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趙楚走過去。

然而，也就在趙楚剛剛轉身的時候，他面前十丈的地方，突然出塌陷出了一道深坑。

「不用想那麼多，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

悶熱的空氣，潮濕的味道。

趙楚從洪斷崖的事情中冷靜下來，他收起照妖鏡，便離開蒼穹星，急速朝著九天仙域返程而去。

下界之所以能這麼快登陸九天仙域，最大的責任人就是陳歲陽。

「老陳，一路走好！」

四維。

……

「這是……」

三年！

他也不嫌血污臟，直接將陳歲陽的屍體拎起來，最後找到一顆斷樹，簡單的弄了個棺材，將陳歲陽的無頭屍體放進去。

洪斷崖擺擺手，一臉的不耐煩。

可惜，趙楚目前是個玄始境，他還無法解開，並且使用天隕石里的時間之力。

趙楚原本以為，兩三天時間，夏宗洪一定重建混虛殿，將這裏建造的更加恢弘壯闊。

趙楚僅僅是聞了聞土壤的味道，竟然渾身毛孔舒暢，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洪前輩，從今天開始，我不會再冒然讓你出來，你就在照妖鏡里安靜的等著。」

「老陳，以前是我小氣，殺了你還要用你的屍體泄憤，真的不夠洒脫。放心吧，你的頭顱，我會燒給你，你在地獄，安心的懺悔吧！」

……

當趙楚出來的時候，他也被震撼了一下。

話落，洪斷崖又一次乾淨利落的消失。

看上去很陳舊的照妖鏡，如今布滿了密密麻麻的裂縫，趙楚猜測，當照妖鏡徹底粉碎的時候，也就是洪斷崖徹底消失的時刻。

一陣忙活之後，趙楚蓋好了墳，他還找了塊石碑，寫上：仙尊陳歲陽之墓幾個字。

「您等著我，您相信我，我一定會想到辦法。」

可惜，塵土依舊是塵土。

「沒錯，他們都已和圖書經死了。」

「老陳，就這樣吧，今生的恩怨已了，下輩子如果你還有什麼怨氣，隨時歡迎你來找我。」

人死如燈滅。

趙楚搖搖頭。

趙楚猩紅著眼，他心臟劇烈跳動，此刻異常激動。

四維的世界，是趙楚畢生的追求。

「洪前輩，告訴我，如何能延緩你的死，如果能讓你活下來。」

「任何人都做不到。」

「照妖鏡里，如今只剩下了我一個。」

趙楚搖搖頭，直接離開。

浩渺的宇宙，可以磨練人的心性。

見狀，趙楚眉心一跳。

「老陳，是你冥冥之中顯靈了嗎？」

武國翰的這一次線索，簡直是打開了趙楚的一扇大門。

3000多塊造化玉髓還在，而在造化玉髓的不遠處，還有一層厚厚的塵土。

那張猶如凍結了是萬年的臉，破天荒的露出了微笑。

廣袤的宇宙，看不到前方，看不到目標，一如既往的漫無目的。

加速。

……

可萬萬沒想到，夏宗洪似乎徹底放棄了這裏。

趙楚咄咄逼人。

純天然的天隕石，和念星皇留下的無極殘壁截然不同，雖然無極殘壁也是由天隕石所鍛造，但已經被念星皇煉化了一次，趙楚目前只能使用，並不能徹底成為自己的東西。

自己逆天改命，還是因為照妖鏡。

兩年！

「咦，是陳歲陽的無頭屍體！」

「該離開這裏了，以我如今的實力，輕鬆便可以躲開夏宗洪的探查。」

之前那些屍體已經被徹底運走，就連殘舊的最後一堵牆，夏宗洪也已經自己轟塌，他似乎也意識到了這是恥辱，並不願意讓恥辱延續。

一個小時過去。

這是泥土的味道。

混虛殿。

所以，他一定要想到挽救洪斷崖的辦法。

可趙楚在洪斷崖的臉上，明明看到了欲和_圖_書蓋彌彰的表情。

自己穿越是因為照妖鏡。

眼前的一幕，是他想破腦袋都想不到的事情。

隨後，趙楚打開了紫金葫蘆。

趙楚的速度，已經超越了音速，超越了光速。

「看來夏宗洪一腔怨氣沒有地方發泄，只能找陳歲陽泄憤。」

可如今面對一個人的消失，他發現自己是那樣的無力，簡直不堪一擊。

「我們是一群早已經該灰飛煙滅的怪物，時間的巨輪，會碾碎每一個人，誰都不會例外。」

趙楚如今胸懷宇宙，整個人的氣質都有了蛻變。

一團青色氤氳覆蓋在趙楚掌心，這一次，趙楚終於捏起了天隕石。

同樣，宇宙中也沒有空氣，沒有春秋，沒有土壤。

趙楚笑了笑。

其實也不怨夏宗洪憤怒。

當趙楚遠遠看到九天仙域的時候，已經是六年的歲月過去。

但洪斷崖是最後一個人，是陪伴自己最久的人，他不可能放棄。

從陳歲陽被斬殺的那一刻起，他和自己的恩怨就已經了解，那些鞭屍泄憤的事情，其實是自己不自信的一種表現。

沒錯。

已經印刻在他腦海里的天啟隕蹤自己啟動，使得趙楚心潮湧動。

趙楚心臟狂跳。

如果趙楚不是修鍊過天啟隕蹤，可能根本不會意識到，這是一顆天隕石。

雖然仇人死了，但他只要還能噁心到你，還能折磨你的內心，那你就還是失敗者。

這是一種心境的提升，雖然沒有修為的直接突破，但依舊對趙楚是一種改變。

「以後你記得我這個人，也就足夠了。」

只有四維的時間，才涉及到了壽元與歲月。

……

目前的九天仙域，只有三大帝尊懂得九隕封神道，只有他們三人能夠煉化。

就這一眼，趙楚在洪斷崖臉上，罕見的看到了一抹欣慰的和-圖-書笑容。

冥冥之中，似乎有一股召喚的力量，驅使著趙楚走到深坑旁。

沒錯，就在陳歲陽墳頭的十丈外，赫然出現了一個坑。

但這六年的虛空時間，使得趙楚的心境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紅前輩，我再問你最後一句。」

當然，九天仙域的時間，還沒過去一秒，雖然什麼都不可能改變，但趙楚就是想立刻回去。

「還有，我勸你最好不要試圖去掌控時間，那不是任何人有資格觸碰的力量。」

沒幾分鐘，天隕石就被九隕封神道融到了趙楚的丹田裡。

六年時間，趙楚前後左右，皆是漆黑冰冷的虛空，沒有嗅覺，沒有味覺，只有漆黑和空曠。

只要放下，只有結束，才能向前奔跑。

趙楚頓了頓，施展出了九隕封神道。

但這一次，趙楚明顯察覺到一個畫面。

趙楚下意識抓了一把泥土，狠狠聞了聞。

趙楚在孤獨中奔跑了六年多，這六年也使得他對宇宙對世界，有了一些新的思考。

「假如我掌握了時間，我跳出三維世界，我用四維的時間，可不可以救你。」

那紅色的線，是趙楚摩擦出來的軌跡。

他收起紫金葫蘆，施展隱身術，便大搖大擺的離開了地穴。

沿途依舊是風馳電測，依舊是歇斯底里。

而這坑裡，莫名其妙躺著一塊巴掌大的隕石。

「王丹丹、付陸生，鐵沉匠，還有曾經出現過，曾經幫過我的前輩們，都已經死了……是嗎？」

他突然想到了夏宗洪離開的原因。

趙楚最後看了眼墳頭。

「包括你們傳言的一代神帝，二代神帝，他們也沒有掌控時間，他們依舊是河流里的魚兒，你沒必要想那麼多。」

之前因為有雷漿池的存在，所以混虛殿是混虛仙域的聖殿，是所有渡劫ｈetuｂook.ｃom•coｍ境朝思暮想的地方。

從宇宙的深處看過來，一道赤紅色的線，在緩緩延伸。

洪斷崖身軀在進入照妖鏡的最後剎那，他回頭看了自己一眼。

趙楚心念一動，便轟出了一個巨坑。

又過了三個月，趙楚終於從無極殘壁中走出來。

最後，趙楚拿來幾根枯枝，插在了他墳頭，也算是簡易的焚香。

沒錯。

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但足夠改變很多事情。

踏破鐵鞋無覓處，一出山就找到了一塊，趙楚也不得不佩服自己的運氣逆天。

「鞭屍啊，也是夠歹毒的！」

有仇，必須得報。

可如今雷漿池乾枯，混虛殿繼續建設在這裏，也就沒有了任何意義。

他下意識用手去觸碰，可天隕石就如一團幻影，趙楚根本就碰不到。

夏宗洪如果知道他失去了一塊天隕石，可能會直接被氣死。

沒錯。

哪怕這些灰燼來自遙遠的蒼穹星，可在九天仙域，也依舊只是灰塵，沒有任何改變。

六年。

整個混虛殿，已經徹底廢了。

和以前一模一樣的消失方式，從不拖泥帶水。

「生老病死，天道而已，你不必在意。」

就如一個不苟言笑的父親，終於將兒子送上了去大學的火車，那是一種最大的滿足。

雖然去蒼穹星，這裏僅僅流逝了一瞬間，但趙楚和姬無雲對話的時候，九天仙域應該過去了兩三天時間。

趙楚有些失落，但也有心理準備。

思索了很久，洪斷崖還是告訴了趙楚真相。

話落，趙楚大袖一甩，整個人已經化作一道青光，直接是朝著楚域方向掠去。

「不必！」

……

一定是因為雷漿池。

「我有我的使命，你有你的道路。如今我的使命結束，你的道路也已經有了曙光。」

「算了，不管是不是你顯靈，我都要謝謝和_圖_書你，如果不是給你挖墳，我也就錯過這天隕石了。」

沒有經歷過浩瀚宇宙的人，不會理解星空的無垠。

六年。

趙楚身軀剛剛懸浮起來，還不等他離開，就看到了角落裡一具殘肢斷臂。

這一刻，他突然品味到了深深的無力。

他必須要問清楚，必須要弄清楚一些。

輪迴境根本不需要九隕封神道，他們可以直接觸碰到天隕石，當然，也僅僅是觸碰，輪迴境不可能如趙楚一樣，將其煉化。

但復讎之後，就應該早早放下這段仇恨，如果仇人死了，你還不能諒解，你還在憎恨，那就是在折磨自己。

「算了，人死燈滅，雖然你我生前有仇怨，但如今你已經受到了懲罰。入土為安，我還是給你一個歸宿吧。」

廢了。

趙楚掌心裏捏著照妖鏡。

六年。

「這天隕石一定是這幾天悄悄從天空落下，幸虧夏宗洪離開了，否則還便宜不到我！」

「其他人死的時候，我還太弱，我沒有力量去挽救，但您的命，我一定要留下。」

趙楚咋舌。

一年！

如果是六年之前，趙楚絕對不可能替陳歲陽去挖墳。

到了！

一個24歲的愣頭青，已經是而立之年。

趙楚笑了笑。

六年時間，趙楚早已經迫不及待想回去看看。

嗷嗷待哺的嬰兒，會成長為一個抓雞攆狗討厭的熊孩子。

自己是生生將下界搬到九天仙域的楚域之主，自己一路以來逆了多少次的天，改了多少次的命。

天隕石。

一切都沒有。

這是陳歲陽的屍體。

自己後知後覺，其餘人已經來不及挽救，一切都晚了。

「好自為之！」

趙楚必須去收集天然的天隕石。

……

那是趙楚不甘心，從蒼穹星裝來的土壤。

陳歲陽的屍體不僅沒有被混虛殿帶走，這反而是被鞭屍了。

轟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