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
「要多少！」李和秒慫，但是還是抬高了聲音。
「肝癌晚期。」
「誰教你這麼說話的？」李和所有的好感又瞬間消失殆盡。
方全在一旁對李和道，「要不把姐送醫院吧。」
老五畢業了，第一站就是李和這裏。
南方已經迎春，這個中國最北方的地方，還是漫天大雪。
「借我1000萬，」老五道，「給我三年時間，之前花你的錢，我都一併還你。」
董浩正式從李和這裏離職，被安排進了于德華旗下的勞保廠，原來的廠長手腳不幹凈，擼下來，他剛好頂上。
何芳緊接著跟著病了，躺在炕上，渾身沒力氣。
邱亮成了李和的影子。
「借錢？」李和直接把身子仰在沙發上，氣定神閑的看著她，終於，你有求我的時候！
「怎麼？還想打我？」
李怡跟著大哭。
「李舒白保釋出獄了。」董浩給李和送來這麼一個消息。
「那就等你回來再說，他年齡大了，hetubook.com.com回去別和他較勁。」李兆坤還是一如既往的不靠譜，李和不得不叮囑一下老五。
撕心裂肺。
李和搖搖頭，「心病，去醫院沒用。」
「說我爸呢？」何龍聽得莫名其妙。
「要不要回老家一趟。」李和勻了下氣息，好不讓自己發怒。
何芳就這樣在炕上躺了半個月，下地的時候，整個人瘦了一圈，別說她，就是何龍眼眶都凹了進去。
「他說啊，孩子得讀書，結婚晚點也沒什麼，芳子啊，我對得起你了，咬牙也把你送到了高中，」老太太的眼神越來越空洞，「你現在還好，找了好姑爺，我高興，你爸也高興，我見著他有臉，他得誇誇我，我對得起你老何家。」
李和問，「什麼病？」
「去了就去了，你沒聽龍子說吧，她沒什麼遺憾，走得也高興。」媳婦這樣子，讓李和很心疼。
老太太就這麼下葬了，凍土堆出來的墳頭，不一會兒就潔白一和*圖*書片，大雪把原本的腳跡都覆蓋了。
「那個小調皮長大了。」李和是說不出來的感覺。
「我給你什麼臉色了？」李和直接問。
「說吧，你肯定有自己的計劃。」李和明白，要不然依著老五的性子，是不可能直接來找他的。
但是他也理解，媳婦從小和丈母娘相依為命，老太太突然沒了，對她的打擊也是可想而知。
長發披肩，白衣飄飄，站在門口，何芳都沒敢認。
李和認輸，點著一根煙，好長好長時間沒抽過煙，猛然進了肺里感覺有點嗆，他最愛的芙蓉王，企業家的故事。
「他是老子嘛，他老大，」老五嘆口氣道，「我呢，可不會給自己找不自在。」
姐妹倆大哭，接著是幾個孩子大哭。
老太太過完三七，大家才一起回去，同行的還有方全。
李和問，「給人拍照？」
老五道，「過幾天就回。」
沒過十幾天，他就接到了李舒白過世的消息，他讓董浩送去了和圖書一個花圈，一死泯恩仇。
「我姐不在，」何龍好像預感到了什麼，眼淚水順著臉，一直到脖子，到胸口，「娘，我送你到醫院。」
「那拜拜……」拎起包，站起身。
「那我怎麼說？」老五回答的不咸不淡。
「閨女，媽媽沒媽媽了……」她把閨女摟的緊緊的。
「醫院說沒救了，你姑爺給拉出來的，就在屯裡的老墳頭上給埋了，連口棺材的錢都沒啊。」老太太好像對何龍說，又好像自言自語。
沒了老太太，不止是何芳，就是李和都覺得，大宅子都空蕩蕩了許多，但是，沒多長時間，大家都漸漸地步入了正常生活。
「娘……」何龍嚇得倉皇不知所措。
李怡沒哭，至於委屈是不可能委屈的，現她可不會像哥哥一樣，動不動就委屈的哭，沒出息。
一大早上的，何芳就把閨女給揍了，「讓你皮，讓你皮。」
「你的見識就這些？」老五道，「照你這麼說，我不如開個照相館，就沒ｗww•hｅtubｏｏｋ•coｍ•cｏｍ有必要來看你臉色。」
「找你借錢。」老五見何芳進了廚房，才說出了自己的目的。
在隔壁房間的何芳聽見動靜，猛地推門進來。
「行了，」何芳趕緊出來打圓場，「你呢聽姐的，好好在家裡休息一階段，找到自己感興趣的，再讓你給哥你安排。」
所有人都明白，老太太沒了。
「是錢的事情嗎？」李和想心平氣和，可是看到她這態度……
「是保釋就醫。」
逼上眼睛，過去的事情她都能看得見，再小，再瑣碎的事兒，她都能見的清楚，突然道，「太瘦了，脖子最瘦，經常說脖子麻了，我說他矯情，還罵他。」
「說吧，要多少，做什麼？」
「我想開個攝影工作室。」老五咬咬牙，她真的不願意開這個口。
「被李家聲安排進了醫院。」
「娘！」
「你啊，照顧好你姐，她都是為了你，你沒讀書是你自己不想讀的，我怎麼打你你都不肯去學校……」老太太笑笑，突然脖子一歪https://www.hetubook.com.com。
李和沒吭聲，從抽屜里掏出支票本，唰唰寫了兩筆，遞給她。
「為什麼？」李和想不到會是這麼一個結果。
「哦，」李和怔怔的道，「人呢？」
「你當我求你呢？」老五終究受不了他這趾高氣揚。
「媽媽……」李怡給媽媽擦眼淚。
「要說好呢，你爸這人真好，愛讀書，斯斯文文，輕易不跟人紅急眼，真急眼了，就是他說的什麼原則問題，你娘沒讀過書，不曉得什麼叫原則，可這麼多年我琢磨琢磨，你爸說的就是人心，人不能昧良心，」老太太眼神無光的盯著天花板道，「沒了良心，就不算人了。」
「咱爸走的時候我才多大，一點印象都沒有。」對於他老子的情況，何龍都只是聽說。
四九城的冰雪已經在慢慢消融，春暖花開。
「借不借吧。」老五沒了耐心。
「李老二，我聽你的，你說我怎麼辦？」她坐在沙發上，一邊剝葡萄，一邊看著哥哥。
「那就別管了。」李和不想把事情做的太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