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聖城,高原
第23章 網開一面

「那個公主可得高興了,而我,真信徒的女執政官也該感到高興。婚姻對於她和我,是完全不同的概念。」垂著波斯式樣髮辮的卡貝阿米婭帶著些怨恨和羡慕說到,卻不自覺淚水潸然。
這也是高文在攻滅小亞美尼亞魯本王國時就在謀划的事,他即刻簽署了新的命令:四個固定集市各安置八名市場督察員,阿拉爾曼堡的招諭所安置三十名人員,每個農莊安置兩名巡查員,民軍騎手從民軍組織里獨立出來,大約有二百人和三百匹馬,商會的自衛騎手(五十人)也被全部收編(但是資金花銷還由商會承擔)進入——這些人、處所衙舍、馬匹,統一進入市政司內管轄,分居各處,擔當郵政、密報、監察、偵緝和維持治安的工作,也就是高文希冀的介於軍隊和自新會間的「警察組織」。
塞琉西亞城下,吉麥吉斯旅團暫時駐屯下來,格里高爾和普拉吉特等待著從阿拉爾曼堡趕來會合的兩個支隊:隨後一支開往安條克聖西蒙港的和*圖*書阿馬爾菲、威尼斯混合船隊,會載著他們前去彼處,作為後援隊伍和高文的代表,參加「聖城光復戰」。
但另外方面,高文卻是非常氣定神閑:他留下了紅手旅團構築「米利奧塞法隆要塞」,沒有顧忌並且在野營迅速發放了一些指令或外交文書後,便帶著衛隊返歸了塞琉西亞。
「托羅斯的兩位姐姐,可以嫁給我的聖俸騎兵旗官,增加他們的門楣。一位妹妹,暫且放入宮中撫養,伴同在魯本的妻子旁,統統不殺,但限制自由;至於托羅斯,繼續囚禁在凡卡城地牢當中,供應食物和酒水,特別是美酒可以優先供應,阿尼人很喜歡這種東西,直到把他喝成個廢物為止。此事全權交給布拉納斯處置,彰顯我的不殺仁慈。」
一個時辰后的夜,旁邊的木扎非阿丁舉著燭火跪在書寫桌邊,高文剛剛寫好了方才的指令,即成立「郵政騎手隊」。他重新撿起了先前給哈吉布看的,關於處決魯本兒子托羅斯和hetubook.com.com三個女兒的命令。
當木扎非阿丁和迪姆引導著緋帳的侍衛們,他們從事各種各樣的職業,木匠、漆匠、花匠、養鷹人、獵手等,但卻不是行業當中的佼佼者——高文不喜歡聘請佼佼者,他懶得侍奉那些比主人還傲慢的匠師,也不願讓自己和安娜墮入奢靡享受,同時更喜愛享受指導和攀談的樂趣,這群侍衛扈從進來后,臨時擺入了衣櫃、書寫桌、行軍榻,鷹架和一些淡雅的花卉——赫托米婭、小翻車魚兩位御墨官都隨著六司大部分成員去了塔爾蘇斯,高文只能自己執筆了。
而後,在斷崖慘敗后稍微恢復元氣的梅里克,立即派遣了屬下的將軍帶領四千名士兵,分頭「攻佔」了安卡拉和科尼雅城堡——大埃米爾梅里克表現得十分急躁。
露台邊,高文看到了宛如螻蟻般微小的工匠身影,他們正坐在四腳凳或獨腳凳上,凳腳能很好地楔入到鋪石的縫隙里,倒著在整備擴充塞琉西亞通往塔爾蘇斯的街道https://m.hetubook•com•com——材料是鋪石和瀝青的,寬度比原先擴展了兩倍,更利於商旅、軍隊和六司人員通行——馬上竣工后,塔爾蘇斯朝東還有兩條主幹道鋪設,即通往西斯城和阿達納城的,而塞琉西亞往西也有一條,通往阿拉爾曼堡的。在可見的計劃當中,還有四到五條次級街道,連接穆特河谷、奇里乞亞門、卡隆城堡、凡卡山堡和科勒阿迪歐堡諸處,主幹道路採取了古風時代的技術,混用了石灰、砂礫、石板和鵝卵石分層鋪設,並加高了路堤防備海濱淤泥的侵蝕,至於排水渠則並沒有挖掘太深,因為在降雨量不算大的奇里乞亞沒有必要,整個道路也十分平直,特別符合塞琉西亞到奇里乞亞多為平野地帶的特點。至於次要道路,它們的寬度為十到十二安娜尺,大約是主幹道的一半,混雜少量的砂石便捷鋪就。
高文本人來到了已空蕩蕩的塞琉西亞衛城舊宮當中,安娜和他的寢室里的傢具、鷹架、貓屋,還有床榻、熏香爐和地毯都https://m.hetubook.com.com已打卷送去了新都塔爾蘇斯。
所以設立市場督察員和農莊巡查員,配合民軍的騎手,已成為當務之急。
高文往兩側望去,山丘和海濱,已經出現了一組組的風車,或為塔式或為帆式,它們已在自新會和聖俸農民的精心維護下運轉了兩次磨粉的過程,表現十分出色,替農民節省了不少資金,也給財庫帶來了不小的收入。但是現在塞琉西亞也開始有些歪風邪氣存在:部分已擁有私有地的聖俸農民開始暴露出他們狡猾的一面來,他們在使用聖俸農莊的耕牛、耕馬、農具時,趁機偷偷將這些東西也帶到自己的田地上私用,給公有資產造成很大的虛耗傷害;阿庫姆集市也有了奸商,膽子還很大,居然把芯大蜡少的蠟燭直賣到了高文的緋帳當中去。
整個羅姆的宮廷陷於混亂,已經有對此事件不知情或感到憤怒的貝伊開始聚攏出城,回到各自的伊克塔封邑糾集騎兵和奴僕,開始在科尼雅、安卡拉等地和忠於大維齊爾或達尼什蒙德的派系的展開亂戰和圖書
春夏之交了,青翠一片的穆特河谷山坡上,卡貝阿米婭穿著輕便的服裝,騎在雜色的母馬上,渡過了道河渠,而後漫步上了座山丘,回眸看著離去的高文,和浩浩蕩蕩的吉麥吉斯旅團士兵,四周全是沿山而上的麥田和果林,薩爾列夫河蜿蜒橫亘其間,昔日全懸吊著吉那特屍體的「叛黨樹」而今再度怒發抽芽、鬱鬱蔥蔥,交錯著死亡和新生的符號,陽光順著它慢撒下來,照耀在星星點點分佈在丘陵和野地里勞作的人們背脊上——她的胸口覺得填塞滿了悲傷的東西,但是又能有什麼資格悲傷?米利奧塞法隆的荒野上,摻雜著硝火味道的煙塵剛剛順著南風,飄散到攸克興海去,被皇帝驅逐來的數千名信徒還需要繁瑣的安置工作。
思索了會兒后,高文扶了扶額頭,用裁紙刀將信件給拆開,取出了紙卷展開,用個小型象牙聖母像鎮住,取起蘆管筆將原本的文字劃了幾劃,而後索性將其重新捲起,伸到軍仆端著的燭火,看著它燃成段黑渣,便重新在張紙上更改了指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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