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卷 仙秦混戰
第六百四十六章 仙秦各家

「你……竟然不僅在蛇潮下逃生,還能夠帶上我……」
這說明仙秦如今氣運蓬勃,絕非什麼外強中乾的紙糊架子,只要不是自己作大死或者遭遇不可抗拒的外敵,斷不至有亡國之虞。不過這也有可能是某些高明到難以想象的手段塑造出來的假象,畢竟在經營駕馭龍氣方面,仙秦與故土的區別就像大規模使用石油能源的現代工業文明與剛剛認識到某種地下黑色粘稠物可以用來點火助燃的小農文明的差距。所以如今的朱雯也沒有把握說自己就當真看透了仙秦的氣運。
雖然他並非真正的茅山掌門,但已晉陞六重雷劫,又于茅山道門乃至華夏國運多有力挽狂瀾之功,在場茅山派系都視他為首,包括張氏兄弟並未帶隊,最強不過是金丹級的天師教派系也隱約唯他馬首是瞻,此時見他言下之意,卻是向仙秦徹底服軟,連爭都不爭上辦分就自願解散一切道統組織,將自家弟子恭送于仙秦各家各宗門下,雖知道也是形勢逼人,但未免仍有些大失所望。
齊騰一一言方落,人已踏上「登仙之橋」,再不回頭,大袖飄飄,臨風而行。
彭元仕咳了幾聲:「請你先離我遠些,否則單憑你一身都天煞氣,我只怕難以保持清醒。」
哪怕以齊騰一六劫鬼仙修為,也說不清這根巨峰究竟有多大多高,他甚至可以感受到,這根巨峰的上端根本不在這個世界,而是貫通了虛空,進入了另一個世界。
中央軍的「戊土孕神法」最為神秘,傳聞涉及身神凝鍊,但具體過程與效果卻不為人知。
言下之意,即使以她的六重雷劫修為,在仙秦也不過一宗之主,同級的宗門,竟然有五十三之多,而且在此之上,還有七大家。石堅聞言嘿然不語,即使以他的心高氣傲,也清楚僅僅憑他的四重雷劫修為,妄談在仙秦開宗立派,只是徒惹人笑。
這種過於廣大的空間,確切的說,根本不像是在一片天地之間,而是應該是存在於宇宙,這種顛覆常理的廣大甚至模糊了每一位初臨貴境的道家弟子們的空間與距離感,讓他們一時茫然不知身處何地,唯有修為真正高深,早已脫離耳目口鼻等凡俗感官,而是以神念去認識天地萬物的人物方能不受妨礙。
而在這根堪稱當之無愧的天柱巨峰之上,則盤繞著另一種龐然大物。
而除了中原人士之外,還有三百余或金髮碧眼,或奇裝異袍的外國人,連黑皮膚的非洲部落薩滿也有那麼幾個,倒是稱得上「不拘一格降人才」了。
「這就是五行仙天,真正的仙家妙景?」
面甲之後的人聲繼續傳來,吐氣吹動面甲鏗然作聲,更增一份冷厲。
仙秦五大軍團,各有將人仙進一步強化的玄妙秘法。其中玄武軍的「重水滌血法」乃是采共工界數萬里深海之下才有可能存在的一種「一元重水」,此水之重,是為凡水十二萬九千六百倍,正合一元之數,常人哪怕飲用了半滴都會全身爆裂而死。然而玄武軍另有秘法,可將重水融入人仙血脈。融入一元重水的人仙之血十數倍重於同級人仙,蘊含的精血之旺也是同級人仙的十數倍,其強大可想而知。而且還有可能借重水參悟出將肉身隨意放縮之法,于瞬間將肉身擴大數百倍或者縮小到數百分之一,並如呼吸般本能施展「葵水神雷」,戰力倍增何止十倍?
至於仙秦雜家,雖然聽起來在七家之中不算顯赫,但也是值得注意,畢竟按照正史,雜家共有兩名最核心的代表人物,一為呂不韋,二則為淮南王劉安,以穹冥帝君不介意大肆變通佛家六道輪迴之理為己用,卻又不遵崇佛家「諸行無常、諸法無我、涅槃寂靜」的「三法印」核心理念的做法,不求超脫六道,只求變通六道,也正合雜家作風……
對於這點,他們也早有覺和_圖_書悟了,畢竟他們的身份說到底就和難民差不多,最多就算是有特殊技能的難民,能夠與普通難民區分開來,第一時間脫離軍管,直抵五行仙天已經是很不錯的待遇了,又哪還有什麼討價還價的資本?
「竟然曾獵殺過一隻五頭海蛇,果然不愧是『鯨將』。不過你現在該認真考慮的,是怎麼讓自己活下來。」
對方隨即後撤,彭元仕這才緩過一口氣,只覺得眼前世界竟是前所未有的清新美好,再仔細一看,自己似乎處在一處頗為寬敞的溶洞內,空氣凝滯而無風,卻有一份森森的陰冷潮濕,沒有明顯的出口,但身側有著一個一丈見方的泉眼,應是可供進入的水道。
農家尊崇上古神農氏,精五穀,擅醫毒,辨天時化地利,亦有馴馭萬獸,呼風喚雨之能。
「龍氣實化,縱聚民心,橫渡虛空?」
隨即,只見一道龍形飛虹自遠方的蟠龍天柱之上降下,劃破天際,所過之處的虛無之中留下一座玄黃色長橋,一直延展到眾人面前。
只聽綺湄又朝齊騰一說道:「以道友境界,卻是無需與他人一般循橋而行。還請隨我前往,去見一位賢師。」
目睹此情此景,齊騰一忽然想起當年穹冥帝君處心積慮,借華夏主龍氣以暫時溝通天庭地府,而自己也是借龍氣橫渡三途河。如今仙秦不僅儼然凝聚出規模更強盛百倍的浩蕩龍氣,而且以嘆為觀止的陣法神通將之充分利用,龍氣為引,溝通諸方異界,充當龐大仙秦帝國的血管經脈。
……
綺湄舉頭望去,只見齊騰一背影轉眼間已消失在雲蒸霞蔚之間,隱約間似有歌聲傳來。
沉默片刻,彭元仕最終開口說道:「如果你答應保我一命,將我所領悟的武道經驗全部向你透露,並告知你這次絕地試煉的一些內幕……」頓了頓,他又特別補充了一句,「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話,這次絕地試煉的勝出者,也將是將來『千秋競擂』的勝出者。也就是說這一次桂冠必將在玄武、白虎兩軍之中決出,其餘各方或者也有些人打探到某些風聲,這幾天陸續來了些意圖一探虛實之人,卻終究難以逆轉大局。你若是不明究竟,就算依仗一絲相柳凶念與一身都天煞氣,也休想勝出!」
「不知何謂開宗立派之能?」
「……仙路漫漫千般劫,而今邁步從頭越!」
混在茅山弟子中的朱雯一直都在認真觀察天際的蟠龍天柱,最終得出一句批語。
齊騰一淡然一嘆,又問道:「不知各家各宗將如何招錄?」
只得一聲,彷彿自無盡高遠的天外傳來,但聽在耳中,卻彷彿有一座巍峨高山當空降下,帶來皇天后土般的浩蕩威嚴,哪怕是以齊騰一的修為,竟也一時有些舉頭艱難,只能確保挺直腰桿,至於四周的一群人,除了心境最佳修為最高的近百人之外,早已自然而然地跪倒一地,許多明明自負傲骨崢嶸之人,此時竟也是腦中一片空白,彷彿理所當然般跪得乾淨利落,毫無半點勉強,不知不覺中,心靈已印下了某種難以抹滅的深刻痕迹。
青龍軍的「靈木易筋法」需煉化句芒界一種名為「太陽藤」的異種藤木的種子,此藤生命力無比強悍,刀斧不損水火不傷,而且異常霸道,所種之處,方圓百里之內一切生機都要被抽盡,徹底化為荒漠。但若將其種子改造,種入人體,就可以慢慢將人體的筋絡皮膜改造得堅韌數十倍,而且具備強大再生能力,哪怕肢體被斷,只要將斷肢重新按上傷處,也能夠在瞬間將經絡悉數接駁完好,兼且自身生機延綿強韌,哪怕用上透支潛能的自損之法,又流干血液,斷水絕氣十數年,也只會陷入假死狀態,獲得足夠進補即可還原如初。
「各位皆為有道之士,然而仙秦之道,卻與故土之道頗有異和-圖-書處。」負責接引眾人的綺湄開口宣告,六劫鬼仙強大無比的神念將她所要表達的一切真實無遺,無可抗拒地印入在場每一個人的意識之中,「故各位若無在仙秦開宗立派之能,最好還是先徹底放下以往門戶之見,僅憑各自的秉性、資質、能耐,加入合適的宗門。」
聽到這裏,齊騰一心中尋思:仙秦各家各宗,果然有些異處,正史上自漢后成了華夏文化核心的儒家,在仙秦竟然混不出什麼名堂,看來祖龍的確如史上一般不喜儒家的那一套。
「據我所知,白虎軍于洪荒諸界之外的某處異域取得大捷,收穫諸多資源與異術,也招納了一大批能人異士,只是還未正式向聖帝獻捷。」定了定神,彭元仕開始述說,「憑著這批收穫,白虎軍與玄武軍達成一項計劃,可以將兩軍將士大幅強化,只是時間倉促,在『千秋競擂』之前,大約只能強化十余名額,故需先行選拔。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一次強化,起碼可以將玄武軍的『重水滌血』與白虎軍的『琉金塑骨』合而為一,兼兩者之長……」
齊騰一卻開口問道:「若我如常人一般登橋而行,又會如何?」
一眉道人終究心念故土,最終選擇了不履仙秦,但卻將代表掌門印信的九老仙都君印傳予齊騰一,托齊騰一于仙秦代承茅山道統。畢竟眼下故土末法已至,一切道統已成了無根之木,唯有前往仙秦才有繼續發展壯大的可能。
「群龍無首——吉……」
而這千餘人,則是故土歸化人士中,除了鄭吒等投軍人士之外的一批精英,基本都是傾於法職,不擅爭鬥或不願受軍旅約束的一類人。單是茅山、天師兩家本宗以及旁系流派,便已佔了半壁江山,除此之外,還有一批正邪皆有的散修、隱士,其中甚至不乏當年從鎮魔井內走脫的邪修,不過攝於仙秦威嚴,並無正派人士向他們出手。
而白虎軍的「琉金塑骨法」則是源自蓐收界一種奇蟻,此蟻以金礦為食,百年之後,體內則會凝聚出一粒異質金砂,收集足夠的金砂再研磨成粉,配合各種奇葯與手段,便可將之融入人仙骨骼,使得骨化琉金,無論強度、自我複原以及骨髓造血能力都是同級人仙的十倍以上,而且以琉金之骨傳導運轉諸竅震勁,更是加倍迅猛集中。
沾染此煞,人仙也會肉身腐爛,鬼仙則會神魂迷失為怨靈,連神祇也會因此而隕落,在這股煞氣面前,剛剛受到重創的自己無法維持清醒的判斷與認知能力,以至於不清楚如何蛇口逃生,也不足為奇。
陰陽家精於陰陽五行變化之理,擅符籙法陣,通天文地理,亦通岐黃煉丹占卜敕鬼封神諸法。
在尋思的同時,只聽綺湄繼續朝石堅說道:「至於開宗立派,便需得七家賢師之一推薦,入道家『至道殿』,與各宗宗主論道,屹立不倒,至少得十名宗主向始皇聖帝聯名舉薦,得聖帝敕封宗門福地即可。不過歷來為開宗而與各宗論道,道心破碎者,甚至不乏六重雷劫修士。吾得傳上古織女一脈織雲綉霞之法,僥倖而為農家分宗錦羅宗宗主,此外農家又有澤地、魁隗、五穀、藥王、百草、御獸、氣象各宗。道友若醉心天地自然之雷,可加入氣象宗;若屬意雷霆掌天地權柄,判罰萬物之意,可加入法家屬下天罰宗;若欲窮究雷霆陰陽變化之樞,可加入陰陽家屬下天樞宗……至於開宗立派,此時提起,未免流於空談爾!」
此外,人群中還有來自中原禪宗、凈土宗、律宗、天台宗、三論宗的幾十名僧尼,雖然中原佛門近百年來一貫低調,幾乎不見神通顯化干預世俗,但既有資格被直接送至中央戊土天,就絕非只懂吃齋念佛的普通和尚。照理說,這些人即使留在故土,未來也能借用香格里拉前https://www.hetubook•com•com往西方極樂世界,但他們仍前往仙秦,多半是存著在這方天地傳播佛法之念。
距離越近,越是可以深刻感受到眼前一盔一劍散發的滔天都天煞氣,似狂沙漫漫、似愁雲滾滾、似毒火熏天、似濁水蝕地……攪翻了天地,混淆了乾坤,遮蔽了過去未來,又在恍恍惚惚間貫穿了洪荒諸界,讓身處其中感覺自己是無比的渺小無力,這不是形體上的渺小,而是來自於心靈。
綺湄點點頭,帶著些許的讚許說道;「明智之擇,道友果然萬事燭明……」
朱雀軍的「離火煉元法」以祝融界的火鳳凰之血為引煉藥,此葯並非口服,而是外敷人體,再以火點燃以收煉體之效,受煉者需承受巨大痛苦,但如果成功,氣血的精純程度以及各器官功能運轉、瞬間爆發力都將是同級人仙的十數倍,而且在瀕死之時還有一次涅槃重生的機會。
當時空錯落的迷幻與恍惚盡去后,呈現在眼前的,是因為難以想象的巨大與恢弘。
不知其方圓多少里,不知其上下多少米,懸崖陡峭,如天維地柱,擎天屹地,一股可怖的壓迫感油然而升,龐大的體積自然流露出一股睥睨天下,唯我獨尊的氣勢。其下端分各方雕刻著規、尺、秤、斗、車、刻筆六物,散發一股量天秤海,普天共文,經綸萬物的龐大規則之力,想來正代表著「統一度量衡,書同文,車同軌」。
言下之意,眾人在登仙橋的過程中可能會有危險,不過眾人既已到此,都沒退縮的道理,當即紛紛上橋。
不說那些把真正的山嶽、山脈挖空改造,上抵浮雲,巍峨壯觀而又延綿無盡的瓊樓高塔,鱗次櫛比的亭台、殿閣、水渠、噴泉、廣場、葯田、瓊林花果、仙禽奇獸……以及契合陰陽風水,天人共存,聚天地靈犀的精妙布局。這些足以讓最發達摩登的二十一世紀大都市為之黯然失色的萬般妙景,和眼前這片天地真正蔚為壯觀的事物相比,統統成了參天大樹腳下的灌木雜草!
齊騰一神念沿橋而上,竟無法測探出橋另一端的具體|位置,只覺此橋看似只有一條,實質卻通向無數個陣法空間或者獨立洞天。
他既身負一眉道人所託,自要一路向前,力爭一線,但卻沒有必要強求其他茅山弟子與他共同承擔風險,這就是他選擇的做法。
見長橋立下之後,綺湄隨即回身向眾人宣告道;「此橋起點雖一,實質卻有無數分歧,大家各盡所能,各依本性擇路而行,排憂解難,力爭向上,直至心力已竭,各宗各門自會依據各位表現進行招錄。不過若無把握,切勿不自量力強闖,以免招惹不測之禍,我等修道之人,斷不能如兵家勇夫一般但憑血勇行事。」
齊騰一受印,卻不肯接受茅山掌門之位,只願暫代掌門,並向一眉道人承諾若有合適傳人出現,必然會將道統代傳。一眉道人只道他是顧慮自己已得了穹冥帝君道統,也不強求,卻不知他主要是因自己身為輪迴者而多有不便。
龍氣原本只是虛幻,與真正的實體橋樑道路仍有區別,如果凡人踏上這種龍氣幻化的長廊,非要一下摔落下來不可。不過如果運用對應的符籙法寶,卻可以在上面來去自如,涉空凌虛,日行千里。如果打個比方的話,如果龍氣是強大且穩定的磁力,那麼符籙法寶就是磁懸浮列車。
「准!」
但如果連他也是選擇了隱忍,等待十數年甚至幾十年後才開宗立道,還能挽回多少人就很難說了,畢竟人心善變,若是沒了念想,一切都會淡去。
所謂玄黃之色,實謂天玄地黃,天空澄清空曠而深邃莫測,故為玄色,大地渾厚寬廣而孕養萬物,是為黃色,玄冷黃暖,互為陰陽。眼下此橋上接天幕,祥雲繚繞,下連地極,山河相映,天地二色徹底溶為一體,方和-圖-書才構成一種包羅萬象的奇妙「玄黃」。
「但是,你不像想尋死的人。」對方開口回應,「所以,你可以考慮付出其他代價來保全性命。」
全場緘默,一時無人回應,雖然幾乎每一個人都聽出其言下之意——到了仙秦,最好不要有什麼結黨營私的抱團取暖念頭,一切全憑組織安排!
群龍,指的就是很多龍,這麼多神物在一起,卻沒有一條龍露出頭了,依舊保持神秘難測,意猶未盡的狀態。說明事情還沒有到極端,還有餘地,說明龍還在向上騰飛,還在一種連綿不絕,蓬勃向上的急速發展狀態。而最恐怖的就是,如此迅猛的狀態,卻是平衡,卻是太極。因為群龍不見首,則群龍皆不是上九當中「亢龍」。而從另一個角度看,那群龍圍繞天柱盤旋,首尾相連,形成一個渾然太極,卻又並非原地打轉,就是動態平衡,螺旋向上的可持續發展狀態。
「仙秦取賢,但憑『登仙之橋』!」綺湄手中忽然就多了三柱鎏金色長香,轉過身來,恭恭敬敬地對著遠方的蟠龍天柱拜下。隨著長香燃起,一縷氤氳的香氣就迅速蔓延開來,融入無所不在的虛空龍氣之中。而天空之中更是傳來陣陣編鐘奏鳴之聲,莊重肅穆,讓人不敢擅動。
「若要我向你稱降為奴,不如馬上殺了我!」彭元仕斷然說了一句。
雜家兼容並包,博取眾長,不拘門戶,重在於用,縱橫策辯、琴棋書畫、戲藝商賈之術,多出於雜家之學,許多史上曇花一現卻未能自成一派的奇技異學,最終也都歸於雜家。諸位若有獨門異學卻未能在仙秦一展所能,不妨貨于雜家,總能有些回報,也不至於讓絕學就此湮沒。」
「以道友修為,等閑考驗自是難不了道友,不過也難保神念有損。」綺湄只是搖頭勸誡:「況且此橋終點直指『至道殿』,倘若入了『至道殿』,再與駐殿賢師論道,尤能立而不倒者,便有資格常駐『至道殿』,並自立一宗,不必託庇于任何一家一宗門下。只是此舉何其艱難,以道友天縱之資,若知雄守雌,厚積薄發,將來成就必定遠在我之上,何愁無出頭之日?」
其中道家皆為求道之士所聚,地位超然,掌管天下典籍,窮究天地宇宙,眾生鬼神,造化運轉之道,以圖化繁為簡,直指最根本、最原初的道德真解,所立『至道殿』非有資格開宗立派的道德之士不得而入。
而道家基本上也就類似於中科院的最高研究機構,在仙秦的地位堪稱崇高。仙秦似乎不因受華夏天庭排擠而對道家心存怨懟,除了胸懷方面的解釋之外,也有可能太上道祖正如神話傳說中一般,並非華夏天庭的掌控者與執行者。如果說太上道祖是某個行業的開創者的話,天庭大概也就是這個行業的最大壟斷集團,不過在這個行業之內,還是有仙秦之類競爭者存在的。這麼一來,仙秦倒是沒有因受天庭排擠而遷怒於道祖的道理。
「青龍軍府主管,農家錦羅宗宗主綺湄攜帶故土歸化之賢才異士一千三百四十八人,奏請始皇聖帝降『登仙之橋』,以便納賢取士。」
「觀仙秦法度,心知仙秦諸法如淵,包羅萬象,吾輩有所難及。」齊騰一忽然開口,心誠意實地說道:「吾以為求道之始,非在傲慢自持之心,而在敬畏自省之念。我等遠來求道,尚未得道,又談何立道?仙子告誡,甚為在理,我等自當客隨主便!」
法家主張為天地立規、為人心定序,鑄十二都天銅獄,判罰眾生鬼神。
墨家主兼愛、利蒼生,集眾智,匯群力,重實證,機關傀儡,鍛造匠器之術巧奪天工。
那是根本見不到龍頭龍首,甚至分不清究竟是一條、百條、還是無數條的長龍,忽隱忽現,或直或曲,若靜若動,宛若百川歸一,又似群龍無首,卻匯聚出一股渾然磅礴和圖書,堂皇正大,凜然莫犯的滄桑肅穆氣勢。巨峰下端又向四面八方延伸出無數如錦似霞、雲光轉流的龍形飛橋,在雲端迂迴曲折,橫架穿梭于無數城樓高塔之間,四通八達,上天入地,其上車馬行人往來,絡繹不絕,一直延綿到無窮遠的天際……
「鯨將」彭元仕如今已沒了半點嘯傲滄海的氣魄,有的只是滿臉的困惑與懵懂,如今的他,就連自己究竟是如何逃出生天都是不清不楚。
此橋沒有明顯的邊沿欄杆之類可言,就算千人並排而走,也是綽綽有餘,很快登橋者都已消失在層雲繚繞之間。
對方點頭示意:「你說。」
若他能在仙秦正式立下茅山道統,也就等於給了所有茅山弟子一種精神寄託與希望,哪怕暫時分散道仙秦各宗,只要還對茅山心懷眷念,未來就有重歸茅山門下的可能,而且由於兼修了仙秦各宗之法,開闊眼界,前途更加遠大。當然若是不願回歸,也是人各有志,無需強求。
「求道者,需心存隱忍敬畏,卻也當有精誠勇進之時!」
彭元仕在玄武軍中的地位相比荊無殤實有天壤之別,他所知道的機密,荊無殤可能一輩子都接觸不到,所以他所說的的確有一定可信度。
五大軍團的人仙強化秘法都不會對人仙進一步煉竅造成任何妨礙,反而有不小的益處,對於實力的增幅也是立竿見影。只可惜每一種強化都需要耗用許多資源,更有不小的風險,至今各大軍團中強化成功者都如鳳毛麟角,更不用說將幾種強化都集中於同一人身上。
不少人一時不知他的底細,但齊騰一卻清楚得很:這名道童正是在數年前更換了肉身的石堅。
神念如潮水般擴散,每一秒都可以延伸十萬里之遙,在這處天地卻有一種一點點延伸的緩慢之感……直到觸及了一根玄黃色石柱般的高峰。
他剛剛告誡茅山等一眾道門弟子要隱忍敬畏,只因以這些人的實力,在目前的確沒有爭上一爭的資格,非要逞強的話,絕對沒什麼好結果。至於他卻並不一樣,縱然艱難,卻未必沒有在仙秦開宗立道的一線可能。
「道友何須心急,且聽我一一道來。」綺湄淡然而笑,開口說道:「仙秦各家各宗傳自諸子百家,至今長盛不衰者,僅有七家、五十三宗、一千三百一十八門。七家是為道家、兵家、法家、墨家、農家、陰陽家、雜家,七家各有傳道賢師,其玄機要旨,與故土所傳流派又頗有差異。
而以龍氣為引,各方神念溝通以及各種虛空挪移法術運用起來更是足以方便百倍,比如六劫鬼仙借用虛空龍氣之橋,便足以用不到十分之一的法力實現距離更遠十倍的傳送,並做到原本做不到的跨界傳送。若有合適的法寶與資源,更是足以架起讓凡人直接來往的穩固跨界橋樑,正如青龍軍在故土與洪荒界之間架起虛空升龍道。而眼下青龍軍主管綺湄雖然也只是六劫鬼仙,但借跨空龍氣,便能一舉將千餘人跨越諸界屏障,帶到仙秦統治核心——中央戊土天。
出於保全人才的考慮,仙秦允許生死斗擂中,落敗者向勝者稱降,勝者若肯受降,則降者等同戰俘,需奉勝者為主,為仆三年。而且三年之後,也絕對禁止實施或參与任何對勝者以及親屬不利的行為,違者處於極刑。在沒有公證的情況下,降者只需在一種試煉者都會隨身攜帶的特殊軟玉上按下指模交與勝者,在此之後再前往法家刑殿確認即可。
兵家則全是軍旅之人,主殺伐征戰之道,若不從軍,便與兵家無緣。
忽然有一人開口詢問,語氣冷淡直暢,自有一種看淡生死的無畏銳氣,眾人看時,卻見那是一名看來只有十歲左右的道童,雖然外表看來稚嫩,但儼然有一種一派宗師氣度,神念震蕩之間暗蘊一絲雷霆氣韻,大見不凡。
片刻之後,方有回應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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