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金陵氣象
第十二章 江淮會

小木匠很是無奈,只有選擇離開。
弄完這些,他費了把力氣,將這些拖到了一處人流比較密集的鬧市,找了個無人的檔口,將東西放好,然後將木料全部擺開來,又用枝條沾了墨,在布口袋上面寫了八個大字。
那人似乎感受到了小木匠的冷淡,當下也是解釋道:「兄弟,你別緊張啊,我叫張果,在這一帶有個匪號,叫做萬靈鼠。我呢,就是個跑前跑后的掮客,什麼活兒都干,平日里呢,也幫著一個叫做江淮會的組織物色人手——你要是方便的話,我給你簡單介紹一下我們江淮會,可以么?」
小木匠聽了,一臉不信,說這個……扯淡吧?
弄完之後,他便開始心無旁鷲地做起了木雕來。
小木匠不動聲色地說道:「還行。」
定製木雕,絕對精品。
既然決定了,剩下的就只有如何籌錢的事情了。
正因如此,那萬靈鼠方才會跟他直接聊起這個來,沒有什麼避諱的意思。
小木匠問:「那你為什麼不自己去呢?」
那人又說道:「除此之外,法會上還有諸多好處,不一而足。總之,這八百大洋花得絕對不冤,畢竟我這兒也是有成本的,只是賺個差價而已。」
小木匠搖頭,說怎麼聽你這麼說,感覺好像是講評書一樣啊。
顧蟬衣。
小木匠婉言拒絕,結果那人也不惱,反而是遞給了小木匠一張硬紙片,上面寫著他的聯繫地址,然後告訴小木匠,說到時候如果想通了,隨時https://m•hetubook•com•com都可以過來找他,他絕對能夠幫忙安排賺錢的活兒。
小木匠一路花銷,現如今身上差不多還有三百大洋左右,這個錢相差得還是有些多,而他又不想違背自己的原則,跑去做什麼江淮會殺手,所以思前想後,只有憑藉著手藝活兒來賺錢了。
這一次若是錯過,他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夠碰到張啟明,將師父魯大的深仇大恨給報了呢。
小木匠盯了他一會兒,方才緩聲說道:「適逢亂世,到處都是土匪與賊寇,我帶刀,只是防身而已。」
「八百塊……大洋?」
小木匠回頭,瞧見那賊眉鼠眼的周信跑別處去了,而跟在他身邊的那高個兒,卻屁顛屁顛地跑了過來。
那人哈哈笑,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說你瞧我這模樣,就算是去了,能撞上那大運不?還不如老老實實在這兒,混點溫飽——行了,你爽快點吧,要去的話,交錢給請柬,不去的話,咱們買賣不成仁義在,好聚好散便是了。
小木匠回頭看了他一眼,點頭,說好,我若是湊齊了錢,便來找你。
他但凡是把這點兒心思和努力放在別的地方,說不定早就功成名就了。
他不由得皺眉問道:「有事?」
那人如數家珍地說道:「從唐宋以來,就一直有這麼一個傳說,天下間有五大修行聖地,按照東南西北中排列,分別是天山神池宮,東海蓬萊島,苗疆萬毒窟,北地萬獸宮以www.hetubook.com•com及南海陷空島。不過後面兩個,近乎于傳說,幾百年來,幾乎都無人在江湖上行走,所以存不存在,都是未知,但可以肯定的,是神池宮、蓬萊島和萬毒窟,應該都是存在的,相當於道家所說的洞天福地,據說是地仙開闢的所在,裏面各種天材地寶、神仙人物……」
小木匠聽了,依舊不能理解,說道:「我知道這位妙音法師佛法高深,而且修為也是絕頂的厲害,但卻搞不懂,為什麼一普通法會,會有那麼多人來參加呢?」
開局用什麼呢?
那人指著小木匠背上那破布包裹的寒雪刀說道:「兄弟會刀?」
那人不回答,而是反問道:「嘿,這話兒新鮮了,那我問你,你為什麼要參加呢?」
不過花門的圈子比較緊密,結構也比較嚴謹,而江淮會則鬆散多了,就是各種江湖凶人的聚集地。
萬靈鼠笑著說道:「我瞧你不是缺錢么,要真是這樣的話,我給你派幾張單子,只要是完成了,別說八百,一千大洋都有。到時候,你不就可以去妙音法師的法會了么?」
畢竟天下這麼大,想要找到一個人,實在是太困難了。
小木匠吸了一口涼氣,難以置信地說道:「你們這是搶劫呢吧?」
進城的時候已經是華燈初上,小木匠背著大大的木箱,來到了一處十分熱鬧的街口,駐足良久,最終朝著東頭走了過去。
小木匠說道:「我有一朋友,好多年沒見了,這不七hetubook.com.com拐八拐,打聽到他會來參加法會么,所以我也想要過來,看能不能跟他碰上面。」
萬靈鼠張果說道:「江淮會呢,前身是漕幫執法堂,不過後來的時候分化了,現在是一個專門用來做人頭買賣的組織行會——斧頭幫的王亞樵你知道吧?他就是我們江淮會的成員之一,而且還是長老團的人,另外還有好多人,說起來,都是大名鼎鼎的人物呢……」
他在東邊的街口前,找了一攤子,喝了碗鴨血湯,那裡面加了粉絲,還有濃濃的油辣子,吃完之後,肚子熱烘烘的。
他這麼一說,跟前兩人都笑了。
他來的路上,已經決定了,就算是花錢,他也得混進那妙音法師的法會裡面去。
不多時,他用一塊黃梨木邊角料雕了個肥嘟嘟的虎皮肥貓出來,兩寸左右的高度,惟妙惟肖,呼之欲出的樣子,十分可愛。
那人咧嘴笑了,說你說的是當今江湖上的頂級道門,我問的,是天下間的三大修行聖地,你可知曉?
隨後,那賊眉鼠眼的傢伙說道:「原來是這原因,難怪你會問這麼多?瞧你這模樣,一看就是修行這行當里的人,那我問你,這天下間,說到修行,你可知曉哪兒最是厲害?」
那人也不挽留,只是說道:「你若是想要,回頭來鎮子里的阿翠燒餅店找我周信,不過你得快,來晚了,也許就沒了。」
那賊眉鼠眼的傢伙聽到,忍不住笑了,說大兄弟真不是我們忽悠你,你估計剛來,並不和_圖_書知曉,妙音法師這場法會,整個圈子已經傳了小半年,前來參加法會的不但有佛家居士,還有政商名流,軍政要人等等,江湖上許多有名望的大佬,也都會過來參加……您想想這陣勢,不知道有多少人削尖了腦袋往裡面鑽呢,我瞧您實在,這才給你打了一狠折。
小木匠這時大約聽明白了,這個所謂的江淮會,說白了,其實就是一個殺手行業組織,就跟花門差不多。
這傢伙為了擴展業務,當真是無所不用其極,就連他這樣只有一面之緣的人,都會如此費心儘力地遊說招攬。
小木匠聽他說了這麼一通話,又硬氣地撂了牌,感覺不像是在騙人。
那人說道:「甭管你信不信,總之這位妙音法師,據說是從那蓬萊島出來的高僧大德,而此次法會,他將會挑選五位根骨不錯的年輕後輩,帶往蓬萊島去修行,並且還將在法會上,找尋七位有緣人,賜予傳說中的』長生丹『——那玩意據說是用蓬萊島上特有的人蔘果煉製而成,能夠延年益壽、增長壽元之功效……你現在知道了,大家為什麼會如此趨之若鶩了吧?」
不過八百大洋,著實是有點兒太多了,他完全拿不出來,只有與那人討價還價,結果對方完全不容商量,搖頭,說不行,一個子兒都不能少。
小木匠看著門可羅雀的攤子,沉思了一會兒,刻刀翻飛,卻是將他最為熟悉的虎皮肥貓給雕了出來。
小木匠搖頭,說這個倒是不知,還請賜教。
吃完飯,和圖書他跟旁邊的人打聽到了一處賣木器的鋪子,一路找尋過去,趕在人家關門前,買了一堆木料。
他準備憑藉著這門還算不錯的手藝活兒,將那入場的請柬錢掙到。
小木匠將紙條收起,然後離開。
他總共花了八十塊大洋,特別名貴的木料自然沒有,但一般說得過去的,譬如花梨木、酸枝、黑檀、雞翅木等,倒是收了一些——當然,這些都是邊角料,並不是比較大塊的,要不然他也收不起。
擺攤掙錢,他需要的是速度,無需太多構思,所以虎皮肥貓最合適。
除了這些比較出名的材料,其他的各種普通木料,小木匠也整了一大堆,用一個大布口袋給裝著。
他往鎮子里走去,沒走多遠,卻聽到後面有匆忙的腳步聲。
小木匠聽了,忍不住笑了起來。
小木匠有點兒莫名其妙,不過還是耐著性子問道:「請講。」
它更像是一個什麼鐵路工人工會、報業協會之類的東西。
弄完這個,小木匠猶豫了一下,又用一塊普通的木頭,開始雕刻起來。
那人卻熱切地問道:「不知道你身手如何?」
小木匠想了想,說道:「這倒是考不倒我——不就是茅山、龍虎和青城么?」
他在那小鎮子里待了一刻鐘,最終還是選擇進了城去。
隨著刻刀不斷揮舞,一張宜喜宜嗔、明麗動人的少女瓜子臉就浮現了——那人,竟然是大雪山一脈的第一美女。
小木匠聽他說完,然後問道:「我聽倒是聽懂了,就是沒明白,你跟我說這些幹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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