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金姐明確回答，「樹上下來，一共有四波共計二十一人來了這邊，現在全死了。」
此時樹上沒人，樹下也沒人，周圍很安靜，只有風吹過樹林的沙沙聲。
「我知道。」金姐說。
「金姐。」他一邊叫著，一邊來到金姐的身邊，看到金姐神色凝重，順著金姐的目光看去，又是一地的屍體。
「所以現在這三件神兵在誰手上，誰就是殺了他們的人。」金姐說道。
血流了這麼多，人怎麼不見？瘦狗又往前走了些，這才發現，人在，只是人，已經看不出來是人了……
血腥氣便是從這裏來了，這四個人的血，差不多可以說是流盡了。
金姐顯然沒有要等一下瘦狗的意思，這一去走得極快，轉眼身形竟已在林中消失。瘦狗一邊沿著方向追去，一邊想著金姐平時果然是有保留，只這速度，就從未在她身上看到過。
不一會，兩人回到來時處——那片一度有很多人蹲樹上的區域。
「金鏢、琉璃和圖書斬、星甸鎖。」金姐又說出了三個名詞，瘦狗聽了，又看剛剛點出的那三位，有點恍然，這三件是這三位的神兵。
「是他嗎？」瘦狗沒等金姐回答就又問道，他知道金姐會明白他所說的「他」是指哪個。
金姐呢？瘦狗朝四面看，果然在不遠處看到了金姐的身影，他急忙趕了過去。
「都是樹上的兄弟？」瘦狗小心問道。
「不知道。」金姐只能這樣回答，理智告訴她這不可能，可二十一具屍體卻是血淋淋的事實。四處地方，四伙人，現場很慘，卻沒有任何激斗的痕迹，看起來就只是被發現，然後被幹掉，這得是多強的實力？
這一次，金姐並沒有走得那麼快，瘦狗至少還跟得上，他看得出，金姐變得十分小心，四周任何一點風吹草動都會引起她的警覺。
要不要揀屍？他在考慮的是這個問題。不過就寶之林人的習慣，除了行兇所必要的兇器，他們絕不會帶多餘的值錢和*圖*書東西在身上。他們在這裏打殺就是為了求財，死也不能把自己的值錢寶貝留給別人，這是他們的原則。極端一些的，甚至連兇器都不捨得用，畢竟那往往是最值錢的神兵。
瘦狗低頭看去，金世忠的五指虛合，于廣義和礦山則虛握成拳。
很快，林間樹下，他看到一伙人，不久之前，還蹲在樹上，對於他和金姐的到來露出過極度不友好目光的一伙人。
金姐隨意提手指了指，她顯然已經去過那邊，對那六人不再感興趣。
比不上瘦狗剛見的那波血腥，但到這裏已是他看到第三波了。這一波的人面目完整，所以他再次認出，這是先前在樹上蹲過的。先前全都被震碎的那一波，可能也是？所以主動出擊的這些人全都被殺了？
「二十一人。」金姐卻回答了他。
瘦狗有點茫然，如此資深的金姐，難道會對寶之林出現的屍體有什麼期待嗎？
「金姐，那邊還有。」瘦狗朝他來時的方向指道。和-圖-書
一股血腥氣也隨著這風，在林子間蔓延。
金姐想找的，就是這個嗎？她意識到了什麼？
瘦狗立即開始回憶，那一行人……血氣少年自己最注意，他兩手空空，瘦狗記得清楚。其他三人沒太注意，但好像沒有拿什麼的樣子。至於最前那位，招搖到想不注意也不行，可他手裡神兵有兩大串，金鏢、琉璃斬和星甸鎖是不是在裏面？瘦狗怎麼也回憶不起。
金姐想了想，突然低下身，開始仔細搜查眼前這六具屍體。
五個人，五具屍體，傷口瘦狗看不出來，估計是被魄之力侵入體內造成的內傷。所以他們流出體外的血其實不多，瘦狗「聞香暗識」所感知到的血腥氣，並不是他們。
瘦狗躍下樹，緊跟著金姐，發現金姐是朝與幾隻肥羊相反的方向去的。他下意識地回頭看了一眼，發現那個血氣少年也正回頭看他們，慌得連忙轉回頭來，一門心思地去追金姐了。
還在前邊。
眼下這五位……
瘦狗朝前和*圖*書望了一眼，略猶豫。
瘦狗不知道，但想到金姐就在附近，他還是大著膽子朝這血腥氣所在方向去了。
「走吧。」金姐已經回頭，朝他們來時的方向返回。
瘦狗掃了眼，手裡都是空的。
自己在想什麼啊！瘦狗忽然捶了一下自己腦袋。這裏可是寶之林，死在寶之林的人，衣衫齊整，那已經是搜屍的人比較講究了，自己居然還指望撿屍？眼前這哪裡像是兩敗俱傷的樣子？
血腥氣越來越重，終於，在蒼綠的樹林中，他看到了大片的鮮紅。
「看他們的右手。」金姐又道。
「好重的手法。」瘦狗喃喃道。相比起刺客聯盟聯盟魚市芽庄的小小後院，在樹林里被擊殺的四人不算很恐怖，在寶之林見過殺過的瘦狗不至於被嚇到。
相比起從那少年身上聞到的血腥氣，眼下聞到的更加清晰。這不是殘留，這是有鮮血正在流淌。
果不其然，金姐從六具屍體上一無所獲，她拍了拍手，指了指地上的三位：「金世忠、和-圖-書于廣義、礦山。」兩個名字，一個綽號，指得是這三個人，都是常混寶之林的好手。
瘦狗抽了抽鼻子，這是他要施展「聞香暗識」所必須的動作，然後這血腥氣所呈現的信息就開始逐步清晰地出現在他腦海中了。
追出了約莫數百米，依舊未見金姐的身形，可漸漸又有血腥氣鑽入鼻孔。
「這是死了多少人？」瘦狗喃喃自語。
意識到這一點，瘦狗便不再糾結，接著朝前去了。
只是這次，他依然看不出傷口，也或者說，滿地都是傷口。
他們的性子更急，情緒不加掩飾，所以當發現沒辦法在那裡埋伏的時候，他們選擇了先下手為強，然後他們就死在了這裏。
「我先前見了九人，這裏六人，還有六人在哪？」瘦狗問道。
「他們之前手裡有神兵！」瘦狗立即明白。
「是誰？」瘦狗脫口問道，但是不由的一個身影出現在他腦海——那個一身血腥氣，讓人心生恐怖的少年。
這是血的顏色，是血的味道，但是，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