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兵來將擋，誰怕他呀。
「那——」她放柔嗓音，「江先生，我們這就算戀愛約會了？」
書店關門晚，江琎八點多來到，趙逢青還沒下班。不過她在六點已經吃過盒飯了。不是她不把他的晚餐之約放在眼裡，而是一到那個鍾數，她就餓得慌。
「江總，你好。」柳柔柔的調調是一貫的柔聲細語。
「過獎了。」柳柔柔說完，朝李總柔聲而語，「不值一提的事，你還掛在嘴邊，讓外人見笑了。」
「工薪階層而已。」他替她打開副駕駛車門。
「你不是不寫了么？」趙逢青隨意翻了翻。
現下，他也沒有任何的波動，仍然淡淡的，「我們相親的目的，不就是為了這個？」
江琎見到李總搭在柳柔柔纖腰上的手掌，表情也一如往常。
江琎禮貌回應，「久仰大名。」
說來也巧，就在蔣芙莉這通電話后沒多久，江琎的邀約也來了。
「戀愛求偶的自然發展。」他半靠著牆，說得面不改色。
趙逢青見他沒說話的打算，便又開始玩手游。
「江總，這位是柳柔柔小姐。」李總語含驕傲，「最新的影后吶。」
趙逢青回憶了下，相親那天，江琎接過一個電話，說是臨時有事。
她琢磨著，她和他的關係現在算是怎樣。
適逢暑假，晚上顧客很少。
她扁了下嘴，跟著他往停車場走。
那個男人見到江琎，很驚訝，一句話打破了江琎和趙逢青之間近十分鐘的沉默。「江總，今晚這麼巧。」
自進了餐廳，江琎不怎麼說話。
「他居然不告訴我。」趙逢青立即在小夥和圖書伴的微信群里戳了大湖幾下。
「實在不巧，我正是去相親的。」江琎微微揚了語調，「趙小姐如果不信，問問就清楚。」
「江先生真是工薪階層中的土豪啊。」她本來想矜持優雅的就坐，但是不小心被絆住，身子往江琎那邊傾了下。
晚上吃個飯。
蔣芙莉在微信那邊說著：「青兒，這是我新稿。我又換風格了。」
思及此，她笑了，也很霸道地答應了這個飯局。
趙逢青八卦的心思活躍了起來。她望向江琎。
江琎進來后打了聲招呼，然後就不說話了。
「偶爾破例。」她莞爾一笑。
確實很霸道。
趙逢青與他對望，「承蒙江先生看得起。」她幾乎沒有見過他的笑容。少年的他是一副生人勿近的冷漠，重逢后，也不見他有些許暖色。如今突然陽春白雪，實在讓她不適。可惜她現下是素麵朝天的狀態，不然會有氣勢些。
「我已經吃完一個大盒飯，還加了一勺喔。」她的嗓音中偏低，嬌嗔起來很假。「書上說，九點過後不能吃飯喔，不然會胖胖噠——」
她望著他。
果然，江琎所有的暖色褪散，又是淡漠，「吃飯。」
趙逢青手指頓了下。下一秒，怪物擊中了她。手機傳來闖關失敗的聲音。她仔細琢磨了他說的那兩個字，然後抬眼望向他。
其實在學生時代，他就已經看不起她。這麼多年過去，她一事無成，他意氣風發，又怎麼會瞧得上她。
「沒關係。」江琎回得很客氣，然後放開了她。
李總顯得十分高興，拉起旁邊美人兒的手，wwｗ.hetubｏｏk•ｃｏm•cｏｍ笑道，「柔柔，這位是江總。和你提過的，炙手可熱的青年才俊啊。」
她想，他肯定以為她是故意的。其實她是被右鞋鬆開的鞋帶絆了下。
走了那麼久，是該到頭了。
也許就是心裏的白月光要結婚了，所以江大美男自暴自棄，找了個和自己品味不符的狐媚子來泄憤。
趙逢青沒有和江琎打招呼，自顧自開吃。
敵人么，也不像。
趙逢青做作地裝嗲，「江先生呀，我們約會第一站是哪裡呢？」
趙逢青已經吃過晚飯，不過對著那一位冷月般的江先生，還是吃飯自在些。不曉得他今天是抽的什麼風，找她過來陪飯，卻又不肯吱聲。
他倆半點破綻都沒有。
朋友肯定談不上。
除了遊戲之外，吃飯也是個很棒的消遣。
他沒說話，她也懶得找話題。反正是他求偶在先么。
「沒你愛笑。」他的話不冷不熱。
趙逢青盯著車標，眼裡放光，還是嗲嗲的，「江先生真是土豪啊。」她極盡誇張著語調。
李總不知道的是，在場的四個男女，除了柳柔柔，還有兩個也是影帝影后。
「李總。」江琎起身。
江琎的車很是醒目。他今天開的，不是去年那輛寶馬6系，換了保時捷的ra。
然後在蔣芙莉某天心血來潮把新稿傳過來時，趙逢青突然閃過一個想法。
他扶著她，護她在懷，「趙小姐，小心些。」
她看著攤開的小說，聯想起裏面的情節。
幾個滑板少年鼓了下掌。
有哪個求偶的男人，表情冷漠成這樣的。
「嗯，我明年給他和-圖-書生個大胖兒子。」蔣芙莉的語音過後，是爽朗的笑聲。「大湖下星期回S市，個小子要討媳婦了。」
其中一個江琎，望向柳柔柔的眼神，客氣而生疏。
對蔣芙莉而言，寫再多的小說，也無法填補她與袁灶之間的遺憾。這一本一本的男主女主，只是將她和他的故事再走一遍。
她喉嚨里哽了一下。然後，她優雅地執起杯子，喝口水讓自己順了下氣。雖然不確定美人兒和那個男人的真正關係，不過從他倆的相攜身影判斷，應該是親密的。
趙逢青挑起眼尾，流轉出萬種風情，故意沉了下聲音，「原來江先生求偶是這麼突然的。」高中時代，她最是喜歡這樣勾他。不過，他一律無視。
趙逢青跟他一前一後，隔了一米左右。
江琎把玩著手機，在想著什麼。
大湖好半天沒動靜。
不過江琎不提，她就沒當一回事。反正這裏的人，認識他的幾率比認識她的大得多。
那稿子里有個男主女主烏龍相親的橋段。
兩人靜了好一會兒。
「江先生真是愛說笑。」
她眼睛轉了轉，笑得很開心，「不知道，我和江先生是什麼時候發展成約會關係的？」
「這是最後一本。」蔣芙莉打完這幾個字，頓了下，「寫完我就撤了。」
趙逢青：「媳婦哪兒人哪？」
趙逢青在心裏衡量了下兩人的身高差，然後笑了，「謝謝江先生，真是不好意思。」
相親是早就約好的，怎麼會臨時有事。
蔣芙莉：「他女神，秦曉。」
倒是江琎見她津津有味的樣子，率先打破沉默，「趙小姐不是htｔps://ｗｗｗ.ｈｅｔubook.com.ｃｏｍ說九點后不吃飯？」
她在書店上下班，都是普通的T恤衫、牛仔褲。素麵朝天的，即便她五官艷麗，站在高雅的餐廳還是格格不入。
正九點時，江琎出了休息室，輕聲問：「下班了？」
所以，有情人終成眷屬了。
然後，這個飯局果然如她想象中不簡單。同時她也明白了一件事，論起霸道二字，她遠遠不及江琎。
最終趙逢青把手機扔進包里。有個美男免費陪吃陪喝，就當打發無聊了。而且她十分好奇，他究竟懷有何目的。
「如果趙小姐賞臉的話。」江琎突然展顏一笑，堪稱風華絕代。
還是大湖有魄力，一追就追去了B市。
秉著「敵不動我不動」的原則，趙逢青也一聲不吭。
趙逢青承認，江琎的喜好很有品味。他看中的美人兒都不是庸脂俗粉。
趙逢青現在太想八卦這位江同學的情史了。
他還是看著手機，沒回應她一眼。
廣場那邊很熱鬧。那群滑板少年望見趙逢青，吹了幾聲口哨，當打招呼。
美人兒和男人往這邊走來，隨之而來的，是一陣花香。這種天然香氣，清淡怡人，比起許多名牌香水都毫不遜色。
「走了。」
「去哪？」她心思還在闖關中。還差十來分，這關就通過了。她想打完再走。
然後，他又不理她了。
趙逢青還是笑，「那天，江先生其實不是來相親的吧？」
趙逢青爽快地吃完兩盤肉，一抬頭，就見到一個美人兒攜著一個男人款款而來。
那天過後，江琎和趙逢青的聯繫稍微頻繁，保持在一個星期五六句話的交流階段。
她努和圖書努嘴，叉起一大塊牛扒，送進口中咀嚼。
他望她一眼，「好好說話。」
「你好。」江琎很有風度，彷彿他從未見過柳柔柔。
她和他們相熟，沒把這些哨聲當回事，還大笑著朝他們招手。
而另一位趙逢青，端坐在座位上，彎著嘴角。眼裡閃動的，是興味的光。
蔣芙莉：「他害羞，還是我威脅他才說的。」
只是，那天的時間、地點，包廂名稱都是和趙小姨確認過的。到底是哪裡出錯了？
大約是香氣越來越近的原因，江先生終於抬眸，神色如常。
遊戲真是打發時間的首選娛樂，它能巧妙化解陌生男女的尷尬，調節等餐的枯燥。時間滴答滴答而過，直到服務員過來上了前餐。
李總捉住柳柔柔的玉手，「這獎項你實至名歸。」
江琎帶趙逢青去的地方，與她的穿衣風格非常不搭。
江琎站在那裡，眉目似畫。
她的眼睛停留在手機屏幕上，「嗯」了一聲。
服務員下單離開后，這桌就完全靜默。
關了店，拉上閘。
趙逢青早就不記得秦曉的模樣了。不過她聽大湖說過，是個很清秀的女孩，很文靜，膽兒還小。
江琎沒說什麼，習慣性冷臉經過。
兩人默默到了停車場。
柳柔柔自上次披風的電話過後，不曾聯繫過趙逢青。此時她連餘光都沒有往趙逢青方向掃一下。她望著江琎的神態，很有初見的矜持。除此之外，她柔情蜜語的眼神，只向著李總那邊。
她已經習慣他這樣的沉默，任由他去休息室靜坐。
趙逢青坐在收銀台玩手游。
「往事不可追，孫老闆對你那麼好。」
「約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