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鍾定願不願意繼續收留她。如果鍾定要趕她走,那她真的無處可去。公寓那裡,她不敢再回了。別的地方，她就算住著，也是提心弔膽，就怕哪天朱吉武找了過來。
所以，這麼累死累活，也是有些好處的。
「大聲點。」他的語氣聽上去不太樂意。
「好……的……」其實許惠橙自己也清楚，年前的票她應該買不到了。在這待到年後，也不失為一個選擇。
「他是誰？」
可是當她踏進喬延的房子時，就開始不安了。
「喬先生……你……」她指了指他，然後又指指鍾定的房子，「認識他么？」
她瞄瞄他，掂著膽子輕問，「鍾先生，你能……繼續收留……我嗎？」
喬延則去向了另一邊。
「可見許小姐是心細之人。」喬延溫和問著，「要不要進來坐坐？」
鈴聲驟響，他冷眼掃過那屏幕。
出來時，她稍微冷靜了下,趕緊打電話去航空公司問還能不能改簽。得知不能再改簽后，許惠橙有想哭的衝動。
「我先去看看鍾先生回來沒有。」
他截斷她的話，「你當我這是旅館？」
關於會所的消息，許惠橙是某天晚上看電視才得知的。會所涉嫌各種黑色交易，而被勒令停業整頓。新聞播了一些小姐們被抓的畫面，而主要負責人皆不知去向。
中午，他沒有回來。
「不會。」他的這句話說得肯定。
他懶得聽她在那客套，「王嫂要回家過年，沒人煮飯，就你了。」ｍ•ｈetuｂｏok.cｏｍ.ｃom
許惠橙點點頭，盈著感激，「我會好好乾。等我買了回家的票——」
這棟住宅是一梯兩戶的設計。那麼，頂層除了鍾定的房子，另外那套就是喬延的了。許惠橙這下覺得，喬延和鍾定是有關係的，不然怎麼會容貌相像到這樣的程度。
許惠橙說不上此刻的心情，為何會有那麼一絲的失望。她回之一笑，「喬先生，你好。」
許惠橙本來不想來這曬，她還有大把的活。
鍾定眼裡有一絲笑意閃過，隨即又平靜無波。「然後呢？」
這麼想來想去的，她不再逛了，直接往回走。
「這麼巧。」喬延笑笑，不再說話。
那是……鍾定？
許惠橙點頭，進了廚房。在他的訓練之下，她的廚藝突飛猛進，特別是甜品類。她忙著忙著，先前對朱吉武的憂慮又沒空去細想了。
許惠橙刷了指紋，進去鍾定的房子后，瞧了眼鞋櫃。鍾定的拖鞋還在。她便打算過去喬延那裡坐坐，權當是給自己留個回憶。
「那你是怎麼分辨的呢？」
她按住電梯鍵，獃獃地望著裏面的男人。
怎麼會失效了呢？
她慌得沒空去糾結為什麼鬧鈴不響。她急急忙忙衝去洗漱,亂成了一團。
「真的？」
於是，這一男一女的同居生活繼續展開。
她提高音量重複了一遍，心裏仍然沒底。
哪怕一個人。
許惠橙後來試著聯繫了康昕，還好，康昕安全。和圖書
「你不是總裁嗎？」
她追問著，「你認識嗎？」
她想給自己找些事情來做，卻在忙碌的同時，留意著時間。
許惠橙搖頭，「我……過來當保姆的。」
他見到她，沒有太過驚訝，很平淡問道，「怎麼沒走？」
她走到大堂，看到電梯指示燈顯示著負一層上來，她小跑過去按住。幸好，趕上了。
「偶爾去。」
「原來如此。」喬延還是笑，「開始新的生活，就是好事。」
喬延調整了下表情，又恢復成溫暖的笑容，「認識。」
「真的？」她驚呼道，「喬先生，你和他長得好像呢。」
那個房子給她的感覺，非常壓抑。
也許她這輩子都不會再有機會如此接近這類人物。這段時間，算是難得的體驗。
她道謝后就往鍾定的房子走。
隨後，他起身走到露台的欄杆處，按了接聽。
還好他不幹，不然這麼無所事事的狀態，那公司應該離倒閉不遠了。
「上去？」喬延幫忙按住開門鍵，往旁挪了位置。
暗沉的色調，窒悶的空氣。連燈光也是光度微弱。
年二十一的那天上午，鍾定拉著她到大露台曬太陽。
他的表情透著不悅。「我出去一趟，你自己玩。」
仍然是一個樓上，一個樓下。一個少爺，一個丫鬟。
和喬延本人的溫暖，完全天壤之別。
她點頭，進了電梯，和他保持著兩尺的距離。
只是平時他都在家，她也不覺得悶。
「嗯，我知道。」喬延的音量降ｈeｔｕｂｏoｋ•cｏｍ.cｏｍ了下去，「不過，也就長相而已。」
她愣了下，「鍾先生，他……會不會威脅我家人？」
今天實在坐不住了。
打破這和諧氣氛的是他那部白色的電話。
門一開，她就愣住了。
她如實回答，「神態和衣著。」
於是，她下樓去小區里逛。
她察覺到他情緒的轉變，默默點點頭。
這陣子她都沒有太多的心思去顧外面的事，心境確實是沒那麼疲憊了。
她有些心神不寧，又去了大露台。待著待著，仍舊靜不下心來。
許惠橙沒有聽清他低聲的後半句，她展開笑顏，「你倆站一塊，都分不清誰是誰。」
「他自身難保，哪那麼閑理你的事。」他不想多說，轉了話題，「我要吃宵夜，法式烤布蕾。去給我弄。」
隨之而來的,是茫然。
鍾定出來客廳后，就見她望著電視發獃。他聽到了新聞的最後一兩句，走過去拍了下她的臉，「你別瞎擔心。」
抑或是……喬延。
她躺在庭院椅上，被暖陽照著，感覺昏昏欲睡。他在旁半坐著，手指在她的黑髮間穿梭。
在她忙了一大輪后，鍾定終於出現了。
「頂層。」她瞄了下樓層鍵，驚訝發現，喬延之前按下的，就是頂層。
可是鍾少爺今兒很有心情，連那些雜事都給她免了。
「那麼霸道的角色，我不幹。」鍾定撇嘴，「我就是分紅的時候去露露臉。」
「是的。」他微笑，回道，「許小姐住對面？」
她進了廚房做早餐，hetuboｏｋ.ｃom.cｏm然後擦桌子、去大露台掃地。
喬延聽到那個名字時，神色變得微妙，「他啊……」
她在D市這幾年，都是孤零零的。
隨著日子一天天過去，許惠橙感覺得到，這間房的主人，性格其實不像外在那麼高貴冷艷。他偶爾很迷糊，突然就找不到自己的錢包在哪。似乎在他的衡量里，錢是最無所謂的。
之前鍾定知會過她，這個住宅區非富則貴，朱吉武不會找過來。如果她在家待悶了，隨時可以下去散散步。
雖說是有暖洋洋的太陽，但是畢竟是冬季，鍾定倒像是不怕冷似的，穿著單薄的毛衣，露出大半的鎖骨。
這話卻讓許惠橙躊躇了，她低下頭回答，「我睡過頭了……」
她在這待的時間長了，習慣了他這樣愜意的生活狀態。在她看來，他是含著金湯匙出生的貴主。
她實在忍不住好奇，「鍾先生，你不上班嗎？」
而今不過和他處了一陣子，就貪戀某種陪伴了。
許惠橙一個人坐在偌大的餐廳，漫出一陣冷清的感覺。其實，鍾定用餐時不喜歡說話。就算說話，也是損她。可是有他在，這個房子才有生氣。
許惠橙瞎逛了一陣子，惦記著鍾定會不會已經回去了。
她出了房間，站到樓梯口望了眼樓上。鍾定一般都要將近九點才會下來。
她擺手，「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是我打擾您太久了……」
「鍾定。」許惠橙解釋道，「我這段時間在幫他幹活。」
只是，她實在按耐不住好奇，回
和-圖-書頭問，「喬先生……你住這兒？」
鍾定離開后，許惠橙重新去幹活。他沒說回不回來吃飯，所以她還是預了他的份量。
許惠橙等情緒平復過去,才查了查自己的手機鬧鈴。她記得睡前明明還確認過,鬧鈴狀態是啟動的。
電梯開了門后，喬延讓她先出。
他笑了笑，「許小姐？」
過了半響，他欣賞完她那怯生生的模樣，才答應，「老規矩，不能白吃白住。」
年關將至，許惠橙想著，鍾定要回他的家過年，她一個人在這，也就和往年差不多。只是，現在自由了，應該能過一個輕鬆的春節。
許惠橙盯著「不知去向」四個字，心裏在想，朱吉武會躲到哪裡去呢？
她這幾天的起床時間,都是早上七點半左右。她今天也是睡到了這個時辰。窗帘很厚實,外面的陽光透不進來。她醒來時還蒙蒙的，以為是半夜。摸到手機一看時間,頓時一個激靈。
年前的機票都已經訂滿了。她又打電話去火車站問，也是一無所獲。她望著自己收拾好的行李，一瞬間，真的泣了幾聲。
他禮貌詢問，「許小姐去哪一層？」
許惠橙睡了個午覺，然後上樓去打掃品酒間。
許惠橙剛剛已經睡了，突然被吵到，她有些茫然。她坐起望向他那邊，眨了眨眼。她完全清醒后，他也回來了。
鍾定一直沒有回來，也沒通知她是否要準備晚餐。
許惠橙的航班起飛時間是早上八點二十分,她計算了下時間，將鬧鐘定在了五點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