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四海乾坤問一問
第九十七章 方向問題

老張咧嘴橫了她一眼,「說到編排,我聽說一事,你喜好音律的,便問你一個,這音律還和算術有個干係?」
但是賈氏不同,漠南是進行過沙漠治理的,儘管效果幾乎看不到,但賈飛的實驗是有成果的,只是僅石城鋼鐵廠、幽州商號、滄州市舶司,還不足以支撐這樣的大規模實驗。
你……懂個卵!
賈氏在信中,詳細地描述了隊伍兩年以來的觀察,並且表示,在「氂牛海」附近可以設立一座烏堡,輔以氂牛養殖、放牧。同時還可以將固沙草對比勃律國的樣本進行對比,看看固沙草對沙漠的固化效果。
「你這又是在編排士人么?」
沿著板軌,就需要用到賈氏的固沙手段,而其中的投入,最大的成本就是人力。可恰恰就是人力,成了商人們最頭疼的地方。敦煌缺人,缺大量的人,缺數以十萬計的人。
這並不是第一次發現固沙草的特點,隨行李淳風的團隊中,同樣也有hetubook.com.com賈氏子弟農家精英。在勃律以西,賈氏子弟同樣發現了固沙草,但是不管哪個地方的人,都沒有想過將固沙草進行培育、種植。
也不是孫伏伽這位師兄不務正業,實在是恰好牽扯到一件事涉「名琴」的案子,然後孫師兄就無意中深入了一下,只是方向歪了,忘了案子,鑽樂理中去了。為了這事兒,還去找了長安城的「數學權威」,一個是武順娘,一個是武媚娘……
「怎無干係?」
「處弼倒是越發厲害了。」
張德想了想,給「忠義社」的幾個要緊人物寫了同樣的一封信,隨後命人將信送出去。
一言不合車珠子什麼的,對江南土狗還是很有吸引力的,至少比研究音樂中的等比數列、公比、諧振等等要有趣的多。
但是,原始的板軌是簡陋的,是難以承受多年大自然洗禮的。商人不是不明白這一點,可維護費用和回報一對比,還是修和*圖*書兩條划算。
然而老張虎軀一震,巋然不動,他坦蕩!
「嗯,前年捕奴一事,是鬧出不小風波的。如今不尋個由頭,不太好做事。姑且拿個『功在當代,利在千秋』的名頭,對付一下。」
說到這裏,崔明月頗為自得,「正月里長安的新音律,我也聽說了。乃是大理寺卿和兩個女郎合制,以黃鐘定準,開方得律制等比。你是做出算盤的人,珠算開方也不會么?」
「別說有的沒的,正月長安有人用算術做個音律出來,這我真是想不通。」
一種是爪爪草,賈氏給樣本做了素描,張德判斷應該是裏海爪爪草那樣的東西,上輩子在沙漠里看風景,屁股旁邊沒少生長這種小資辦公桌上的盆栽。
「有甚麼想不通的?不拘是三分損益律還是南朝三調,便是如今的十部樂,都是定音再分。若是算術不行,如何能成一家?」
孫伏伽你個法律工作者不務正業!
西軍的m.hetubook.com.com後勤線上,多的是長安勛貴白手套,哪怕是一次被劫,都是驚人的數目。體量小一點的家族,直接撲街都說不準。這幾年長安城內舉債成風,冒險家越來越多,可面對豐厚的回報,再穩若磐石的秦川老農,也按捺不住。
「我也是士人好么?」
崔明月秀眉一挑,鄙夷地看著他,「你還師承陸公,不是學了撫琴么?陸公還送了你一把『表裡山河』,怎麼,莫不是只會彈撥兩下,弄個『兩隻老虎』去哄孩子。」
這一次賈氏這麼高興,是因為有希望進行大規模的實驗。
「……張公容稟,程都尉四戰四捷,俘獲牛羊馬騾無算,胡人丁口數萬。若以胡人為工,可於瓜州、伊州,或是玉門故關填充草毯,種植沙草。」
原本最好的合作對象是侯君集,可侯君集被皇帝調回京城做了吏部尚書,此事就一時間擱淺。
敦煌是個很特殊的地方,皇帝已經要修敦煌宮,這是欽定的計劃,和*圖*書不會更改。因為這不僅僅是宣揚政治主權,更是軍事要塞,前進基地的橋頭堡,征西的大後方。所以,皇帝在決定修敦煌宮的同時,民間同樣大量在敦煌地區圈地修建馬場、牛羊場、客舍、烏堡,乃至板軌。
「是在愁個甚麼?」
第三種讓賈氏非常興奮,專門送了一株樣本回來,取名「固沙草」,顧名思義,這種草能固沙。
說到底,還是某條工科狗的音樂素養實在是低下,雖然也算是會撫琴,可基本處於撩妹撩不到的水平。讓他深入了解樂理,還不如撿個梧桐木去車珠子。
正在校稿的崔珏,在屏風一側的書桌前抬起頭來,好奇地問道。
「對了,阿郎。那兩個女郎,聽說是武氏女。」崔明月眼眸狡黠,偷偷地打量著老張。
第二種是冰草,能析出鹽分,氂牛食用冰草,根據賈氏的觀察,消化要好,最少比尋常的牧草強兩成。但是畝產不高,大概畝產兩石的樣子。
信中內容很簡單,程處弼和-圖-書去年入冬之前,又再次出擊,于闐、疏勒兩個大國,肯定被程處弼精兵劫掠。至於理由,隨便找一個就是,走失了一個商人,或者哪個商隊被人搶劫,都是非常正當的理由。
老者長者再怎麼睿智,他們也無法招架晚輩們的冒險精神。年輕人的朝氣,就在於敢打敢拼,早年拿起橫刀,牽匹瘦馬就去做廝殺漢;如今做個西行冒險的刀客,也不是什麼不可以接受的事情。
二月中旬的時候,張德收到了一封來自伏俟城的信,賈氏帶著慕容諾曷缽的護衛,加上「党項義從」的精銳,在一處名為「氂牛海」的地方,找到了三種草。
雖然知道這其中有程處弼和李淳風交相呼應的緣故,但大部分在外的年輕將領,卻未必能夠這等高屋建瓴的大局觀。程處弼非是謀一時一地的得失,每逢入冬必劫掠,這是個水磨工夫,和突厥人當年南下搶劫不同,這不是生存問題,而是程處弼已經琢磨著滅國,琢磨著絕其祀……
我特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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