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晨哥,她的年紀做你女兒還差不多。」
十幾年前的一天。
之後,他們很多次見面,他跟她說過很多話,幾乎把古今中外能說的都說了一遍,她唯一跟他說的話就是:「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看見她幸福的時候,他以為都已結束。
「你干過嗎?」
「那是因為你天天出入夜總會。」
司徒淳端起面前的冰水一口氣喝進去,然後慢慢切著自己面前的牛排。
他們的帥也是兩種不同的風格侵略性,一個看來有幾分陰鬱,目光閃爍不定的幽深,看似二十幾歲卻透著超乎尋常的成熟;另一個看來有些不羈,嘴角的笑意總是邪氣的輕佻,但他的眼光很關注,出手也總重點攻擊同一個位置,看起來應該是個認定了一件事,非要執著到底的男人。
電話那邊安靜了一分鐘,就在他以為線路故障想要重撥的時候,她說:「什麼事?」

安以風伸手拿了一根煙,美女幫他點上。
「如果罪名成立要坐多久的牢?」
「這個區出名的亂,你一個女人來幹什麼?」
可是,每次他站在遠處,看見她走到他的車邊,用白色的手絹幫他把倒後鏡上的灰塵擦乾淨,他就沒辦法不去愛她……
剛好綠燈亮了,他笑著收起電話,繼續開車。
「我幫你吧。」他伸手去接箱子,她毫無前兆地鬆手。
「一次我就精疲力盡,話都懶得說……」
她恍然大悟,隨即搖頭:「不用,那是我該做的。」
「依輕重而定。」
……
他正想問他發什麼瘋,安以風看著滿是灰塵的倒後鏡,手死死扣緊方向盤。
年齡差距怎麼了,十幾歲而已!
「安以風。你再看一眼,我就告你性騷擾。」
是的,非常有趣,現在回憶起來,痛的同時,嘴角還會泛起微笑。
他拿出電話,撥通記憶深刻的號碼。
「你想交代什麼,說吧。」她在他對面坐下,端莊的制服完全掩蓋了身材的曲線,卻看得他血液一陣沸騰。
只要他愛她,什麼都不是阻礙!
「崎野的太子爺,他手下偷了他的錢想跑路,被他發現,做了。」
「這麼多檔案?」
「真沒勁。」
「風……」韓濯晨從鼻腔中呼出濃濃的煙霧,總算說出長達三個小時里的第一句話:「你試過想要一個女人嗎?」
「……」韓濯晨看了他一眼,用眼神告訴他:你再說一遍試試看。
「我是說我過的沒勁。要是讓我遇到一個好女人,讓我天天回家給她做飯都成。」
「怎麼都是殺人?」他問:「有沒有小點的罪名,比方說非禮啊,□什麼的。」
他用手狠狠地擦,白色的牆壁上字跡模糊,後來血色模糊,最後他的視線模糊,可字跡在他眼前依然那麼清晰!
他根本不給她拒絕的機會,拉著她直奔最近的飯館。
「我也不知道,這種感覺很特別……明明很清楚自己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一看見她就什麼都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走上這條路,就回不了頭!」
安以風坦然從他們身邊走過去,故意沒去接觸她含笑的目光,可當他聽見一個警察說:「他就是安以風……」
短暫的詫異后,他馬上意識到她的敏銳,換上嚴肅的態度:「我的意思是,我知道這個兇手是誰。」
他指指攝錄機,「關掉,不然我一個字和*圖*書都不說。」
「襲警就另當別論。」
「她就是我女兒。」
「……」
他對她勾勾手指,小聲說:「不如我幫你研究研究那個畜生的案子,怎麼樣?」
「你有證據嗎?」
她如果不知道,怎麼會被他一句:「我喜歡你!」
「噢!那你問。」他故意笑得很討人厭:「對你,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跟其他女人沒有區別,完事之後是沒有盡頭的空虛,孤獨。」
「是不是在追你啊?長得挺帥的。」
她一頓飯臉都是紅紅的,偶爾偷偷看他,遇到他的目光又緊張地避過……
「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你的消息真靈通。你才離開五分鐘而已。」
她的臉上都是汗水,略顯凌亂的長發黏在纖小臉上,半遮的眼瞳黑白分明,流轉的眼波清涼如山泉。她輕咬著因為劇烈運動而充血的紅唇,將錢包抵到他手裡,手指把略濕的發別在耳後,對他笑了笑,轉身離開。
「中國籍男子××,年齡××,身高××,體重……」
上次見她,她穿著警服,所以韓濯晨根本沒留意過她的樣子,這一次她穿著淡黃色的裙子,恬靜得就像他記憶中的媽媽。
「證據……你們警察就是麻煩,事實擺在眼前,非要相信不會說話的證據。」
所以……他一看見司徒淳就莫名地興奮,明知不會有結果,明知她不會接受他!
「靠!你現在講笑話越來越冷了。」
他搶走她手裡的方便麵:「我請你吃飯吧?」
因為阿May死的太慘了!這句話他當然不會說出口。
她快速說了一串號碼。
「這也行?!」安以風難以置信地看著他:「靠!我當初就該娶司徒淳!」
她低頭,捧著水杯的手上都是冰涼的水滴。「韓濯晨不殺人,而安以風……不玩女人。」
「我剛調來這個區。」
「是嗎?那你為什麼放棄了?」
「噫!」安以風不知何時坐在他身邊的沙發扶手上,用肩膀撞了他一下:「你真沒試過,那跟阿May什麼感覺?」
「晨哥……這種感覺叫愛情!」
安以風真的以為韓濯晨是愛阿May的,至少阿May打破了韓濯晨身邊的女人不會長過三天的記錄,而且他跟阿May 在一起的時候,從來不碰別的女人,典型的專一型好男人。
女兒怎麼了,又不是親生的!
「嗨!小淳……是我。」
他銘記於心。
這就是男人該死的虛榮心,別管自己的生活多麼糜爛,總希望心愛的女人純潔的像個聖女。
「今天就聊到這兒吧,你有空儘管請我來喝茶聊天,我很有時間。」
「……」
「感情,我們玩不起的!」
「你的意思是其他的都是?」
「安以風,你的對事物的形容能力實在太差,這TM跟大麻根本不是一回事……」
幾天後,他剛好路過警局,想起她說的話,一衝動就走進去。
「什麼!」安以風幾乎是從沙發扶手上跳起來。「你千萬別跟我說是那個十幾歲的小女孩兒。」
安以風讓跟著他的人先站一邊,自己走過去,訕笑著跟正在搬著貨物的司徒淳搭訕:「嗨!看不出你手臂這麼細,還挺有力氣的。」
她,真的是個好女人!
她一本正經地回答一句:「是殺人疑兇。」
他發現她的性格蠻不錯的,這www•hetubook•com.com麼氣她都沒有失態,臉色微微泛紅,顯示著她極力壓抑的怒火。
「……」
第二次見她是周末,她在一間便利店拿了個試用的口紅塗在柔軟豐盈的雙唇上,略有些蒼白的臉上頓時染上色彩,清雅得攝人魂魄,可她努努嘴,揚了揚尖尖的下顎,說了句:「難看死了!」
抬眼時她已經去跟賣魚的大娘在閑話家常。
「噢,我還以為你愛過她。」
說實話,看見這些卷宗,他真覺得自己該拖出去槍斃,太TM的人渣了。
「坐宇宙飛船七個月可以從地球到達火星。」她抬眼看著他:「可警察和殺手……」
他曾被人在心口刺過一刀,沒有此刻這麼疼。
「不是吧?」他好奇地拿起一個看,照片上是鮮血淋漓的屍體,他迅速合上,不想再看第二眼……

她出去,幾分鐘后抱著一大疊的卷宗放在桌上。
她喝了一口面前的冰水,手指包緊凝著水滴的玻璃杯。「我要一份黑胡椒牛排,七分熟。」
嘈雜的菜市場里,一身潔凈的女孩兒一件件搬著滿是腥臭的貨物,不知是她與這雜亂太格格不入,還是她總會吸引安以風的視線,總之,擁擠的人流中,他偏偏一眼就看見她。
「審訊室!」
……
「我也有同感……」韓濯晨揉著額頭坐在他旁邊,樣子看起來不像要回家,像要上戰場。
緋色的光,醉人的酒,荼蘼的音樂,再加上妖冶的美女。
韓濯晨坐直,掐熄手裡的香煙。
韓濯晨靠著門看著他,他笑笑,很大聲地笑:「好女人都讓我們糟蹋了!」
他愛上司徒淳並不是一見鍾情,是因為人往往記不住自己擁有什麼,卻總能記住自己沒有什麼。
「那你知不知道,道上還有另一句話。」
「是啊!是啊!」旁邊又湊過來兩三個女人表示贊同。
因為他扶著吐得一塌糊塗的安以風回家時,安以風對他說:「晨哥,我不想混黑道,我想當個警察!」
「要不這樣,你把你的電話告訴我,我回去打聽出什麼內幕消息,給你打電話。」他想了想,又補充一句:「最好是你的私人電話,我不想暴露身份。」
「還有這種罪?跟你在一起真長見識,原來傾慕你的魅力是犯罪,請你吃飯聊天也是犯罪!你乾脆直接告訴我:我愛你,要判多少年?」
他不得不承認,這種女人一看就不是用來玩的,是用來愛的……
煙真是個好東西,它會讓男人連多愁善感的時候都有TM的魅力。
「你好!」她禮貌的聲音傳來。
「安以風,你要是再轉彎抹角,我就告你妨礙公務。」
「誰說我是殺手?我跟殺手有本質區別,殺手是為了錢。」
他倒不指望警察能為民除害,能在接近司徒淳的同時,給那個畜生添點麻煩,他很樂於盡點「好市民」的責任。
「有空讓我見見是什麼三頭六臂的女人,能把你著萬年的冰山都化成水。」
第四次見面不是周末,她跟幾個警察從夜總會門口經過,她一身警服在黑夜裡都是那麼的刺眼。
他看著她,第一次發現女人穿警服如此的誘惑,他真想衝過去把她按在桌上,撕開她正統的制服,按著她的雙手,確定一下她到底有沒有過別的男人……
「你到底是不是來投案自首的?如果hetubook.com.com不是,請你出去。」
「都是你的!」
「是你男朋友長吧?」
他抬頭再看韓濯晨,他還在吸著煙,滿地都是煙頭。
打動了心。
「噢!」他有把目光轉回她的胸口,如果讓他撕下她的警服,一邊吻著她性感的唇,一邊……他好像覺得:「三年也不是很久。」
他依依不捨把目光從她起伏的胸口移開。「你有證據嗎?」
「我是說因為愛……去佔有一個女人。」
他打開門,牆上寫著兩行娟秀的字:以後做事不要衝動,一定好好照顧自己!
他記得阿May死的那天,韓濯晨一直抱著她的屍體說:對不起!對不起!
「小淳,你就說句話吧。」
「不是我信,是法官信。否則你也不會逍遙法外。」
六點整,安以風走進西餐廳,她已經在一個很隱蔽的位置等他。
第二天傍晚,他在陽台看著他深愛的女人一步步艱難地走遠,他第一次發現她的背影那麼柔弱。
「有點累,先歇會兒。」安以風拿了兩條白色的毛巾,丟給韓濯晨一條,自己坐在Prada的夾克上,靠著拳台的護欄擦汗。
「那你殺人是為了什麼?」
煙在不知不覺燃到指縫中,劇痛讓他沒有繼續回憶下去。
倒後鏡里映著一個女人柔情的臉,她低頭吻了吻懷裡的孩子,看似戀戀不捨地交給她身邊穿著警服的男人,兩個人一前一後上了一輛車。
「回家。」韓濯晨的臉上閃過一絲勉強和疲憊。「阿May打電話讓我回家吃飯。」
「你想什麼呢?」他忍了十分鐘后,終於還是問出口。
這次不是巧合,是他故意來找她。
她質疑地看著他。「他的卷宗我不能給你看。不過我可以告訴你,是你的五倍還不止!」
一頓飯,他專心致志胡說八道,她專心致志吃牛排。
她比他想得冷靜,深深喘了幾口氣,把衣領里的麥克拿出來,按了一下開關,丟在桌上。
他也懶得跟別人廢話,直接說:「讓那個叫司徒淳的女警來,除了她我不跟任何人談。」
「誰?」
她思考一下,關上。
「用暗示性的言語挑逗女性就可以告你性騷擾。」

異乎尋常的沉重壓上他還沒來得及用勁的手臂,好在他反應快,狼狽不堪地抱住。
所以瞎子最嚮往顏色,邪惡的人最仰慕的就是正義的衛道士。
他還暗中派人保護她……
……
等紅燈的時候,安以風又想起她被氣得臉色發紅,還極力隱忍的樣子,笑意無法抑制。
她當時也以為他們是職業拳手,很久之後,新同事帶她去「熟悉環境」,她才知道那就是黑道上最有名的兩個人物——韓濯晨和安以風。
她不是見了帥哥就邁不動步的花痴,卻被兩個男人身上的爆發力和機敏的反應速度折服,要讓她用這麼大的力量打拳,她半小時就得癱在地上站不起來。
許多年過去了,每當安以風看見某個女警的背影,他依舊會深深地望著,幻想著是司徒淳還在他眼前……
那天,她練完體能準備離開的時候,看見兩個男人在練自由搏擊,他們的拳法腿法水準相當高,基本是職業拳手的打法,沒有任何花哨的招式,出手就是全力以赴讓對方倒下。只是一個偏重於攻,另一個偏重於守。
「沒有!」
「世界上有那麼多女人,為什麼hetubook.com.com要去愛一個女警?」記不清是誰問過他這樣一個問題。
「不想多來幾次?」
她搶回卷宗。「你可以走了!」
他想了半天,問:「你想我認什麼罪吧。」
「是!」
他打斷她後面的啰嗦:「你跟男人上過床嗎?」
不是一個世界……也可以走進一個世界!
越是回味她被寶藍色制服包裹得威嚴冷漠的樣子,越是想去擁抱她,佔有她,感覺完全不同於最初的憐惜,而是一種潛在的征服欲,佔有慾被挑逗出來。
韓濯晨沒有驚訝,似乎早已對這個答案深信不疑。
「因為你撿到我的錢包,追了我五條街。」
「晨哥,一會兒去哪玩?」
「你想認什麼罪?」
「今天怎麼問這種無聊的問題?」安以風說:「你哪根筋搭錯了?」
那天,他們又打了一個多小時,安以風洒脫地甩甩頭髮,汗水濺在地上,很快變成白點。
跟警察辦事還挺痛快的,不足十分鐘他想見的人就出現了。
安以風第一次見她是周末,她穿著淡黃色的裙子從街對面跑過來,在他車前喘了足足三分鐘,才對茫然走下車的他說:「你的錢包……」
「當然是了。」他一個一個翻著卷宗,一張張照片慘不忍睹,如果不是親眼看見,他都不記得自己殺了這麼多人。
「說吧。」
風吹亂了她長長的直發,一絲孱弱的美讓他心生憐惜,有種想去為她理順髮絲的衝動。
那一晚安以風喝了很多酒,卻始終沒有醉……
他記得有個冬天,安以風突然一個急剎車,將車停在馬路中間,後面一連串的刺耳的剎車聲。
韓濯晨閉上眼睛,仰頭躺在黑色的沙發靠墊上:「我什麼刺|激的都玩過,就是沒試過跟我愛的女人上床。」
她心中一顫,由衷地認為,Prada下期的模特該選安以風,最好把這一經典鏡頭拍下來,真皮夾克一定會成下季最時尚的流行。
放下口紅,抱著三桶方便麵走了。
「我以前怎麼沒見過你?」他問。
她極其諷刺地笑笑:「我聽說在道上混的人都知道一句話:寧可相信安以風不殺人,都不要相信韓濯晨會跟女人談感情。」
「你!你……不是心理變態吧。」
「靠!」又是這句廢話,他實在控制罵髒話的衝動。「你哪個世界?火星的?」
安以風躺在沙發上,半眯著眼睛看著面前抽煙的男人,他怎麼也想不通,這樣的人間天堂,怎麼會有男人不帶著魂魄來……
他當時答:「有趣!」
安以風慵懶地翻個身,指指自己的背,坐在他旁邊的美女繼續用柔弱無骨的手指幫他揉著。
「謝謝提醒。」這他倒真忘了。
他正想研究一下自己的手機是不是有故障,她的聲音傳來:「有什麼消息,說吧。」
第三次見她也是周末,還是在那間便利店。
「你見過。」韓濯晨說話的時候,眼角彎下,眼裡浸滿寵愛,身上攝人的剛毅都被融化。「一年前,你遇見的那個女孩兒……」
……
她好像沒聽見,繼續搬著東西,有意無意將手裡的滿是魚腥的箱子從他衣服上蹭過去,弄得他一身污漬。
他還是忍不住回頭看了她一眼,夜總會的燈光照在她純凈無瑕的臉上,她嘴角的笑譏諷中帶著苦澀,一身警裝下,她再也沒有孱弱的美,反而風姿照人。
「我試過一次。」他努力了兩次,https://www.hetubook.com.com喉嚨才發出聲音:「完事的時候,她摟著我說:我愛你!我當時……真TM的為她死都願意!」
安以風不以為然地笑笑:「我怎麼就遇不到一個讓我想娶回家,好好心疼的女人呢?」
「今晚六點,紅森林西餐廳見。」為了避免自己被放鴿子,他特意補充了一句:「我記性不好,你要是不來,或者遲到,我可能記不住他們明晚交易的時間地點。」
「因為,我喜歡你!」
數不清韓濯晨說了多少遍,反正他實在受不了,乾脆打暈了,拖走。
其實,安以風已經故意站在很容易看見的位置,她完全視而不見。
在道上混的人沒人不知道崎野九叔的兒子囂張又沒品,他和韓濯晨早就看那個畜生很不順眼,但大哥不想跟崎野對上,讓他們避著點。
他走出警察局,第一次發現警局的工作環境乾淨整潔,是個挺不錯的約會環境。
「你學什麼不好,學大哥玩純情。」
短暫的安靜后,一群無聊女人消失。
她拿起制服穿上,漠然從他身邊走過去。
那天晚上,他的手機不停地響,響到沒電,接著他聽見敲門聲,響到天亮。
「我答應過有內幕消息的時候通知你。」
「為什麼?」她迷惑的表情十分可愛,清泉一樣的眼眸化成輕煙。
白毛巾在古銅色的肌肉摩擦,吸幹流淌在脊背上晶瑩的汗滴,那是男人最原始,最野性的一面。
「小淳……你約會真守時。」他送了她一個電力十足的眼神,她低頭避過。
「你別著急,我再看看別的。」他翻開下一本,總算髮現冤案,心情大好:「這個可不是我做的。」
「三年到十年不等。」
「是我在審問你。」她的聲音波瀾不驚,聽不出一點情緒和溫度,在他聽來遠比那些嬌憨的聲音更加性感。
好久才他才說出話來:「你相信我……我是個奉公守法的好人。」
她第一次見到安以風並不是馬路上,而是在附近一間健身中心。
「的確不一樣,毒品戒了就是戒了,再不會想嘗試!感情……是會侵入骨髓,一輩子都擺脫不掉的懷念和懊喪。」
當一個警察聽見他說他來自首的時候,馬上翻出他的照片對了又對,比了又比,一臉莫名其妙將他請進審訊室。
「這裏的牛排不錯,你嘗嘗。」
「靠!我不出入夜總會,難道出入警察局!」
思念的時候,他以為可以淡忘。
「那□呢?」看見她握著筆的手指盡顯柔媚的骨骼,他實在忍不住笑:「你的思想別那麼複雜,我純粹在跟你探討法律上的問題。」
他又何嘗不知道?!
「官銜好像挺高的。」安以風慵懶地靠著椅背上,瞄著她肩膀上的條條花花,他沒研究過警銜,只知道她跟普通的小警察有點區別。
除了她,很多女人在旁邊偷看,不是他們體力好,打了三個小時都沒停,一定是職業拳手,就是誇他們的身材健碩,五官搭配的恰到好處,無可挑剔,甚至有女人誇他們唇形都好性感……
想起這一幕,韓濯晨的臉上再沒有徘徊,迷惘,餘下的只有堅定不移的信念。
安以風微愣,看著她身上的警服,無言以對。
「你到底什麼時候能正眼看我啊?小淳……」最後兩個字他故意喊得很肉麻。
「那當然,別的不敢說,我絕對是有史以來最好的線民。」
放棄的時候,他以為那是容易的。
上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