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十年夜雨
第197回 洞在何處

收得張十三這一消息,梅清不由暗道自己糊塗。既然當今聖上酷愛外丹,則其身邊必然有外丹修行之人。只是又轉念一想,既然眾人都知道這個消息,陸炳又如何會想不到?何況他與聖上極為親近,想來與那典真人接觸頗多,若那典真人陶仲文有何不妥,想來早就被發現了。
「能有甚麼道理?」碧真四下打量,「這裏也未有甚麼特別的地方啊。」
「想來他也不肯相信那謠言罷?」碧真有些不同意地說道。
「到了三十年前,梅花道人才開始找上南派諸門。如『清靜』、『五儀』等門先後光臨。此時梅花道人已經不是獨自一人,而是身邊帶著數名弟子。出戰之時,均是由其弟子出戰。其實梅花門下並非如傳言般戰無不勝,不過凡是約戰之前,雙方大多有約定保密,這才少有人知其戰果罷了。」
梅清的擔心也正是如此,畢竟他要找的這處梅谷,門口也不會有甚麼標誌。當年陸炳等人看到的入口乃是幻陣所構,也做不得准。現在卻憑甚麼去尋找?
「你又打甚麼壞主意呢?」碧真果然了解梅清,一看他這樣子,在一邊笑著問道。
「就在張天師故去不久,當時朝中最得聖上寵信的國師邵元節也即仙逝,此事當時也是眾說紛紜。若是張天師死得離奇,那邵元節的修為亦是極為高明,又是因何亡故?」
「不會罷?」碧真懷疑道:「老道不是說二十年前梅花和_圖_書門就消失了么?何況張羽乃是因求雨不靈,被先皇貶斥,氣憤而死的啊?」
「若真是如此,其實還有一件事,也一樣古怪呢,你不說我還沒想到過。」碧真若有所思地道。
「謠言往往是真的。」梅清言道:「古往今來,俱是如此。此事還是得想辦法讓師傅查查才好,不過他乃是天師門中人,為尊者諱,怕也有些顧忌啊。你看他給的消息中就沒有這個說法。」
至於苦大師傳來的訊息,也未有外丹修鍊的消息,畢竟佛門對此接觸應該更少些。至於梅花門,大致與張十三差不多,但苦大師提到,修真界中有人傳說,上代天師張羽十五年前身死之事,似乎與梅花門有關。但此說頗為離奇,因此世人多不肯相信。
「湊巧?」碧真歪著腦袋想了半天,最後搖搖頭放棄道。
「那麼咱們就從這左右找就好了。」碧真有些興奮地道:「興許能有所發現。」
無論如何,梅清還是發了一道傳音符給陸炳,將自己與碧真的推斷告訴他,又向他詢問了關於萬歲現在修行時外丹的授業情況,又隱晦地表示想了解當年邵元節的相關情況。
「佛曰:不可說,不可說……哎呀,怎麼還打人呢?」梅清一邊躲閃,一邊抓住了碧真道:「看來不管教管教你,你就不知道馬王爺三隻眼!」
「或者這地方對他有甚麼特殊的意義,又或者這地方他比較熟悉。以我想來,hetubook•com.com倒是後者比較可能些。」梅清解釋道:「若是這地方對他有特殊意義,他可能不會喜歡別人來這地方反覆探察翻找。」
梅清心中一陣煩悶,輕飄飄地飛將起來,四下看了一會。碧真見了梅清這個樣子,略有些擔心,催動靈鶴飛將上來,正要說甚麼,梅清已經搖頭道:「我沒事。我只是想到,既然對方將那處入口,偽裝成這處斷崖的樣子,必然是有甚麼道理的。」
「那咱們就找娘親去,她不也還有些朋友么,或許有些消息呢。」碧真眼睛一轉道。
「這事卻是難辦。就算他們死得蹊蹺,但一個是從前的天師,一個是國師,只怕哪個也不是咱們能查得了的。」碧真發愁地道。
「就算是不相信,張天師的死法也有些離奇。無論如何,就算是他本身修為不佳,但天師門中豈少高人?求雨這事,雖然在凡人看來奇異無比,但你我均知,弄一場小雨來騙騙人,就算是我們的修為勉強也夠了。那天師久於此道,如何會在這地方失手?何況張羽年齡不足百歲,就算他修為再差,至少也應該有凝丹的修為罷,除非另有玄機,不然這般死去,肯定有些秘密。」梅清思索著道。
「第一次據說梅花道人找上的乃是『北派全真道』,結果大敗而歸,此事知者甚少,後來『真大道』、『全真南派』都開始見過此人。當時可怪的是,梅花道人乃是獨身和_圖_書一人,且以北地為主。由於北地非是天師所轄,因此了解得也不是很清楚,不過是傳聞罷了。」
「正是,而且你注意到了沒有,當年岳父大人他們是步行走過去的,那幻陣雖然可以迷惑眾人的視線,但卻不可能改變腳下行程的長短。如此說來,那處真正的梅谷入口,定然離這裏不會太遠才對。」梅清肯定地說道。
「你是說——你說是他們當年是被人引到了別處,而那地方用法陣,偽裝成了這處斷崖,好使人事後再尋時,被誤導到這裏?」碧真訝道。
至於張十三那廂,梅清說道還需等一段時間,才好設法使其相幫,任碧真如何打聽,總是緊閉了口,不肯透露一點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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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清深思著道:「那他為甚麼不裝扮成別的地方。偏偏偽裝成這處斷崖?」
「那你的意思是說,他住的地方離這裏不遠?」碧真有些聽明白了。
梅清卻苦笑道:「只怕也難。修真之人,畢竟比不得世間常人手段,雖然說是不遠,怕在這白兆山內,都得算在圈內,如此一來,怕不得找上數十里方圓?何況這地方乃是你家久居之處,就真有修真洞府,也算是你家的鄰居,手段太激烈了,也是不美。」
碧真口中的這位二姑,乃是其母身邊之人。據碧真說自己幼時,也是這位二姑帶大的。
「不管因為甚麼,總需查個清楚才好。」梅清咬牙道。
「至於『龍虎山』,卻從來沒有收https://m•hetubook.com•com到過梅花門的挑戰,此事說來頗為奇怪。天師門也因此著人下氣力查過,最終一無所得。不過大約在二十年前,梅花道人忽然再無消息,因此傳言甚多。甚至有人說,其實百年前的梅花道人與後來帶弟子現身的梅花道人並非同一人,究竟內情如何,不得而知。」
「正是如此。若我猜得不錯,那布陣之人,定然知道這處斷崖所在,就將法陣中路途以及斷崖景象,以幻陣布置得和這裏一模一樣。當年岳父大人修為尚未精深,未曾察覺。日後來探時,先入為主,只想到對方是把這裏的入口掩蓋過了,卻未曾想過那入口可能根本就不在這裏,而在其他地方!」
二姑與當時在碧真奶奶身邊的那位大姑比起來,就年輕得多了,看著不過四旬之人。笑眯眯的眼神,看著碧真時總是一副慈愛的樣子。許是愛屋及烏,連帶著對梅清也是很和善。
「甚麼事?」
碧真的擔心不是沒有道理。既然這梅谷對方有心要隱蔽起來,入口必然會嚴加防範,難以察覺。何況就是發現了入口,也未有辦法斷定內里所藏的是不是那梅谷。若真是破門而入發現乃是他人的修真之所,引起的麻煩可就大了。
「二姑二姑,你再想想,再想想。」碧真纏著二姑說道。
「還是老婆你聰明。」梅清笑嘻嘻地道:「咱們這就回去,找泰水大人幫忙便是。」
「不會的。」碧真非常肯定地道:「阿清是不會m.hetubook.com.com弄錯的,肯定是有咱們沒弄清楚的!」
「真的就這兩處,絕不會再有第三處了。」二姑肯定地道:「咱們家在這碧山中,也算是半個主人,這要弄不清楚,豈不成了笑話?」
在回程的路上,苦大師與張十三的迴音符先後都返回來。對於梅花門中事,張十三看來了解頗多。據其言道,梅花門的行蹤,向來少有人知。梅花道人出道的時間,向來有多種說法。不過其開始挑戰一眾大門派,則大約在百年前。
「咱們不行,不過岳父那廂以及老道師傅他肯定行。」梅清眨了眨眼:「就是怕他們不肯幫忙。這個么……」
梅清一驚。這些事情他畢竟所知不多,乍然聽來,只覺得頭緒紛雜,一時理不清楚。
「那卻難找了。」碧真有些發愁地道:「若是如此,那梅谷所在誰知道位於何方?就是這左近來說,方圓數百里內全是山,難不成咱們還以神念,從頭搜索一遍不成?何況就算是咱們能這麼從頭搜過去,能發現的可能性也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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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世燒煉外丹之人,絕少聽聞。北派全以內丹為務,視外丹為邪魔歪道,絕無傳者;倒是南派『閣皂宗』,曾有葛派手法流傳。但據『上清派』中人言道,近百年來,也已經再無修行此道之人了。不過在前些年,大概有十幾年了,曾經聽聞有一個散修,名喚柳先生,曾經燒煉過丹藥,流傳出來。此外,據說朝中典真人,乃是因為善於煉丹而得寵于當今聖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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