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子離一看:「你去廚房這麼久,就只弄了這個白菜湯?把白菜泡在水裡就端出來了?」
阿蘿走到一邊石頭上坐下,雙手撐住下巴,心裏又想了一遍,抬起臉看著子離:「大哥!我,我就是羅山。」說完就低下頭去,很有些羞愧。
阿蘿說:「我穿了男裝,塗黑了臉。」
阿蘿看了看子離。子離坐在桌旁道:「我等著品嘗你的手藝哦。」
阿蘿嘆氣,想起劉珏會輕功還會點穴,子離也是輕輕一躍就出了院牆。自已還翻來翻去。她望著子離說道:「大哥,可是我太想四處走走看看,你幫我怎麼賺銀子好不好?」
阿蘿得意的一揚頭,跟著掌柜去了廚房。足足快一個時辰,才端菜上桌。
子離抬起頭看阿蘿,此時的她象一個山精,笛聲里有不屬於她這個年齡的愁怨,笑起來又彷彿是最純凈的琉璃,不帶一絲壓抑,心裏一動,突然想跟著她去翻牆。子離跟著翻到牆頭,見阿蘿拿出一條軟梯,終於放聲大笑起來,摟住她一躍而下。
阿蘿開始賣弄:「白菜,其實只取了大白菜中間的那點發黃的嫩心,而且要將熟未透時的白菜心,別小看這鍋開水,這是將老母雞、老母鴨、蹄子、排骨、乾貝等鮮貨一起煮出來的,加了各種調料才慢慢熬出鮮味來,還要打去肉沫直到湯色變清如水,一個時辰?我和圖書是怕你等得不耐煩了,才提前勉強做出來。」
子離好笑地看著阿蘿感激涕零地祈禱。小臉上光彩四射,睫毛激動得抖得似欲飛的蝴蝶。心裏湧出一種憐意。嘆息一聲拉下阿蘿的手誠摯地說道:「山弟,大哥來照顧你可好?」
阿蘿怔怔地看著他。子離的眼睛里有她看不明白的東西,象是懇切象是憐惜,她裂開嘴一笑:「我還真沒想到我在這裡能遇著對我這麼好的大哥!嘿嘿,還是我的生意合作夥伴!」
子離瞧著阿蘿又用那種懇求的目光瞅著他,怎麼也拒絕不了,笑著說道:「那你會什麼?告訴大哥?」
子離開始喝湯吃白菜。阿蘿想起在現代曾吃過這道菜,當時不知深淺覺得一道開水白菜賣了八十塊錢太貴,差點與店方吵起來。後來知道了,就去學著做。
子離覺得阿蘿極是爽朗,笑著說:「好吧,山弟,你在煩惱什麼呢?」
子離道:「昨日你走得匆忙,還未告訴我為何不應和我的簫聲。」
阿蘿一驚,回頭一看,樓梯口站著的不是劉珏是誰。他懶懶地站在那裡,臉上掛著笑容,眼睛冰涼。
阿蘿跳起來興奮地問子離:「大哥,要是我做的比千風樓的好吃,你肯不肯開家店讓我做菜?賺的銀子我們分成。」
阿蘿回到家,晚上竟有些睡不著。總覺和-圖-書得劉珏會找她麻煩。翻來覆去又想不到一個好辦法。想到現在為止還沒找著掙錢的辦法,要離開相府也遙遙無期,日子就一天天過去了,等到那天李相把她打包賣出去她可怎麼辦才好。子離能幫她嗎?她能信任他嗎?阿蘿苦惱極了。
子離故作驚詫:「你說你是山弟?」
劉珏慵懶地說:「本來是的,現在不想了,告辭!」走時,阿蘿感覺到他眼光在自已身上一轉,身上的汗毛被激得根根豎起。
子離吃著嘆息:「太美味了。好啦,我開家酒樓,你不用掌勺,教會師傅學做菜就行。一道菜賣一百兩錢銀子。如果只賣十個人,一天就是一千兩啊。咱倆一人一半。」
阿蘿半刻功夫才恢復正常:「桃花宴上我不知道他是誰,把他打暈了,還綁在樹上搶了他的銀子。中秋賞月被他認出來了,昨天約我去南城河邊重新打過,可是我遲了沒時間去。」
阿蘿嘿嘿笑道:「高興壞了,忘了大哥會輕功了。」
阿蘿悶悶地說道:「我不知道怎樣才能賺到銀子。」
子離看到阿蘿震驚害怕極是不舍,平靜地問道:「昨天是沒赴他的約么?」
阿蘿撇撇嘴道:「三絕菜連這個賣相都比不呢,開水白菜的外形就是端上桌給人的感覺就是白菜泡開水裡而已。你嘗嘗?」
子離越聽眼裡笑意越重,https://www.hetubook.com•com想到劉珏平日的性子竟栽在一個小姑娘手裡,想象當時的情形,忍俊不禁朗聲大笑:「山弟你真是有趣!不怕,大哥定護你周全。」
子離奇怪地問道:「你要賺銀子幹嘛?」
阿蘿飛快地計算,這樣的話,要不了幾個月,她就是古代的小富婆啦!可以離開相府,可以四處走走看看,可以自由!阿蕾雙手合拳,眼睛一閉心裏喃喃道:「古代什麼最值錢?人才!感謝說這話的人,感謝爸爸媽媽從小沒時間管我,感謝收了我八十塊的酒店!……」
阿蘿笑笑道:「秘密,這可不能泄露。」
阿蘿點點頭。
「所以才要自已賺銀子啊。」阿蘿說道。
子離皺了皺眉:「其實外面很危險的,你的功夫應付不會武功的人倒是可以自保,但遇上真正有功夫的人就不管用了。」
子離淡淡地說道:「小王爺也來千風樓用膳?」
子離笑道:「李相絕不會同意。」
阿蘿的臉瞬間煥發出神采:「我會做菜啊,反正比三絕菜好吃!」
阿蘿甜甜地笑了。子離贊道:「端的是清香爽口,鮮美異常。山弟,怎麼做的?」
子離笑道:「是家中廚子教的嗎?」
子離忍不住笑:「好,一言為定。這就走?」
看到阿蘿走進竹林。子離露出溫柔的笑容。他在等,等阿蘿自已告訴他她就是羅山,羅山和-圖-書就是她。
阿蘿見子離神色不變,自信得很,越發心虛,不知他的來路。又不好意思問。想想覺得再怎麼著劉珏也是安清王府的小王爺,寧王的親侄子,冤家易結不易解,還是對劉珏解釋明白的好。
阿蘿驚呆:「這麼貴,有人吃嗎?」
阿蘿高興得蹦起來,一時竟忘了子離也會輕功,拉著他去翻牆。阿蘿幾步攀到牆頭對子離招手:「大哥,上來啊,快點!」
阿蘿一本正經與他對視著。子離仔仔細細的看阿蘿。巴掌大的小臉兒,尖尖的下巴。花瓣似的嘴,看不到眉,眼睛嵌在雪白的肌膚上如琉璃似瑩玉般晶瑩。不仔細看,倒還真沒注意阿蘿會這般動人。子離看著阿蘿的眼睛,那裡面閃著他不熟知的神秘,像旋渦把他吸了進去。不由得瞧得痴了。
子離微笑著搖頭不信:「做給我吃了我才信。」
子離在她旁邊坐下問道:「山弟,哦,喚你什麼好呢?」
阿蘿想,坐轎子也好了,一路走一路慢慢看四周的景緻。到了千風樓。不知道子離說了些什麼,掌柜殷勤地對阿蘿說道:「小姐請隨我去廚房。」
子離笑道:「那有姑娘家讓人隨便叫閨名的,你膽子真大。」
第二天一早,子離的簫聲又從竹林里傳了過來。阿蘿心想,子離為什麼對相府三小姐這麼感興趣呢?就是和他一起吹了兩個月的笛?面對子離分飾和圖書兩角。阿蘿覺得難度太大了。而且男裝出現改變最多的不過服飾與服色,久了子離怎會瞧不出來呢?還不如一早告訴他算了。不知道子離能幫得上忙不。阿蘿想,自已在風城一點辦法都沒有。
阿蘿笑笑:「喊我名字就行,娘總愛叫我三兒,家裡其他人叫我阿蘿,我全名叫李青蘿,隨便你叫。」
阿蘿問子離:「你怎麼又來了?」
子離又好氣又好笑,想想她還小,還不明白他的意思。正欲開口。聽到有人在冷笑:「原來找著個靠山,是說這麼囂張,敢飛小爺鴿子!」
子離緩步走到她面前,蹲下看她:「讓我仔細看看。」
阿蘿想了想道:「有銀子就可以離開相府四處遊玩。」
子離回神一笑:「我知道,你是山弟,是排行老三的意思是吧?」
阿蘿見子離瞧她半響不說話,以為他不相信:「大哥,我們第一次見面是在河邊,我過來打撓到你吹簫了。」
阿蘿沒有換男裝,子離便叫隨從去雇了頂轎子,對阿蘿說:「等你換了男裝,大哥再教你騎馬。」
子離笑笑,用勺盛了一點湯喝下。只見他眉頭一皺,臉上漸漸現出驚奇與歡喜:「千風樓可以關門了。」
阿蘿才想起這裏不象現代,可以隨便叫名字。笑著說:「大哥,你叫我山弟吧,名字就是一個符號,叫什麼都一樣。」
子離笑笑:「你放心,物以稀為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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