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他一直覺得只要換個新的環境,一切就都會過去,但他忘了,有些東西是甩不掉的。
就這狀態發傳單,手裡那一摞得發到半夜了。
於是倆強對了一下生日,李子強大了三個月。
看到了拿著傳單的手。
理論上來說,哪兒的燒烤都應該是一個味兒。
晏航。
晏航說過他沒有朋友,但吃燒烤,一般人也不會一個人去吧。
刀砸在了初一肩胛骨的位置。
晏航震驚得看著他跑出去能有二十米了才想起來要追。
初一覺得挺划算,等晏航的時間里還能賺點兒錢。
店裡生意挺好的,桌子差不多都坐滿了。
「說話。」他頂著初一後背。
李子強伸了個懶腰躺下了:「明天差不多人能到齊了,不知道還有三個人什麼樣。」
不過他並不著急,從晏航走那天開始到現在,已經過去一年,在找到晏航這件事上,他已經很穩重了。
初一很感動地拒絕了,吃完走人的時候,大叔還跟他喊了一句:「再來啊小哥。」
反正自己是挺土的。
就是初一!
他的新朋友嗎?還是老朋友?
「慢慢轉。」李子強打了個呵欠。
「站著!」晏航吼了一聲。
晏航要給誰做焗飯?
就是初一。
他速度地低下頭,貼到了一棵樹後面。
離開學軍訓還有兩天,早上宿舍幾個人都賴在床上沒起。
有一瞬間他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認錯了人。
幾個人都樂了。
「有事兒來,不了。」初一說。
但也許是今天的燒烤初一點的都是海鮮,也許是這是晏航來吃過的燒烤,總之初一覺得這家的燒烤特別好吃。
宿舍里八個人,加上他已經到了五個,他看到自己放在床上的標記物還在原處時鬆了口氣,跟無痘……張強硬碰硬的那種方式,他不想再用。
就像那些沉迷於暗戀的人,只是沉迷在過程當中。
「上哪兒轉?」李子強又問。
吃完飯他打算就在對面街找個地兒待著,看看能不能遇到晏航。
猶豫只有一瞬間。
「光拍照不吃啊?」大叔看著他。
神經病啊!
他順著聲音看過去。
-小天哥哥同款燒烤get
「晚上呢?」李子強繼續問。
為您的孩子找一個真正一對一的英語老師。
「操,」蘇斌跳下了床,「我沒聽清,你再說一遍?」
但偏偏不是跑鞋!
看了看今天自己拍的那張小李燒烤,再跟晏航那張對比了一下,角度幾乎一模一樣了,他很滿意,把照片發到了朋友圈。
初一轉身還想跑,他迅速抓住了初一的手腕,往背後狠狠一擰,初一壓到了樹上貼著。
「……不,」初一有些尷尬,「我不,不……」
沒有影響他跑步,但是嚇了他一大跳。
天天跟初一一塊兒跑步,這小子跑起來什麼樣他簡直太熟悉了。
也許是店裡只有他是一個人寂寞地吃著燒烤,大叔很同情他,還過來陪他坐了一會兒,還想送他啤酒。
剛才發傳單的那個人……
居然長這麼高了?
m•hetubook•com•com大叔樂呵呵地忙活著。
一個人買了回去吃?
「他說你是活體傻逼,」李子強也從上鋪跳了下來,走到蘇斌跟前兒,「聽清了吧?」
給旁邊的人遞傳單的時候手都是顫抖的了。
晏航以前會跟晏叔叔一塊兒吃燒烤……那現在呢?
初一本來想在店外面繼續蹲守,晏航愛吃宵夜,可能晚上會來,但是他的鋪蓋捲兒還沒有著落,這會兒要再不去買,晚上他就得睡床板了。
「中午回嗎?」李子強想想又問了一句。
「第一次見到活體的結巴,」蘇斌又說,「可別傳染我們。」
晏航拎著一兜剛買的菜追了幾步之後覺得實在太礙事,乾脆把袋子扔進了旁邊的花圃里。
他怎麼看都覺得那個人是初一,他連臉都沒看清,卻還是覺得整個人的感覺很像。
朋友?
這個力度和技巧讓他很吃驚。
「初一!」他邊跑邊又喊了一聲。
初一鋪好床,也躺下了,看著天花板。
背後空蕩蕩的。
初一跟著他走進了店裡,找了個小桌坐下了。
初一對著招牌拍了一張。
為了確認,初一又抬頭看了看招牌上的字,沒錯了,就是這裏。
「好。」初一繼續配合。
學校很大,樹很多。
不知道為什麼,初一突然很沮喪。
晏航過去抓住了他的胳膊。
他第一次出遠門,一個人到一個陌生的城市上學,家裡人的態度卻讓他覺得自己彷彿根本不存在。
「四個。」李子強看了一眼正在玩手機的蘇斌。
他只能先趕回去。
「小強哥說得有道理。」胡彪點頭。
居然……跑得這麼快!
初一突然覺得自己眼眶有些發熱,鼻子也微酸。
轉身準備去奶茶店給崔逸帶杯奶茶的時候,他才突然發現給自己遞傳單的人還一直站在旁邊。
一旦結果出現,反倒有可能手足無措。
怎麼就到了!
看到初一進來,幾個正聊著天的舍友都停了下來,一塊兒瞅著他。
初一怎麼可能跑到這兒來發傳單,而且發傳單的那個人……他看了過去,那人還站在那裡,低著頭。
初一被他踹了個踉蹌,撞到了路邊的樹上。
他們汽修專業的還有一個很大的場地,還有一些破車。
初一抬起頭,心裏慌成了一團。
跟朋友來。
他跟誰住在了塊兒了?
「操你大爺。」晏航從兜里掏出了一把摺疊刀,對著初一肩膀砸了過去。
沒有家人,沒有朋友,只有一個晏航,卻還不知道會怎樣。
特別是跟晏航一比較,就很明顯了。
「本地人還住什麼校啊。」李子強說。
晏航覺得自己可能真的有毛病了。
「……啊。」初一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只能配合著點了點頭。
「你倆這對話真是廢話經典啊。」胡彪枕著胳膊躺床上樂了半天。
其實他挺長時間沒這麼走了, 現在也許是因為到了新的環境,就算在實景地圖上已經看了無數次, 但身處其中時, 還是會m.hetubook.com.com知道這是個他從來沒到過的地方, 四周是跟他以前生活環境里完全不同的風格。
「你倆誰大誰小?」胡彪問。
「好像是本地人?」張強說。
還有二十米?
初一胳膊擰了一下,從他手裡掙脫了。
但是一秒鐘之後,猛地拔腿就往前狂奔而去。
「那個是蘇斌,」胡彪幫著介紹了一下,又轉頭看著李子強和張強,「你們見過了吧?」
點菜的時候那個大叔問了一句:「不等朋友了?」
早上起得晚,所以在學校和四周轉了沒多久,上午就過去了。
一動不動的。
大叔看了他兩眼,一副我很懂你的表情嘆了口氣:「現在的小嫚兒啊,不是那麼好追的。」
晏航沒在裏面。
除了各種床上用品,連牙膏牙刷毛巾臉盆桶,都能一套備齊了。
這個熟練的動作做完之後,他看著眼前的樹皮,覺得自己有點兒莫名其妙。
「我都出來了,」旁邊這人接過了傳單,一邊看一邊打著電話,「你吃別的不行嗎?非得寬麵條啊?」
「哦。」李子強點了點頭,又躺了回去。
李子強個兒很高,人也挺壯,站在蘇斌跟前兒整整大了他一圈。
不過設了私密。
不知道現在有沒有漲價。
十米?
「那咱,倆有話,話題了,」他說,「我也第,一次見著活,體的傻,傻逼。」
「……外邊兒。」初一回答。
晏航往奶茶店那邊走過去。
晏航盯著他的側臉:「真的是你……」
初一把剛買的東西拆開了,盆和桶什麼的放到了柜子旁邊,拿著鋪蓋準備去上鋪收拾的時候,蘇斌看了他一眼:「你結巴啊?」
一直到天擦黑,他都不知道自己發了多少傳單了,總之手裡還有,他一邊看著路對面的小李燒烤,一邊給經過他面前的人遞傳單。
但想想又覺得自己有毛病。
別說超市,連小賣部門口都掛著牌子,各種價位的新生套裝一應俱全。
晏航對自己跑步的速度和爆發力一直相當有自信,雖然初一跑得跟飛似的,但他今天要穿的是跑鞋,照樣能追上。
另一個靠在下鋪的男生沒有說話,盯著手機。
晏航做的焗飯非常好吃。
初一是第一個起床收拾好自己的,他今天安排得很滿,上午熟悉學校環境,到附近去轉轉,中午吃完飯之後就出去找地方打工。
「沒事兒,」大叔依舊很懂的樣子,「別放棄,再約幾次試試。」
「去哪兒?」李子強趴在上鋪問了一句。
初一站在公交車上,看著窗外黑了的天和亮起的燈。
好漂亮的手啊。
趁著初一愣神的一瞬間,他終於衝到了初一跟前兒,抬腳對著初一的屁股狠狠一腳踹了上去:「我讓你他媽跑!」
居然還在發傳單?
一個下午他先把學校周邊所有貼著招工的店都問遍了,再坐車到了小李燒烤,再把四周一圈能找的都找了。
最後只找到了一個發傳單的活兒。
猶豫了一下,他轉身往超市門口又和_圖_書走了過去。
晏航看到他猛地蹦了一下,一邊回頭一邊反手往後背上摸了一把。
還好這會兒天已經有些擦黑了,應該沒有人注意到他。
「小強哥你記憶力也不錯啊,」胡彪說,「兩遍一樣你都聽出來了。」
大街上他也不想再繼續大喊大叫的,只能咬牙加快步子,偏偏今天穿的不是跑鞋是他媽一雙休閑鞋。
那人頓了頓,沒有回頭。
他和一個女孩兒抱著一大撂傳單去了超市門口,一人負責一邊。
「你記憶力不錯啊,」張強說,「一字兒不差。」
學校門口有個不大的超市,初一本來有點兒擔心,怕買不到鋪蓋,結果下了車順著路一溜達,發現自己還真是土。
把每桌的人都掃了兩遍之後才輕輕舒出一口氣。
「我穿,越來的,」初一說,「還沒適,適應。」
「便秘吧你。」張強說。
「那我……出去了。」初一說。
這聲音,這手。
手指修長,稍微有些瘦,骨節清晰卻不突兀。
於是他又從樹後頭走了出來,站在樹旁邊往裡看著。
「聚個餐啊,」李子強說,「以後就是兄弟了,不得喝點兒吃點兒嗎。」
喘不上氣,心跳得完全沒有了節奏,嘭嘭的炸得他腦袋都快跟著晃了,人也動不了,頭不能動了,肩也不能動了,胳膊也抬不起來了。
但是地點很好,就在小李燒烤對面的超市門口發就行,工資可以日結,但因為是從下午做起,所以只有半天的錢。
晏航簡直無語了。
初一嚇了一跳,趕緊抬頭看了一眼,一個大叔站在他跟前兒,穿著個圍裙,上邊兒印著「小李燒烤」四個字。
「強哥說得對,一個宿舍嘛,大家和和氣氣就最好了,要團結。」胡彪說。
他只隨便掃了一眼,幾乎沒看臉,但現在卻老覺得那個人長得像初一。
「小哥,吃燒烤嗎?」有人在他旁邊問了一句。
「等人,」初一說,「拍張照,照片報,個地址。」
明明知道這不可能是初一,初一不可能在這裏,更不可能跑到這裏來發傳單,更更不可能的是……這人比初一高太多了,怎麼也有一米七三七四的樣子……他卻還是想過去再看一眼。
跟晏航的那張很像,他笑了笑。
蘇斌冷笑了一聲,回到自己床上躺下了。
晏航把傳單折了一下塞到兜里,準備一會兒再扔。
晚飯他打算去小李燒烤對面的一個快餐店吃,之前看地圖的時候就發現了,那家快餐店很便宜,門口牌子上寫著滷肉飯13塊。
這個活兒對於初一來說,非常輕鬆,遞過去有人接就最好,人家不接也行,翻個白眼他也沒什麼感覺。
但意想不到的場面突然出現。
呼氣吸氣。
他的心突然跳得很快。
「嗯。」他應了一聲,爬到了上鋪。
「不。」初一說。
爹媽本來就不管啊。
現在他和小李燒烤之前還隔著三個服裝店,一個奶茶店,一個餅屋,還有……記不清了。
「胡彪。」一個黑胖男生沖他點了點頭https://www•hetubook•com•com
他手頭的錢買完車票再交完各種費用之後,已經沒剩多少了,多虧何教練的錢,他還能有時間去找工作。
正好該吃晚飯了,雖然晚飯吃燒烤對於他來說有點兒太貴了,但也不是天天吃,就這一頓。
因為再走三十米, 就到小李燒烤了。
屋裡之前雖然有人在說話,但估計氣氛也談不上熱烈,這會兒他進了來,全都沒了聲音。
晏航愣了愣。
……暗什麼鬼戀?
會再來的,明天就又來了。
過街過到一半的時候,他皺了皺眉,回頭看了一眼。
焗飯。
小李燒烤生意真不錯,剛到飯點兒就坐了好幾桌了。
蘇斌說話大概也看人,李子強等著他說下一句的時候,他沉默地轉身拿了牙刷毛巾進了廁所,把門一關。
那個人走得挺急的,步子也邁得大。
走著走著, 初一就習慣性地靠到了路邊, 沒有晏航在,就沒有人把他從牆邊拽出來, 他只能自己注意著。
他挑了一套最便宜的,扛著回了宿舍。
蘇斌在廁所里呆了挺長時間,張強尿急,過去踢了兩次門,他才終於出來了。
這條路有不少飯店, 大大小小,什麼風格都有, 挺熱鬧的。
他翻了個身衝著牆,雖然已經料到會是這樣,但多少還是有些傷心。
小李燒烤紅色的門臉兒突然出現在他眼前的時候,他嚇了一跳。
李子強和張強一塊兒看著他。
他想也沒想地拔腿就往前追了過去,衝著那人的背影喊了一聲:「初一!」
前面抱著傳單狂奔的初一把手裡的傳單也往旁邊一扔,耍開膀子跑得跟要被人追殺一樣。
是啊。
初一頓了頓,突然覺得一陣失落。
他早上六點離開家,到現在快晚上十點了,連何教練和小林都問過他情況了,卻一直都沒接到家裡的電話。
再次往店裡看過去的時候,下意識地就開始了尋找。
他趕緊捏住鼻子揉了揉。
這種說不上來是自卑還是尷尬還是生氣的感覺非常難受,本來想要多忍耐,要跟同學好好相處的想法,瞬間就被壓了下去。
這個問題讓初一有些尷尬,也突然有些沮喪。
「那行吧,我一會兒隨便買了啊,」晏航沒有注意到他,還是看著手裡的傳單,「嗯,奶茶?我不喝,你要喝我就給你帶……嗯,焗飯唄……」
初一居然在這兒?
「說什,么。」初一聲音很低。
而且找到了晏航,該怎麼辦,他並沒有想好,他唯一的念頭只是找到晏航而已。
「還是和為貴。」李子強在初一床沿兒上拍了拍,轉身爬回了上鋪。
工作不是那麼好找的,他很清楚,特別是對於他來說,沒有什麼經驗,還是個學生只能兼職,說話也不利索,需要跟人溝通的活兒就肯定沒人要。
他往旁邊走了幾步,抬起頭看了看。
大海~~~啊大海~~~是我生活的地方~~~
這種場面讓初一很緊張,把手裡的東西放到桌上又沉默了好一會兒他才說了一句:「我叫初,初一。和*圖*書
而一年沒見到初一,這小子跑起來跟陣風似的,關鍵是他還穿的是跑鞋,晏航甚至都能從鞋幫那一圈綠色看出來這就是當初自己的那雙NB。
有好幾個球場。
宿舍的同學,除了蘇斌,別的並不像一開始看上去的那麼難以相處。
這個世界上,起碼是他的世界里,擁有這麼漂亮的手的只有一個人。
就是這裏吧,晏航拍下那張照片的時候,就是這個角度。
居然變了這麼多?
初一在寵物店外隔著玻璃逗了能有五分鐘的小狗, 才又繼續往前走了。
初一猛地僵住了。
除了他,其他的人用廁所都挺快,洗澡也就幾分鐘,初一很感動,平時在家裡,姥姥姥爺上個廁所能把他逼得去公廁。
「轉轉。」初一說。
只有眼珠子還能移動。
「直接發個定位多好,」大叔笑了,「年輕人連這都不會啊?」
「哦,」初一愣了愣,他基本沒機會跟同學相處,也不知道這是不是必要的程序,「那……」
身邊有喇叭響了一聲,晏航回過神,自己站在馬路正中間。
「大強哥說得對,一個宿舍嘛,大家和和氣氣就最好了,」胡彪又重複了一遍,「要團結。」
晏航為什麼會來這裏?
畢竟一個宿舍,要一塊兒待那麼長時間呢。
這裏靠近門邊,應該是吃完了之後,走出來拿出手機,也可能是一直拿著手機,然後舉起手機,咔嚓。
或者……晏航還在這裏嗎?
今天天氣也不錯,空氣比家那邊要濕潤一些。
「你有什,什麼事兒?」初一有些無奈。
這裏比家那邊要繁華不少,兩邊商店的門臉兒也都很洋氣,來來往往的人看上去也都挺時尚的,當然, 他長這麼大主要的活動軌跡也就是從家到學校那一片, 別的地方是洋氣還是土氣, 他並不清楚。
他隨便找了個小店吃了碗面,就開始了下午的找工作計劃。
爹媽都管不著了。
他的確是很土,腦子第一句想到的關於大海的歌居然是姥姥總愛唱的這首……
大叔笑著往店裡走:「先進來坐著等唄,一會兒人滿了沒桌了。」
是因為這裡有認識的人嗎?
「可能住得遠吧,」胡彪說,「再說住校多自由啊,爹媽都管不著了。」
感覺不太像晏航的風格,那他是跟誰去吃的呢?
初一腦子裡轉著的東西很多,有些是不由自主轉的,有些是刻意轉的,他不敢讓腦子閑著,必須要琢磨點兒什麼。
不知道晏航今天會不會來吃燒烤,是現在來吃晚飯,還是晚上來吃宵夜,是自己一個人來,還是跟朋友來。
今天初一的心情不錯。
「等人齊了吧,」張強說,「現在就五個人,沒什麼意思。」
但不走還好,這一走,晏航幾乎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這走路的姿勢跟初一幾乎一模一樣!
在他馬上要走上人行道的時候,那個人突然轉過了身,往相反的方向走了。
初一撐著床板愣住了。
「見,過了。」初一說。
洗漱完之後他躺回床上,拿出了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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