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回首問長生
第七百六十五章 回購田地之法

再聽楚弦所言:「諸位大人,此乃楚弦這三個月,同戶部三十七位官員一同數算出的結果,當中包括推行變革法案之後的稅銀增幅,百姓手中有銀子,那些地主大戶手中的銀兩更是堆積如山,想來大部分人都會開設行當,投銀到其他行當,便可推動工、商等行業,天下繁榮,各行興起,官府稅銀可增七成,甚至一倍,無需一年,最多十個月,便可收回七成金銀用以兌換,即便是有些誤差,甚至是退一步講,收回的金銀不夠,但只需再調撥一些官莊銀兩,足以應對,雖說腰帶要勒緊一段日子過活,可對於長遠來講,卻是有益無害。如此,再輔以增加百田稅,強制減少私人外租田地之銀,加以嚴管,那些地主大戶想不賣地都不行,人性逐利,但若是無利可圖,甚至成為負擔,無論是誰,都會遵從新的土地制度。」
李淵明神色不變,開口問道:「那你說說,本官洗耳恭聽。」
這算是自己的一個堅持,李淵明不願意就這麼「屈服」給一個小小的楚弦,更不願意承認,他之前數十年的施政理念是「錯」的。
眾官這時候的好奇心也是被吊到了極限,顯然,幾乎所有的官員都好奇,楚弦究竟有什麼法子,可以解決這近乎死局的難題。
之前很多聖朝先賢不是沒有想過這個法子,可大部分都在這一步被堵死,進行不下去,畢竟聖朝現在的土地體量太大,就算是分佈進行,各和*圖*書地制度不一,也會出大問題。
如果是那樣,自己在首輔閣,在仕途,在官場的腳步,怕是就此得停止了。
要知道楚弦提出這個想法,並不只是一個想法而已,那是經過楚弦仔細測算的,為此,楚弦在戶部可是召集了數十個精於數算的官員,已經是推算過很多次。諸如會不會到時候還不了銀子之類的問題,楚弦早就有應對之法。
只是讓李淵明詫異的是,大司徒那邊神色沒有任何變化,彷彿根本不為所動。
現在,楚弦就等著有人提出來。
這些年頭在李淵明腦中也只是一閃而過,這時候,楚弦開始回應了。
「莫非,這楚弦真的有回購田地之法?這怎麼可能?」李淵明無論怎麼想都覺得不可能,就以他的才智,尚且想不出解決的辦法。
要破除土地私有制,為維持穩定,就不可動用武力,而各地地主大戶不可能白白將祖傳田地交出來,所以用金銀買下來,是最基本的一種解決之法。
那麼就連劉季溫都不會犯的錯誤,楚弦怎麼會犯?
那邊楚弦急忙恭敬道:「楚弦洗耳恭聽。」
那麼哪裡來的銀子?
這個時候,李淵明習慣性的瞟了一眼那邊大司徒,他不相信大司徒聽不出這楚弦的「無知」,官府出錢回購田地,這是多麼愚蠢的想法,就算是支持楚弦的大司徒聽了,估摸也會氣的臉色蒼白吧。
誰料楚弦大袖一揮,無數紙張飄出,浮在朝www.hetubook.com.com會上空,看上去,如繁星點點。
因為這法子,楚弦必然一早就告訴過大司徒。
第一個說話的居然是戶部尚書。
他現在還只是正二品尚書令,他還想著更進一步,自然,他希望能最後上位,成為一品大仙官,坐上首輔閣首座的位置。
到時候還不上,失信於民都是小事,怕是得天下大亂,民心背離。
有性子急的,已經是著急的抓耳撓腮,若不是楚弦官位太高,又是首輔閣成員,怕是已經開口催促了。
說白了,就是官府向百姓借銀子,買百姓地主的地,然後再分給無地的百姓,收取租金,收取稅銀,如此良性循環,到期限之後,再給那些來兌銀之人,循環往複,這盤子也就盤活了。
經過楚弦這麼一講解,眾人算是聽明白了。
楚弦倒是不急,現在該拋出去的東西已經拋出去了,接下來如何,就要看自己能不能說服百官來推動這個改革法案。
楚弦一臉自信。
一時之間,朝堂上百官開始討論,說著各自的看法和見解。
是真的震驚。
因而為了自己,也不可能「認輸」。
楚弦這時道:「此法倒也簡單,聖朝和地方官府,無需真正支出真金白銀,只需下發金銀信票,便可解燃眉之急。」
先不說楚弦這個法子最終能不能成功,就說這個想法,便是讓人眼前一亮,而且仔細想來,這或許是最好,也是唯一的法子。
可自己還是不能通m.hetubook.com•com過。
也有的人觀念陳舊,覺得不妥,更有甚者,直接搖頭道:「荒唐,官府怎能屈尊向百姓借錢,簡直是荒唐至極。」
李淵明搖頭,絕對不是,楚弦這個人精明的很,更加「老謀深算」,別的不說,就以劉季溫和這楚弦比,劉季溫都是大大的不如。
這都是難以解決的問題點。
明白的人,立刻就看出這法子的巧妙,簡直是妙不可言,高超無比。
「怎麼回事?」李淵明感覺到一絲不妙。
所以這就是最大的阻礙,也是一個無法解決的死局。
如果他一直秉承的政治思想和理念是錯的,可想而知,能不能再繼續坐這個尚書令的位置都是未知。
這楚弦也是鬼精的很啊,向自己彙報的時候,便沒有提及過隻字片語,顯然,對方壓根兒就知道自己可能會阻礙和反對,所以才留了一手。
若是出了這種事,誰都擔不起這個責任。
「這楚弦究竟是如何想到這種奇思妙想的。」李淵明心中暗道,他終於明白,為何大司徒會那麼沉穩了。
楚弦的這一個法子,幾乎是完美的解決了之前所有的難題,將最大的阻礙和麻煩解決,剩下的一些小問題,只需要執行得當,也不會成為問題。最重要的是,楚弦的這個法子是真的可行,對於戶部尚書來說,是有一種醍醐灌頂,茅塞頓開的感覺,所以他才會忍不住開口稱讚。
「楚弦,你這法子看似奇思妙想,但仔細琢磨,就會知道www.hetubook.com.com根本行不通。」李淵明這時候也顧不上那麼多了,楚弦的口才很高,其他人對付不了,只能是自己來應對。
想到這裏,李淵明心中的不安越發的濃烈,再想,楚弦就算再蠢,也不可能明知道此法行不通還故意當中提出。
李淵明點了點頭,一本正經道:「倒不是說官府屈尊向百姓借錢就丟臉,這一點,倒是沒什麼,問題在於,若是到時還不上這麼多金銀,百姓來兌銀,無法給予,那你有沒有想過,會是什麼後果,那會失信於民,楚弦,做事情不可拆東牆補西牆,這一點,你做的就有欠妥當。」
楚玄是一口氣說完,之後,朝會上居然是靜悄悄,再看,一個個都是目瞪口呆。
楚弦接下來便開始講解:「金銀信票,可看成是官府向百姓借的銀子,楚某這裡有詳盡的實施法案,所列內容詳盡,以一年至三年為期限,百姓可購,目前各州地銀庄存銀給的銀息差不多也就是一分,咱么官家銀庄也是一樣,那麼金銀信票可增少許,就以目前來看,定為一分二最為合適,多這麼一點利,百姓和那些地主大戶也無話可說,且都是有利可圖。」
「妙,妙啊!」
到現在,朝會的風向已經是有些變動了,李淵明心裏也不得不承認,楚弦這變革之法,當真是能試試。
百官發愣,就是首輔閣級仙官,也大都是目瞪口呆,不知道所謂金銀信票為何物。
眼下的情況,那楚弦根本就是在自尋死路,搞hetubook.com.com了這麼大的陣仗,說了這麼一堆話,最後就想出了一個這麼不可能執行下去和落實下去的方法,這簡直就是無能,換做自己是大司徒,也不可能毫無反應。
還有一點,哪怕是有了銀子,那些有大量地產的百姓不賣地,官府又能如何?難道逼迫對方,強買強賣?
除非,對方還有依仗。
李淵明覺得,到此,楚弦雖然足夠優秀,但終究是自己贏了。
眾官一聽也都是點頭,李淵明說的也沒錯,雖說向百姓借錢可以推動土地變更,可借錢終歸是要還的。
楚弦是那種行事魯莽之人嗎?
「尚書令大人所擔憂之事的確是事實,不過還請大人無需擔憂,因為楚弦已有應對之法。」
那邊李淵明沉思,心中滿是震驚。
聖朝雖然富有,但地廣人多,開銷也是相當巨大的,戶部不可能拿得出這麼多金銀,從那些沒有地的百姓手裡要?這根本不可能,他們根本拿不出那麼多銀子,就算是能拿得出,也是杯水車薪,解決不了什麼問題。
主管戶部,自然是對楚弦說的那些事務了解頗深,可以說,他是第一個能領會楚弦用意,第一個能看出楚弦這一招有多麼高超的人。
李淵明這麼指責,在他看來,絕對可以百發百中,畢竟這種事情,誰能說的清楚,更沒法子預測,而且首輔閣也不可能通過這種「賭博」一般的變革法案。
這位戶部尚書一直被尚書令李淵明壓著,從這次朝會開始就不敢表態,此刻終於是忍不住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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