「老同學，我可是一眼認出了你，你比以前更漂亮了。」
她現在還迷迷糊糊的。
羅凱哈哈一笑，說道：「爸ｍ•ｈetｕbook•ｃoｍ•cｏｍ爸帶你上廁所去。」
羅凱笑笑道：「我一直都在京城漂著，跟蘇晴很久沒聯繫了。」
一條清水河繞城而過，一直向東匯入黃河，縣城的西南兩面環山，雖然都是不高的山嶺，但是連綿起伏鬱鬱蔥蔥，風景跟陝北大部分的地方很不相同。
其實蕭紅這樣說，也是在告訴自己的男朋友別想多了，她跟羅凱只是同學。
蕭紅的下巴都快驚掉了：「你女兒都這麼大了啊？」
羅凱說道：「妞妞，你肚子餓了吧？我們先吃午飯，再回家。」
而羅凱的老家，在距離縣城十幾公里之外的羅家村。
蕭紅這才看到坐在羅凱對面的妞妞，驚訝地問道：「她是？」
這場偶遇不經意間激起了羅凱記憶的漣漪，想起這麼多年沒有回家，他的心裏莫名的忐忑起來。
「你好……」
十年之前，剛剛領到正式身份證的羅凱正是搭乘長途大巴，通過這條高速路上來到京城，開始了京漂的生涯。
臨近年節，路上的車輛很多，從京城到陝北老家近千公里的路上，他需要在這條高速路上開六七個小時，所以小心駕駛是必須的。
當年的蕭紅乾乾瘦瘦的不漂亮，現在白了胖了，模樣無疑要俊俏了不少，以前hetubook.com.com在班級里羅凱跟她的關係還算可以，所以依然能夠認出來。
羅凱笑道：「她是我的女兒。」
因為有她，過往的十年並非一無所獲。
她頓時愣了愣，遲疑著問道：「羅凱？」
「蕭紅……」
羅凱搖搖頭說道：「我已經點了菜了，等一下就要回家，以後再聊吧。」
他的警惕不是沒有緣由的，穿著一套大衣的羅凱又高又帥男人味十足，在這間餐廳裏面簡直是鶴立雞群般的存在。
都過去那麼多年了，年少時候的激|情早已不再，雖然蘇晴還留在他的記憶里，但已經很模糊了，再說現在蘇晴恐怕早已嫁人生子，即使再見也不會有什麼了。
唯一值得稱道的是，它有著黃土高原上少見的山水景色。
這個時候妞妞醒了過來，揉著眼睛問道：「我們在哪裡啊？」
妞妞正靠坐在安全座椅裏面，她睡得很香甜，嘴角還殘留著晶瑩的口水。
蕭紅瞪了他一眼，說道：「羅凱，我們一起吧，勇銳在這裏訂了包廂。」
雖然知道家人一切安好，可是總感覺到惶惑。
回家的路。
蕭紅將號碼保存到手機里，然後跟羅凱道別，和同伴去了樓上。
趙勇銳卻是不耐煩了：「好了，大家都等著呢，等會兒再聊不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