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柯基支著與腦袋不相襯的耳朵，兩隻腳扒在籠子上直著身子，對著李覽打量。
李覽道，「對這塊我不是太了解，你要說計算機這塊，我還能多少說上一點。」
貨車停在門口，從裏面跳下來兩個小夥子，確認了信息后，從車上開始一件一件的卸東西。
兩個女孩子不顧冰箱停放三個小時的警告，早就把冰箱插上電，打開雙開門，迎著裏面吹出來的絲絲涼意。
李覽道，「反正挺厲害的人，魯迅的稿費是千字十塊，破了民國的最高稿費記錄，但是魯迅寫中短篇，才有多少字，論稿費總量就比不上張恨水。張恨水千字七八塊，隨便一步長篇也要寫上八九十萬字的。」
齊悅走過來，用一次性杯子，給自己倒了一杯水，抱著茶杯問，「《啼笑因緣》？倒是沒聽過呢，誰的書啊？」
對他叫的越凶的狗，他躲的越遠，反正相看兩厭。
沿街有一家寵物店，他把車子停在門口，還沒走進去，就聽見了一陣狗吠。
簡直是一片混亂。
這邊是農村，房租便宜，肯定多外地人，有人流就肯定有做生意的，住長了，去找找小巷子，裏面少不得有賣肉賣菜的。
至於給狗栓繩子，他更不樂意，是他遛狗，不是狗溜他。
李覽道，「我覺得也挺不錯的，就是人物多的很，我記不住。」
李覽問，「多少錢？」
金毛是熱情的，但是偏偏熱情的過分，不管是相熟的不相熟，先撲過去再說，要是撲上老太太，那樂子就大發了。
想當初，佘山那邊別墅剛開盤的時候，也是無人問津，這個嫌棄，那個也挑，結果全讓溫州人給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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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有時候，又不一定和他老子完全一致。
李覽笑著道，「你這美女真會做生意。」
「麻煩你了。」李覽轉身就走。
普通的轎車，在轉彎時候，他用70-80的速度隨意過，但是這輛車不行，害抓地力不夠，引起側翻，他撐死也就敢50。
屋裡左右兩排搭了兩層籠子，他沒看大型犬，而只是在小型犬里走走看看。
接近五點鐘的時候，齊悅沒說要走，李覽自然不好趕人。
家裡的宅子的附近幾里地都無人家，家裡養杜高這種大型犬是無礙的，不管怎麼凶，怎麼叫喚，都影響不了別人。
在這之後，美國政府加快著手推行輸配售分離，全國的電網有專門的機構協調分配。
齊悅道，「其實呢，沒什麼複雜的，就是印度什麼都學美國，學的三不像而已。美國之前各個地區的電網是各自為政，電網混亂、經歷過好多次大停電，最後一次好像是03年，美國大停電，波及全國，連續兩天，整個社會基本沒法運轉。
老闆娘嘀咕道，「那你給一千塊也太少了，還價也沒你這麼還的。」
村裡有殺豬的，有賣蔬菜的，有賣魚的，總之除了海產品之外，山下的小村子基本能滿足他們家的食物需求。
「你看什麼樣的，有賽級的，有證書的。」
比如他老子喜歡《金粉世家》，而他連讀完都比較困難，最合他心意的就是手裡這本《啼笑因緣》，已經翻讀了三遍。
李覽抱起來那隻小柯基，對老闆娘道，「美女，快點嘍。」
空調能用后，整個屋子終於能呆的住人，人涼爽不說，心ｈｅtｕｂｏoｋ•cｏｍ.ｃｏm裏也少了許多煩躁。
李覽笑道，「我還有其他事情辦呢，你說個誠心價，我就立馬抱走，不然我現在就走了。」
老闆娘道，「一萬一，一定是最低價，上次賣了好幾條，跟這個是一胎的，還賣了一萬五一條呢，這是最後一條了，我就便宜賣了。」
說著，出了店門，在老闆娘的矚目中啟動開車子，原路返回。
李覽道，「張恨水。」
老闆娘跳起腳道，「哎呀，你這開玩笑咯，我疫苗都打了一千塊了，本錢都不夠。我這狗都有證書的，你可以查的。」
他喜歡張恨水，是因為他老子極度的推崇。
而且，住在這裏還有一個好處，很多老頭老太太都是自己種菜的，偶爾也拿出來賣，你跟他們處熟悉了，每天給你送一點，吃新鮮蔬菜總比菜場的好很多。」
李覽點著一根煙，心裏想著，他們的年齡大概和他也是差不多吧。
齊悅待要說話，手機響了，只看了號碼，不等接通，就小跑出去，站在路中間，朝著一輛打著京美電器LOGO的廂式貨車招手。
對此，他是早就習慣了。他有錢，但是並不願意做冤大頭。
所以，為了保險起見，他決定還是養只小型犬比較好。
高思琪為了不讓齊悅覺得她是故意唱反調，先是附和了幾句，然後才道，「環境是不錯，就是生活上不是太方面，買菜都要跑好遠地方的。」
齊悅同高思琪兩個人把客廳的地面、桌椅板凳和樓上樓下睡覺的卧室認真擦拭了一遍，一面從樓梯上走下來，一面道，「李先生，不得不說你眼光好，這邊環境清幽，隱秘性好，真的是很m•ｈｅtubｏｏk•com.com不錯的地方。」
手機充上電后，百無聊賴，乾脆拿起來書，坐在沙發上，翹著二郎腿繼續翻。
齊悅道，「那我更得看看了，不過我最喜歡是馬爾克斯的《百年孤獨》，中譯本，英譯本我都讀過，甚至一階段，我差點就學西班牙語讀原著了，就是沒那個恆心而已。」
小區的綠化率很高，接近百分之七十，入目全是高矮不一的綠化樹和草皮，他在琢磨要不要和對面的人家一樣，全部給種上蔬菜，拔顆蔥，摘個辣椒，比到外面買要方便許多。
至於印度，就沒這個條件了，國內情況複雜，想學都學不來。」
李覽笑笑，大概能猜想到齊悅雖然是留過學的，但是和自己一樣，沒少受到父母的影響。
開這麼一會車子，這輛車的優缺點他是差不多清楚了，說是皮卡，本質上卻擁有越野車的性能，前方視野好，至於周身視野一團糟，在人多車多的地段，他開起來就是小心翼翼。
冰箱、電視機、洗衣機、空調、飲水機、豆漿機、凈水器……
最難的還是停車，特別是側方位的時候，他總怕蹭到別人的車。
許多人被困在電梯和地鐵中，路燈失靈，交通癱瘓，然後呢，發生車禍後送到醫院，發現醫院的設備也是停擺了。
老闆娘一看李覽的眼神放在柯基上，趕忙打開籠子，把柯基抱下來，柯基圍著李覽轉，更是讓她高興了，笑道，「你看，這狗多健康，疫苗都齊全的。」
高思琪主動下廚，齊悅自然不落後，兩個人在廚房忙來忙去。
打開電視機，新聞頻道正在報道印度全國大停電。
李覽笑著問，「老闆，你要是不實ｈttｐs://wwｗ.ｈｅｔubｏoｋ.ｃoｍ•cｏm誠，我可就走了。」
表面上，他是和他老子反著來的，但是私下裡，他還是在依照他老子的價值觀踐行。
老闆是個三十來歲的女人，打扮精緻，先是張望了一下外面聽著的那輛透著詭異和不尋常的皮卡，那麼一個大車標，她是不可能不認識的，只是這麼這種款式的她是第一次見。
老闆娘不慌不忙的問，「那你說多少錢，我自己家狗捨出來的，也好商量的。」
看完稀奇，才讓開身子，迎著李覽進來。
李覽想不到齊悅會定下這麼多的東西，幫著兩個小夥子從車上抬下最後一件笨重的冰箱。
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在心裏蔓延。
齊悅道，「印度發電、輸電、配電是私營居多，但是政府明顯沒有調度協調的能力，現在一看就是一鍋粥。08年我在印度做過三個月志願者，算是領教了，電線跟蜘蛛網似得，沒點本事，真做不了電工。」
至於這裏，不止住著他一戶人家，還有別家的住戶，哪怕是金毛和二哈這種溫和的大型犬都是不太適宜。
他開家裡車出門，人家賣一塊錢的礦泉水，都要收他兩塊，賣給他二斤的肉，都要短他半斤的秤。
李覽閑著沒事，開著車子在附近溜達一圈，再次不自覺的開到了剛才採購的超市附近。
她倒是很詫異，她不認為李覽這種理工死宅能喜歡看言情！
李覽伸出一根手指道，「頂多給你一千了，多給你一毛，都怕你驕傲。」
齊悅道，「就是那個鴛鴦蝴蝶派的代表人物，你看言情小說啊？」
「哎，2000，2000你抱走，反正關門生意了，我就不多說了。」老闆娘裝作很懊惱的樣子和*圖*書
，喊住李覽道，「你看，行不行？不能讓我賠本吧？」
李覽笑著道，「這倒是對的，大凡外地人聚集的地方，都有自成體系的商業環境。」
聊著聊著，裝空調和電視機的師傅先後來了。
李覽沒去管她們，打開書包拿手機充電器，卻發現包里居然有本書，他不記得什麼時候放進去的，大概是上次放進去沒有拿出來吧。
聯排才100萬左右，獨棟撐死才300萬左右，現在呢，你去打聽一下，隨便什麼樣的，低於1000萬，免談。
他們家住在偏僻的半山道上，有時候他老娘去菜場去的煩了，就去下面的村裡直接買。
李覽道，「按我的觀點來說，他連鴛鴦蝴蝶派都算不上，說他是代表人物就更冤枉，他是通俗小說第一人，在近現代文學史上，是完全被低估的一個人。」
見他倆汗流浹背，李覽就一人丟過去一根煙，勸他們歇一會，但是兩個小夥子趕時間，不肯多停留，道完謝就上車走人了。
「稍等下。」老闆娘給李覽挖了一塑料袋口糧，也沒稱重，就交給了李覽手裡，笑著道，「就這點百十塊錢呢，進口狗糧，我不敢多給了。」
而且，他還打算再養一條狗，只是這裏不比在家裡，養不了大型犬。
而騎自行車出門，就很少遇到這種情況。
李覽從錢包里點出一疊錢交給老闆娘，老闆娘剛準備接，他又抽回來，笑道，「得送我點狗糧。」
齊悅笑著道，「那是我孤陋寡，他的書我還真沒怎麼讀過，有時間一定拜讀。」
齊悅道，「南邊有滬杭高速，北邊是滬渝高速，四通八達。
「哎呀，你不說我也送的了。」老闆娘急忙接過錢，然後點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