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然看著他，過了一會兒才開了口：「你他媽故意的吧？」
「不疼，」陶蕊笑了起來，「要不你叫霍然陪你過來，給你壯膽。」
這個整個房間里除了電線，形態跟手鏈最接近的東西了，很特別，很酷，似乎也很好看。
「行。」霍然點頭，「情書要回信啊。」
「哎？」寇忱看著自己的手，「這麼不給面子！」
不過自己做的，意義還是不同，有成品就正好，有成品就說明能買到配件，他需要一個鎖扣。
寇忱的生日還有大半個月，雖然寇忱一直沒想好怎麼過，但霍然之前就一直在琢磨禮物了。
雖然他不久之前剛跟寇忱說過，自己不戴手鏈。
「滾！」江磊瞪了他一眼。
寇瀟再次爆發出狂笑：「上回帶我們三個感覺是不是能好點兒？」
「縫了幾針啊？」陶蕊皺著眉。
「你這傷，」許川皺著眉看了看他腦袋上的繃帶，一臉憂心忡忡，「你這傷……」
他把鏈條搭到手腕上看了看，場地車的是橄欖鏈條，看著有些笨重，十速鏈條收腰，看上去就靈動一些。
「那我們一塊兒找個公園，帶上書，」寇忱說，「大家組成一個學習小組，一起學習一天……」
霍然突然覺得，父母其實挺好滿足的, 孩子一點點的回應，就能讓他們喜悅壓都壓不住都放到臉上。
他偏過頭看著寇忱的側臉。
他的話並沒有得到大家的重視，食堂大姐把他們點的燒烤端了過來，大家一人拿了一串就開始吃。
「你也沒要求啊，」寇忱說，「我現在提了要求啊。」
這麼好看的少年，如果出國了，見不著摸不著親不著擼不著了，該多痛苦啊。
回到家坐在自己卧室里，霍然開始琢磨弄個什麼樣的手鏈。
這樣就文明多了。
寇忱沒說話，挑了挑眉。
「被砸了一下。」寇忱說。
「寫作業。」寇忱把他的手拉到嘴邊，在他指尖上咬了一口。
寇忱看了一眼他的手指，放下了手裡的筆，在自己的手指上按了一下。
二十個鎖扣當和*圖*書然不是為了做二十條，而且是以防萬一，萬一自己做壞了……兩條手鏈他有十八次失敗機會。
「你是沒醒呢還是睡著了？」江磊問，「我們在說什麼你知道嗎？」
「郭子健還沒回來呢，」許川說，「他一般晚上吃了飯才過來。」
「三針，沒事兒。」寇忱晃了晃腦袋。
「大概吧，」霍然咬了一口羊肉，「我覺得他可能早就看出來了。」
「我要吃燒烤。」寇忱說。
寇忱一下笑了起來：「沒問題。」
「不能白親啊，」寇忱迅速轉頭親了親他鼻尖，「我生日禮物你想好了沒，我不要街上買的東西，我要你自己做的，還要有生日賀卡，要有情書。」
「你可以喝點兒粥什麼的，」霍然想了想，「還可以吃個冰淇淋……」
「我靠。」霍然在旁邊說了一句，又很緊張地轉頭往宿舍里四下看了一圈。
存好幾張參考圖片，霍然下了單，買了二十個鎖扣，兩種不同的款式。
「沒。」霍然說。
「一小塊兒，就這塊兒，」寇忱指了指最小的那塊羊肉，「就它，我嘗個味兒。」
真好看啊。
霍然把烤串兒遞到他嘴邊，寇忱瞄準了一下，呲著牙小心地把中間那塊最小的咬了下來，愉快地嚼著，又在霍然臉上彈了一下：「真乖。」
「你再想點兒別的吧。」霍然說。
「這麼酸嗎？」徐知凡笑著問。
路過校醫室的時候，陶蕊叫住了他：「你頭怎麼了？」
「還行。」寇忱一點兒也沒藏著, 直接點了點頭。
日你。
霍然馬上坐到了電腦前，搜了一下自行車鏈條手鏈，發現這東西很多人都做過了，某寶上甚至隨便一找就有成品。
七人組幾個人都已經回了宿舍，一聽到他回來，全都到了他們宿舍。
主題是誇寇忱。
「注意點兒啊，」許川提醒他倆，「這是食堂，後頭有人呢。」
笨拙的字，幼稚的描邊，最簡單的祝福。
霍然跟他並排坐在書桌前，有些無語。
「嗯？」寇忱轉過頭，ｍ•ｈｅtubｏok•cｏｍ•ｃom愣了一會兒，「哦，你沒帶作業過來是吧？」
「好了好了好了，」霍然趕緊抓住他的手，「可以了，我聽到了。」
「擼一半的時候你是不是想進一步干點兒什麼，」寇忱還是低頭看著本子，但霍然能看到他嘴角勾了勾，帶著小小的笑容，「要不是帥帥在……」
「你這幾天不用去醫院換藥了，」陶蕊摸了摸他的繃帶，「你就下午過來，我給你換藥就行。」
霍然一陣緊張，跟寇忱一塊兒轉過了頭。
就用十速的吧。
寇忱的形象回到學校，一路收穫無數目光。
「我要真想干點兒什麼，帥帥在又怎麼樣，它又不是人，」霍然說，「我勁兒上來了它就是撲上來咬我也救不了它主人！」
日你哦。
「也不行，」霍然說，「你和楊哥也一樣屬於菜雞。」
霍然瞪著他。
可是現在只要是跟寇忱一樣的，狗項圈兒他都覺得挺好，舔海行動的那條手鏈他都一直戴著沒有摘過。
「……你也沒給我寫啊。」霍然說。
「燒烤直接就不能吃。」徐知凡說，「容易上火啊發炎啊什麼的，不好恢復。」
這頓由父子倆擁抱開始的生日宴, 吃得還是很愉快的。
「我突然一點兒也不同情寇忱了。」江磊說。
他倆也沖林無隅笑了笑之後轉回身，寇忱小聲問了一句：「操，他是不是看出來了？」
「……我基本已經寫完了！」霍然說。
「我要回家。」霍然說著就要站起來。
「不是么？」寇忱說，「剛我本來想看看卷子的，結果你幹什麼了，上來直接扒我褲子……」
寇忱一把把他給扽回了椅子上：「行吧，我再想想。」
這一屋子的東西，能做出個什麼手鏈來？得好看，得特別，得酷，還得不難做。
「霍然心疼壞了吧。」許川說。
「……那你們不早說？我他媽人都坐在這兒了，」寇忱瞪著他們，「你們告訴我我不能吃燒烤？那我幹嘛來了啊！」
「今年你成年，」寇老二拍拍他的肩，「給和-圖-書你弄個大的，叫上霍然，還有你那幾個同學，去哪兒吃怎麼過你說了算。」
「陳醋說得對。」胡逸點頭。
「再給我吃一口雞翅吧，」寇忱說，「半個雞翅。」
不過這種感覺有點兒別緻，有種他倆正在為了什麼了不起的事奮鬥的錯覺。
「我操，不至於！我就縫了三針，現在都沒感覺了……你媽是不是以為你把我打了啊？」寇忱看了看兜里，除了四份用密封盒裝好的湯，還有一堆吃的。
寇瀟在旁邊笑得倒到了老楊身上：「哎，我弟真記仇啊，年年都記著呢。」
他的目光在屋裡各種雜物和配件上掃過。
「寇忱，」魏超仁拎出一個大兜，「這我媽讓我帶過來的，裏面是燉好的湯，不是雞湯，好像是什麼葯膳的湯，對傷口好，她分了四份，都冰上了……不過已經化了，我媽說先放食堂冰著，吃的時候加熱一下。」
兩個人都沒再說話，寇忱在想什麼，霍然不知道，他自己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像是鬆了口氣，又並不是全部，有些微妙，林無隅是除了七人組之外，唯一知道他們秘密的人，也還好是林無隅。
「你是過癮嗎？」霍然看著他，「你其實就是想讓我坐這兒看著你寫吧。」
「……滾啊！」霍然吼了一聲。
下完單之後，霍然有種自己已經做好了手鏈的喜悅感。
寇老二今天話比平時要多, 霍然感覺他一直在喝酒, 菜吃得也不多，別的時間里就是在說話。
霍然作為一個小號學渣，在寇忱這個大號學渣的影響下，第一次在距離期末考還有一個月的時候開始複習。
「今年你生日, 給你過個大的，」寇老二說, 「你姐十八歲時候……她好像回回生日都挺大？」
當然，如果寇忱真的被扔出國，對於他倆來說，的確是件很大的事。
霍然看他。
「知道啊，你是老陳醋，」胡逸說，「一會兒吃面拜託了。」
寇忱沒說話，還是挑了挑眉。
按照每周慣例，他們回學校的第一頓晚飯，都得包括晚https://m.hetubook.com.com上的燒烤。
太不文明了。
這個土掉渣的創意在他腦子裡揮之不去，痛苦不堪。
「我要吃燒烤，我要吃肉！」寇忱說。
「那你複習吧。」寇忱扔了本書過來。
「是，」寇忱點頭, 「十六歲出花園門，十七歲說成年最後一次生日, 十八的時候成人了，十九的時候說馬上二字頭了，二十的時候說二字頭了, 二十一的時候說幸運數字是二十一, 二十二的時候說是雙數……」
「林無隅在後頭呢！」霍然壓著聲音，七人組還好，幾個人邊吃邊聊，沒有人看他們，也可能是早就看習慣了，但林無隅就在隔了兩張桌子的身後，他怎麼想都覺得彆扭。
不過寇忱的開心也全寫在了臉上，老楊都看出了他的變化。
他盯著寇忱看了一會兒，湊過去在他臉上親了一下。
後面兩張桌子都沒有人，但第三張桌子上放著堆成了小山的一大盤燒烤，燒烤的後面的人都被擋掉了大半張臉。
寇忱還是對上火發炎有些擔憂，沒有直接拿了就吃，只是湊到霍然身邊小聲說：「給我吃一塊兒。」
周日吃宵夜的人少，不用搶座，也不用搶食，吃起來比較愉快。
「我就吃半個，」寇忱說，「你咬了給我半個。」
「寇忱今天心情很好啊。」他說。
「在後頭又怎麼樣，」寇忱滿不在乎地說，「在後頭還好呢。」
霍然看了很長時間。
看到他倆回頭，這人從燒烤後頭移了出來，沖他倆笑了笑，是林無隅。
「換藥……疼嗎？」寇忱有些擔心。
「你主要是來陪霍然。」江磊說。
「晚上吃拉麵吧。」胡逸突然說了一句。
沒有響。
「你拉倒吧，」寇忱頭也沒抬，「你就想著日我。」
「那不會，我媽知道我打不過你。」魏超仁說。
陶蕊這麼一說，寇忱突然有些做賊心虛，應了一聲趕緊往宿舍跑了。
有了小皮尺這樣的禮物在前，加上寇忱已經提出了要求，這份生日禮物就得費點兒心思了。只是霍然一直也想不出來該送什麼有意思又和*圖*書有意義的東西，尤其是在寇忱給他爸買了印照片的杯子之後，他滿腦子裡轉的都是把照片印在什麼東西上頭。
「那你也過啊，」寇瀟說，「每年問你, 你都說隨便，一點兒不起勁的樣子。」
「哎喲，」寇媽媽笑得不行，「小然然就是可愛，一點兒面子都不給。」
然後又把這兩個字塗掉了。
最後還是看到了腳上的小皮尺時，才慢慢回過神來。
「我跟你說我從你十六歲到現在你每一年的理由都記得特別清楚。」寇忱嘖了一聲。
霍然沒說話，拿過寇忱的書看了看，嶄新的，放到書店裡可以直接賣。
「我還給你撕開啊！」霍然皺著眉，「你想吃就吃吧。」
嘖。
最後他的視線停在了架子上掛著的幾根換下來的舊鏈條上。
「我打算趁著這個勁頭，能沖幾天就先沖幾天，」寇忱說，「我真不知道能堅持多久，我就怕我自己沒半個月就撐不住了。」
「怎麼了？」寇忱湊過來問。
應該夠了，是頭豬應該都失敗不了這麼多次。
霍然對著紙上的字樂了半天，然後拿出了寇忱給他的那張賀卡。
幾個人都等著他說完。
「去徒步吧？」寇忱馬上轉頭看著霍然。
吃完飯寇忱也沒讓霍然馬上回家，拉著他回了自己屋裡，說是一塊兒寫寫作業。
「寇忱，」霍然摸了摸他腦袋和腦袋上的繃帶，「我會幫你的。」
「醋精吧你是？」霍然說。
「酸透了都。」江磊說，「我現在就是一壇老陳醋。」
「喲，」寇忱轉臉看著他，「好大的口氣。」
感覺可以弄一對兒手鏈戴著。
「你試試唄。」霍然按了按手指，咔。
「寇忱的傷不能吃辣吧？」許川問。
霍然蹦起來，過去取下了鏈條，挑了兩根出來，一條是場地車的，一條是十速鏈條。
不知道是尷尬還是不好意思還是為自己的猴急而悲哀。
「我？帶你們？我一個人帶你們六個菜雞？」霍然一點兒面子都沒給寇忱留，「不。」
他拿了一張張，隨便往上寫了幾個字，生日快樂，寇忱，扭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