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堡卷
第十九章

「你怎麼這麼傻呢?」晏玉低下眼,「只要你一點頭,我能把你干足幾天幾夜。和你說過多少回了,你一句都沒放在心上。我披了層人皮,你就不當我是野獸?」
「這才是真誠。」他的眼睛亮起來。
她躺在大床翻滾兩下。
「不錯,這兒是比我那清靜。」
「有客房,主卧給你也行。反正,我不能讓你這隻黑烏鴉出門。」晏玉攔在她的面前。「你這麼漂亮,就怕對方不劫財,只劫色。好好在這休息,明天再走。」
荊覓玉審問:「你追汪小姐追了多久?」
晏玉倚著牆, 「介意我說實話嗎?」
「去年有一個女朋友在這睡過。」沒什麼好隱瞞的。他歷任女人,她都查過。他回望她,「吃醋?」
兩人依然是昨晚那樣,背對背站立。
聽他這口氣,好像把他看作人類,還對不起他了。她指著沙發,「過去,坐著。我給你看看傷。你這手摳什麼摳,繃帶成什麼樣了。」
「不生氣啦,好好地睡覺。」她雙掌拍在他的臉頰,往裡壓,「嘟嘟嘟,不生氣。」
荊覓玉望望時鐘,站起來。「太晚了,我得走了。」
荊覓玉反拍他肩膀,「如果你半夜獸|性大發呢?」
荊覓玉倚在門框。「今年有幾個睡過呢?」
她挺了挺胸,左手托腰, 右手撫臀,一搖一曳。「可現在一樣不差呀。」
晏玉笑看她這傻樣,「現在,未來都歸你管了。」
她狐疑地瞥他,「嗯?」
「你過去的事,我哪管得著。」她被他壓到嘴巴嘟起來,話音模糊。
「忍一兩天又怎麼了?」她絮絮叨叨的,「你怎www.hetubook.com.com麼這麼不聽話?」
「剛剛是我不好。」晏玉擺低姿態。
「胡說八道。」荊覓玉狠狠地拍開他的手,再揉揉自己的臉,「我去洗澡了。」
她沉默三秒,狡黠一笑。「好啊。」話音剛落,她就感到他手上的力氣驟然加大。
他僅著一條四角短褲,正用毛巾緩緩擦拭身子。
「你要不說這新聞,我肯定不留你。但你說出來了。」晏玉原先繃著的臉,有了一絲竊笑,「你這烏鴉嘴,三更半夜打車,我怎麼放得下心?」
晏玉如實答:「不到半個月。」
「等確定關係,你就搬過來吧。」他關上百葉窗,脫掉褲子。
「說了半天, 你就是不肯講理由。」
「就這樣纏可以嗎?」
「你開竅了?」
「忍了一晚,實在沒忍住,就自己解決了。這不,沾內褲上了。」他聲音低啞,「子孫過你手,月夜解春愁。」
「手上的傷怎麼樣?疼不疼?」荊覓玉趕緊放下書。
她明白過來,狠狠地把毛巾往盆里一扔。
再換毛巾時,他往後一步,她的五指碰到了他的裸背。她連忙把手縮了回去。
「我也覺得不可思議。」他勾起的笑略顯諷刺。
「哼。」他再別過頭。
「今年單著,沒人。」

不止外婆,所有愛她的人——已經離去的、尚且在世的,他們無一不希望她能再遇上一個好男人,幸福地過日子。
常備女式浴袍?「可見你這經常有女人留宿。」她操起手,眯起眼打量他。
晏玉說是不疼,「真的沒事。你問問孫燃就知道和*圖*書,這傷的只是表層。」他當時是沒躲,但甩手時,有把角度稍稍往後挪。
「哪裡哪裡。」她綳起嘴角。
「有乾淨的毛巾和浴袍。」他頓了下,「新的,沒人穿過。」
「……」自從浴室出來,她所有的問話,都只得到這個回答。她給他包紮好,「好了,我要走了。」
「難怪欲求不滿。」
「哼。」
「我要說出來, 你是不是就此改掉?」
他神色慵懶,半掀著那雙桃眸,簡單的家居服都能穿出魅惑的氣質。「我又要乾洗身子。」
他說完就往房間走。
「不洗不舒服。」
荊覓玉抬眸望天花燈,「小朋友,動作快點。」
「條件隨時間而變化。我昨天喜歡你穿裙子, 今天喜歡你穿褲子。你明天穿什麼,我再喜歡什麼。」
「不想上床就別亂說話。尤其睡覺舒服這類。」晏玉面向窗戶百葉,滿臉不快。
「綁得會不會太緊?」
「哼。」晏玉這聲比剛剛的更重。
晏玉的眼神有變。

「哼。」她高高昂起頭。
「漂亮,漂亮極了。」他拍拍她的肩,「我向你保證,在我這裏,你非常安全。」
翻幾頁后,見到晏玉走出來。
「赤手空拳也能傷及五臟六腑。」晏玉動了動手指,傷口微翻,「我沒那麼弱。」
她心中暗笑。還真是小朋友,雖然不情不願,但又不敢不聽她的。

「你總是自稱野獸,可這會兒不挺乖的嘛。」這麼聽話乖巧的樣子,她一會兒要使勁捏捏,才能平復心中的暖意。
荊覓玉笑著說:「幸好你只傷了一隻手,這和圖書不還能自己擦嘛。」
荊覓玉不知道,自己心底的黑暗,是絕望腐爛后,還是種子破土前。
他趕緊拉住了她。
「我有什麼條件入了你的眼?」她想來想去, 只有救了他一命,這一項勇者無敵了。
她問,「出汗了嗎?」
「不疼。不過,還是少碰水為好。」他站在浴室門前,招呼著她,「進來吧。」
「除了還沒上過床,我們現在和情侶也差不多。」
他任她玩弄,手指搭在她的手腕,一下下敲著。她曾經細瘦見骨的手,現在泛著健康的光澤,讓他忍不住想咬下去。
荊覓玉睡到八點左右起來。
荊覓玉縮起腿,目光在他臉上打轉,尤其是額頭和下巴。他說他有傷,然而這皮膚,比她天天保養的都要好。「你那傷是哪兒到哪兒呢?」
「我技術也不好。不過,傷葯是給你上滿了。」
「你和我的相處, 也沒有不理性的地方。」她見他時不時摳著繃帶, 末結有些松,她給他緊了緊。
他勾起笑,「那就麻煩你了。」
「嗯。」他這一聲,應得格外低啞。
「還真是老天爺賞臉吃飯的。」荊覓玉捻起他的下巴。習慣之後,這鬍渣子不扎人了。相反,這種刺刺的感覺讓她的手指不自覺逗留。
「你遠離青春煥發的年紀很久了。」
晏玉身子是擦乾淨了,但是臉色並不暢快。
他的臉被她壓到變形,眸子依然冷冰冰的。
「傻,色相吸引最直接,卻也最短淺。」對她的姿態,晏玉沒有驚艷。「我那些女朋友, 比你漂亮的多去了。我身邊最不缺的就是美女。哪怕你傾國傾城, 在和*圖*書我眼裡,又能新鮮多久?」
「順其自然吧。」她遞毛巾過去。
荊覓玉轉頭望他。
「講。」
「哼!」
他勾引女人的時候,大抵就如現在這樣,眼裡矇著一層薄霧,雙瞳似醉,上唇微翹。
換藥過程中,荊覓玉問,「疼嗎?」
荊覓玉跟在他身後,「我在這怎麼洗澡?」
手背的傷口,約五公分長,從尾指到虎口。
「啦啦啦。」她在他這咬牙切齒的威脅中,唱起歌兒的了。
晏玉本想再說,被她一瞪,乖乖閉了嘴。
晏玉低眉,「跟你在浴室只有半米距離,我都忍得住。我倆分開房間睡,卻信不過我?」
晏玉接過,一手勾起內褲往下拉,另一手拿著毛巾擦拭。他把那部位擦得仔細。再還毛巾回去。
晏玉重重地哼了一聲。「你給我等著。開葷那天,你腿都要合不上。」
「有時候真想把你花花綠綠的裙子都給撕了。」他在她的頭髮吻了一下,「我去給你收拾房間。」
她忽然提問,「你這樣子忍下去,會不會落下病根呀?」
他學她,用雙掌壓她的臉頰,「你都不吃醋。」
荊覓玉鬆開手,揉揉他的臉,「我走了啊。前陣子不是有夜晚坐車被搶的新聞嘛,晚了就危險了。」
他拉住了她,「你給我換完葯再走,我先洗澡。」
晚上沒了大黃雞,荊覓玉抱起了枕頭。
「哼。」他別過頭。
她點頭,「你真聰明。」
「你想怎麼哼就怎麼哼。」
荊覓玉擰著毛巾。「你可真有自信。」
外婆說:種子破土前,也見不到光。
反正,活著就是希望吧。
她搖頭。
「怎麼樣,不比孫燃的https://m.hetubook•com•com差吧?」晏玉話中有勾,「你回頭呀。」
老周給她找那麼多男朋友的用意,她都明白。
「留在這兒,我也不放心。」
晏玉淡漠地把手中的毛巾遞向背後,「給。」
「說到底就是看上我這具青春煥發的身體。」
她吃驚地問:「你這樣都沒留疤?」
晏玉比她晚。
荊覓玉擰著毛巾。
他半抬眸,涼涼地看她。
荊覓玉一手接過。乍碰,她只覺手裡有些黏膩。仔細看去。白毛巾粘了些渾濁,還夾有一條短粗、捲曲的毛髮。
「所以說你傻。」他揉揉她的頭, 「你是因為你這個人而漂亮, 不是因為長相。」
她洗漱完,在書柜上拿起那本《殺死一隻知更鳥》。
「那你給我擦擦身子,我就不碰水了。」晏玉身體沒動,拇指按壓著她的中指指結。
她反手用另一條毛巾,換掉他手裡的這條。「擦乾淨了,睡覺才舒服。」
「哼。」輪到她不痛快了。
百葉窗前的晏玉雙臂過頭,扯下T恤。「昨晚睡得怎麼樣?」
「你有傷口,洗什麼澡啊?」
這人簡直滿嘴胡話。她瞥著他,「你之前不是說我不夠漂亮嘛。」
晏玉抓住她的食指,從他的額頭到山根、鼻子,再划至人中,下巴。
她起身要走。
「但你在我身邊磨嘰一個多月了。」
晏玉笑起來, 「我能分析理由, 說明理性還在。男女之間么, 理性是次要的。」
荊覓玉一臉歉意,「孫燃打拳,沒有兇器。」
荊覓玉苦起臉,「你就不能稱讚我一句漂亮嗎?」
洗手盆正面有一扇清晰透明鏡,而她站在側面。她的身後,是和她背對背的晏玉。
上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