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初生的修道者
第七十七章 七杯七步

「看來現在不能談的盡興了。」李名微笑嘆息一聲,卻見數個甲士排列,一個官員轉身出來。
文宴上文人相輕自是常事,總督並不在意,就吩咐:「請解元到我這來。」
牛車在道路上小跑著,在這牛的脖子上系了一個鈴鐺,「叮叮噹噹!」作響,裴子在牛車上,微微閉著眼睛,腿上擺著一把長劍,似乎是在休息,又似乎是在準備,蓄養著精神。
隨著開宴,上菜的人都人來人往,熱鬧非凡,等酒上,就是有人上前,持著酒杯說:「解元公,剛才就聽到你說,無酒不成詩,現在酒上來了,我敬你三杯,可有好文章。」
只是裴子云是緊皺眉頭,這環境,根本不利防護刺殺,或是根本沒有想到有著倭寇自河道逆流而上,半夜偷襲,這事不能直接說。
「大人,小心是必然,但請您放心,監管必是到位,只是現在辰已快到了晚宴,還請大人準備開宴吧!」這個官員笑著說。
這人聲音很大,語言帶著挑釁,這幾人聽聞到處有人歌頌解元裴子云文采非凡,就很是不服氣,剛才聽見裴子云一番話,就要上來敬酒要求得文章。
裴子云雖是舉人可以佩劍,但這是總督文宴,不能攜帶,裴子云一怔,就取下了佩劍,自有衙役上前接過,才讓裴子云上船。
原來是剛才那人跟了上來,遠遠聽著裴子云的話,就急不可耐。
上次濟北侯文宴,新晉解元公寫下將進www.hetubook.com.com酒,總督深以為憾,不過這文宴早定下,聽說解元公最近推辭了不少宴會,不知道這次會不會來,這官員看總督下去,摸著鬍子想。
「原來是裴解元。」這官凝視著這位舉人,看上去剛剛十六歲,渾身上下乾淨利落,誰能想到能寫出將進酒,名動全州呢?
「大人,那少年就是前些日子在侯府大放異彩,寫下將進酒裴子云裴解元。」總督身側的官員就笑著說:「其實您以前見過,現在隔著遠了。」
到了船上,這船上很大,船樓有著四層,都木製,四周都有甲兵把守,有著彩旗隨風飄揚,一些官員舉子正在船側吹風說話,一副太平盛世光景。
「此人堅忍,要不動,一動就是絕殺,不可不防!」總督摸著鬍鬚說。
船下一個官員,帶著幾個文吏守在岸上,兩行甲兵列著,還有幾個衙役也在站在一起守著上船的路。
裴子云這才欣然應允,剛才挑釁的之人,眼神炙熱看著,滿是不甘。
這聲音說的極大,裴子云厭煩,這無論前世地球還是這裏,總是見得不少這樣的人,只要你好,他就要嫉妒,想著辦法挑刺。
前面就有著幾個官員持著請帖上前,被甲兵攔住,這官接過請帖查勘,甲兵檢查一下是否攜帶兇器,這才讓著過去。
「嗯,那就行,給我監督濟北侯,他兒子被刺,又吃了大虧,這時濟北侯這樣安和-圖-書靜,我總是有些心不安,這兩年爭鬥,雖不是死仇,但我也是摸清楚了一點此人的性格。」
裴子云是細緻的觀察著四周環境,窗戶都是大開,有風吹進來,二樓沒有天花板,而是空的,二樓可以正好看著一樓起舞,四處張燈結綵,掛著燈籠和紅布,熱鬧非凡。
「嗯,這個事情我也知道,這些賊人真是膽大包天,居敢進州府行刺,這次宴會,保護人手都安排妥當吧?」總督問著。
總督自身側的人手裡,接過酒杯,連斟七杯,說:「請!」
裴子云撇了一眼,這人長的五官也不怎麼端正,上來說話里就是不對味道,裴子云冷冷一笑,說:「作詩不但要有酒,更要有心情,不過見著你,我就沒了心情,有酒也無詩。」
「是,解元公。」車夫應著,趕著牛車去尋個落腳地點。
或承平百年,總督大權根深蒂固,用不著此舉,但是現在建國伊始,特別是涉及到了與開國大將的鬥爭,爭取士林就非常重要——不因是功名,實因大部分舉人都是地方郡縣的士紳。
邁了幾步,細細打量,這宴席上除了官員還有一些名士,舉人,甚至幾個秀才,有些是上次侯府文宴時見過。
隨著總督吩咐,一個侍衛去請裴子云:「解元公,總督大人有請,還請前面一敘。」
裴子云摸了摸劍柄,手持請帖向著宴會樓船而去。
總督是知道裴子云已入道門,其實並不繼https://www.hetubook•com•com續在仕途上進步,當下伸出手輕壓了一下,笑著:「這有何難,不過三杯太小氣,上次你飲了三杯,就得將進酒,來,我今日親斟酒七杯,不知道你飲下能做出何詩來。」
裴子云笑著說:「將進酒,杯莫停,前次飲酒三杯才有詩意,現在總督大人要是斟酒三杯,我也可作詩。」
當下笑著:「還請裴解元解劍。」
進入船樓,這裏面還有一個檯子,舞台上,舞|女紅色長凌在手,正翩翩起舞,台下不少官員都坐在桌子上,看著表演。
這人本身就是帶著挑釁,說話陰陽怪氣:「什麼心情不好,什麼有酒無詩,怕是沒有詩的借口吧。」
「哈哈,這酒粟於田,去秕臼,量以斗,盛以囊,浸泉水,葯為曲,酌之杯,君子是要多飲幾杯。」裴子云笑了一聲,接過酒,「啯」一口,就飲了滿滿一杯,頓時全場叫好。
這喧鬧也引起了前面注意,總督抬起了眼皮問:「那少年何人?」
一艘樓船靠在岸側,天色略暗,波光粼粼,樓船上則是有著一些甲兵在甲板上列隊,皮甲長刀碰得叮噹響,立時顯得殺氣。
裴子云近了,前世今生才算是真正意義上見得總督,這是一個文雅男子,身材挺拔,四十多歲,帶著一股書卷氣,又帶著手握權柄威嚴,看著裴子云上前來,笑著說:「解元公,前些日子就聽聞你在濟北侯府三杯成詩,作《將進酒》,流傳和-圖-書州府,簡直是洛陽紙貴,不知道解元公今日來,可有什麼大作?」
總督微笑:「生受你們了,快快起來,今日只談文章,不論品級。」
夜色漸晚,酉時剛過,眾人還待繼續論說,突聽有人喊著:「總督大人到!」
「學生裴子云。」裴子云遞上請貼,一拱手。
頃刻間一行人行禮:「見過總督。」
「大人,你放心,這次文宴都是安排兵甲守衛,宴會裡更有巡視,賓客都是檢查過,絕不會有著攜帶武器矇混過關的情況。」這個官員稟告。
就在這時,聽得一個聲音:「總督大人,剛才解元公入門來,說有酒有詩,必有大作。」
這時鼓樂吹打細細傳來,裴子云眯著眼,望著此時夕陽,一片血紅的水,排浪一層層擊拍船舷,兩個甲兵釘子一樣按劍而立,別的親兵列隊站在兩側,霎時就有著森肅威嚴。
「你去找個地方休息,晚上宴會結束再來接我。」裴子云對著車夫吩咐,晚上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不必讓這車夫牽扯其中。
隨著車夫這一聲輕喚,裴子云才睜開了雙眼,穩定了心神,今夜必有刺客襲殺,前世記憶是總督遇刺不成,具體情況封鎖沒有外露,自己就沒有辦法,只有走一步看一步。
裴子云看去,名士李時,在州府頗有文名,上次在濟北侯府就有此人,傅舉人專門介紹過,聽著這樣問,笑著:「原來是李先生,有沒有詩篇,還得喝上幾杯酒才行,無酒亦無詩啊。https://m•hetubook.com.com
總督大人也不為意,笑著對著裴子云說:「解元可是此意?」
這對總督說話就顯得狂妄,官員臉色有些變化,就要上前訓斥。
又說了幾句話,就宣布宴會開始。
「大人,濟北侯在都督府吃了虧,回去大發雷霆,余並沒有動靜,現在侯府一系都在收縮力量,只是昨日侯府三公子衛昂似乎被刺客襲擊,但都被近衛斬殺,並無大礙。」官員一五一十的說著。
一個男子就是迎了上來,施禮:「解元公,真難得一見,上次侯府文宴,見得解元公風采真是三生有幸,不知道今晚解元公是否有大作。」
總督愛文,更有著拉攏文士的想法。
總督在這船樓最頂處眺望,夕陽西下,總督嘆息一聲,扭首過去向一個官員問著:「濟北侯最近有沒有動靜?」
「哈哈,解元公果真豪邁,還請這面坐,都是州府之士,我們一起談詩論詞,談經論典真是適宜。」說完李名就上來拉裴子云坐在一起。
「無知之徒。」裴子云微微抬起眼皮,諷刺一句就是不理,你叫我作我就作,你是什麼人?有這面子么?
州城
「吁」隨車夫聲音拉緊了韁繩,停在河側,不遠處就是晚上總督宴會樓船,這車夫就對著車內小聲:「解元公,已到了宴會大船的岸上了。」
「括噪,總督大人說話,哪有你插嘴的分,給我速速退下。」總督大人身側的官員就是上前大聲訓斥,這人才發覺自己犯了錯,冒犯了總督,連忙退回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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