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孫無忌得手之後，立刻和妹妹見了一面，首先陳述了沔州的變化及財富增長的年增率。
因為從此沔州的江湖地位提升三級，且距離中央部委，只有兩步路。七月大朝會確定了西軍的戰略目標之後，滿朝文武腦子想的都是「學會了老子的運營，剩下的就是隨便A過去」……
那麼問題來了，這個不設錄事參軍，反而建設錄事司下級單位的新衙門，誰是它的第一任扛把子呢？
長孫皇后語焉不詳，眼神卻看著兄長。
年增率這個概念，哪怕是此時也不被人所重視，當然王學子弟是重視的，可這種重視，僅僅是數學上的數據上的，卻和現實財富並不搭界。
重臣會議上，通過了一條決議，且是皇帝陛下自己琢磨之後覺得可以有的決議。由中書省牽頭，增荊楚及嶺北諸地巡察使，設江南道湖北諸地臨時中書省總制府。
略顯浮躁的心態之下，中書令這條老狐狸鑽了空子，撿了便宜。
頓了頓，魏徵這才正和*圖*書色道，「老夫能在侍中之位上除職，絕非只是靠著死諫搏名，更何況，老夫從未死諫。」
長孫無忌卻突然嚴肅道，「我知你欲將麗娘嫁給張德，但是，聽老夫一言，切勿逼迫張德。長孫氏只求傳世富貴，莫要弄計行險，眼下局面，老夫實在是揣摩不透。當初杜克明自請外放，如今想來，堪稱老辣果斷。」
為什麼呢？
其關節之處只有一個，不是漢陽城的百姓聰明，也不是他們勤勞，而是他們的戶籍恰好在漢陽城。
看著長孫無忌這麼一本正經的模樣，程知節真的很想把手裡的銅爵砸過去。對面黑著臉的侯君集已經用鼻孔看長孫無忌了，入娘的，他侯某人可是被人暗示巨野縣有坑，得回來撈肥差，才屁顛屁顛拼著被人抹黑返京的。而且當初暗示他的人中，就有今天擺宴請客的長孫無忌！
「老夫哪能真的抽身？」
「予不過是說說罷了，兄長何必如此……」
「可是阿耶，若和圖書是中書令不在長安，而是在荊楚署理諸事，豈不是亂了套？總不見得往後要弄成『行中書省』吧？」
「聽聞張德在扶桑隱匿物業，金銀無算，也不知道真假……」
夜深人靜，魏徵起夜觀星，良久，想起白天兒子戲言「行中書省」，便道，「荊楚若能繁盛似兩京，亦是膏腴之地，陛下未必會置之不理。少不得真就『行中書省』，直屬而制。」
魏徵回想起長孫無忌年初去了南方，便又想起為侍中時，看到的那份數據。雖然如今皇帝裁撤「封建」，吳王李恪又再次沒了機會，但回想起來，還是讓魏徵覺得心頭髮麻。
「別忘了，這個總制府，下設錄事司，興許各錄事司就管幾個州縣，也未可知。總之，如今也不過是摸索前行，時勢變化，須應勢而動。若只是逆來順受，也不過是隨波逐流。」
權貴要想流動資金翻番，不過是靠一張嘴就行，但小民想要翻番，就需要歷經千辛萬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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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養病」的魏徵聽說了這個消息，難得露出了一個微笑：「侯君集還是差了心思，長孫氏貴為外戚，陛下雖廢『封建』，卻還是要自己人鎮守地方。豈能用他？」
杜如晦和長孫無忌兩個人，分別都是宰輔，卻又前後出任地方長官。這既讓地方官民感覺震驚，也讓關洛權貴心緒難耐。
「巨野縣非同以往，舊年作亂，多是羈縻州蠻夷或是地方豪強，但此次卻是大不相同，多為工商人家。想要旋即而滅，絕無可能。長孫無忌的確是幫了侯君集一把，只是侯君集未必領情，不過，老夫想不通，長孫無忌為何要幫侯君集。」
天子腳下居行大不易，這是對底層和外來人員而言。但對兩京權貴或者小康之家而言，卻又沒什麼痛苦的地方。漢陽城同樣如此，生活成本逐漸提高，但這是對新增的漢陽外來人口而言，這是一個不知道算不算必然的發展過程。
見兄長說的這般嚴肅，長孫皇後面上順從，心https://www.hetubook.com.com中卻是狐疑：兄長前往荊襄一行，必是瞞了事體，也不知是看到了甚麼……
「……」
「漢陽今年新增船塢十座，新式大帆船已經入江試航。待明年，我會同李道宗一起上疏，合併漢陽和江夏，江夏新增船行，可以早早布置。」
聽到妹妹的話，長孫無忌嘆了口氣，道：「且勿圖謀，單道真乃是張公謹、程知節、李績力保之人，放外人眼中，乃是單道真自請流放不在中國，倘使長孫氏染指，必有人誹謗皇帝。至於金銀，也的確是豐厚，不過，伯舒傳書入京，言明康居、疏勒有大金礦，『雷翥海』亦有銅銀大礦，如今有伯舒在西域掌控全局，無須在意扶桑財貨。」
「兄長所言，莫非漢陽城內小民，其年結，莫非是一年倍增，次年再倍增，如此增益，聞所未聞。」
一個杜如晦，便牽動數十萬人的變化。一個長孫無忌，光長孫氏背後牽連的權貴，動用的資源，簡直江海之量。
「……」
現在侯君集感覺，這老和_圖_書貨分明是在耍猴！
但此時的漢陽城，其發展歷程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至少張德眼中是這樣的。可長孫無忌沒見過，長孫無垢也沒見過。到將來，漢陽城的城市居民還會更富，還會財富持續增長，可能未必是倍增，但增長率肯定還是兩位數，且會持續十數年數十年也不一定。
「阿耶，可我聽說，侯尚書從河南回來，是中書令幫忙……」
笑著搖搖頭，魏徵又道，「府兵征討，設行軍總管一職。如今長孫無忌以宰輔之位直屬州縣，也算是行政總管，只是不知為何如此，荊楚一行，他必有所得啊。」
外朝有不著調的小官，私底下直接稱它為荊楚總督府。
「多謝阿耶教誨……」
「阿耶，如今不在朝堂，何必想那麼多。」
沒有畢業季的沔州，迎來了自己的畢業季，在貞觀十四年的八月，不再受吳王李恪的照拂，政策走向如何，開始不為沔州人民群眾所知。
「老夫素以克明兄為榜樣，今忝為荊楚諸地總制，必要鞠躬盡瘁死而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