浣花捲
第五十一章 同一個目的地

送走使臣,赤虎安排了護衛巡守。他瞥了眼阿寧,想起晟豐澤的話,遲疑了下道:「阿寧留下來伺候主子吧。」
使臣沉吟了會,突然明白了晟豐澤的用意:「原來如此,是我誤會了白王。貢品進京耽擱不得。明天節度使發下照會,我就啟程。望白王殿下交友順利。」
「阿寧明白了!」阿寧曲膝下跪,目送著晟豐澤無聲無息地翻窗而出。
這就是同意了。楊靜淵笑了笑,驅馬趕上了隊伍,與與桑十四並轡而行。
望著少年們轉眼跑了個乾淨。晟豐澤的臉色變得陰沉。
「清平大人休惱。本王來不及知會你,意外出現在散花樓,是本王的不是。不過,今晚的夜宴正是本王留在益州城的好機會。與其捏造身份在城中躲藏,不如光明正大地住進驛館,還能廣交朋友。清平大人以為如何?」晟豐澤並不動氣,溫和地說道。
晟豐澤回過頭,露在面罩外的眼神驟然變得冰寒。
晟豐澤溫和地對少年們說道:「如果這位小郎君堅持。本王也只能報稟節度使,請他來斷個公道了。」
https://www•hetubook•com.com「算了唄,免得說我大唐欺負他們。長得那麼黑,又不是什麼絕色佳人,小爺還沒興趣喝她的酒呢!」周七郎嘁了聲,故作不屑地轉開了頭。
阿寧嚇了一跳,磕磕巴巴地說道:「我,我知道,主子是想去警告季家不準說出主子的事。阿寧只是擔心您的安全。」
「你擔心我會喜歡上季英英?」晟豐澤走回阿寧的面前,抬起了她的下巴,「第一,本王最多逗著她玩罷了。」
提起這事楊靜淵就恨得不行:「一個戴著儺戲鬼臉面具的男人,拿季二娘威脅我跳湖。他自稱本王,今晚正巧來了個南詔白王。你覺得是巧合?」
楊靜淵翻身上了馬,經過晟豐澤身邊時他停了下來,堆了滿臉笑容:「南詔白王,今天在下一時魯莽衝動,打翻了你的轎子。所幸沒有傷著您。聽說您要在益州城小住,回頭在下備酒給殿下壓驚賠罪。殿下會賞臉來嗎?」
跽坐在晟豐澤身後的赤虎與阿寧同時抬起頭來。赤虎沉聲說道:「清平大和-圖-書人酒還沒醒吧?怎知我家主子的謀算?」
長袍裏面是黑色的緊身衣。阿寧伸手去抽衣帶。晟豐澤捉住了她的手:「今晚我要出去。告訴赤虎,我沒回來前,別讓人進來。」
「三郎,是他嗎?」桑十四小聲地問道。
阿寧的心撲咚跳了起來,低頭應了。
被節度使知道了,就成了影響兩國邦交的大事。桑十四郎趕緊上前攬住周七的肩,笑咪|咪地給他搭了個台階:「哎哎,周七,你小子眼力可真好。一眼居然相中了南詔白王的愛姬。君子不奪人之美,哥哥另給你找幾個******賠酒去。」
這事各退一步,就了結了。紈絝們在晟豐澤處碰了個軟釘子,心裏始終不太舒服。
聲勢已經弱了。
晟豐澤微笑道:「本王想在益州城小住,原本就是打算廣交朋友。」
回到驛館,晟豐澤靜靜地坐著。
使臣坐在下首。他的酒醒了一半,睨著晟豐澤說話毫不客氣:「白王,你身負重任,為何要擅自行動,暴露身份?」
她望著自己的手,想著晟豐澤說過的話,臉上露出了羞澀的笑www.hetubook.com.com容。
赤虎從腰間解下一隻荷包,走到那幾個負傷的伴當面前,將荷包遞了過去:「赤虎職責所在,望幾位莫要記恨。這裡有十兩金子,是我家主人的一點心意。」
桑十四大笑:「思思今晚不要纏頭!只盼能與哥幾個共渡佳節,走吧!」
「回去再說。」轎子已經被扶起,晟豐澤上了轎,揉了揉太陽穴。是他大意了。沒想到這麼快,他又來了益州。
桑十四郎疑惑地望著他道:「三郎,你說實話。如果真的是他領著人調戲季二娘,將你摔進了湖裡,你認不出他,還認不出他身邊的那些侍衛?」
阿寧的眼神驀地放出光來。
「是有點奇怪。可是晟豐澤遠道而來,他沒理由去招惹季二娘啊?難不成今晚還有哪個宗室王爺來益州城賞燈觀景?」
他帶著香油徑直往西出了城門。
「真的?桑十四,別哄我們。秦思思一晚纏頭須得千金哪。」
「不打不相識,一場誤會罷了。本王仰慕大唐文化,還會在益州小住些時日。閑時再設宴與各位賠罪。」晟豐澤的姿態放得極低。以hetubook.com.com他的身份說了這番話來,紈絝們的火氣消了一大半,也不好再繼續挑釁。
晟豐澤鬆開手,冷冷說道:「第二,本王的事還輪不到你置喙。再有下次,你就不用留在本王身邊。聽清楚了?」
回了屋,見到晟豐澤正要脫下長袍。阿寧迎了上去,去解他的衣帶:「主子,阿寧服侍你就寢。」
新的話題引起了少年們的興趣,個個拍馬就走。
桑十四郎笑道:「兄弟們,今晚哥哥我請到了秦思思在花舫上唱曲。花舫就停在東門碼頭。」
晟豐澤拉上了面罩:「我一個人行事更方便。」
她獃獃地望著大開的窗戶,喃喃說道:「今晚這麼重要的夜宴,您寧肯拖延時間,也要趁機扮成楊三郎去她身邊。只是因為想逗她嗎?主子,阿寧不能看著你犯糊塗。季家的人如果說出你的身份,必會引起官府懷疑。」
他推開了窗戶,正要翻窗出去。身後傳來阿寧的聲音:「主子……是要去見季英英?」
「我不確定。」正因為不確定,楊靜淵心情更加煩躁。捉摸不透的南詔白王,是季英英認識的那個王嗎?她為m.hetubook.com.com什麼要為替他遮掩?「我說了請他飲酒,我會再試。遲早會被我逮到他的狐狸尾巴!」
楊靜淵哼了聲道:「反正我會弄個清楚明白。」他心裏堵得慌,將馬頭一轉道,「十四,我不去了。你好好玩。」
阿寧脫口問道:「主子帶阿寧一起去吧,阿寧可以保護你。」
使臣大怒:「幸好安排妥當,沒有引起節度使懷疑。否則我定秘詔國主,治白王之罪!」
阿寧冷冷說道:「清平大人負責送貢品到長安。益州事務由我家主子定奪,大人還是管好自己的份內事為好。」
周家是開絲坊的。有錢是一回事,論起身份,不過是商人。南詔國再小,周七郎也沒資格讓南詔王弟的愛姬給侍酒。周七郎的臉漲得通紅:「誰叫她侍酒了?你們傷了我們的人,敬酒賠罪罷了!」
受傷的伴當見主子點了頭,這才謝過收了。
她一躍而起,飛快地除了外裳,露出裏面的夜行衣。阿寧拉上了面罩,摸了摸腰間的革囊,跳出了窗戶。
「主子。那個拍翻轎子的少年身手極好。他一早躲在屋頂,看情形他是衝著主子來的。」赤虎低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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