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龍戰於野
第882章 覺(8)

本來整齊劃一的問候聲中,出現了鍾際這顆耗子屎。
「蘭姐,你嘴巴不是賤嘛,你不是喜歡聒噪嘛……我讓你聒噪個夠!」楊棠淡淡地解釋了一句,隨手打了個響指,蘭玲改笑為哭,成功實現了絞穴「哭笑不得」的功效。
不到半分鐘,淚流滿面的蘭玲已經成了個大花貓,臉上的妝被浸得一塌糊塗。她自己估計也能想象到自己糟糕透頂的模樣,這下子連質問楊棠的勇氣都沒有了,只知道一個勁兒的哭,嘴裏反覆念叨:「我錯了……嗚嗚嗚……人家錯了……嗚嗚……錯了……嗚嗚……錯了……嗚嗚嗚……」
楊棠倒是不與空姐為難,乖乖扣上了安全帶。他這一動,黎東和洪南也有樣學樣地弄好了安全帶。
而蘭玲卻噤若寒蟬。
空姐卻不給她面子:「那不行,如果你在頭等艙影響到其他乘客的話,我恐怕只能通知地勤派人來處理了。」
這時候,空姐又引了乘客進入頭等艙。
洪西的動作落在師雨的眼裡,他心頭又是一震。
「沒問題。」
「這位女士,你確定你沒事?」空姐詫異地重複問道。
桃花男顯然跟楊棠一樣想法:「玲姐~~能不能別叫小弟弟,我其實不小了,過了下個月,都有二十二了。」
靠!
「師、師公……」
楊棠絲毫沒把蘭玲殺人的目光當一回事,反而看似隨意地回頭,望向了空姐領進來的男乘客:「喲~~師雨,好久不見啊!」
「哦、哦!」師雨強制控住心跳,自覺不動聲色地走到了自己的位子上坐下。空姐見狀,趕緊替蘭玲尋摸濕巾去了。
換言之,航班大爆炸恐對楊棠起不了絲毫作用。
「認識一個人,不管是在生意場上,還是在其他什麼地方都好,那也是一種緣分,只不過,邂逅緣深,認識緣淺!」
又一次聽到空姐的聲音,蘭玲本想發火,但想想事情與她無關,好歹忍住脾氣道:「當然需要,和_圖_書還得麻煩你啦!」
蘭玲聞言脾氣上來了:「頭等艙又不是你家開的,我樂意跟人聊天,咋地?」
噁心之感的出現,令師雨意識到,如果飛機真爆炸了,他即使僥倖活下來,也絕對是重傷瀕危。可當師雨以真瞳術再次看向楊棠時,他才震驚地發現,楊棠身上那漆黑濃郁的形象依舊存在,並且沒有一絲消散的跡象。
平時不苟言笑的黎東臉上擠出終結者般的生硬微笑:「你猜?」
三個鐘頭后,江北機場。
楊棠聞言頓時起了興趣:「你是巴南那邊的人?我老家也是那邊的啊!」
「百節鎮長啊?那可得替我引薦引薦。」楊棠有點喜出望外道。
「請稍等!」說著,空姐半側身朝向師雨,略微欠身道,「這位先生,您的座位在前面第一排……」言語間,她抬眼瞟了眼師雨,愕然發現對方一臉驚怖的表情。
「沒、沒事,我沒事……」
「你想樂(意)是吧?那我讓你樂個夠!」說著,楊棠屈指連彈,無形氣勁以五穴手(詳見775)的方式,先封住了蘭玲的定穴,接著又命中了她的絞穴。
「沒關係……」洪西擺出一個自以為和藹卻比終結者更糟糕的僵硬笑容,看在眼裡的師雨小心臟不受控制地突突狂跳,就差沒當場發瘋似的狂喊了。
可是今天,在這頭等艙里,無意中與楊棠照面,師雨倏然想到了一種可能湮滅掉自己同時消滅楊棠的辦法。
一陣怪異的笑聲從蘭玲的嘴裏發出,差點把桃花男給嚇尿了:「怎、怎麼回事?你們、他對蘭姐做了什麼?」
坐下后,主動替自己繫上安全帶,師雨這才感覺安穩一點,於是主動側回身,與八點鐘方向的楊棠閑扯淡:「楊先生,看樣子您去霧都有事要辦啊?就是不知您要辦什麼事……實不相瞞,我是霧都巴南人,如果您到了霧都,在(巴南)這一片辦事的話,請務必和*圖*書讓我盡一盡地主之誼。」
「行啊,那等下我們就一塊兒走吧!」
「這當然沒問題……」
師雨如是想著,又看向了第一排最早到的耳機乘客。雖然在師雨所站的位置,只能夠看到耳機乘客支在座位扶手上的肘關節,但對真瞳術來說,已經足夠了。
無法動彈卻一直忍不住怪笑的蘭玲也意識到自己的不妥,可她就是想笑,根本停不下來:「嘻嘻……你、你……哈哈哈……到、到底……嘿嘿……對我……咯咯……動了什……嗬嗬……什麼手腳?」
看來真瞳術沒出錯!
楊棠瞥了眼鍾際,挑眉問道:「這誰啊?」
很快,班機就收到塔台指令,轉入了起飛跑道,接著一提速,便一飛衝天了。
不,準確點說,應該是桃花男整個人都在向後,原來坐在第三排的黎東直接捻住了桃花男的衣領,將他拽了回去,按在本來的座位上,威脅道:「你再他媽亂動,我弄死你!啪啪!」說著,還拍了拍桃花男的臉頰。
只不過,師雨不知道的是,他剛才心臟陡然突突狂跳那幾下,全然被楊棠和黎東洪南聽在了耳里,只是沒太過深究罷了。
上面還有黃色,以及與施展真瞳術之人同級的藍色。
這不能吧!?
如此看來,耳機乘客比師雨本人的戰力低了兩個大的檔次,更關鍵的是,正綠色同樣在大片地散逸。
倒是桃花男怒而起立,一邊罵「你這傢伙……」,一邊伸手就想去揪楊棠的后脖衣領。可惜當他的指尖差一點點就要碰到楊棠衣領的時候,他倏然發現自己的手似乎離楊棠衣領越來越遠了。
聽到木星的話,楊棠瞬間搞明白了剛才鍾際亂喊是為什麼:「你想拜木星為師?」
「咋了?」
「嘁~~鎮長?一個芝麻大的小官兒,你們還在……」剛剛消停了一會兒的蘭玲又忍不住作死了。
被突如其來的撞了,洪南也不覺痛,只是冷冷淡和_圖_書淡地瞅著師雨。
「不、不好意思,沒沒站穩!」師雨轉頭道歉,卻發現在真瞳術籠罩下的洪南又是滿眼猩紅,不禁愕然,「這、這位先生,真的對不起!」
話剛說了半截,楊棠忍不住插嘴道:「我其實也不小,有二十……」
師雨心頭凜然,同樣扣好了安全帶。
「老闆好!」
「咯咯咯!」蘭玲一陣嬌笑,「那又怎樣,在我面前,你仍是小……」
楊棠這下子也來勁了:「真的假的?你家住斑竹林?」
「我說了我沒事……嗚嗚嗚……」蘭玲有點生氣了。
剩下的蘭玲、桃花男等乘客只好隨大流,紛紛系好了安全帶。
鍾際聞言渾身一激靈,立正答道:「是!」
「先生、先生,您的座位在前面,這兒請!」空姐再次的提醒總算把師雨拉回了現實。其實剛才他用真瞳術查探整個頭等艙的客人,不過一兩秒的事。
聲音之凄慘悲愴,真是聞者傷心,聽者動容!
同時,蘭玲終於省起CM是厘米的意思,再聯想到剛才楊棠的動作,她的俏臉一下緋紅起來:「流氓!」
木星趕緊解釋道:「這就是您上次離開羊城時,派我上房頂打傷的那個小傢伙!」
「這位女士,你說你沒事,但為什麼你一直流淚?」空姐狐疑道。
師雨心頭狂震,下意識地退了幾個碎步,差點沒一屁股坐在旁邊洪南的腿上。
「嗚嗚……你什麼意思嘛?」蘭玲豎眼惡瞪道,「這頭等艙還不許人哭啦!」
下一秒,師雨看向了桃花男。這是一個灰色的弱雞,本沒什麼好驚奇的,但擱在弱雞桃花男肩上的那隻手,在真瞳術的覷望下,赫然是猩紅滿滿,並且一點消散的跡象也沒有。
事實上,自打那天發現楊棠在真瞳術下黑漆漆一片,師雨心頭就有一股陰霾始終揮之不散。於是他腦子裡一直在假設各種場景、各種意外之可能,看看能不能藉助大自然或周圍環境的力量和圖書消滅楊棠。可隨著無數的空想被推翻,他心裏的自信被冷卻、被否定,直至連整個人都有點灰心了。
孰料這時候楊棠又打了個響指,大喇喇地唱反調道:「不許哭,我說不許哭!有本事你這花臉女再哭一個我瞧瞧。」
聽到這話,師雨微愣之餘,重又升起了初見楊棠時抱大腿的想法:「那咱們算老鄉啊,你是哪個鎮哪個村的?」
「咯咯咯咯……嘻嘻嘻嘻……呵呵呵呵……」
楊棠當即叱道:「你閉嘴!」與此同時,洪西的手已然搭在了蘭玲肩上,將她壓制得動彈不得。
桃花男試圖站起來,卻被黎東一隻手摁在肩膀上,整個人根本動彈不得。
是正綠色!
又是這個稱謂……閉目養神中的楊棠已無力吐槽。
「那敢情好,我本來就是要回楊家溝辦事,到時候路過鎮上先去拜訪你家老爺子!」楊棠道。
「是嗎?你確定?」
蘭玲聞言大氣都不敢喘,卻暗忖自己其實也不想哭,但恐怕哭聲沒那麼好止住……咦?我、我我我怎麼不哭了?
楊棠聞言,隨口問了一句:「你爸幹什麼的?」
值此一刻,師雨又對自己的真瞳術產生了懷疑。於是他瞥向了就近的空姐跟蘭玲,發現這兩個女人身上代表「弱雞戰力」的灰色有大片逃散的現象,也就是說,若真有空難發生,她倆難逃一死。
「百節,楊家溝的。」
等到班機改平飛出,空姐過來招呼各乘客配了飲料和吃食后,師雨解了安全帶,又主動搭訕楊棠道:「楊先生,您此行回霧都辦事,有空沒有啊?」
「我確定,而且他很想拜我為師!」
蘭玲忿忿不平地瞟著楊棠,嘴上卻極其肯定道:「真、真沒事!」
蘭玲愣了一下,一時沒反應過來楊棠的意思。
楊棠跟師雨打了個招呼后,就沒太在意師雨了。可就在洪南身邊的師雨卻悄然開啟了真瞳術,望向楊棠,同時心裏思忖著他剛剛想出的似乎能消滅楊和-圖-書棠的法子,「萬米高空航班爆炸」,結果就在真瞳術開啟的一瞬間,他自己竟產生了強烈的嘔意。
楊棠斜她一眼,哂道:「知道我是流氓,那你就閉嘴吧!我不喜歡有人在我耳邊聒噪!」
這傢伙是誰?
昨晚上就飛抵霧都的木星(本已回HK主持工作)鍾際一行人,早就開著車在停機坪上候著了。楊棠領著黎東洪西一下機,木星便領著木月通知他挑選的二十個人的其中一半迎了上去。
進艙之後,空姐立馬驚叫起來:「哎呀,這位女士,你怎麼了?怎麼哭了?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最早在斑竹林住,我家宅基地也在那兒,不過最近四五年,由於我老漢的關係,一家人已搬在了百節鎮上住。」
幸虧這個時候,空姐拿了濕巾來,捧給蘭玲用。同時,她還提醒道:「各位乘客,航班已經在預熱引擎,很快就要起飛了,請系好安全帶!」
師雨裝作剛剛才發現楊棠的樣子,小吃一驚的同時,微微欠身道:「啊?原來是楊先生,咱們是有幾天沒見了,真是勞您掛心了!」
師雨聽了眼前一亮:「我就是旁邊新屋嘴那面斑竹林的。」
「嘿嘿,小官兒,鎮長!」師雨臉上流出靦腆之色。
空姐也發現蘭玲止住了哭聲,於是關心道:「需要濕巾擦臉嗎?」
蘭玲怔了一下,呢喃道:「邂逅緣深,認識緣淺……嗯,很精闢的一句話咧!這位小弟弟,很高興認識你,姐姐我叫蘭玲!」
「您剛才不是說想認識家父嘛……」師雨說了句半截子話,但他相信楊棠能聽懂。
蘭玲當然想向空姐求援,但此時只聽「啪」一聲,楊棠響指又起,她霎時改哭為笑,本想出口的話也讓她給生生吞回了肚子里去。因為迄今為止,楊棠都沒碰過她一根頭髮,所以蘭玲即使猜到她哭笑不得無法動喚是楊棠搞的鬼,也沒法讓警察抓他,甚至告他的罪。於是思慮再三,她只能是苟且忍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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