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七章 現在殺你是不是晚了

「快住手!快住手!四哥!快!拉開他們!」
等劉醫生幫於世亭包紮結束,行禮後退出書房,於世亭才看向始終看著自己,等著自己給出答案,如同真正上海後輩的譚經緯。
此時黃六的槍口已經抬起,對準於世亭。
譚經緯用手指搓了搓下巴:「不演給我,那就是演給外面那些等著參加晚宴的人?于老闆家裡都響起了槍聲,怎麼會是小事?想到這裏,就算于老闆你演的假,我都想當成真的去做事。」
「是,老爺。」水叔瞥了旁邊的譚經緯和四哥一眼,對於世亭答應一聲,快步退開。
遠處一些於家的下人聽到槍響,下意識抱團蹲在地上!籌備著今晚晚宴的丫鬟女傭更是被嚇出了尖叫!
「進書房聊聊。」於世亭說完,自己轉身先回了書房。
於世亭立在原地不動,水叔擋在於世亭的面前,雙腳前的地面上被打出了一個彈孔,青磚碎屑四濺,激射在水叔的布鞋和褲|襪和-圖-書上。
於世亭被譚經緯的語氣逗得突然從滿臉陰沉變得哈哈大笑,任由醫生用酒精棉幫自己清理著額頭,自己開口說道:「你覺得假也好,真也好,這齣戲又不是演給你看,你是恰逢其會。」
譚經緯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於世亭:「宋先生演戲,我不好奇,我只是好奇,于老闆你為何要演戲,因為我真的猜不到,我剛剛說的那些,應該不是你的真心。」
於世亭嘆口氣:「姓宋的演戲,是因為他背後靠著一尊大菩薩,菩薩開口,他一個抱瓶童子都算不上的小童子,當然惹不起,要出來拚命,也難為了這個姓宋的年輕人。」
靜園內,於世亭喘息了幾口氣,用手摸了一下額頭的血痕,朝水叔擺擺手:「水叔,收拾一下,讓劉醫生過來幫我消毒包紮。」
譚經緯有些無奈的自己拔出腰間一把手槍對準宋天耀:「喂,宋先生,過分了,于老闆一把年紀,hetubook.com.com你不要嚇到他。」
於世亭閉口不再說話,靜靜的讓醫生包紮傷口。
「他會不會覺得我是白痴很好騙才要演戲?不過,就算我是白痴,也不太可能相信,他同一個年輕後輩打了起來?」
譚經緯不敢去看於世亭目光,把頭扭過去,卻故意用於世亭能聽到的聲音說道:「真的是很假,于老闆也是在百樂門白相過的人物,怎麼會……」
說完,宋天耀把手裡槍拋給黃六,轉身朝外走去!
「于老闆,不要說二十年前,現在你想我躺去江底也不是很吃力,只是我見到你出醜這次,是不是有些過分了?有些假呀,如果真的因為假到讓我感到髮指的事就去躺江底,我怕我死不瞑目。」
譚經緯連連點頭,那表情如同認真好學乖巧聽話的好寶寶,等於世亭說完之後,自己像是仔細斟酌之後慢慢開口。
「讓你看到了我出醜,嘿,年紀大了,不比當年雄心,換和-圖-書做二十年前,不要說見到我出醜,見到不該你見到的一點點,此時你已經躺在黃浦江底。」於世亭轉身對譚經緯說道。
譚經緯和四哥衝到宋天耀,黃六等人前方不遠處時,雙方已經分開,宋天耀正對黃六說:「六哥,開槍殺了他!」
一槍打在替宋天耀遮擋槍口的黃六腳前,宋天耀始終沒有去看譚經緯,而是怒視著於世亭,嘴裏罵道:「老傢伙,你小心點兒!這次子彈未射中你,不是我這個小卒自己惜命,是留條命讓你想清楚!」
四哥在譚經緯的身邊點點頭。
黃六接槍在手,轉身跟在宋天耀身後離開,離開前身體不敢完全背轉對著幾人,半側著身護在宋天耀身後,眼睛盯著水叔,譚經緯和四哥,直到和宋天耀兩人一起踏出了於家的靜園大門,這才擁著宋天耀快步上車離開。
於世亭眼神微帶慍怒,盯著譚經緯,此時外面水叔已經帶著於家的家庭醫生拎著藥箱從外面走了進和_圖_書來,幫於世亭準備收拾傷口。
「上海船商魁首,家裡被香港人槍擊,當上海人全都死絕了嗎?當然是不用於老闆吩咐,我們這些下面的人去把這個姓宋的抓來讓于老闆出氣,抱緊了于老闆,哪怕香港做不下生意,歐洲那些航線,只要于老闆肯照顧,也能賺一筆不是?」譚經緯對於世亭說道。
「砰」的一聲槍響!響徹靜園內外!
譚經緯把手裡的手槍遞給四哥,跟在於世亭的背後走進書房,書房的地上還有些茶漬和瓷器碎屑,顯然之前宋天耀和於世亭在裏面吵到摔了各自的茶杯。
「可是無論於世亭打成什麼模樣,真也好,假也好,總要過去看看,老傢伙到底要走哪一步棋,這麼大的上海船王,不會這麼低級才對。」譚經緯嘆口氣,說完就朝著遠處打在一起的宋天耀,於世亭四個人方向,擠出一副焦急震驚的表情,快步跑過去,嘴裏還大聲喊著:
於世亭抬頭看向譚經緯,譚經緯滿臉真hetubook.com.com誠,眼神真摯的回望著於世亭,宛如一個聽話的晚生後輩。
「曾春盛沒去台灣,哪裡去了?」
看到譚經緯指著宋天耀,黃六想把槍口調轉指向譚經緯,宋天耀卻上前一步劈手奪過黃六手裡的槍,對著於世亭的方向扣動了扳機!
譚經緯避開地上這些碎屑,於世亭背對著譚經緯,眼睛望著懸挂在書房內的一副石濤的《蒼翠凌天圖》,畫上題著石濤的兩句畫句,浮雲高士跡,枯木道人心。
「太假了吧?於世亭一把年紀演這種武生戲,很吃力的。」譚經緯用手輕輕撓了撓下巴上再度冒出些的青茬,有些奇怪的對身邊的四哥問道:
譚經緯低頭,嘴角勾出一抹無奈的笑容,沒有回答。
「做什麼事?」於世亭好整以暇的開口,語氣中完全沒有與宋天耀對峙時的憤恨。
於世亭嘆了口氣:「曾春盛這種蠢貨,死不足惜,我現在想殺你,是不是已經晚了?」
譚經緯看到宋天耀開槍,幾乎是同時扣響了扳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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