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新都
第24章 立旗

「哥哥,我們也衝上去。」這會兒,另外名年輕的騎兵奈克瑟斯·杜卡斯看著西格瑪疾馳到城下防磐的身影,也奮然對身邊的兄長喊到,蓋亞也毫不猶豫,當即就拉著轡頭,右手舉著格戰用的斧頭,和手持圓盾與格鬥矛的奈克瑟斯,大喊著「紫衣公主萬歲,聖母萬歲,哈利路亞!」縱馬沖亂了其餘具裝騎兵和步兵們的隊列,同樣越過了不斷抖動的板橋,衝到了城下頭。
也就是說,在數秒鐘內,西格瑪這位沖在最前面的具裝騎兵,一下就屠殺了三名預先埋伏在防磐后的守軍步兵,而自身卻沒有遭受絲毫損傷。這也就是他身為「陣頭先導官」的意義所在,方才那場城下,在敵我雙方士兵眾目睽睽下的小規模死戰,清楚無比地展示了塞琉西亞方和卡列戈斯方,士兵間裝備和戰技的差距,這也再生動不過、再震駭不過地告訴所有還在城頭戍守的士兵:絕望吧,在鐵甲騎兵的碾壓之下,除非投降。
西格瑪輕蔑和_圖_書的笑聲,幾乎都透著面甲傳遞出來,他看到側邊防磐殘垣里同時鑽出兩名守兵,一位貓著腰挺進,手裡舉著把亮閃閃的戰斧,一位則立在了土垣之上,拉滿了掩殺用的弓弦——馬蹄攪起的旋風塵土裡,西格瑪將手裡的釘鎚橫著拋出,將那土垣上的敵兵連弓帶臉打得粉碎,而後微微低腰押著戰馬朝前猛衝了數步,結果那斧手還沒來及將手裡的戰斧擲出,就被披著鎧甲的戰馬野蠻地衝撞,翻滾倒地,而後內臟被踩踏得到處皆是。
此君當然毫無疑問是擔當具裝騎兵的陣頭先導人物的西格瑪,本來是名流浪待罪的騎士,而今為了金錢和榮耀為塞琉西亞軍隊服務。
堡壘東門的外防磐,本已被大普拉尼炮摧垮的幾處戰棚和土壘里,忽然躥出幾名勇敢的卡列戈斯私兵,他們憤激於賽文的慘死,怒吼著一躍而出,企圖抵擋那怪物般沖在最前面的西格瑪。
更多的卡列戈斯私兵圍來,西格瑪挺定馬和圖書匹,滿身蝟集滿了射入扎甲的箭羽,手裡的戰旗之矛左刺右突,根本不落下風。緊接著就是杜卡斯兩兄弟突至,一位揮動戰斧砍殺,一位舉著短矛突刺,將所有防磐前的守兵殺得一敗塗地。
燦爛的陽光下,平日里浪蕩不羈、好賭成性的西格瑪,然而到了戰場上,卻能背負起沉重悶熱的鎧甲,一手握著戰旗,一手提著釘鎚,踏著搖搖晃晃的塹壕橋板勇往直前,好在事前這群具裝騎兵們得到了沃爾特·桑薩瓦爾的指示,把馬鎧、騎兵身上的裙甲、脛甲都做了減配的處理,跑動起來輕便不少,不然西格瑪這一衝鋒,多半是會讓馬蹄陷壞木板,自己墜入壕溝里告終的。
接著西格瑪舉著還滴著血的矛刃,慢慢地,慢慢地,踏過了那守兵的死屍和瓦礫堆,朝著城頭逼來。不知是誰喊了聲,城頭所有的士兵和武裝市民就這樣瓦解了,他們面對僅有一位的具裝騎兵西格瑪,根本不敢再揚起手裡武器和_圖_書,而是四散順著戰道奔逃。
這會,另外側防磐的廢墟后,又猛然殺出位潛伏很久的守兵,他挺著長矛,披著掩護自己身軀用的斗篷,直接對著西格瑪刺來,西格瑪亦同時握緊了帶著戰旗的矛,交錯刺去——那守兵的矛手被刺中腹部,連帶西格瑪戰馬的慣性力,倒著飛到了堵矮牆上,鮮血四濺炸滿,滾到地上斃命,而他刺倒西格瑪馬鎧上的長矛,則完全是支「阿拉爾曼產」的劣等貨,矛桿是蒺藜木草草制就,矛尖和其的套筒也因為趕工和攜帶方便而削得很小,這樣的長矛扎在堅固的扎甲上,頓時彎折爆裂,在西格瑪眼前炸開了木屑的「飛花」,根本對馬背上的騎兵造成不了任何傷害。
三百名安娜的「殺戮玩具」,他們往往一位要配給五位奴僕,還要備有相當重量的精良人馬之甲,養活這支小小的騎兵團體,要消耗幾乎一千五百名乃至兩千名步兵所需,而此刻他們的表現,也確實展現出物有所值的一面來。和*圖*書
陣地上,沃爾特看到兩位杜卡斯兄弟沖了出去,不滿而牽挂地大喊了幾聲,也沒奈何地附身驅馬跟了上去,這引起了很大的連鎖效應:幾乎所有的具裝騎兵,都從各處板橋,提前發起了衝鋒,人馬嘶鳴聲如同暴風驟雨,朝著堡壘席捲而來。
「沖的漂亮啊!」雖然成群成隊的吉麥吉斯士兵,對西格瑪和其他具裝騎兵囂張衝到自己前頭心中感到不滿,但看到己方人馬具裝騎兵突擊的威風模樣,還是忍不住喝彩起來,心中鬥志和安全感也達到了巔峰,各個備好了弓箭和刀劍,單等著各自旗官的號令響起。
很快,西格瑪獨身一人站在城頭上,矇著重甲睥睨著四下,把將旗杆插在了身旁,聖特奧多爾的畫像旗很快就飄蕩在了阿拉爾曼大城之上,四野里所有人瞧見,頃刻殺聲震天。
這會兒,大普拉尼炮下高文站在衛隊和兩位紋章官的前面,勃然大怒,指著擅自衝鋒,讓後繼步兵隊伍波動猶豫的兩位杜卡斯兄弟,「我看,卡列和_圖_書戈斯家族真的要全在阿拉爾曼堡下斷絕了!」話音完畢后,萊特緊張地捏著衣角,盤算著怎麼把這事兒給搪塞過去(因為他是人精兒,知道這群無法無天的具裝騎兵,是公主殿下的人),而正紋章官安德奧達特則面無表情地記錄著,小翻車魚則滿是高高掛起的淡然表情。
阿拉爾曼堡士氣崩潰,就是這樣瞬間的事情:當一名守兵喪失鬥志,丟棄了自己崗位,哭喊著順著被大普拉尼炮轟塌的瓦礫磚石往上爬時,城頭許多士兵和市民不顧危險,紛紛將援手伸出,要接應他。結果西格瑪先將戰旗插在地上,而後雙手撐著馬鞍,左腳自前繞過,跳到地上,氣定神閑再拔出戰旗,順著這守兵後面追躡上來,而後大喊聲,那守兵渾身榖栗,就像被兇殘的獅子盯住的兔子那樣,便不由自主地轉過身來,乖乖面對著西格瑪——後者將旗矛端平,穩穩噹噹伸出,扎入了那守兵的咽喉脖子里,就這樣不可一世地,像殺死頭待宰牲口那樣,殺死了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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