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甚麼個意思？」

前大理寺卿那也是大理寺卿啊。

而全國革新最快的地方，毫無疑問是武漢。

「這人是誰？怎地這般粗鄙？」

講白了，此時來武漢，是一種「鍍金」。

給武漢吹法螺的一系列人物，大多都是大理寺、刑部、御史大夫出身，大小清流都有，也不缺乏酷吏，總之，現實有需要，長期有願景，更何況武漢還有張德這條江東土狗在那裡恣意妄為。

但「拘留所」成立之後，它依然受漢陽縣衙領導，但品級上不低，前大理寺卿專門在武漢諸州縣搞了試點，地方版本的「大理寺」就誕生了。這些衙門一把手的品級，就是貨真價實的「七品官」。

說話間，天井中站著的一干光頭、寸頭青少年們都是哭喪著臉，有的已經哭了起來，不多時，嗚咽聲像是傳染開一般，整個天井中都是慟哭聲。

就這一點，減員就不會和以往一樣，去十個死一半。

最簡單的，兩百萬人口，每天發生的治安事件，就足夠他們喝一壺了。而地方法律法規的建設，不是靠看了兩本《貞觀律》就有用的，得有前大理寺卿這樣專業的法律工作者ｈｔｔps://m.heｔubook•ｃｏm.coｍ，才能把律令法規建設的井井有條。

「怎麼不哭了？諸位在江湖上，不都是有名有姓的嗎？市井之間，不是大哥好漢嗎？怎麼現在一個個跟慫雞一般？啐！渣滓。」

中國之外，也只有武漢是最不可思議之地。

「還有編號？」

隨著全國人口突破三千萬，未來十年可能還要增加六百萬，還有大量四夷人口的基數，光靠傳統的體制，已經不能輕鬆料理諸多事務，必須要有改變。

只是不多時就來了披甲士，手按在橫刀上，看也不看這些青少年，逕自到了高台上，冷笑一聲喝道：「哭！繼續哭！要是哭了就能不去河中不去西域，老子跟你們姓！」

固然武漢會給人添堵，但既然某條土狗不願意「問鼎之輕重」，那就閉著眼睛看它浪就是了。

武漢地區的州縣主官，主要工作職能越來越專註行政效率，其餘緝捕盜匪、立法判刑等等工作，逐步轉移到了更加「專業」的人手中。

一人小聲問著旁邊站著的同伴。

實際上這也是武漢地區拆分編製時候，州縣主官基本只有怨念卻沒有怨言的和*圖*書緣故。被分離一部分權力，自然是會有怨念。可要說讓州縣主官繼續一把抓，他們大概是萬萬不願意的。

這幫倒霉蛋青少年並非是獨自上路的，旅途中還有商隊和官吏，結伴而行，路過沿途各地。

「……」

一群青少年瞬間連抽泣聲都沒有了，雙眼滿滿的恐懼，連抬頭看莽漢的勇氣都沒有。

而且是各個行業必須都能擺平問題的技術官僚團隊。

一群青少年瞬間哭的更大聲，但大聲過後，逐漸都沒了聲音，只有時不時的抽泣，整個場面相當的詭異。

朝廷默許武漢這麼乾的原因，自然也有其本身的壓力。

「……」

漢陽城城西有個「拘留所」，可以容納五千人，原本是個屠宰場，後來因為屠宰場搬遷，就改成了「拘留所」。

「西軍用此法都十年了。」

「拘留所囚犯都有編號，所以叫號服。」

主要職能從漢陽縣剝離，儘管縣令還是能夠管，但現在管的有限，主要是大理寺卿前來坐鎮，刑名律令怎麼也輪不到區區一個「芝麻官」來伸手。

中央之所以支持，那是準備地方倒逼中央，琢磨著有朝一日等到李董嗝屁，好ｈｔtps://ｍ•ｈｅtｕboｏｋ.cｏm.coｍ拿「武漢故事」當證據，分走某些權威的權力，底氣也要大一些。

除了新修水路暢通之外，更有弛道、軌道，總里程加起來，最少佔了三分之一是有的。

又因為各縣縣尉現如今跟「警察衛」互相交叉，「掌刑院」之下增補「警察局」，由各縣縣令兼領局令，由「掌刑院」和縣衙雙重領導。

聽到同伴這麼一說，站那裡問話的年輕人都愣住了，心中暗忖：莫不是跟西軍學的？

於是乎，武漢多數新成立的衙門，大多數都有前來旁觀的中央「新秀」，幾乎各個部門都有前來「行走」的「實習生」。好些傢伙跟腳深厚，還在國子監吹牛逼呢，家族就運作了他們前來武漢「觀摩」，回去之後拿個缺額不成問題。

原本沒反應過來「變態」是個啥，但一想起剛才拘留大使說的話，頓時覺得「變態」二字實在是傳神無比。

鐵定過勞死猝死，業務量之大，比長安令洛陽令還要多得多。

這陣子武漢對一干青少年「大動干戈」，讓不少京城來的「青年才俊」都有些惶惶然。頗有點「物傷其類」的感覺，畢竟，理論上來說，他們https://m.hetubook.com.com也是「青少年」。

望著天井中站得密密麻麻的光頭、寸頭青少年，從京城來的世家子出神了一會兒，這才回道：「發號服呢。」

整個隊伍的規模極大，但前來送行的人，大多都湊在光頭、寸頭附近，一時間，慟哭聲再次驚天動地起來……

這莽漢表情猙獰又可怕，露出了一個相當惡劣的笑臉：「老子要是抓住了，先干你們一個爽，再剁了你們腦袋……哈哈哈哈哈哈……」

「他就是所里的拘留大使，以前是孫公手下，在大理寺蹉跎了十多年，就是個變態。」

而全套流程的變化，地方上有反彈的聲音也基本不大。主要是多方撐腰，除了州刺史、縣令或者督府長史之流會不滿，其餘上至中央下至黎庶，都是支持的。

「此法用在軍中，倒也不差。」

「所里不叫姓名，只喊編號。」

這個衙門，叫做「掌刑院」，設有院正，品級只比縣令低半級，但也是七品。

「拘留所」，就是從屬於「警察局」，設有「拘留大使」。

城西「拘留所」像個天井，也像個土樓，中庭有個排水渠，此時是乾的，但以前為屠宰場的時候，污水就是從這裏排出去。

「這倒m.hetubook.com.com是好辦法。」

「比如所內九隊五組二十七號，就只需要喊幾個數字，好記的很。」

此去河中，交通工具會換好幾撥，其中還有步行的路段，但總體來說，比以前強了幾十倍。

披甲莽漢不屑地啐了一口，「別指望老子會大發善心，此去河中，由老子帶隊，你們可以找機會逃跑，老子允許你們跑。不過醜話說在前頭，跑路沒問題，千萬別被老子抓到。」

就算養一票幕僚來分理事務，除非是幾百年風流的世家子弟，否則根本養不起如此龐大的官僚團隊。

相對複雜的編製，讓旁地州縣會覺得武漢「冗官」應該相當嚴重，實際上卻不是這麼一回事，武漢踩在兩百萬人口這條線上的時候，官僚團隊是不得不擴充的。如果按照舊有體制，漢陽縣縣令在任上活不過三個月。

因此哪怕是幹了，排水渠中的岩石板，還是能看到發黑的血漬，大約是當年滲透進去的。

「號服？」

「拘留所」原先的編製，是縣衙的「班房」，一干白役、衙役、書辦原先是「賤人」，主要收入全靠縣令打賞還有壓榨「嫌犯」家屬。

除此之外，第一批前往崑崙川的武漢技工，也踏上了「支援邊疆」的旅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