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二百六十章 要過年了

這天但高崢結束了訓練之後,他照例又給自己加練了半個小時的自由球。
他媽媽堅持要他回去上學讀書,然後老老實實找個工作。
所以當高崢回到更衣室的時候,推開門發現裏面漆黑一片的時候,自己都愣了一下——人竟然都走完了!
嗯,謝謝斯昆齊先生,這次是真心的。
但沒想到這次,在春節快要來臨的時候,他竟然會有些想家。
「要不我把他微信給你,以後這種事情你直接找他?」馮詩謠晃了晃手機。
「阿崢,我和你爸都看到電視上的預告了,你們真的連大年二十九都要比賽啊?」
「這是我們從中餐館叫的外賣,希望還沒涼,趕緊過來吃!」馬西沖還站在門口的高崢招手。
或許是因為他在足球上取得了一些小成績,他和父母之間的分歧也隨之消失的原因,他和父母現在的感情要比之前好得多。
「你們這是……」高崢沒反應過來。
自從他在十五歲的時候就來了義大利之後,就再也沒有春節是一家人團圓。
其他的隊友們都結束了訓練,第一時間回到更衣室。今天他們撤的時候格外迅速,似乎個個都有約會等著一樣。
「純潔?純潔快樂!」他和高崢幹了一下杯。
高崢也用語音回道:「外國人也沒有農曆春節,對他們來說二月十日就是二月十日,可沒什麼特殊含義。」
但大魔王怎麼能讓隊友們看到自己如此丟臉的一幕呢。
肖瑩瑩笑嘻嘻地說:「還是馮姐面子大。」
她所說的預告就是央視體育頻道的賽事預告,二月十日的下午兩點,桑普多利亞有一場聯賽,主場迎戰羅馬。
後來他和AC米蘭解約后,直接去投奔了老頭兒,因為不想面對媽媽的嘮叨和壓力和-圖-書,他壓根兒沒回過家。
媽媽通過微信的語音問高崢。
「別客氣,高。這是我們對你表達感謝的一種方式。你知道的,桑普多利亞是我第二次執教意甲球隊,而我的第一次執教經歷非常失敗……所以我得謝謝你,你讓我的第二次意甲執教履歷非常漂亮,哈!」迪弗朗西斯科是真的很開心。
他才意識到從十五歲到二十二歲,在他經歷了這麼多的七年時間里,他的父母也在不知不覺間老去。
不過隨著他在桑普多利亞站穩腳跟,尤其是去年夏天德國權威神醫沃爾法特對他的診斷出來之後,一直籠罩在他和他父母心頭的陰影一掃而光,他和他父母也徹底和解了。
高崢看著這些就像是從滑稽劇里走出來的隊友和教練們,膚色各異的他們有著明顯的西方人面孔,配上中國人自己都很不|穿的奇怪中式服裝,有很明顯的違和感。
就在這時,高崢眼前突然光明大作,耳邊還響起阿爾貝托·馬西的大喊聲:「Buon Capodanno Cinese(中國新年快樂)!」
等等,高崢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
就在此時,高崢的手機又響了,他以為是媽媽那邊又發了信息過來,但打開來才發現竟然是馮詩謠發來的。
「春節。」高崢用漢語告訴他。
他夾了一個餃子送入了自己的嘴中。
「我們知道馬上就是你們國家的新年了,而且我們還知道這個時候作為中國人應該是在父母身邊的,但是很抱歉,沒辦法給你放那麼長的假。所以希望能夠幫你過一個開心的中國新年。」主教練迪弗朗西斯科走了出來,他同樣穿著滑稽的中式服裝,對高崢解釋道。
「見鬼,我不會用筷子…m.hetubook.com.com…」
除了餃子之外,還有其他一些食物和飲料,球隊這次在更衣室里開了場自助餐。比賽之後球隊也經常會在更衣室里進行這種聚餐,已補充體力。如今只是把平時吃的東西換成中國特色食物,球隊做起來輕車熟路,所以只用了這麼短時間就把現場布置好了。
他們竟然背著自己搞了這些東西,而自己這些天完全不知道……
他媽媽一直認為當初不應該送他去踢球,那樣就不會有今天這樣的痛苦了。
或許是沒有第一時間收到高崢的回復,馮詩謠又補充了一句:「放心,都是自己人,沒有外人。」
「那好,我給他們說了。」
義大利沒有春節,也不會在每年農曆春節的時候有七天假期,成天訓練和比賽的高崢不可能在春節的時候單獨請假回家過年。
……
更衣室里熱鬧起來。
迪弗朗西斯科端著裝了果汁的杯子問:「中國新年用你們的語言怎麼說?」
馮詩謠連忙把她推開:「冷靜!」
……
去年夏天他回家,發現自己父親的兩鬢出現了不少白髮,媽媽就算化著妝也掩蓋不住面容的老化。
但後來他就不想了,度過了在米蘭的適應期之後,學會了說義大利語,隨著年齡增長,他就慢慢不去想家了。他只是埋頭踢球,想要在義大利,乃至歐洲足壇混出個樣子來。
過了好一會兒,媽媽回道:「哦,知道了。」
高崢拿著手機發了會兒呆,這次改用打字說:「你和爸保重身體,別替我擔心,我這邊一切都好。」
往天等到高崢回去的時候基本上更衣室里就只剩下少數人了,當然馬西一定會在更衣室里等著自己,因為高崢要蹭他的車回去。
那段時間他連hetubook.com.com家裡的電話都不想接,接起來說幾句就要吵架。
……
比賽是下午兩點鐘,國內豈不是晚上九點?到時候自己的父母肯定不會看春晚,而是會守在電視機等待他的比賽直播。
所有人都笑嘻嘻地看著高崢。
他其實已經很多年沒和自己的父母在一起過春節了。
有人想要學著高崢的樣子,但滑溜溜的餃子卻怎麼也夾不起來,還給刨到了盤子外面。還有人乾脆用手握著筷子,把筷子當烤肉釺子用,把餃子一個個叉在筷子上。有人性急,乾脆直接上手了。
大家拉響綵帶,端出了一盤盤餃子。
肖瑩瑩擺堅決手:「不要。我只是單純的喜歡他的球技和長相,有了偶像的聯繫方式,我們這種單純的偶像與粉絲之間的關係就變質了!就讓帥哥一直活在我美好的想象中吧!」
再後來他重新回到義大利,追尋自己的足球夢,這次就留在了義大利,加入了桑普多利亞的青訓營,也沒了機會在春季時回家。
韭菜肉餡的。
看著熱鬧的更衣室,高崢突然很想感謝一下斯昆齊先生。
高崢愣住了。
要不是他當初把自己拒之門外,自己怎麼可能來到這裏,遇上這麼多可愛的隊友和教練呢?
想起到時候,家家戶戶熱鬧非凡,樓上樓下洋溢著酒桌上的歡聲笑語,樓道中里走親訪友的腳步聲絡繹不絕,但自家卻大門緊閉,屋裡冷清寂靜,就算吃個年夜飯,估計也和平常差不多,並不算豐盛……高崢心中就有了歉意。
這口餃子一咬下去,熟悉的味道頓時就帶來了高崢對春節的種種感情。
高崢的眼睛適應了光明之後,才發現隊友們一個都沒走的,全在更衣室里,他們穿著不知道從哪兒搞來的所謂中式hetubook.com.com服裝,手裡拿著春聯、福字,讓這一幕顯得有些滑稽。
「那你吃年夜飯嗎?」
所以對於普羅大眾來說,春節是一年一度和家人團聚的節日,但對於高崢來說,從來都不是這樣。
高崢笑了起來,給了一個非常肯定的回答:「好,我比賽完了回家放了東西就來!」
此時的訓練場上除了他之外已經空無一人。
高崢當然知道這是父母對自己的關心,但他從小一直喜歡足球,一直踢足球,所以並不能接受這種關心。
馮詩謠放下手機,抬頭對滿臉期待的肖瑩瑩說:「他答應了。」
「我看了一眼你們的賽程,二月十日下午是兩點鐘的比賽,打完比賽要不要過來一起過年?」
他本以為自己已經習慣了這種和家人聚少離多的日子。
「媽,我都說了這邊不過春節,你就別操心了……」高崢很無奈,媽媽似乎沒看到自己的解釋一樣。
「嗯。」
「是這樣的,到時候我們一起看球的留學生們要組織在一起過年,大家一起聚餐、包餃子。我想你到時候應該也沒地方可以去,所以問一下,你要不要一起來?」
他卻厭惡于自己父母對他人生的這種安排。
忍住淚水的高崢點點頭:「好吃!」
「嘢!」肖瑩瑩撲上來在馮詩謠臉上親了一口。
高崢看到這句話,哼了一聲:什麼叫做「反正也沒地方可以去」?我作為出名球員,業餘生活還會不豐富嗎?
於是他一仰脖將餃子吞了進去。
他都快忘記上次和家人一起春節是什麼樣子的了。
竟然真是中國餃子的味道,完全沒有絲毫為了照顧這邊飲食口味的改良。
看到肖瑩瑩耍寶的樣子,馮詩謠笑罵了一句:「肖姐好龍。」
放下電話,高崢的情緒好了起來,雖然依和-圖-書然沒辦法回去陪自己的父母,但最起碼今年的春節,他不用一個人過了……
打完字他本來想發出去的,但想了想,又給刪了。
「……是什麼意思?這麼勉強?」馮詩謠馬上回道。
「好吃嗎?」馬西好奇地看著高崢。
距離二月十日對羅馬的比賽越來越近,對於春節也就越來越近。
體育頻道也為大家準備了一場豐盛的「年夜飯」,那就是晚上九點的意甲直播,桑普多利亞對陣羅馬,用高崢的比賽來為全中國的球迷獻上春節禮物。
他有點煩躁,不是因為上一輪對都靈的比賽沒進球,而是因為春節臨近,他發現自己竟然有些想家了。
最糟糕的階段是從他在AC米蘭青年隊遭受重傷到去老頭兒那兒自我逃避的那幾年。
他突然有了一個想法,雖然他沒辦法回去陪自己的父母過年,但他卻可以用另外一方式來給他們拜年。
「好吧……」高崢回答道。
而和同時是北京時間的二月十日晚上九點。正好中國的農曆除夕,大年二十九。這一天在中國國內,千家萬戶團聚在電視機前,吃著年夜飯,看著春節聯歡晚會。
「春節快樂,教練。另外,謝謝你們。」
最開始他在米蘭的時候很想家,春節的時候尤其想。
「那我們也來吃!」
下次如果有機會再遇到薩索洛,我一定少進他們一個球……
但他很快又撇了撇嘴——還確實不豐富,他可不像某些球員那樣夜夜笙歌,幾乎將夜店當成了家。平時除了採購生活必需品,他一個人也很少出門,寧肯在公寓里玩電子遊戲。
不是語音,是打字。
馬西那小子也沒等等我?
「中國人真是太了不起了,他們是怎麼做到用兩個棍子就完成所有吃飯動作的?」
他眼淚差點就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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