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那天晚上我、蕭蕭還有葉子澈之間的事情他全部知道。不過,明知道我和蕭蕭已經到了決裂到彼此仇恨地步了,還要稱呼蕭蕭為我的「死黨」,往傷口上撒鹽的事情只有他這種變態才做的開心吧。
Tim視線躲躲閃閃,支支吾吾起來:「這、這個……你知道,蕭蕭她不可能沒有任何條件就跟公司簽十年的。」
沒有想到被發現了,我手心冒汗,像做了一件什麼不好的事。有點尷尬,一般人都不喜歡別人見到自己這樣的場面吧。
陸瑜眼底閃過一抹極大的波動,像有什麼話要說,卻說不出口。
「怎麼樣,yes or no?」
記起來了。
皇冠榮耀依舊是一片忙碌不已的景象,我找Tim找了好久都沒找到人。他連手機也不接,這實在太少見了。我坐在辦公室等Tim,有個企劃部的員工將專輯封面打樣送來了,也沒有找到他,最後只得放在他桌上。
陸瑜雙臂交叉橫在胸前,幾乎用下巴看著我:「真是可憐啊。」
剎那間,樹靜風止,幾隻鳥在傍晚暮色里無聲飛過。
不好的預感從心底擴散開來。
上面赫然印著幾個閃亮的字體——蕭蕭單飛曲目:《ROCK&ROLL Princess》
我嘴角笑意漸冷:「那就給我放手!」
無數片段彷彿暴風雨一樣湧入我腦海,狂肆蹂躪著一片,狂亂不已。難怪這些天這麼多媒體問單飛的事情,難怪這麼多媒體問解散的事情,所有人都知道了,蕭蕭、Tim、記者,就我一個不知情,就我一個被蒙在鼓裡,還傻笑著回答「不太可能」、「暫時沒有單飛的計劃」。
就像一個無法得到真愛的男人的傷口。
Tim很久都沒做聲,過了半天,才很擔憂的看著我,眼神在烈日下透著憐憫:「凌影,你相信我,我會幫你的。我看著你們出道,就算蕭蕭她單飛,我也會幫你……」
怎麼這麼笨?!怎麼會有我這麼笨的人?
我肯定是看花眼了吧?
我不太相信。
「難道好人家的姑娘就是咬男人手指?」
我連連後退,被抵到他跟古樹之間。
沒有想要怎麼樣,然而等聲音發出后,我才發現自己那兩個字竟然含著濃濃的痛心。
雖然我們與皇冠榮耀娛樂公司的合同快到期了,但是這個謠言也傳得太離譜了吧?
「幹嘛這麼磨蹭?我認識的陸瑜可不是這種風格。」那位女士倒是冷笑了一聲,雪白的縴手用力將陸瑜的胳膊一推,陸瑜來不及收回手,只見一道銀色的閃光在空中劃過優美的弧線朝湖泊的方向飛去。

我轉身要走,卻被陸瑜一手搭住肩膀。
陸瑜又恢復成有點弔兒郎當有點邪氣的摸樣,突然朝我靠了過來,身材高挑修長,彷彿電影鏡頭下強而有力的男性角色,帶著光與影交織而成的分明輪廓。
我將眼淚憋回去,剛想說:「謝謝,姐姐不需要,你拿著玩就好。」她媽媽一把把和_圖_書她抱開:「叫你不要跟陌生人說話,小心她們把你騙走,現在外面壞人可多了!這孩子就是不讓人省心……」
「這個還給你。」一道冰冰冷冷的女聲。
「你要不要?不要我就扔了。」陸瑜面無表情,做出一個投擲的姿勢。
——是蕭蕭。
我有氣無力的白了他一眼。
「你……!」陸瑜一臉不可置信的震驚,整個人猶如被驚雷擊中,完完全全、徹徹底底地驚呆了!他盯著手上的齒痕看了半天,「你,你竟然做出這樣令人髮指的事。YOUNGIRL的凌影不是甜美教主嗎?!」
是我們以新人之姿捧起獎盃時的熱淚盈眶,是我們被頒發金曲獎時的相愛相擁。是我們一路並肩同行的青春,是我們誓死奮鬥的人生。
她媽媽一愣,轉頭回望著我。
不由自主的倒吸一口氣,胸口似乎被鎚子重重捶打了一下。
多少人對他念念不忘,多少人敬佩傾慕不已,導致陸瑜的人氣指數甚至一路超過一些偶像男明星。畢竟,名校畢業,真才實學,關鍵是,頭腦夠好,還講兄弟義氣,容貌、身材不輸給男藝人,這樣的形象簡直比電影男主角更有魅力值。
陸瑜墨色眉峰一挑,過了一兩秒,露出一個譏笑:「你那個死黨可真夠意思。」
苦笑。
——你現在一定很不甘心。想不想大紅大紫,給他們點顏色看看?只要你陪我一晚,我就讓你當我們公司下部電影的女主角。
然而他這個機會也沒有了。
他緊緊地拉住我,不讓我走。明明是個娘娘腔,可是此時此刻,力氣卻還是如此之大,怎麼甩都甩不掉。
「原計劃的新專輯將不會面市,無數組合都遭遇過這樣的情況,到了一定時候成員可能由於各自發展方向,亦或者是內部矛盾,最後不得不解散。有傳聞,近日,凌影和蕭蕭在拍攝封面時幾乎不和,大打出手……
這幾年應對媒體的公關課也沒少上,雖然如今每次見到蕭蕭我心裏就有根刺,但是按照YOUNGIRL現在的人氣和知名度,公司應該不會讓組合解散,更不會讓我們離開。何況,Tim之前也透露過,說替我們談了一個比較好的續約條件,所以遇到這種情況,每次我都回答:「不太可能。公司對我們也很照顧,如果要續約的話,當然會優先考慮。暫時沒有單飛的計劃。」
這兩個由英文疊加組成的詞語。
日暮西沉。
「你、你要幹什麼?」
一般藝人續約只會簽三年,同時提高自己的身價,可是蕭蕭這些全不要,反而以死簽十年這種幾乎可以算作賣身契的方式,威逼利誘公司捧她單飛,讓YOUNGIRL拆夥。
午後陽光的光線透過折頁窗照進辦公室,將一切照得亮堂堂的。四周牆壁上還懸挂著我和蕭蕭過去的海報,室內的綠色長葉植物舒展而清晰。天氣如此之好,陽光明媚。幾乎可以把一切潮濕曬得無處可尋,把一切黑暗hetubook.com.com照得無處遁形。可我卻只想找個最陰暗最不見光的地下鑽進去躲進去。
現實太令人心涼。想逃避,不想面對這一切。
我只是一個藝人罷了,他卻是品優娛樂公司的總監。我看上去人氣高,可他去能操控這個圈子的遊戲規則。今天我講這些說出去,大概明天整個娛樂圈就沒我的立足之地吧。蕭蕭排擠我要花那麼大的代價,但這個叫做陸瑜的人,大概只用一句話吧。
我狠狠抹掉眼淚,轉過頭,望著他:「啊哈,好啊,你解釋啊,你要怎麼解釋?」
一個牽著氣球的小朋友走過來,稚嫩的童音說:「姐姐,你怎麼哭得這麼傷心呀。喏,我把氣球給你,不要哭了。」
一想起蕭蕭這個名字,我的心又苦澀得彷彿被泡在了黃連里。
「你的意思是?」
人的一生,可能只有一個意義對你而言是最為重要的。但是現在,這個意義卻被蕭蕭親手粉碎。
「我已經被人踢出組合了,你大可放心。」我自嘲的笑了笑。
「十年?她現在已經有名氣有人氣,這邊開的條件雖然不算苛刻,但也不是那麼的優待藝人。為什麼要簽十年?一般我們這種級別的續約只會簽三年吧。」
雖然說著這樣的話,但是口吻沒有一點兒憐憫。
明明是我那天的主意,我那天的造型,然而這個海報上的人卻不是我。明明是我和蕭蕭一起的歌,明明我和蕭蕭還是一個組合,然而這個海報上卻分明寫著「蕭蕭」、「單飛」……
一而再再而三被欺騙,被背叛,甚至奪走你的所有……
虧我以前聽到這場被皇冠榮耀視為恥辱的禁忌秘聞時,雖然跟著義憤填膺,但心底竟悄悄幻想過這樣低調而英俊,極有頭腦真人到底是什麼樣子……
他嘴角撩起一個危險而冷漠的弧線。
我噙著眼淚,一把狠狠將他推開:「——騙、子。」
極力想抵抗誘惑,但是剛才跟經紀人的那番爭吵,還有蕭蕭即將單飛的消息卻在我的內心翻滾,被人欺騙,被人設計,不想報復回去的是聖母吧?!

原本只是想看看那天PS之後的效果會如何,然而我萬萬沒有想到新專輯封面打樣竟然會是這樣!面前的空氣像是「砰」的一下,在我跟前爆炸了。
甜美教主,那算什麼?把公司的定位當生活才是傻子呢!
這群騙子,蕭蕭搶走了葉子澈,現在連Tim也站在蕭蕭這邊,聯合起來把我的創意我的造型甚至我的歌都搶走了。這群騙子!這群混蛋!
陽光如此明亮而刺目,照得我幾近眩暈。我頭重腳輕,渾身感覺不到一絲暖意,反而一陣陣的發寒。
「他們答應了?」
終於Tim從后一把抓住我:「寶貝,寶貝!凌影,你聽我解釋。」
他的社會地位比我高多了。
說出去……我怎麼敢?
但幾年前,業內有場著名的娛樂風暴——名聲赫赫、能力超強的陸瑜協助品優娛樂公司當時https://www•hetubook.com.com的太子爺黃錦立,暗中聯手ESE,弄得我如今東家皇冠榮耀元氣大傷,打了一場漂亮的勝仗,被業內稱為「屠皇之戰」。自此,黃錦立不學無術的花|花|公|子形象被全部推翻,一躍成為娛樂圈中的精英總裁,被無數娛樂雜誌和創業財經雜誌等報道,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然而在最輝煌之時,當年的大功臣、品優娛樂的總監陸瑜卻神秘消失,不再露面。
那、那天他說了什麼?
呼吸困難,連淚腺也失去了功能,只剩下痛苦的乾涸。
我吃驚不已,隨即想到:也是,這種嘲諷惡意的語氣不正是陸瑜的LOGO?
陸瑜依舊一臉的面無表情,只是眼睛里有束痛楚一閃而逝。
「哈哈哈,那品優娛樂的總監陸瑜還是傳說中神龍見首不見尾又神秘又優雅的人物呢。」
讓他這根手指身先士卒。
「看到這種事情也沒什麼可得意的。」陸瑜側過身,眼神卻像一支有毒的利箭,「你可以試試說出去。」
我抬頭望去,光斑太明亮,眼睛澀得難受。
Tim跺跺腳,也跟著埋怨道:「就是嘛。她這樣一弄,把我先前續約談判也搞亂了。可你也知道,我只是個經紀人,蕭蕭現在是大牌藝人,我管不了,她要不要簽,要怎麼簽,我也沒辦法控制。」
「凌影,你們真的要解散組合,各自單飛嗎?還是合同到期后,會另外跳槽其他公司?」
橙紅色的夕陽在這一刻將整個天際染得猩紅而綺麗,金色的光絲勾勒出萬物繁華的輪廓。陸瑜的眉骨和鼻樑投下深深的暗影一如他眼底的深沉。
被媽媽抱走的小孩子驚呼一聲,大聲叫著:「媽媽,媽媽,快看,是YOUNGIRL的凌凌。她是凌凌,她哭得好慘哦。」
Tim沉默著,不敢看我的眼睛,卻輕輕點了點頭。
Tim望著我,眼底有種心疼:「好好,我說,我說。寶貝,是這樣的。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蕭蕭、蕭蕭……哎,她突然自己跟公司接觸,續約了十年,整整十年耶。」
小朋友被嚇住了,似懂非懂的點點頭,手裡的氣球的飛向了無邊無際的天空。
那道銀光「啪」的一下落進湖中,只泛起一圈輕微的小漣漪。
剛剛那些罕見的失落在他臉上轉瞬即逝,有一類人非常善於隱藏自己,從不希望自己的脆弱與弱點被人發現,就算再難過再痛苦。
整個人彷彿被一桶冰水從頭潑下,四肢百骸冒著千年寒氣,片刻間的窒息幾乎讓我眼前發黑。
複雜的情緒在我的胸腔里翻滾,像炭火一樣炙熱而屈辱,又像冰塊一樣絕望而凄厲。艷陽高照,卻比起前些時候那場透心涼的磅礴大雨還要讓人刻骨。因為我這輩子淋過最大的一場雨,就是蕭蕭毫不留情的背叛。
我抓起我的包包就走。Tim正好回來,看到我,原本很高興的臉上一愣,猶豫了片刻后,還是關切的問道:「寶貝,你怎麼哭了?怎麼哭的這麼厲害…和-圖-書…」
不用了。一切都不用了。
我冷笑:「所以你乾脆連她再次拍照,再次學著我的POSS拍照,甚至重新把《ROCK&ROLL Princess》改灌成單飛唱片也不告訴我?」
我坐在花壇上,低著頭。陽光烤得我頭沉沉的,眼前的視野都有些扭曲了起來。
我的手不禁微微顫抖起來。
冷風吹來,吹皺一江春|水。
雖然很疑惑為什麼近日會傳出這些,但我並沒有怎麼放在心上。
耳邊是他刻意壓低過的聲音,磁性、蠱惑。就在他修長而白皙的手指企圖抬起我的下巴時,我以一個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狠狠咬了下去!牙印蕩氣迴腸地出現在陸瑜修長好看的手指上!
Tim在後面一個「寶貝」「寶貝」地叫,拚命的追著我。
但是沒有想到,傳說中神秘而厲害,優雅而迷人的陸瑜,竟是眼前這個時而深沉時而惡質的變態!雖然傳說都會誇大其詞,可這也太離譜了吧?
視線越來越模糊,眼淚怎麼也止不住。
還想要佯裝堅強的我,心底的裂縫終於如冰谷般嘩啦一下裂開一個悲傷的大口子。
我看到陸瑜站在那裡,朝著湖泊的方向望了好久。好像一尊被無情宿命碾過的石雕,儘管外表完好,可是內在已碎掉,生死如枯。他神情寥落地矗立在風裡,像西方詩句里那樣「浮泛在生與愛與死的川流上」。
這個世上最悲慘的就是,對你的誓言,是壯烈的夕陽。而你卻不聞不顧的轉身離開。
「據傳聞,YOUNGIRL組合即將解散,成員單飛。」
看不清眼前的人,看不清眼前的世界。無數人影從眼前經過,無數聲音從耳邊呼嘯而過,一路跌跌撞撞,撞到不少人,撞得心都碎了。
「出來吧。」陸瑜目不斜視,冷冷說道。
陸瑜不說話,只是一步步朝我走來。狹長的眼睛里充滿著玩味的光芒。微風吹過,樹葉和陰影一起沙沙的響,碧湖輕輕蕩漾起一圈圈的細微漣漪,像是帕格尼尼小提琴作品中的《魔鬼的顫音》。
Tim憂心忡忡的看著我:「寶貝,你別這樣笑。我看得心裏難受。」
不是沒有離男人這麼近過,但是被這種捉摸不定的毒舌男靠得這麼近,我還真的很慌張啊。
「你就這麼稀罕厲太太這個位置?」對方語氣嘲諷而惡意,「你明知道對方看重的不過是你們秦家的財富和地位,根本就不愛你!」
我伸出手,捂住他的唇,搖搖頭。
居然是陸瑜?那個毒舌男也會有這種時刻?!
這幾日只要一露面,就有很多媒體記者來問我這些問題。
雖然是惡劣的話語,可是到了最後竟流露出一絲心痛。
這浮華盛世的演藝圈,從今以後再無YOUNGIRL。
即便看慣了愛情電影的我,也聽得出對方的心著實受了傷。
「蕭蕭跟總裁說,她續約十年但是前提是她要單飛,這張專輯的所有歌要給她!」
同是天涯淪落人,我忍不住往聲音的來源方向看了看hetubook•com•com,本來只是打算看看到底是誰在這裏上演分手戲碼,沒想到那個男的竟然是——陸瑜!
軟軟的童音道出真相。
絢麗的封面打樣從我微微顫抖的指尖滑落。它像一片華美的秋葉緩緩的落到地面上,再慢慢鋪展開來,只是上面的圖案卻異常刺目。
我慌張的走開。
滿天黑色羽毛墜落,一個穿著紫色蓬蓬裙,腰間系著凌亂黑色蕾絲的短髮少女,將銀色吉他砸向地面!她目光冷冽,嘴唇是哥特版的暗紅色——那樣的搭配,那樣的動作,那樣的服飾、姿勢熟悉到令人不能再熟悉的地步,只是除了那人不是我!
YOUNGIRL
匆匆忙忙找了一個非常偏僻的角落,剛才的事情發生得太急,我幾乎都快忘了這裡是戶外,如果這副摸樣被某個狗仔拍到,肯定就是明天報紙雜誌的頭版頭條。剛靠著樹根坐下,我就聽見遠處傳來一陣爭執。
身旁那位身材曼妙的女士就在他去抓戒指的時候,早已直接掉頭離開,連一聲「再見」也沒有說。
日暮西沉,天際中的火燒雲層層疊疊,紅得彷彿帶血的西洋顏料,倒映在長滿水草的湖泊里,一時之間給人一種無言而悲愴的沉重之感。
「都是失意人。你就真的這麼不想報仇……」
對我們來說,是最初的夢想,是如今的榮耀。
連這種時刻都這麼高傲。
眼前是陸瑜的臉,鼻尖是陸瑜的氣息……
「咳,這、這是個案、個案!」我厚臉皮的否認,「不過好啦,我這個甜美教主今天就放過你。咱們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別再見面啦!」
然而,惡人自有惡人磨,陸瑜平日這種讓人恨得牙痒痒的惡劣,他對面的女人卻波瀾不驚。雖然我只看得到對方的背影,不過從她曼妙的身材,優雅的站姿,不難猜到一定是某位上流名媛。
饒恕佯裝冷漠的陸瑜也明顯吃了一驚,他拚命夠出手臂抓了抓。然而,任何人都知道這肯定是徒勞無功,雖然他卻不死心。
真是後悔。
「告訴你,我可是好人家的姑娘!以後少來這些花花腸子,死了這條心吧!哼。」
多少知名雜誌想要採訪,都不見其蹤、不見其人。
待Tim的視線掃過地上的海報,他臉色大變,立即變得慌張無措,遮遮掩掩起來:「寶貝寶貝,你等等,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事情……」
劇烈的陽光曬得我頭痛欲裂,頭骨都好像難受得快要裂開了,我的聲音在空氣中一點一點碎裂:「那我呢?我怎麼辦?」
這種時候拋出這種誘餌可真是……
「單飛之後,你有什麼計劃,是自己出專輯,還是朝別的方向發展……」
像一個殘忍的句號。終結一切。
參天古樹的疏影籠罩著我們兩人身上,彷彿一片靜謐而曖昧的深海。陸瑜身體前傾,眼睛黑如點漆彷彿神秘的黑鑽。他一隻胳膊圈住我,一隻手佯裝要挑起我的下巴,若有若無的男性氣息在我的耳畔掃過:「我那天說的話還有效哦……」
不想聽,走得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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