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握緊拳頭，有些人犯罪是迫不得已，有些人犯罪，是蓄意踐踏法律的莊嚴。相比前者，後者更加罪無可恕。

深夜籠罩著寂靜的察雅，學生們都已熟睡在清涼的寢室中。

茶香很淡，可是房間里卻似有種東西越來越濃。

「看你胖點沒有……」他輕笑著，一如既往的輕佻。「唉，該長肉的地方，還是沒長……」

卓超越笑意更濃，很自然的牽著沐沐的手，轉身向來的方向走去，兩人緊握的掌心透著太陽金色的光芒。

「為什麼後悔？如果我沒有離開部隊，我也不會在『落日』遇到你。」

「喝……」卓超越嘴角抽動了一下：「水吧。」

傍晚時分，卓超越才送沐沐回來。

卓超和*圖*書越毫不猶豫，頷首。

即便再不解風情的男人也明白這杯水的含義，卓超越含笑看著她微垂的眉目，心情莫名地好：「這麼晚了……你還叫我喝水？」

「等我大哥趕來的時候，我已經全身是血。」他苦笑了一下，「我想，換做是我，我也沒法控制自己。」

卓超越的目光也落在相冊上，許久。

她記得他說過，他離開部隊，是因為打斷了一個人的腿，可是，一個優秀的狙擊手，會如此沒有自控能力嗎？

忍了又忍，她終於沒有忍住。「你，離開部隊，真的是因為打斷了別人的腿嗎？」

他為自己的茶杯續了水，聲音微微盪著波瀾。「那你覺得我大哥會嗎和*圖*書？」

她抬眼，看向床頭放著的電子相冊，上面自動播放的照片正好停在她最喜歡的一張，卓超然和卓超越一身戎裝，英姿勃發。

……

沐沐默然為他續了一杯水。

風，輕撫過面頰，柔軟的髮絲輕粘在豐盈的唇上，卓超越將那一縷髮絲用手指捻掉，靜靜的注視著她，彷彿他的整個世界里，就只有她一個人一樣。

「嗯，其實……你可以留著，」沐沐纖細手指死死捏著手中的水杯。 「過會兒……再喝。」

「你後悔嗎？」

「年輕，不知道天高地厚，以為他們的老爸什麼都能擺平，仗勢欺人慣了。」

「喂，幹嘛這麼看著我。」她推了推他，雖然不是第一次被m•hｅｔｕｂoｏｋ•ｃoｍ•ｃoｍ他盯著看了，但是，他那熟悉的灼熱目光，還是會讓她渾身發燙的。

沐沐用力點頭，真的很帥，全身上下滌盪著軍人的浩然正氣。

時間不知不覺悄然而逝，卓超越看看天色，又看看表，意味深長地開口：「很晚了。」

「哦，那你想喝點什麼？」

……

沐沐掩口咳了咳，打破讓人心緒不寧的寧靜。「你什麼時候回俄羅斯？」

沐沐打開房門，看了看天色。夕陽釋放出爛漫的晚霞逐漸消失在地平線，比起兩年的等待，一天如此短暫，讓她還來不及把最想說的話說完。

「與其我們兩個人都離開部隊，不如我一個人走。更何況，我爸爸對他寄予厚望。」

「因為我不相信……和*圖*書你不會那麼做！」

她躊躇了一下，「你渴不渴？要不要進來喝杯水？」

「去吃比薩！」

遼闊的草原上，風和沙交織在一起摩挲出細膩的聲音，一望無際的碧綠和蔚藍在天的盡頭處相交，潔白的羊群輕咩著，唱出愜意的小曲。

卓超然接過茶捧在手心裏，「嗯，很香。」

「那晚，我穿了軍裝，所以我一直沒還手……沒想到他們年紀輕輕，那麼狠，居然動了刀。」

「為什麼這麼問？」他似乎對她這個問題很感興趣。

「你帶我去哪？」

沐沐將他讓進門，從火爐上拿起還滾燙的水壺，沏了一杯清新的茶，指著裏面的檸檬草說。「這是我種的檸檬草，我喜歡用它來煮茶，酸酸甜甜很清爽，喝起hetubook.com.com來也有種很舒服的感覺。」

「你！」沐沐氣得臉色漲紅。

水杯里冒著濃濃的熱氣，氤氳著沐沐泛紅的臉頰，水無滋味，但她的內心，卻五味具雜。

「還沒決定。我和大哥分開好久了，難得有機會重聚，我們還想好好敘敘舊。」

「我穿軍裝，是不是很帥？」他問，語氣已沒有了那種深切的遺憾，只剩些許的感慨。

「哦。」沐沐低頭喝茶，檸檬茶甘甜許多。「你們的確分開太久了。」

「所以你把所有的錯都一個人承擔了。」

「當然不……」沐沐猛然怔住了。「他？難道他？」

她看向他的肩膀，想起那條傷疤，心頭隱隱作痛。「那些人瘋了，你穿著軍裝他們都敢打你？」

只有一盞燈，還徹夜亮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