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過啊，那天找了一個據說最早一批做這個項目的大拿給我講，按他們的意思，這位賺的錢都夠登月好幾回了，」徐媽媽說，「說自己喜歡紅酒，在什麼什麼河谷還是山谷的有自己的酒庄，還請我們喝，挺高端的樣子，說的話也挺唬人的，我當時就有點兒猶豫了……後來我再一看，這人拿紅酒杯拿得都不對，咱們不懂的人隨便怎麼拿都沒事兒，那你一個紅酒專家，怎麼還能拿錯，肯定是個騙子。」
寇忱吸了一口氣，迎著海浪沖了過去。
「是啊，警察會不會覺得我有病。」江磊說。
「是啊，」江磊嘆氣，「現在我撿了五塊錢，跑派出所去交……」
「我操，你看到沒有，」他瞪著霍然，「我剛差點兒被淹死了。」
「滾啊。」霍然瞪著他。
「那我翻翻菜單。」徐知凡走過來，坐到了床邊，拿了床頭的菜單看著。
許川笑得不行：「你是不是吃醋啊，跟霍然認識這麼長時間，也沒跟你套裝過吧？」
江磊發的朋友圈是——海灘！陽光！我來了！
這一夜真沒有人睡覺，本來以為他們一早出門折騰了一天，再喝著啤酒吃著東西，聊到半夜也就差不多了，結果一直到早上徐知凡過來，他們都還沒睡。
「后怕吧，」霍然說，「之前太緊張了，光琢磨怎麼扛住不要被洗腦，哪還有工夫害怕做惡夢。」
「走走走，」徐知凡沖他們招手，「車來了，別笑了。」
「我媽不用我送，」徐知凡擺擺手，「她在前台訂了票了，中午飛走，我爸接她。」
「我沒要攔。」徐知凡笑了笑。
「那霍然自己爬上去。」魏超仁說。
「哦，不游啊，」寇忱點點頭，「泡腳是吧，那泡吧。」
「大黑腿沒有資格出鏡嗎？」魏超仁躺在床上，舉起了自己的腿，「力量的體現。」
「那你說。」霍然看著他。
寇忱讓酒店幫叫了一輛9座的商務車，他不想分成兩輛車，他就想所有人湊在一塊兒，熱鬧的感覺讓人舒服。
寇忱一樣也脫了鞋，跟著大家一塊兒衝進了海里，然後目送別人前行，自己站在了及踝而且是浪打過來了才及踝的水裡。
霍然眯縫了一下眼睛，盯著他好半天：「知凡哥哥，你什麼意思，我怎麼覺得你們最近老不安好心。」
「我幫你拍吧，」霍和_圖_書然拿出手機對著寇忱，按下了視頻拍攝的按鈕，「給你拍幾張奔向大海的。」
「行。」寇忱點頭。
「我是說你根本不會拿去派出所，」寇忱說，「肯定塞兜里了啊。」
「不放下去我現在就幫你砍了，」寇忱說，「體現一下我的力量。」
「嗯。」徐知凡笑了笑，「我爸昨天高興得不行，先罵了我一頓，然後跟我媽又哭又笑的，後來還唱歌了，說是他倆認識的時候唱過的歌。」
-海灘！陽光！我也來了！
「你什麼時候見過這幫人起這麼早的。」霍然枕在寇忱肚子上慢吞吞地說。
「坐纜車。」幾個人齊聲回答。
幾個人都笑了。
「去過，」寇忱點點頭，「跟我叔去的，教育我一路，我感覺都有陰影了，一會兒聽到海浪聲可能會有一種他在旁邊的錯覺。」
「啊——」寇忱跟著前面的一幫人大喊著。
「我他媽早晚屏蔽了這倆套裝的不要臉秀個沒完的東西。」江磊一邊划拉著手機一邊惡狠狠地罵著，「看個朋友圈都躲不開他倆。」
霍然靠著椅背笑了起來：「那你一會兒下水嗎？司機說這幾天特別熱，白天陽光好的時候可以下水泡一泡。」
「現在要來一張嗎？」霍然問。
「……我沒帶泳褲。」寇忱皺著眉。
「厲害，」霍然沖她豎了豎拇指，「阿姨你真仔細。」
「不著急，一會兒的，」寇忱轉過頭，「要不你給我先來幾張我從大海奔向你的……你退後幾步，我奔過去。」
霍然愣了愣，沒忍住爆發出了狂笑。
大概是腦袋擋了人家的痒痒。
當然，也不是完全清醒，床上地上的靠著看電視。
一幫人上了車之後，就開始跟司機打聽還有哪些地方能玩，寇忱坐在窗戶邊上也沒插話，就聽，反正他沒什麼出遊經驗，就覺得聽著心情愉快。
「驚是肯定驚了, 」一個警察說，「但是他們跑不掉的……不過你們以後不能做這麼危險的事, 你們沒有這方面的經驗，如果出了什麼意外, 也沒有應對的能力，所以你們的出發點是好的, 想救朋友的媽媽也是好的，但還是要冷靜，這種事交給我們才對。」
霍然本來不想發照片，但猶豫了一下，還是發了，寫下四個字。
寇忱還覺得自己的衣服不夠hetubook.com.com夏，又在酒店的商場里買了條大褲衩：「這就非常海灘了。」
「你們簡直讓霍然嘆息。」寇忱說。
「你看著辦……」霍然話沒說完，寇忱伸手在他臉上抓了抓，勁兒還挺大的，他愣了愣，「干……」
徐知凡在房間陪著徐媽媽聊天兒。
「啊——」霍然在他後頭也喊了一聲。
很快寇忱的朋友圈就率先發了一條，配的就是集體照。
「磊磊超齡了，」霍然說，「你也說了你小學的時候。」
-出發。朋友。
一幫人上了車都還笑得停不下來。
「徐知凡是跟著我跑出來的，」寇忱說，「再說不也沒出事兒嗎，我們一幫人全出來了就是為了安全。」
「小孩兒都覺得自己可周全了，」徐媽媽看著他們，「小孩兒都說自己長大了，就跟喝多了的人說自己沒醉一樣。」
霍然感覺自己這學期盡跟警察打交道了, 今天這事兒完了之後, 他們幾個人陪著徐媽媽在警察局呆了好幾個小時, 徐知凡可能一學期都說不了這麼多話，前因後果從幾個月前開始一直說到今天他們殺進小區搶人，警察再一點一點地幫著他們把事情給理清楚。
「必須算了，」江磊拿出啤酒，一罐罐扔給他們，「之前霍然和寇忱收到警察的表揚信，我還挺羡慕的，覺得自己這輩子能不被警察抓就算是健康成長了，別說被警察表揚了……」
「還可以，」徐知凡說，「不過說是昨天晚上做惡夢了，之前都沒有過，這會兒安全了倒做惡夢了。」
「霍然，」徐知凡低聲說，「回去以後，寇忱如果去找李靈她哥的麻煩……」
然後他們又讓大堂經理幫著拍了張集體照，還是站在前台，霍然沒想明白為什麼非得都在前台。
「哎操，」寇忱轉過頭，「你怎麼在後頭，去海里啊！他們都去了！」
「然後去這個遊樂場吧，就在海灘大門旁邊，」霍然指著地圖，「順便吃飯了。」
「那你奔向大海。」霍然說。
「我被表揚過的，」魏超仁說，「我小學的時候撿了五塊錢送到派出所，表揚我了。」
大家紛紛表示明白了。
「那不可能。」寇忱說。
需要他們配合的工作完成之後，一幫人帶著徐媽媽去吃了個飯，然後回了酒店休息。
「操，」江磊想了想，「是https://m.hetubook.com.com。」
「我們是不是幫倒忙了？」霍然突然醒悟過來, 「這就打草驚蛇了吧？沒法一鍋端了？」
霍然坐了起來，順手抓了被角蓋到寇忱肚子上。
「是啊，操，」江磊說，「我也就是打不過寇忱。」
吃完早點，他們一幫人又在房間里擠著了，昨天晚上的統一討論結果是他們效率太高，本來想連找人帶玩，怎麼也得一星期才回去，現才剛一天就把事兒給處理完了，那肯定不能馬上回去，得玩。
「你呢？」霍然問。
「嗯。」霍然點頭。
「……放你的屁，」寇忱瞪著他，指著自己，「我，不敢下水？就這個水？跑一百米都不夠我腰深的，我不敢下去？」
「泡水，不游泳，」霍然說，「雖說這邊兒熱，好歹也是1月呢，司機說水還是有點兒涼的。」
上午徐知凡送徐媽媽去機場，他們一幫人在酒店研究了一下行程。
「我會一起去的，」霍然想也沒想就打斷了他的話，「這事兒你攔不住，你說我衝動也好，不懂事也好，不識大體也行，他們找你麻煩的時候一沒考慮這事兒跟你有沒有關係，二沒考慮你家的狀況，三沒考慮事實到底什麼樣，反正我就這脾氣，這個年紀不幹點兒這種打擊報復一報還一報的事兒，以後回憶青春的時候多沒勁。」
「廢話，我們去的就是海邊啊，」霍然看著他，「不去海里泡還能去河裡泡啊？」
「寇忱，」霍然把鏡頭拉近對著他的臉，「你是不是不敢下水啊？」
「回去以後誰也別攔我。」警察離開辦公室的間隙里, 寇忱說了一句。
按照沒什麼炫什麼的規律……
「看你可憐，我陪你吧。」胡逸嘆氣。
但就算是她沒被洗腦，「老師」也還是安排了人「帶」她，說白了就是想強制洗腦，不讓你走，天天給你說，你總會被洗的。
「有代表性的都可以看看，」許川說，「海灘旁邊還有個山也可以爬一爬……算了不爬了……哎有纜車……」
跟一幫朋友一塊兒旅行，吵吵鬧鬧邊樂邊罵的，對於他來說實在是太有吸引力了，以前類似的經歷也就是小學春秋遊。
「她那個同學看著就特別噁心，我就以貌取人了，就覺得這樣的人不可能賺到錢，」徐媽媽說，「再加上後來……那個老師說的怎麼賺錢的，m.hetubook.com.com我一直就沒算明白，我算不明白怎麼可能信啊……」
屋裡半睡半醒的人都被徐知凡這一嗓子驚得目光如炬，進入立馬就能做一套卷子的狀態。
寇忱又把他的腦袋往旁邊一推，在自己肚皮上抓了幾下，然後就繼續了。
一幫人再次爆發狂笑。
「謝謝你們了，」徐阿姨說，「回去我得挨家給你們家長道歉去，這麼危險的事，你們居然跟著徐知凡就這麼跑出來了，太危險了，出了事我可怎麼給你們父母交待啊。」
霍然看著這條朋友圈，突然有些感慨，別人陸續也都發了集體照，但都跟寇忱的表達不一樣。
寇忱倒是剛睡著了，肚子平緩地起伏著，讓他想了那天枕著帥帥肚子時的感覺，不過帥帥的呼吸要快得多。
至於徐媽媽為什麼沒被洗腦……徐媽媽給出的兩個理由讓警察都聽笑了。
結果到了地方，那個同學給她們介紹了個「老師」，老師一通說，沒幾天胡阿姨就被洗了腦，開始從家裡和熟人那兒弄錢，說是投資，倒不是騙人，她是真信了能賺錢。
徐知凡笑著沒說話，霍然想再開口的時候，他突然往寇忱腿上拍了一巴掌：「吃飯了！」
「我現在要報個警你們這現場都不能讓人相信你們沒幹什麼違法的事，」徐知凡看著他，「你們這是沒睡還是一早就又過來了啊？」
「哎！」寇忱喊了一聲，翻身抱著自己的腿團成了一團，半天才罵了一句，「徐知凡我他媽弄死你。」
他實在忍不住，笑得差點兒站不住了。
「你有沒有動搖過？」徐知凡問她。
「你跟他說唄，」霍然說，「咱們這幫人里你最穩。」
「我……先在這兒給你們拍幾張照片的，」寇忱拿出手機舉起來，「你去，往前跑。」
寇忱迅速往前台一靠，胳膊撐著檯子，霍然舉起手機給他拍了一張。
魏超仁放下了腿。
「先去海邊吧，」胡逸說，「我還沒有看過大海。」
「想吃什麼早點嗎？」徐知凡問，「我看你們這架式也趕不上酒店的早點了吧？我另外點一些吧。」
「靠，這麼浪漫。」霍然笑了半天。
「今天晚上我是睡不成了，興奮勁兒過不去，我估計你們跟我也差不多，」許川說，「辦成了這麼個事兒，算是我們的成人禮了吧？」
「歸心似箭啊。」江磊說。
徐知凡從機場回來和*圖*書，房間都沒回，他們一幫人已經等在了酒店大堂，換上了他們特意帶上的夏裝。
一幫人笑了半天，胡逸差點兒把酒都灑了。
他沒怎麼出門旅行過，寇瀟和老楊出去玩的時候他倒是跟著去了兩次，但畢竟是一顆燈泡，玩起來也不盡興。
「我跟你說，弄髒了要賠的啊。」寇忱指著他。
「海里啊？」寇忱問。
這個團伙他們已經接到了多次舉報, 已經開始在查了，沒想到他們幾個突然半道蹦出來報了警，還迅速就把這幫人中的一部分按進了池塘。
其他的人全聚到了寇忱和霍然的房間里，許川還買了一堆吃的，拎了兩箱啤酒。
不過等到了地方，一幫人看到了海，脫了鞋撒著歡跑進海里的時候，霍然明白了寇忱到底在緊張什麼。
-朋友。出發。
「知凡你送你媽媽回……」許川計劃著。
「我現在叫人家送早餐過來，」徐知凡說，「你們收拾收拾。」
幾秒鐘之後，他衝到了海浪跟前兒，海浪的末梢PIA地在他腿上甩了一巴掌，沒等霍然說話，他立馬轉身就跑回了霍然面前。
「靠，」寇忱一轉身對著海，又回頭指了指他，「好好拍啊。」
「你去過海邊嗎？」霍然在旁邊問他。
接著霍然看到了胡逸剛發的朋友圈。
專門寫上了朋友兩個字的只有寇忱。
「我說也不是不行，我就是覺得你說了他才能走心，」徐知凡說，「別的人說什麼他聽不聽看心情。」
幾個人都知道他說的是什麼意思。
「五塊夠嗎，把江磊撿的那五塊賠了吧。」胡逸說。
就像李靈提到的那樣, 這裏頭那個跟他們口音一樣的男人，就是胡阿姨的同學，說有個很賺錢的項目要拉她一塊兒做，她拿不定主意，就讓徐媽媽陪她一塊兒去, 給把把關。
他坐到徐知凡旁邊一塊兒看了一會兒菜單，小聲問了一句：「你媽狀態怎麼樣？」
看來寇忱不完全是一隻狗。
霍然覺得寇忱似乎有點兒緊張，但是又實在想不出他緊張的原因，而且他一路都還挺興奮的，甚至連一會兒大家怎麼擺POSE九連拍都想好了……
「一秒也不想在這裏待下去了，」徐知凡說，「咱們玩幾天再回去，不能白來一趟，大白腿沙灘的轟炸幾輪朋友圈再說。」
「你讓寇忱下手有點兒數，」徐知凡低聲說，「我們的處分還沒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