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過半個小時的演講，有誰會看完全程？

他拿起手機，戴上耳機，一出公司大門，便沿著大樓之間寬敞的通道，一路小跑起來。

威廉姆斯此時臉色有些臭，為什麼你要在電話里說「……以及威廉姆斯」？

畫面上，吳倩說了句什麼，馮一平抬起頭來，大家都聽到了他的話，「好了？」

巴黎市長德拉諾埃的心情，此時也還不錯。

「我馬上下來。」他在電話里給司機說了一聲。

但是，他並不憤怒。

「嗨。」他簡短的招呼了一聲。

跟著就有些泄氣。

因為他做起這樣不近人情的事來，真是連設計都不用，只要本色發揮就好。

「是的，我想他非常明白，很有可能，這是他對我們倆上次去Facebook所做的事的報復。」斯通說。

不然，這樣的會議開始的時候，那邊就正好是午夜時分，等開完會，就得是凌晨一兩點。

這還是桑德伯格提議，把這樣的會議，提前一個小時，從矽谷早上的9點，提前到8點的結果。

馮一平太清楚多西他們給扎克伯格，而不是自己打這樣的電話的目的。

馮一平對他的信任，他也非常清楚，截至目前為止，園區里所有的高管中，他是介入老闆生活中最多的人，嗯，當然得除了馬靈。

聽著就這樣被掛斷的電話，多m•ｈｅtuｂoｏｋ•ｃom.ｃoｍ西有些惱火，「他明白我在說什麼嗎？」

一來，無論是扎克伯格還是桑德伯格，他們在各自負責的領域的能力，確實比自己要強。

如果不是那位皮埃爾先生形象一般，並且已經有了夫人和孩子，德拉諾埃都想給他送束花，邀請他一起晚餐了。

「呃。」多西聞言一愣。

此時正是清晨時分，天色熹微。

耳機中，在樂壇剛一露面，便廣受好評的泰勒斯威夫特正輕輕的唱著，「It's hard to make conversation when he's taking my breath away（跟他聊天很難不聊死，因為他帥到我無法呼吸）……」

馮一平已經離開了兩天，在他的努力下，電視里關於他演講的報道，並不太多，這一點，德拉諾埃很感謝那位他也熟悉的《世界報》記者皮埃爾。

這個此時還留著一頭卷卷的金色長發，青春無敵的女歌手，很受扎克伯格這個直男的喜歡。

「好的，」扎克伯格掛掉電話，端著咖啡去追邁克，「邁克，等等我。」

並不是他自我感覺太良好，而是在他這樣的年紀，便跟在馮一平這樣耀眼得讓其它人都失色的人身邊，成為了Facebook和圖書這樣年輕而又前途遠大的公司主要高管，有時候他覺得，還是可以小小的想象一下，自己在一些女孩子心目中，同樣是「帥到讓人無法呼吸。」

這個時候，表現得高冷一些，渾不在意一些，挺好。

「小札，有些方面，你還是可以和邁克，桑德伯格多學習，多交流。」

NEXTDOOR，提著公文包的邁克，認出前面那個拿著一杯咖啡打電話的傢伙就是扎克伯格，追上去在他肩頭拍了一下，「快一點，會議就快開始了。」

但見到多西和斯通泄氣的樣子，忍不住小聲提醒道，「這是他們一貫的策略。」

他活動了下身體，頓時有輕微的咔咔聲傳來，但此時還在辦公室里的那些人，無論是還全神貫注的沉浸在工作中，或者是仰躺在座椅上、趴在桌子上，不知道什麼時候沉沉睡去的人，對此都置若罔聞。

……

但那一點點明光，卻依然讓辦公室的所有燈光都相形見拙。

邁克頭也不回的朝他勾了勾手，扎克伯格笑著追了上去。

而這時，扎克伯格也覺得，自己的回答有些沒過腦子，他也大概清楚多西他們這次找上自己，可能為的是什麼。

就是，會有多少法國人，真正和你一個中國人的擔憂有共鳴？

「那明天呢？」他盡量讓自己的話里加進去笑聲，「你知道和_圖_書……」

聽到他這順口而出的回答，多西是好一會都沒吭氣。

「我得看看，稍後回復你。」

你究竟有沒有想過我這個電話的用意，就這麼脫口而出沒有時間？

等他們倆趕到會議室，大部分高管已經到得差不多，桑德伯格的助理，正在跟對面的吳倩測試設備。

「嗨扎克，」電話那頭的多西，聽起來可比他要熱情得多，「你今天怎麼安排的夥計，我和斯通，以及威廉姆斯，想到矽谷見見你。」

他覺得，自己這找上的，好像就不是一個地球人。

「晚上再抽空給他們回一個電話，具體和他們見面的時間，可以和桑德伯格商量。」

馮一平知道他的習性，「等等。」

邁克聞言也愣了一下，「我在會議室等你。」

嫉妒嗎？確實有一些，作為現在Facebook名義上的掌舵人，他非常清楚馮一平的安排。

上次他們倆去Facebook見扎克伯格，中途就扯了個誰都看得出來是瞎掰的理由溜走。

矽谷，NEXTDOOR園區，扎克伯格停下雙手，從自己的工位上站起來。

他也能這麼早嗎？

……

扎克伯格點點頭。

這無形中，就有效的化解了德拉諾埃因此可能會遭致的批評。

皮埃爾先生在機場前對馮一平採訪，完全奪走了馮一平演講的風頭。

「我和*圖*書明白了馮。」感覺事也說完了，扎克伯格此時也想掛斷老闆的電話。

雖然知道這首《保持美麗》，實際上是她給一位前男友的情歌，扎克伯格還是經常聽，有時還會忍不住代入進去。

大屏幕的一角，馮一平還在電腦上寫著什麼，他的身後，是看起來廖若星空的燈火，這意味著，他那邊，此時又是深夜。

威廉姆斯一臉的我就不稀得說你們倆的樣子，「那就等他的回復吧。」

法國巴黎，此時正是幸福的下班時間。

Youtube上，馮一平的演講，還是配上了法語翻譯的演講，也於一天多前上線，德拉諾埃親自關注過，看的人還真不少，已經累計超過30萬人次，但他想，可能真正看完全程的人，十分之一都沒有。

這是因為，他非常清楚馮一平的為人，可以說，矽谷，就沒有老闆這樣重感情的老闆。

「就是應該對他們表現出這樣的態度。」

迎面清爽的風，讓他有些昏昏沉沉的頭腦，以及身體，也漸漸清醒起來，這比洗個冷水臉的效果可要好得多。

邁克明白過來，「你正在和馮通話？」

網上雖然有一些針對他的討論，但幕僚們都說，那看起來，還沒到值得他們採取行動的程度。

他非常清楚自己今天的工作安排，說起來，也就是這個時候能擠出一點時間來。

和-圖-書而小扎本人，正是做這樣事最好的選擇。

他正準備看看手機上的Facebook，剛好一個電話進來，「多西？」

扎克伯格指了指手機。

多西此時也覺得自己應該打破沉默，因為他擔心自己要是再不說話，對面的外星人很有可能就會掛掉他的電話。

在那樣的微光面前，再亮的燈光，也顯得昏黃起來。

吳倩點點頭。

等到他溜到健身中心快速的沖了個澡，換上另一套T恤和牛仔褲，在離自己辦公室最近的那間員工餐廳里，端著一碗燕麥片和一杯咖啡坐下來，園區里，已經開始慢慢的沸騰起來。

落在他後面的扎克伯格正專註的聽著馮一平的話，「你說我這麼回答，並沒有什麼關係？」

「今天我沒時間。」扎克伯格幾乎是想都不想的就說了一句。

另一方面，邁克相信，老闆對自己，一定會有著超出自己預期的安排。

馮一平起身坐到正對著攝像頭的位置，看著大屏幕上會議室里那滿滿的一桌人，稍稍點了下頭，「各位好，我們現在開始，今天會議要討論的問題比較多……」

「是，恰好也可以說是歪打正著吧。」馮一平也已經坐到了會議室里，還得一邊在吳倩遞過來的文件上簽字。

嗯，巴黎高師這屆的學生，看起來也比他們的前任要成熟，這一點，市長先生覺得很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