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咫尺天涯
第十六章 雪在下

唐門姥姥拂袖佯怒,道:「少來這一套!靈兒你娶還是不娶?!」
不料唐門姥姥半眼也不瞧他,道:「你任少俠還有事求老身吶!老身看你根本就沒有把老身放在眼裡!」
眾人只當是任飄萍自謙,也沒有多問,唐靈本是想問卻是櫻桃小口才張又閉,龍門老人這時滿臉堆滿笑容,道:「想來任少俠對老夫多有誤會,老夫在白鷺洲所作所為也是為了社稷國家,希望任少俠多有擔待,老夫就此別過了!」說著對眾人一抱拳,並不理會歐陽紫好常小雨,道了聲後會有期展開身形很快消失在風雪中。
任飄萍但聽龍門老人『為了社稷國家』這一雙關之語,不禁暗道:狡猾!田不平此刻忽道:「恕老夫多嘴,任少俠先前所說要走一趟朝鮮國,不知所謂何事?」與此同時一隻眼看向任飄萍的同時另一隻眼已是悄然爬到智遠大師的臉上。
躲在人群后的燕霸天耳朵倒是極為靈光,尖細的聲音緩緩揚起,道:「任兄如今名m.hetubook•com.com望如日中天,正是人生得意之時,何來唉聲嘆氣?」
任飄萍似是沒有聽見,兀自陷入沉思,但覺自己往日所行極為荒唐,自己本就一如無根浮萍,在這個爾虞我詐了無生趣的江湖中飄飄蕩蕩,可笑的是自己還應承這個應承那個要照顧這個照顧那個……愈想愈是覺得胸口堵著一塊巨石難以呼吸。
任飄萍點頭稱是,不料筱青峰向唐門姥姥使了個眼色,唐門姥姥二人竟是說走就走,唐門四老和唐直緊跟其後。任飄萍忽然想到歐陽小蝶,急忙喊道:「請留步!」唐門姥姥等人已是走出百米之遙。好在任飄萍的輕功甚好,急追而上之後,對著唐門姥姥一禮,道:「前輩,晚輩尚有一事相求!萬望應允施以援手!」
筱青峰瞥了一眼筱矝,道:「師弟,你們幾個年輕人不妨走一趟朝鮮國去辦你的私事,」又看了一眼唐門姥姥,道:「我們老一輩呢,暫時先留在洛陽,查看查和*圖*書看震天幫和拜金教行事的真正用意何在,以便未雨綢繆。」
從無方子口中得知暗門機關的位置和打開機關的方法之後,眾人仍然擔心田中正建暗中偷襲,相互保護著前行,打開厚重的石質暗門,行至上層,整個大廳空無一人,只留著那大廳頂部中央碩大的夜明珠發出的寂寞光芒。而武林陵內外圍的環形甬道也是空蕩蕩的,東南西北四個出口處的石門也是大開,看得見武林陵外皚皚白雪,陣陣寒風襲來,震天幫的一干人馬似乎一下子全部蒸發,那些銅鼎下的火依舊在跳躍吞吐著詭異。
無論如何少林寺是也是武林領袖,是以眾人自是抱拳道珍重,歐陽尚晴卻是冷哼一聲,道:「少林寺也好不到哪兒去!」已是轉身走了幾步的少林寺諸人腳步一頓,回首,復又無言離去。
群雄中多為各派掌門,被囚禁在武林陵許久,是以各自擔心派中之事,也不再多做逗留,匆匆出了武林陵。而田中正建以忍術土遁之hetubook.com.com法掩身尾隨其後,既不靠近也不遠離。
雪光映照之下智遠大師往日威武的臉龐多了些落魄和忐忑,任飄萍斜視智遠大師,道:「私事而已,還望見諒!」田不平等人雖是知道任飄萍此行與智遠大師有關,但見任飄萍如此,也是不好多言。
轉瞬丐幫、峨眉和武當也是攜手離去,武林陵外就剩下唐門、翠煙門、燕無雙、燕霸天筱青峰、筱矝、常小雨、一高峰和任飄萍等人。
任飄萍沒有聽見,可是常小雨卻聽見了,調侃道:「我說二公子,你怎麼是個跟屁蟲,怎麼還不走?該不是怕田中正建清理門戶吧?」那燕霸天也不辯解,更是不理會常小雨,只是依舊不走。常小雨頓覺自討無趣,也就作罷。
任飄萍當即呆若木雞,他原本是打算託付唐門姥姥照顧歐陽小蝶一段時間,哪裡想到唐門姥姥竟是如此霸王硬上弓,這如今答應了不是,不答應了也不是,支支吾吾說不出一個字來,而一旁的筱青峰則是別過臉去https://m.hetubook.com.com似是在偷笑。
智遠大師望向智誠大師,智誠當即對著眾人一禮,道:「阿彌陀佛,拜金教方興未艾,現在又多了個震天幫,唉!江湖只怕自此多風雨了!貧僧等人先行一步!」與此同時無言的眼看向歐陽尚晴,智方大師看向任飄萍。
而唐靈像是生怕姥姥為難任飄萍,緊隨而至,這時已是追了過來,遠遠喊道:「姥姥,姥姥,不許欺負人!」
武林陵外,眾人站定,俱是覺得再世為人,不禁感慨萬千,而風雪狼狽為奸正竭力肆虐著這片大地,田不平抬頭望向灰濛濛的飄雪的夜空,低頭道:「這次全憑任少俠相助,我等才可以重見光明,大恩不言謝,任少俠若是對丐幫有所差遣,只需通知一聲,丐幫上下定當全力以赴!」武當派、峨嵋派等也是不無感激之言,任飄萍淡笑道:「其實在下是為了一己私心而來,碰巧遇上,自是不能袖手旁觀,見笑了!」
任飄萍惶恐,道:「前輩對晚輩有兩次救命之恩,晚輩尚未報答,前m.hetubook•com.com輩何以有如此一說?」
眾人又四處尋找,包括幾個密室也是不見人影。見狀群雄中不乏破口大罵趙宏雲父子之人,嚷嚷著要將這武林陵搗毀一泄憤恨,好在被一高峰以不要損毀陵寢驚動官府為由阻攔。
唐靈、燕無雙二人見任飄萍面色之上悲意正濃,不禁相互一視,唐靈吐了一下舌頭,輕聲道:「燕姐姐,他怎麼了?」燕無雙搖頭不語,一旁的筱矝齒唇想咬,仰望虛空,道:「自是想他的心上人唄!」幾個女子你一言我一語地說著,卻是耳邊突聽任飄萍一聲清嘯,愕然而視,但見清嘯之後的任飄萍淡淡一笑,抖了抖身上的積雪,道:「再下去非得被凍死不可,各位不知有何打算?」而眾人耳中猶自回蕩著任飄萍清嘯聲中的抑鬱和無奈。
風雪此刻更盛,卻是更見迷離,各人各有心事,俱是迷離在這風雪中,望著漫天狂舞的雪,任飄萍不禁伸出手,一片雪花落在手心,一絲寒意疾竄心底,不禁微微嘆了一口氣,但覺自己便是這暴風雪中的一片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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