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地自容。
「靠。」寇忱說。
「我跟你一塊兒騎車過去，」寇忱往車庫跑，「我還沒跟你一塊兒騎過車呢！」
「很好。」老楊豎起大拇指。
「這他媽也是驚喜的一部分嗎？」寇忱眼淚都被炸回去了，看著他。
「這兒呢！」胡逸把小電瓶開到他跟前兒，腳中間放著一個蛋糕盒，「少不了，放心吧，今天保證讓你生日過得開心。」
「應該的。」胡逸說，「畢竟你爸實力太強。」
「燒，」寇忱說，「哪有這麼難看的裝飾，什麼審美！」
寇忱很久沒這麼喝酒了, 大概是因為家裡也從來沒有這麼給他大操大辦過生日宴, 雖然來的親戚他都認不全, 老爸老媽的朋友他也沒幾個認識的，但心情還是很好。
寇忱盯了一眼這句話，發現頭像不是霍然。
接著一幫人就全出來了，刷了一排。
「密密密密……」寇忱在這一瞬間決定放棄自己逼王的人設，一邊抹著眼淚一邊走了過去，帶著哭腔：「我操，你們幹什麼啊……」
「謝謝！」寇忱笑得停不下來，還沒忘了伸手，「趕緊的，禮物。」
霍然非常非常非常想跟著他上去，可惜被寇媽媽拉住了。
-小然然！
-別說了，一會讓人看到不好，我都怕你把話發到朋友圈去
……
「快！」許川喊，「插蛋糕上趕緊唱歌！」
-？
他走到了霍然面前，眼淚流了出來，他狠狠地在眼睛上抹了兩把：「什麼秘密啊。」
一想到寇忱看到氣球上的字會是什麼樣子，霍然就忍不住想笑。
嘖。
「昨天晚上不是洗過頭了嗎，大半夜的非要洗頭，」寇媽媽說，「怎麼一早起來又洗啊？」
還好他是靠著車門的，老楊又因為過於痛苦，身體往前傾著想躲開單聲道噪音……他鬆了口氣，重點按亮了屏幕。
「你騎車來的吧？」寇忱問。
天衣無縫。
地上突然翻起一塊小木板，接著就跳出了一個紅色的氣球，上面轉圈寫著四個「我」字。
「我家樓下的小學生昨天管我叫叔了。」魏超仁說，「我想揍他的居然沒追上，可能真是老了……」
很快霍然就回了話。
這一晚上他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光跟寇老二乾杯就數不清了，最後回家的時候，寇瀟開車，老媽坐在副駕，他倆在後座抱著老楊唱了一路。
-因為你發到群里了啊小忱忱
霍然笑著點點頭。
「你笑什麼！」老媽瞪她，「好
ｗｗｗ•hｅtubｏｏk•ｃｏｍ.ｃom好開車，看路！」
-我要退群
拎著寇忱的胳膊腿兒，來回翻著面兒。
「你說的啊！」寇忱一邊跑一邊回頭指了指他，「你要不帶我我去路上打劫！」
霍然甚至有幾分嫉妒，他生日的時候可沒有這麼精心的驚喜安排。
啪！
大家都聞到了糊味兒，但是並沒有呲出花來。
「幹嘛呢？」他笑著問，「什麼驚喜啊！」
-不至於！
寇忱退出群聊點開霍然的聊天框時，群里還在排隊刷著「私聊」。
一共六個坑，每個坑上留了一小段繩子，只要一拉，埋在土下的板子就會被掀開，坑裡的氣球就會升起。
「行，聽壽星的，點心尖尖。」霍然拿過打火機，打著了對著心尖尖燒了一會兒。
-就不嘛
「往哪兒點啊？」霍然研究了一下，心形是完整的一個灰色的圈，沒有介面，也沒有引信，「現在生日呲花都這麼高級嗎？我們是不是老了？」
寇老二居然灌他酒了？
-就不嘛
你不哭就不錯了，罵個屁。
-嗯
一幫人都蹦了起來，跑到了幾米外偽裝好的坑後頭站成了一排。
幾個人笑了半天，寇忱轉過頭看著霍然：「你的呢！」
「我會收好的。」寇忱吸了吸鼻子。
「什麼也不說，」寇忱在他杯子上輕輕磕了一下，「我能感覺到，你肯定也能感覺到。」
-看出來了，今天好玩嗎？
-文明點啊！
這回是徐知凡帶頭。
這字他認識，這是霍然的字，寫得不怎麼太好，但是特別洒脫，說白了就是寫框里一定會有筆劃在外頭的那種。
六個人按事先排練好的都蹲下了，往地上摸到了自己負責的那根小繩子。
-我要退群
「不是吧？」霍然看了看，「都燒黑了也沒著啊。」
一幫人把蛋糕放了上去，拆掉了盒子。
-誰先不文明的啊！
「深刻。」寇忱說。
「你最會說話了，」寇媽媽笑著拍拍他，「乖得很，寇忱有你一半，跟他爸都不會打。」
寇忱發了一句。
一瞬間感覺自己酒全醒了，他迅速把手機滅了屏，餘光往老楊那邊掃了掃。
江磊想也沒想就跟上了。
-除了老袁，我還得謝謝你，沒有發言人，好多話我根本說不出來
「哦，」霍然又走回來，捧住了他的臉，一本正經地說，「那這是老天爺給你的驚喜啊。」
-我喝多了……
-因為你發到群里了ｈｔtｐs://ｗww.ｈｅtubｏｏk•ｃｏｍ•ｃｏm啊小忱忱
「加油, 」寇老二拍拍他的背，「別以為我說了這些，你期末考就可以不及格了。」
「應該是吧？」江磊看了看，「可以點著的？」
寇忱被嚇得都沒來得及往旁邊蹦開，震驚地看著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的霍然的臉。
「生日快樂！」徐知凡喊。
寇忱愣了愣。
霍然發了個上弔的表情。
「真的嗎？」寇忱馬上轉頭看向霍然。
「點這兒吧！」寇忱指了指心形中間的小尖兒。
「生日快樂寇忱！」
「期末考完了我帶你去騎車吧。」霍然說。
「寇忱，生日快樂，」許川說，「這是霍然給你準備的生日驚喜。」
旁邊幾個人也全都僵住了。
他立馬清醒了不少，再盯了一眼，發現這個頭像是許川。
-私聊
「嗯，」霍然點點頭，坐到沙發上，抱住了撲過來的帥帥，「不太遠，我們燒烤完就回學校了。」
「有寇忱在你就可以放心，」霍然笑笑，「真的。」
-因為你發到群里了啊小忱忱
寇忱嘿嘿笑了兩聲。
「好。」寇老二一仰頭把酒喝光了。
-閉嘴！
「我掐了啊。」霍然喊。
「肯定好，」寇忱說，「左右聲道！」
又一個氣球蹦了出來。
寇忱也一仰頭。
眼淚嘩啦啦地湧出來，比小時候被寇老二追著做香腸的時候哭得都慘烈。
霍然跟著他出門的時候有種他倆要去趕飛機的錯覺，著急忙慌的。
寇忱笑了起來：「操。」
「哎？」霍然也很震驚，愣了好幾秒才往後蹦了一大步，「我靠？」
「要不你開。」寇瀟笑著說。
-你啊
「我靠！」霍然喊了一聲。
「你給誰過生日呢？」寇忱說，「我生日你給帥帥送禮物。」
老媽這話說得聲音很輕，寇忱還是聽到了，靠在後座上嘿嘿嘿地一直傻笑。
兩秒之後，打火機的火光中突然呲出了金色的小火花，而且以非常快的速度順著心形呲開了。
燒烤的地點有幾塊石板，看上面的痕迹，應該是以前來燒烤的人找來放東西的，正好當了桌子。
-你爸也很開心吧？
「已經告訴你了，」霍然說，「你都放在盒子里了啊。」
「今天是去燒烤嗎？」寇媽媽問。
「驚喜？」寇忱愣了愣，「還有驚喜嗎？我以為那個呲花就算驚喜了。」
「不懼時間，無畏距離！」江磊跟著說了一遍，「知凡你去寫詩吧。」
「那是，」寇老和圖書二笑了起來，「論狂還是比不上你們這些小屁孩兒，什麼都不懂就敢狂。」
「走走走走走，」寇忱很快從樓下又跑了下來，衣服已經換上了，頭髮還是濕的，「出發吧。」
「要說點兒什麼？」寇老二拿著杯子笑著看他。
正要說話的時候，他和霍然之間的密突然非常雄壯地炸開了。
「磊磊知凡蘿蔔，」寇忱看了他們一眼，「你們仨真是為了我的學業操透了心啊。」
寇忱有些莫名其妙，但喜悅和感動還是壓不住地開始一點點湧上來。
依次拉繩，我有一個秘密，就會一個一個字出現在寇忱眼前。
「行！」霍然點頭。
燒烤定在十點集合是他們幾個人商量過的，一早霍然去叫寇忱，另外的人提前去現場檢查氣球，加強偽裝，並且進行最後一次綵排。
「怎麼了？」霍然問。
「我生日，你們都沒有掐12點！」寇忱說。
「這歌聲怎麼樣！」寇老二指著老楊，「說！」
「生日快樂！」魏超仁也一拉繩子。
帥帥叫了一聲。
幾個人紛紛從自己包里掏出了禮物。
而且也沒人阻止？
-不好玩，就一直喝，感覺要斷篇，所以先找你說幾句話，要萬一睡著了沒給你打電話你不知道怎麼回事
這是什麼親爹！
幾個人都笑著沒說話。
「算了，」老媽說，「我一開，他們酒肯定都醒了，這倆從來都沒這麼開心過，一晚上都沒吵架，你爸給忱忱灌酒他都沒發火，多醉一會兒吧。」
「不懼時間，無畏距離！」大家一起舉著蠟燭喊。
「睡亂了啊，」寇忱拉過帥帥，在它腦袋上一通親，「今天哥哥就不帶你玩了，哥哥要出去，你在家陪媽媽。」
-就不嘛
把手機放到床頭柜上充電之後，霍然躺到了床上，感覺自己彷彿一個老流氓，還是憋了很多年的那種。
「磊磊和超人，的媽媽，」許川說，「保證好吃。」
一頓吼著的生日歌趕著拍子，壓著小呲花閃完的同時唱完了。
大家就像是完成了什麼了不起的工程似的一塊兒一邊鼓掌一邊叫好，江磊還吹了幾聲口哨。
「嗯，」霍然點頭，「怎麼過去？」
「希望我們的友誼不懼時間，」徐知凡說，「無畏距離。」
「生日快樂！」胡逸也喊。
接著是江磊：「生日快樂！」
-你他媽是個JB精嗎
「快快快！」一幫人頓時一通狂催。
其他人立馬跟著就吼上了：「祝你生日快樂！寇忱生日快樂！和*圖*書」
「說實話，我對你們不滿意！」寇忱一邊嗖嗖地蹬著車，一邊掃了霍然一眼，「不滿意！」
-因為你發到群里了啊小忱忱
-是
字是他親自寫的，雖然一開始因為他的字不太好看，大家一致想讓許川來寫，許川成績不好，但從小被家裡逼著練字，字寫得不錯。
「我我我我。」寇忱震驚地看著，念了一遍。
寇忱一直到霍然到他家了，才穿了身睡衣從樓上跑下來，看到霍然又立馬轉身往上跑，一邊跑一邊說：「我以為我爸回來了呢，你怎麼這麼早就來了，等我一會兒我剛起來。」
-那明天讓發言人睡了你吧
寇瀟在前頭笑得聲音都開岔了。
許川送的是一套夜光伸縮牽引繩。
「一一一一。」寇忱感覺自己彷彿吊起了嗓子。
「行動！」魏超仁喊。
「……你就一個周測成績比我好, 」寇忱也拍拍他的背, 「別狂得太早了。」
這種想法一直持續到他進入夢鄉，夢到了不少相關內容，但更慚愧的是，因為沒有經驗，在夢裡他的表現更像一個大廚。
-我要退群
「注意安全，」寇媽媽說，「不過有你在我還挺放心的。」
「今天是我們小忱忱十八歲生日，」許川拿出蠟燭，「蠟燭我們一人點一根，一共七根，希望我們的友誼……友誼……」
「有有有有。」寇忱繼續震驚地結巴著。
「這可能不是呲花？」江磊說，「只是一個裝飾？」
許川看了徐知凡一眼：「怎麼說好？」
非常完美。
……
嘿嘿嘿嘿嘿嘿嘿。
「生日快樂！」許川一拉繩子。
這是寇老二第一次給他敬酒，寇忱有些受寵若驚地拿起杯子一飲而盡, 什麼話都沒說出來，只是過去給了寇老二一個擁抱。
炸至兩面兒金黃即可出鍋……
霍然發了一句。
自己居然還沒生氣？
-不好玩但是開心啊
霍然是唯一一個沒有喊的，他一拉繩子，笑著說了一句：「生日快樂啊忱忱。」
但又堅定不移並不想改正錯誤。
真是慚愧。
徐知凡送的是一支鋼筆，魏超仁送了一對定製的騎行護膝，江磊送了個護眼檯燈，胡逸的是支小錄音筆。
-你怎麼！這麼冷淡！
「秘秘秘秘。」寇忱發現自己眼前有些模糊了，眼睛里滾燙。
寇忱看了一眼還在老楊右邊對著老楊右耳朵唱歌的寇老二。
「趕緊的，下一個！」許川笑著說。
胡逸帶了個三腳架，把手機支上去錄著視頻。
寇忱拿和*圖*書出手機，屏幕上的字看著有些重影，他暈乎乎地點開了聊天框。
「個個個個。」寇忱站了起來，以防下出一個蛋來。
霍然手忙腳亂地把呲花戳到了蛋糕中間，還沒立穩呢，魏超仁就吼了起來：「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
七根蠟燭點燃，插到了蛋糕上。
「就是什麼都不懂才敢狂。」寇忱又倒了兩杯酒，拿了一杯遞給寇老二, 「爸，這杯我敬你。」
-……
「蛋糕呢！」寇忱又喊，「我要吃蛋糕的！」
這話說得有些心虛。
為了避免氣球出現意外，大家把吹蠟燭環節放在第一位，然後是送禮物，接著就放出驚喜，之後就可以放開吃了。
「我兒子今天成年了，」寇老二舉著酒杯, 「是個大人了，我很高興，因為他很像我……這也是我不久之前才發現的, 但我也明白, 他註定不可能是另一個我，他會是個讓家人驕傲的另一個大人, 希望大家能跟我一起分享這份喜悅。」
……
-因為你發到群里了啊小忱忱
「哥哥愛你！」幾個人跟著一塊兒喊了一嗓子。
「他們沒有！」寇忱也喊，「我一會兒吃完了就要罵他們。」
「這兒有個……這是個呲花嗎？」霍然從一堆刀叉盤子里拿出一個像小號仙女棒一樣的東西，一根小鐵絲上面有一個心形。
寇忱看了一眼小電瓶上放著的幾兜吃的，表示比較滿意：「帶這麼多？都誰弄的啊，不是還要腌嗎？」
一幫人在燒烤地點前的小路上碰了頭，三輛小電瓶一個帶一個的，霍然跟他們交換了一下眼神，知道幾個人已經檢查過之前的布置，沒有問題。
「他的禮物在驚喜之後。」徐知凡說。
寇忱有些不高興了。
但最後他還是堅持自己寫了，必須得是他寫的，才更有意義。
「我靠！」寇忱看著堆滿了玫瑰花瓣的蛋糕有些吃驚，「這真是……」
「……記憶深刻嗎？」霍然小心地問。
「行。」霍然點頭，繼續對著那裡燒。
-沒事，我都能猜到了，不好玩你還一直喝啊
「哥哥愛你。」霍然說。
「走，」徐知凡說，「壽星。」
-我要退群
「是，」老楊豎著大拇指一直沒放下，「雖然左右聲道它不在一個調兒上，但是繞圍效果還是很棒的，我都快聾了。」
-就不嘛
……
霍然笑了笑沒說話。
-明天十點啊，我去找你，燒烤完他們學校，咱倆再約個會
「就這兒，再燒一會兒。」寇忱很執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