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大徐世界
第二百一十四章 殺了

蔡遠振咬著牙:「區區小傷,何足掛齒。」
聽得話,蔡妻攙扶蔡元振就說:「我說你,怎麼就不能小心一點,今天又吃了軍棍。」
「來人,把他拉下去重打二十軍棍!」裴子云變了色,這時是自己第一次在軍中露面,下面隊正營正都一片齊整站立,本一片肅穆森嚴,卻給這人擾亂了,當下青氣一閃,就命著。
這時起不得床,就對著妻子說:「請著進來。」
蔡妻出門,就看見了一個少年,只見一身月白色寬袖長袍,戴著木冠,袍袖翩翩,腳踏著高齒木屐(古代常穿),時光似乎停在了十六七歲,她不由心裏不禁暗想:「這人是誰?難道是解元公,太年輕了吧?」
看著這模樣,蔡妻哭了起來,這哭聲直戳著蔡元振的心頭,好不煩人,許久才罵:「你婦道人家知曉什麼,不要在面前哭哭啼啼,哭的人好生煩躁。」
「我是裴子云,來尋你,想要問你願不願意去剿滅倭寇。」裴子云淡淡的說著,這人聽著掙紮起身咬著牙:「我知道你,你是解元公,你想剿滅倭寇?你問我,我當然想,我一輩子都和亂賊殺出來過活,不過剿滅倭寇是朝廷的事,就算你是解元,又能幹什麼?」
所有人都嚇的顫抖,劉襄雙腿一軟跪了下去,豆大汗淋漓而下,語不成聲:「大大人……我不知道你有王王命旗牌,我迷了心竅,饒命啊!」
見著這排場,蔡妻心裏一慌亂,一時間就www.hetubook.com.com結結巴巴說:「幾位官人,我家丈夫挨了軍棍,還請裏面看著。」
左面是一個穿著八品官服的官員,還有一個披甲的軍官,看上去也是八品,丈夫的手下兩個老兵正在行禮。
「當年可是打了只野雞烤了,都撕個雞腿給我們的好長官,現在……」說到這裏,蔡遠振突忍耐不住,淚水落了下去。
親兵再不遲疑,直接擒住,青色旗牌其實並不算大,請著當案,裴子云立刻換個一個態度,一臉恭敬,對著青色旗牌行三跪九叩,行完,立刻揮手命著:「大軍出發,正要祭旗,拖出去,立即明正典刑!」
蔡府
在場的營正、隊正個個股傈,蔡遠振都臉色煞白,這個陳將軍的小舅子,堂堂八品武官,自己一輩子都奈何不得的人,就這樣說殺就殺了?
「你挨了軍棍,都傷皮肉了,你還要喝酒,傷好的可不會快,讓我看看,到底怎麼樣了。」蔡妻說著。
這是跟著蔡遠振多年的老兄弟。
裴子云笑著:「我們進去看望一下蔡大人。」
「你應該說總督想幹什麼——圍剿倭寇!」裴子云冷冷的說著:「這是調令,不過,我還是講究一個願意不願意,不願意的人上了戰陣也沒有用。」
親兵再不遲疑,拖了出去,只聽「饒了我……不,我姐夫是陳將軍……不,你們不能殺我……」
蔡遠振趴在床上許久不說話,蔡妻伸出手https://www.hetubook.com.com在蔡遠振身上戳了戳:「今日又犯了什麼錯?」
「你還需養傷么?」裴子云問。
長長的慘叫突然之間變成了一聲,叫的所有人都毛骨悚然,接著再也沒有聲音了,片刻,一個首級奉上,正是劉襄的首級。
說話之間,兩個親兵已到了,就要抓他,劉襄見著情況不妙,大喊:「你們怎麼敢,陳將軍是我姐夫,我還是璐王的人!」
一行人就直奔著軍營,話說這時劉襄喝了酒出來,帶著點醉醺醺,才奔到了千戶所去——心裏火熱,這以後就是自己地盤了。
劉襄心裏不禁一寒,嚷嚷:「你是誰?就算你是總督衙門的人,你也是越權了,我是代理千戶,是陳將軍親自委的,你是誰?」
一個鄰里在門口敲門喊。
「遠振!」蔡妻見著平時鐵鑄一樣的男人落淚,驚呆了,伸出手輕輕摟著,也不由哽咽起來。
裴子云聽得話,眉一皺,前世和蔡元振偶有交流,倭寇橫行,水師常戰,聽聞多有戰功,一直不得升職。
蔡遠振只趴在床上沒有說話。
挨著罵,蔡妻說:「你在軍營挨了軍棍,只知道罵家人,窩裡斗,我關心你怎麼了?你要是不想讓我關心,我不關心著你就是了。」
一個老兵就說著:「其實大人俸銀一年才48兩,還得寄錢給鄉下養孩子,又補貼我們兄弟,就剩不了多少了。」
「王命旗牌?!」蔡遠振怔了許久,才身www.hetubook.com.com體一顫自床上爬了起來,在地上跪了下去,連傷口裂開了也不管。
正沒奈何處,突有著人聲,一個軍漢到了門前:「千戶大人,千戶大人,裴解元來了。」
「好,是真猛士,就命你立刻起兵!」裴子云斷然說著:「糧草陳晉陳大人已經準備完了,立刻率船出征。」
軍漢看著蔡嫂子就喊:「嫂子,你快來,今日千戶大人又挨了陳將軍的軍棍,您快來看看。」
「我記得蔡大人是八品吧,怎麼會清寒到這地步?」裴子云轉臉問著蔡妻,蔡妻就抹著眼淚。
「殺,殺,殺!」裴子云連連三聲,一個比一個快,親兵隊長深深看了裴子云一眼,揮手:「還不從命?」
「裴解元?」蔡遠振不由詫異,想了想才明白是誰,只是自己素和他沒有交往,今天怎麼來了?
「現在大徐已平,論功行賞已畢,沒有機會,就再難升遷了,你幹麼?」
「是,卑職聽命!」
「是!」二個親兵上前,就要拉出去打。
親兵隊長一遲疑,就一揮手:「拿下!」
大小是八品官,是個院子,蔡振遠妻子正在房中綉著,突聽著敲門:「嫂子,蔡千戶受了點傷回來了,你快去看看。」
幾人入門,裴子云細打量,見三間正房面積還可以,都打通了,隔一道青布門帘,裏面是壇壇瓮瓮,還有著紡機,除此並無多少傢具和裝飾。
蔡遠振沉默良久,才喃喃:「軍醫已看過了,傷口已上的葯了。https://www.hetubook.com.com
後面更是一排十個親兵,腰刀持戈,目不斜視。
蔡元振臉色有些白,帶著一些沉鬱:「吃了軍棍就吃了軍棍,你這個婦人家家懂什麼。」
蔡遠振咬著牙回答:「營正劉襄!」
「醜話說在前面,你現在不干我可以換人,戰場不聽命令,我請王命旗牌殺你。」裴子云的話冰冷冷。
一揮手,後面的王命旗牌立了起來,裴子云滿臉陰笑,盯著親兵隊長,斷喝一聲:「發什麼呆,還不拿下!」
聽著蔡元振的話,裴子云沒有說話,只是一揮手,就見領頭的親兵隊長面無表情,一揮手,幾個親兵抬了旗牌出現。
「我不說就是了,給我取著酒來,我喝些酒。」蔡元振拉著妻子說。
看著蔡遠振吃了軍棍,蔡妻沒有再多說,只帶著心疼攙扶蔡元振進了房間。
裴子云入內,看著在床上趴著的人,床側還擺著一個酒盅,見著幾人出現,有些遲疑:「你們這是?」
話還沒有說完,被人狠狠一瞪,這人就住了口。
蔡妻連忙出門,兩個軍漢扶著蔡遠振從車上下來。
裴子云本來是把他當成小丑,本想說多打十棍,這時見了令牌,突大怒,「啪」一擊案:「你是什麼東西,區區一個營正,敢咆哮公堂,你瞎了你的狗眼,看看這是什麼?」
蔡妻在一側啰啰嗦嗦說,蔡遠振突一種傷感劃過心,淚水都要掉著下來,躺在床上瓮聲瓮氣:「今天受了陳將軍責打了十棍,倒小事一樁,只是陳將軍……陳hetubook.com.com將軍變了。」
看著蔡遠振臉上帶著苦悶,蔡妻還是轉身拿著酒壺到了房間:「酒已熱過了,是藥酒,對傷口好,特去找了濟世堂求的藥酒,對跌打損傷,外服內用都不錯,只許喝著兩盅,多了也不好。」
「干!」蔡遠振想著今天受棍,咬牙切齒,連忙叩首應命:「標下蔡遠振,立領軍令。」
才靠近,就聽前廳中一陣鼓噪,隱隱傳來呼聲,劉襄不禁一怔:「這是怎麼了?」
說著,抽出一個令牌。
裴子云殺人無數,這區區首級看的和玩一樣,這時反心平氣和,一副雍容從容,笑著:「軍中見見血才吉利,這劉襄也是體惜我了,把人頭借我一用,端是可嘉可勉。」
這很不可笑的玩笑開了,才端容說著:「放炮、出海!」
「營正劉襄?」裴子云一笑,倏又斂了笑容:「這奇了,區區一個營正,怎敢在千戶面前大聲嚷嚷?」
陳晉也熟視無睹,宣讀命令:「總督簽署,將軍副簽,委裴子云監查水師,蔡遠振聽從節制。」
劉襄渾身直抖,前一步就怒喝:「蔡遠振,你已被停職,還敢在大廳內發令?你有沒有把陳將軍放在眼裡?」
裴子云本微笑的看著,這時看了一眼劉襄,很是詫異,問蔡遠振:「這個喝了酒妨礙軍務的人是誰?」
「最關鍵是大人從不扣克兄弟們的兵餉,不喝我們的血。」
急急趕去,劉襄不禁怔住了,見著十幾個隊正以上的校尉聽著一人發號施令,仔細看,卻是蔡遠振,頓時怒上心去。
上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