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卷 雄關漫道真如鐵
第二十六章 來個痛快

「你當真不怕?!」
張叔叔音量比誰都高。
「屁個念想。」
「震哥在武漢?我怎麼不知道?」
李蔻橫眉怒對!
「這就來——」
李蔻冷哼一聲:「狐朋狗友!」
「你還不如李藥師。」
「……」
「阿郎,你是假痴裝不懂在老娘面前了么?」
「噓——」
「大哥是我兒子,又不是你兒子,你要知道作甚?」
「……」
而跑隔壁串門的張叔叔,出了自己府邸,就一副風輕雲淡的模樣。美髯飄逸,形象瀟洒,哪怕是打府門大街走過的馬車,但凡車內有女郎坐著的,不管是嫁人還是沒嫁的,都光明正大地掀開帘子,好好地洗了一回眼睛。
奴婢們噤若寒蟬,一看主母要殺人的模樣,就知道這是滿肚子的氣要發泄出來。
「也該謀個差事了,三十歲的人還一事無成,就等著接你的爵位然後混吃等死?」
「哼!」
張叔叔一句話說的直白,李績也是嘆了口氣:「總要有個念想。」
「崔慎知道么?」
「崔季修?」
武力值略高的琅琊公主越想越氣,一巴掌拍在https://www.hetubook•com•com棋盤上,咔嚓一聲,一枚白色玉籽做的棋子,居然就被拍了粉碎。
「痛快!」
「是,殿下。」
「予不過是說說罷了,難不成不知道你我夫婦不能行事痛快?」
李績一臉的理所當然,當然別人可能不會這樣想,但李績是必須要這樣想的。
琅琊公主白了丈夫一眼,又有些抱怨道,「操之到底也是有了事業的,連這等大事,也不來和我們相商……」
「老夫的白鶴——」
「是,殿下。」
「不然呢?震哥想要胡混,這洛陽城不比長安。弘文館如今是魏王主持,你我又沒甚門路,真要是能混吃等死,那自然是好的,可你覺得,這等好事,輪得到你我?」
「披甲。」
「弘慎,來老夫這裏一聚,老夫有事同你商量——」
隔著圍牆院子,隔壁住著的李績依然很有魄力地扯開了嗓門,召喚著好鄰居好兄弟張公謹。
張叔叔驚呼一聲,心痛無比地看著分成兩截的玉做白鶴,眼淚都快下來了,「老夫下回再同你這和*圖*書潑婦玩飛行棋,拿鐵做的棋子——」
李蔻伸開雙臂,等著奴婢們給她把戰甲披上……
一邊收拾一邊抬頭看著老婆,「放心好了,操之要是真想造反謀大逆,一定會和老夫說的。」
琅琊公主頓時眼皮一翻,心中暗罵:難不成皇帝還真敢把探子塞到勛貴家中不成?
「李藥師開門睡覺,你看他日子好過么?」
扯了一會兒,二人一邊走一邊聊,好一會兒,李績才眉頭微皺:「聽你的意思,操之是要給大哥謀個差事?」
秘密監視勛貴大臣,好像也沒什麼不可能的,反正勛貴大臣的勢力都不如皇帝,乾瞪眼啊。
張叔叔搖搖頭,「操之有句話說的對,你去斗,未必活;不鬥,必定死!」
「若非操之籌謀,他哪來這等機會?」
「鴻臚寺、禮部受命要建個衙門,叫四夷宣慰司。」
「老李,尋老夫作甚?」
不多時,就有健婦給李蔻抬來了戰甲和兩把短戟,除了這些,還有一桿大槍,比馬槊短一些,卻刃長如劍,是個奇門兵器。
「……」
雖說老公離開眼不見心不hetubook.com•com煩,可李蔻還是不爽,頓時抖了抖袖袍,一邊走一邊吩咐道:「去!把老娘的短戟拿來!」
張叔叔如蒙大赦,抱著一鍋的棋子,趕緊開溜。
「怕?怎麼不怕?老夫難道是鐵做的,敢不怕掉腦袋還是敢不怕流放三千里?可怕了有用嗎?大郎到如今連婚都沒結,已是自稱老夫的年紀,再過二三年,也不會有個甚麼變數。可是蔻娘啊,你也是知道的,事到如今,難道是大郎的問題?」
她本想認為皇帝不敢,卻一想起自己那做皇帝的弟弟,還真不是一般人……
李績一臉堅毅,給張叔叔豎了跟大拇指。
「問我作甚?我知道個屁。」
砰!
「莫要來蠱惑了我這家中老犬,且說個痛快的。」
「說李績老婆呢!」
一看老婆這模樣,張公謹就連忙道:「噯,話可不能這麼說,大郎難道沒差人來京城么?只是老夫不能出手,這才讓他自行琢磨。這光景三郎就要去江陰赴任,還不是先去了武漢?大郎這個人,心思活絡,非是常人。」
言罷,琅琊公主又眉頭微挑,看著丈夫,和圖書「話又說回來,這當今世上,予最是看不懂的,也不過是二三人。除了我那兄弟,接下來,便是操之。」
「打仗呢?還潛入府中。」白了琅琊公主一眼,張叔叔喟然一嘆,「老夫這是怕有家裡人被收買啊。老家那些個族人,都是沒甚見識的,被人收買,不稀奇。」
「休要廢話,操之說要給謀的差事,是甚麼說道?」
李績就在門口等他,見張公謹過來,急急忙忙地開問。
張叔叔瞪了老婆一眼,「小點聲,天知道府內有沒有探子?」
琅琊公主一時氣結,她都不知道丈夫到底是心大還是沒心沒肺。這等事情說出來,簡直和吃飯喝水一般輕鬆愜意。
帥哥就是養眼啊。
說罷,李績想起什麼來,「莫非就是唐老頭那差事里摘選?」
「老夫又不是李藥師。」
「探子——」李蔻聲音陡然拔高,然後又壓低了聲音,「總不見得羽林軍還潛入府中了吧?」
「你不知道誰知道?你兒子不是去了武漢?操之來信說,大哥在武漢也在等消息,可是等甚麼消息,大哥也不曾說。」
長安的秦瓊耍了花槍,受他好和-圖-書處的就不是一個兩個,秦叔寶連本錢都沒出,白給兒子賺了幾十個「護道人」,饒是見慣了裝傻賣瘋的老帥哥張叔叔,在家中跟老婆玩飛行棋的時候,也不由得感慨無比:「叔寶這一回,可是白撿的好處。」
「京城傳的沸沸揚揚,家裡的狗都知道了,我能不知道?」
「哼!」
聽到老公這麼一問,李蔻也是滿胸的鬱結不能釋放,恨恨然道:「也是皇帝胃口太大!撐不死他的!」
「就是這不當人子的,這廝給皇帝籌謀了個甚麼衙門。唉,老夫當年左驍衛的部下都調走了,也找不到人去打聽,不過橫豎和羽林軍警察衛都有些干係。反正啊,這人在家中坐,搞不好就是禍從天上來啊。」
「看不懂就看不懂,又有何妨?」
「叔寶舉薦唐茂約一事,你知道了?」
「我就是這樣想的啊。」
啪,將一把棋子摔在棋盤上,張公謹連忙道:「別別別,都是玉籽做的,你這摔壞了還得了?」
「你是聽說甚麼風聲了?」
「放肆!張家子說誰潑婦!」
「作甚?你會所作甚?來來來,正要問你,叔寶是個甚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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