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求同框!
初一已經看不清屏幕上小姐姐們在說什麼了,只知道刷得很快,還有很多禮物,他腦子裡全是嗡嗡的「我們土狗」「撒嬌」……
他回憶了一下之前的感受,自己看這些的時候,注意力到底是在男的身上,還是在女的身上……但一時半會兒還有點兒分不清。
就跟考試時間快結束了還沒答完卷子,一著急就能硬了一樣, 越緊張就越是容易出問題。
「還有好幾個月呢,」晏航把手放到他腦袋上,手指勾了撮頭髮一下下轉著,「看看你這表情。」
「遊艇。」初一看到了兩條禮物消息,忍不住說了一句。
土狗麵包一共做了十六個,初一吃了十個,晏航吃了四個,還剩下兩個初一打算明天吃早點。
初一沒說話。
他盯著視頻的標題看了一會兒。
「嗯。」初一點點頭。
「這會兒窗戶這兒太陽好,」晏航看了看窗外,「在這兒待著舒服。」
初一在樓下等晏航下來,順便在小花園轉了一圈,但是沒找到刺蝟。
-我也死了
小姐姐每次集體死亡都是因為你說的話!
自從發現自己會對晏航莫名其妙就有反應開始, 他就沒有再這麼放鬆過, 總怕碰到晏航或者靠近晏航就會有尷尬的事情發生。
晏航嘖了一聲,點開了視頻。
他覺得自己已經有很長時間沒有這麼舒服地跟晏航挨著了。
他摟緊晏航, 在晏航背上也搓了搓。
初一立馬回過頭,裹著風兩步就竄到了他跟前兒:「哪兒也不,不去。」
鬆開晏航之後,他看了看晏航背後。
「接下來。」晏航很熟練地用左手敲了個三雞蛋到碗里,然後回過頭,拿著碗往他面前一遞。
「嗯,」晏航笑了,「我今天……心情特別好。」
「嗯。」初一咬了一口麵包。
「走,」晏航胳膊往他肩上一搭,然後又拿了下來,看了他一眼,再把胳膊搭了上去,然後皺了皺眉,「你不會又長個兒了吧?」
「今天小姐姐們刷了好多禮物。」晏航說。
「那在這兒站,一會兒。」初一點頭。
晏航笑了起來,好一會兒才停下了,再看著他的時候,臉上表情變得有些嚴肅。
-天哪你倆快結婚吧!
清理完了之後某個雲存儲又告訴他沒多少位置啦,花錢買點兒吧。
初一沒玩過直播,只是看過,這會兒有點兒手忙腳亂。
初一到這會兒才反應過來,晏航說的左手的隱藏技能,大概就是這個了,他左手做事跟右手一樣沒有什麼區別。
「覺得我是,是個小孩兒?」初一問,「就是,把我當小,小孩兒看?」
「去那邊。」晏航看了看兩邊,往前指了指。
「好了,這是開花了的小狗,」晏航一邊說一邊用剪刀在麵糰上面剪開一個小口,輕輕捏成花瓣的樣子,「現在進烤箱,再發酵一會兒,然後180度烤15分鐘,和_圖_書烤完之後再把剛做的那個奶油汁倒進去,繼續回爐烤5分鐘,就可以吃了。」
「知道,」晏航笑笑,「人家說用不著說什麼話,就幾句禮貌用語說完也沒什麼別的可說了。」
當然,最影響他食慾的就是情緒,情緒好了一切都好。
這話說得一點兒都不違心,他覺得晏航做這些東西的水平隨便都能秒殺一個西餅屋。
「好吃。」初一點頭。
「嗯?」初一摸了摸頭頂,「不知道啊。」
「嗯。」初一點頭,把手機放到桌上,去洗手池那兒認真地把手上的麵粉渣子洗掉了,然後轉身又抱住了晏航。
「你還真是有求必應啊。」晏航說。
但胡彪這麼一說,他好像突然明白了什麼。
-我炸了
「因為矮嗎?」初一嘆氣。
「切丁兒。」初一說。
這麼說來……
晏航把做好的麵包在烤盤上碼好,端進了廚房。
「那怎,么辦,」初一說,「一會兒給,你買,買高跟,鞋吧?」
「不認識。」初一回答。
「打工多累啊,」胡彪說,「我們還是小孩兒。」
他皺了皺眉,一個看AV的人,摸一把小男孩兒的腰,居然也能有反應……晏航你的興趣如此廣泛嗎?
視頻他挺長時間沒看了,都快不記得有些什麼了,他打開了視頻文件夾。
初一伸手在碗里輕輕點了一下,嘬了嘬手指:「奶油。」
把材料都切成丁之後晏航站了起來:「現在要去廚房了,把餡料炒一下。」
「明天?」初一看著他,先是一陣興奮,畢竟他手裡的錢不多了,但興奮過後又有點兒緊張,他一共就打過一份工,還是不用說話的。
剛過四點晏航就感覺有點兒餓,挺到了五點多,他去給自己做了個椰絲菠蘿炒飯,一通狂吃,吃完了居然覺得沒完全飽。
「今年過,過年你在,哪兒?」初一問。
「也不算小孩兒了吧,」晏航看著他,伸手在他嘴唇上點了一下,「起碼我現在……也不太能把你當個小孩兒看了。」
「好。」初一點頭,去廚房裡把小筐拿出來了。
「嗯?」晏航看著他。
這家打工的餐廳不大,有點兒像以前晏航打工的那個小咖啡廳,七八張小桌,暖黃的燈光,很輕的音樂,還有站在門口都能聞到的咖啡香。
「對。」晏航點頭。
他已經不記得自己在這些地方還存著小黃|片兒了,還好初一沒有研究他手機的習慣,這要讓初一看到了,還不得尷尬瘋啊。
-是啊小帥哥你今天是人肉自|拍桿嗎
-大概看呆了,跟我們一樣
……也還行,有幾條麵粉道道,如果晏航今天穿的不是黑色T恤的話,就看不出來了。
笑得特別投入,怎麼也剎不住車了,嘎嘎地在晏航肩膀上樂了能有一分鐘。
-這個寵溺的語氣要了我的命了
-第一次看到小天哥哥用左手啊
晏航右手只能幫m.hetubook.com.com忙,把餡放到面上之後就基本是左手在捏。
初一笑了一會兒,又看著地面發了一會兒愣。
初一心裏和屏幕上的小姐姐們一塊兒刷過了起碼三排驚嘆號。
-算呀,已經開始啦
「求同框。」初一說。
就他跟晏航兩個人,說話,或者不說話,都因為能感覺到晏航身上微微的溫度而愜意。
-小狗出個鏡吧
初一站在旁邊,還沒有從之前那個小姐姐的話里回過神來,只是盯著屏幕里的晏航出神。
-一起死吧給我留個位置躺
「嗯。」初一拿過他手機。
「就吃這,這個。」初一拿著一個土狗麵包說。
「左手也,會嗎?」初一問。
「隨便你,」晏航說,「吃吧,一會兒想吃別的還可以弄點兒意麵。」
-媽呀這解說也太冷酷了
初一暈頭轉向地跟在他身後,進廚房的時候還在門框上撞了一下。
「嗯?」晏航轉過頭。
「你要去打工?」胡彪有些吃驚,「是不是缺錢啊,缺錢跟我們說啊,我們給你湊點兒?」
-小狗快去把他口罩扯下來!!!
-我死了
-這身材,口水了。。。
-小狗你是奶餡兒的嗎
-配一臉
現在天兒涼了,除了他倆,沒別的人還在這兒坐著吹風。
晏航躺到沙發上,在初一過來之前的這段時間里,他不知道自己是應該看會兒書呢,還是玩會兒遊戲呢,還是眯一會兒呢。
-小帥哥是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嗎
晏航看了他一眼:「被小姐姐笑話了吧?」
初一看著他。
晏航。
視頻?
「後來啊,」晏航仰了仰頭,看著天,「後來就……有點兒說不清,一邊覺得你長大了很多,一邊又還是覺得你很小。」
「我第一次看到你的時候,以為你是小學生呢,」晏航說,「你穿著校服我才知道你應該是上初中了。」
「還是跟老崔過唄,」晏航說,「他反正也不回家。」
「不是,」初一嘆了口氣,「就是要,打工。」
「累嗎?」初一感覺他看上去還是有些疲備,不知道是因為做麵包太累了,還是高燒之後人有點兒虛弱。
「難道不是嗎,你對自己沒有個正確認識嗎,」胡彪說,「我們不就是小孩兒嗎,我哥20歲,看我就跟看小孩兒一樣。」
「嗯,」晏航回手又往碗里倒了些白色的東西,再把碗往他面前一遞,「這個。」
「挺多的。」初一點點頭。
初一看了看晏航,晏航正低頭把發好的面揪成一小坨一小坨地並排碼著。
「那是你!」初一瞪著他。
初一愣了愣,沒忍住笑了起來。
-給你給你都給你
「嗯,」保安點點頭,「就你們那個崔叔叔,不知道從哪兒給撿來個母刺蝟……」
他靠過去,把手機對著自己和晏航。
「洋蔥,」晏航拿起一個洋蔥,沖鏡頭這邊晃了晃,「也切丁兒。」
-我hetubook.com.com靠左手也這麼溜!
初一腦子有些發暈地舉著手機跟在他身後。
晏航解了鎖發了個微博,然後把手機遞給了他,拿了口罩戴上了:「今天你來拍吧。」
「我沒!」初一愣了愣,「誰騙禮,物了啊!」
「土豆切丁兒。」晏航左手拿起刀,低頭開始切土豆。
「不是,」晏航看了看他,「因為你怯生生的。」
「之前跟你說的那個打工的事兒,」晏航說,「人家說從明天開始,晚上七點半到十點。」
「撒嬌。」初一說。
晏航把烤盤放進烤箱,定好時之後轉過身。
其實自己以前也是看AV的,擼的時候會看,有時候也看圖片。
「嘗一下。」晏航說。
「賺錢啊。」初一說。
「好,」初一搓了搓手,「我有,點兒緊張。」
正想往那邊走過去看看的時候,身後傳來了晏航的聲音:「去哪兒你。」
-第一次看到小天哥哥全身
「雞蛋。」初一說。
晏航在他背上輕輕拍著, 跟哄小孩兒一樣,讓他有種踏實而放鬆的舒適感。
「不在廚,廚房做嗎?」初一問。
「要變魔術給你看嗎?」晏航說。
「小姐姐們話變得特別多了就是開始了。」晏航說。
-天哪太可愛了
「還是啊,缺錢你跟我們說啊。」胡彪說。
「晏航,」他偏過頭,「你是,不是……」
「那你還做,麵包。」初一說。
「你他媽再在我身上擦手,」晏航說, 「我就抽你。」
「好吃嗎?」晏航問。
-左手
「哦,」初一想了想,「那后,來呢?」
「接下去就是捏小狗,」晏航說,「攝像給個特寫。」
-給小狗做麵包!!!蒼天啊!
「嗯,」初一點點頭,「他們知,知道我說話結,巴嗎?」
「啊。」初一笑了笑。
-小天哥哥太像一幅畫了我的天
「真的嗎?」初一問。
「現在說瞎話挺溜啊,」晏航看著他,「張嘴就來。」
初一看到這句話的時候手抖了一下,手機差點兒掉到地上。
「來,這句你說。」晏航又拿起了培根。
「廢話,」晏航說, 「都在我背上呢。」
-小狗你說話呀
「幹嘛啊?」晏航問。
估計是身體在慢慢恢復了。
「哦!」初一趕緊鬆了手。
他看了看,占空間的無非就是照片和視頻。
「跟你說個事兒。」晏航坐在沙發上一邊看手機一邊說。
「哦,忘了,」晏航笑了起來,「左手可以玩鋼鏰兒,不過變不了,沒右手快,會露餡。」
晏航枕著胳膊沉思。
「那就是開始了,」晏航從小筐里拿出一個洗好了的土豆,衝著鏡頭這邊拋了拋,「今天我要給小狗做個奶狗餡兒的麵包。」
「他老婆?」初一愣了。
-給你遊艇!
他倆往前走了一段,在路邊的椅子上坐下了。
「嗯,」晏航點頭,「再加上鹽和一點點黑胡椒,拌好就行了,奶和*圖*書狗餡兒。」
「不冷。」晏航把胳膊搭在他身後的椅背上,手指在他肩頭一下下點著,像是在打節奏。
去你媽的試試看吧。
「在這兒啊,」晏航想了想,「跟老崔一塊兒過的。」
初一偏過頭沖他咧了咧嘴。
「啊。」初一笑了笑。
-截圖了,手機屏保有新圖了
不過能確定的是,無論是視頻還是圖片,他都不會用只有姑娘的。
晏航坐在飄窗上,屈著一條腿,下巴擱膝蓋上看著他:「會弄嗎?」
照片他不想刪。
「啊, 」初一猛地反應過來, 趕緊把手舉起來看了看,然後鬆了口氣,「我手上沒,沒有面,粉。」
想到晏航之前跟他說的什麼打飛機什麼擼……他頓時就覺得晏航是個神經病。
-對不起我又死了
「就想問問。」初一說。
「摟個肩都不順手了。」晏航說。
「嗯?」初一閉著眼睛, 又搓了搓晏航後背,他只覺得晏航聲音很好聽,但說了什麼沒太注意。
「去,」晏航一抬下巴,「廚房那個小筐里有做餡兒的材料,拿過來。」
保安經過的時候看了看他:「找刺蝟呢?」
初一沒說話,他一直沒覺得自己是個小孩兒,家裡也沒誰把他當小孩兒慣著,他只是覺得自己土。
「冷嗎?」初一問。
「什麼也,沒有。」初一說。
炒餡料挺簡單的,土豆洋蔥先放進去,炒軟了就放培根。
「其實我是鋼鏰,精吧?」初一說。
「培根,」初一說,「切丁兒。」
「還有點兒麵粉,再做點兒小狗餅乾吧。」晏航說。
「換個人敢在我衣服上擦手, 我一巴掌就給他扇到陽台上去了。」晏航說。
初一很喜歡現在這種氣氛。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HHHHHH太可愛了
初一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晏航也看了看時間,離約好的時間還有20分鐘:「過一會兒,提前個三五分鐘就行,太早了萬一人家有別的事就不方便了。」
今天晏航烤的麵包很複雜,用的時間也長,還做了小狗餅乾,都烤好出爐的時候已經可以吃晚飯了。
「嗯。」初一把攝像頭對著晏航的手。
「幹嘛問這個?」晏航笑了笑。
不過這個話他沒好意思說出來,而且太長了,說著費勁。
他拿著手機很隨意地點著,安全軟體提示他很久沒清理垃圾了,他點了清理。
初一終於回過神,按晏航的習慣,此時就可以結束了,沒有結束語也沒有總結髮言,他凝神聚氣地伸出手指在屏幕上戳了一下,退出了直播。
「不,知道,」初一看著屏幕上的晏航,還有刷過去的一行行字,「這算開,開始了嗎?」
「你自己進去,」晏航跟他一塊兒站在街對面,「別讓人看到你來打個工還得有人陪。」
第一個跳進他視線的視頻就讓他愣了愣。
但初一看得很出神,晏航的左手隨便幾下,就捏出了一https://m.hetubook.com.com個橢圓形,然後再捏了幾下,一個圓圓的狗腦袋就出來了,再揪了小麵糰貼上耳朵和眼睛。
-小狗牌復讀機
「真的,」晏航看著他,「很久沒這麼高興了。」
「我們土狗是立耳,」晏航說,「撒嬌的時候才會把耳朵夾起來……」
「心情好就沒所謂,」晏航枕著胳膊,「前年過年的時候,我扛著胃疼還做了頓大餐呢。」
初一笑了起來,他真沒想到崔逸還有這種閑情,給刺蝟找老婆。
-今天是小帥哥掌鏡啊23333
「夾,起來了。」初一說。
晏航笑著拍了拍他的手:「勒我傷口上了。」
「哦,」晏航笑了,回手在他腦袋上摸了摸,「耳朵呢?」
晏航豎起小拇指:「就這麼點兒。」
晏航就是把他當個小孩兒吧,寵著慣著,會夾耳朵的小孩兒……
小狗,小土狗,奶狗……
「大概跟他老婆上那邊散步去了。」保安往遠處的花圃指了指。
「我手有傷,」晏航說,「一隻手的話就不做太複雜的了,就做個狗腦袋,太複雜的烤出來也容易變形。」
一直到晏航把炒好的餡料盛到碗里的時候,他才又說了一句:「出鍋了。」
「哎,」周春陽躺在床上樂著,「人就是去打工賺錢,不是缺錢等咱們眾籌,跟你說話怎麼這麼費勁呢。」
在晏航眼裡,自己就是個小孩兒吧?
他不想回家過年,只想悄悄回去看看爺爺奶奶還有小姨,可這樣就又要跟晏航分開了,一想到十一回家的那三天,他的情緒頓時就一落千丈了。
「為什麼啊?」胡彪又問。
「明天晚上我陪你過去認認地方,」晏航說,「離我這兒不算太遠。」
「好,」初一看了看時間,「現在進,去嗎?還沒,到時間。」
初一笑了半天。
「有點兒,」晏航說,「燒退了都這樣。」
「拿我手機開個直播,」晏航說,「挺久沒做複雜的東西了。」
「嗯。」初一坐到他旁邊。
「我跟你說初一,」晏航看了他一眼,「我一會兒買塊膏藥就把你嘴給粘上。」
他一直沒想過過年的事兒,過年對於他來說,也就那樣,但現在他找到晏航了,過年就不是「也就那樣」了。
初一想起了過年那會兒的事,那時的心情現在都還能清楚地回憶起來,他皺了皺眉,又猛地一抬頭:「那明,明年……」
今天開始有點兒胃口了。
-。。。。。。
初一閉上眼睛, 整個人都靠在晏航身上, 把下巴擱在他肩膀上,感覺非常放鬆, 很舒服。
「沒事兒,」晏航看了他一眼,「你都會騙禮物了,服務員的活兒還緊張個屁啊。」
他拿過手機看了一眼時間,本來初一是打算過來跟他一塊兒吃了飯再去打工那個餐廳的,不過臨出門的時候被老師叫去幫忙搬東西了。
「現在來做土狗麵包。」晏航把餡料端出了廚房,回到了飄窗旁邊。
好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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