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大徐世界
第三百二十八章 上折

「轟隆!」突一聲驚雷響起,緊接就是噼里啪啦的雨落下,承順郡王一驚,緊接著又笑著:「叛亂都是平了,我在屋內,又怎會怕區區風雨雷電。」
良久,城門到通向總督府的街道,都三丈一哨五丈一列,都站著肅立警戒的軍士,個個肅容,如臨大敵。
看了一會,承順郡王伸手揉了揉眼睛:「裴真人摺子寫的真好,比著我在父皇那裡看的摺子清楚明白多了。」
郡王歲俸銀五千兩,祿米五千石,親王歲俸銀一萬兩,祿米一萬石,收入也倍增了一倍。
承順郡王口渴,呼喚陳公公而來,只見隨從一陣手忙腳亂,陳公公提一個茶壺而來,水倒滿遞上。
沿街坊樓民房中,偶爾也有在窗口縫隙處看望的人,葉門戶禁閉不敢出來,清靜冷寂鬼蜮一樣,讓前呼後擁的裴子云很是滿意,不會矯情認為無趣。
「臣下奉我愛我,而孤安敢真竊之。」
「入城」隨著裴子云一聲令下,大軍啟程入城。
陳遠之暗贊著裴子云天擅聰慧韜晦有術,口裡答著:「是,下官這就按這個安排下去。」
燈光明亮,漸漸到了黃昏,夜色沉暮,偶爾能夠聽著草叢中傳來的蟋蟀聲。
見郡王和裴子云過來,都跪了下去,一個四品文官,四十歲上下,高顴骨凹,精幹麻利,熟練行禮,這人裴子云其實認識,參議陳遠之,他逃過了一劫,又不是郡縣主官,沒有失土之責。
陳公公說著,聽著這和圖書話,承順郡王不由點了點首:「的確如此。」
書房有一叢書架,但是不多,裴子云左右看了,一笑:「這就是總督書房?」
聽著這話,才十二歲的承順郡王卻神色一正:「真人說我居中調度有方,實是敬我愛我,可孤心裏清楚,並沒有這事,是真人運籌帷幄廟算千里,才得以順利平亂,而這種大功,在折上不言一句,以此觀真人心胸,亦大矣!」
列將一一說明,不少了誰的功績。
轉口又對著承順郡王說著:「王爺,您車架勞累,不如現在就去休息,明天再議事成不?」
說完揉了揉眼,又是看了起來,裏面描述陳永幾次參与戰役,功勛很多,說到了忠勤伯,裏面也沒有掩飾,說:「啟北之役,看似防守,實牽制賊軍主力,于戰局有舉足輕重之功也。」
「是!」軍中收繳兵器,清點名冊,都有條不紊。
「王爺,裴真人頗有大才,不然也不能這麼快平定應州之亂。」
一路抵達到了總督府,照壁前已站著親兵,垂手侍立在朱漆銅釘大門前,幾個先進來的官員和校尉鵠立在側。
「不,您才是主將,我本道人,不應該住在這裏,但還沒有完全卸任,有天子劍和令牌,不能過於謙遜,以免折了朝廷體面,我住西院好了。」
承順郡王略一遲疑,也不推辭,自己一行人進了主殿,房間自收拾乾淨,裴子云去了西院,有人送上了澡桶,痛和*圖*書快洗了,又換了新衣服,趿上鞋子踱了兩步,就去了書房。
「陳永,你配合參議率軍入城,誰要是敢作姦犯科,立刻斬了。」
「嗯!」
「就算王爺沒有機會登上大寶,但太子還算仁厚,王爺憑著這功,大可順順利利當個親王,也算是善果了。」
「王爺,你年幼,看久了摺子對眼睛不好,不如明天一早起來再看?」陳公公勸著,承順郡王略躺著,只才是躺下,心中卻按捺不住,起身,搖手:「我再看一會就去睡。」
片刻,郡王就親筆,一字一句的寫了起來,陳公公看著,心裏浮現出驕傲和嘆息,其實承順郡王自己不覺得,但是在成年人的角度看,承順郡王其實非常不錯,具備種種品德和潛力,只可惜的是,他太年輕了。
這些降官降將再次謝恩,就有著校尉上前革去了烏紗帽。
承順郡王欣喜翻摺子看著下去,這摺子格式很特殊,每次戰役分一行,參与者是誰,誰的作用大,簡約明晰,絲毫不亂,把各將功績和事情說得清清楚楚,不由暗暗佩服。
承順郡王雖小,可看摺子很認真,看到了自己居中調度有方,指揮陳永一舉攻克州城,不由臉有些紅,又歡喜說:「父皇看著我立功,想必很歡喜。」
說著,郡王突想起一人,眉一皺,怔了下,神色露出超出了十二歲的成熟:「把真人的摺子複寫一遍,派人去送給忠勤伯。」
「真人,您是主hetubook.com.com將,應該住正殿。」郡王說著。
大破濟北侯,早有定案,都一一寫上。
「來人,檢查濟北侯人頭、官印,收繳武器,派人入城接管降軍。」裴子云也不進城,以免遭了埋伏,卻安排部隊先入城。
這時亦步亦趨跟著,沿著甬道進來,總督府很宏偉,能看見新修飾的痕迹,裴子云站定,嗟訝不已,又對著陳遠之說著:「賊侯僭越稱國公,有不少是違制,這些要全部拆除。」
裴子云騎在馬上看著,似有所思,陳永才出來,稟告:「真人,城中已確認沒有危險,已可入城。」
又說著:「蒙堯身水師都督,不以臣是道人而輕視,聽令嚴格,一絲不苟,不為求功而妄動,顧全大局,鉗制應州水師,裨益戰局,其功也大矣。」
頓時旗號舞動,前鋒變陣,箭隊上前,組成一個弩弓陣,卻見門洞空空,片刻一人奔出,手揮一白旗,高喊:「我等降了,我等降了。」
聽著裴子云的話,承順郡王點了點首:「一切都由真人安排。」
接著,黑壓壓一片各色袍服的官員和將領,分成兩撥,按照身份的高低,高聲唱出名字,轟一聲跪倒在地。
聽著有摺子來了,承順郡王眼前一亮:「快,快取來,我看看。」
是目前應州倖存的最高級的文官之一了,剛才入城清點的就是此人。
「你磨墨,孤也要寫摺子,讓父皇聽聞,孤雖年幼,卻一直派人記錄此役真人言行指揮和_圖_書,當附錄呈上,讓父皇看的清清楚楚。」
風吹過,裴子云才放鬆了一些,露出了笑意,舉著馬鞭向前:「王爺,這應州叛亂平了,我們入內就是。」
承順郡王有些緊張,這時跟在裴子云的身側,看著滿是血腥的,有點顫抖,又努力挺直了腰背。
全部看完,承順郡王才把摺子合著起來,重重的吐了一口氣。
「不過郡王在此不要緊,只要不僭越郡王規格的正殿,有請郡王入住。」
「對降卒進行清理入冊,應該淘汰回鄉就回鄉,這些百姓重新安排,跟隨降卒回縣回鄉。」
「謝王爺,謝真人。」
現在有這功在,封親王就十之八九了。
「是,王爺。」陳公公轉身取裴子云的奏摺,承順郡王接過摺子,在燈光下,仔細的看了起來。
「不過,要是王爺能得裴真人輔助,再得到一些機會,說不定……」想到這裏,突一記沉悶的雷聲落下,一道明閃將房間照得一片慘白,震得房間簌簌發抖,驚得這陳公公渾身一顫,卻再也不敢想下去了,連忙掩飾說著:「王爺,雷雨大了,我去關窗。」
「水,給我取水來。」
大徐制度,皇子賜名即受封,先封節度使,遇大禮移鎮,再封國公,封郡王,封王,遷轉亦有次第,不遽封。
「是,真人!」陳永立刻應了,點軍入城,避免有人設伏。
入座沉思,現在大破州府,平亂濟北侯已畢,是蓋棺論定之時了,裴子云命人磨墨鋪紙,定了定m.hetubook.com.com神,就書寫彙報。
「是啊,王爺自小就有著果敢。」陳公公笑著說著:「這次平亂就是明證。」
城上殺聲停止,變化發生了,遠遠可見哐啷有聲,城門緩緩大開,雖有著預料,但是前陣還是緊張起來。
「是!」陳公公應著,在硯中給郡王磨墨了起來。
「哦!」承順郡王聽著,有些失落了起來,看著承順郡王這樣子,陳公公才說:「王爺,裴真人送了摺子來了。」
聽著承順郡王擔憂,陳公公笑著:「王爺,裴真人安排的精細,下午到入夜,都沒有什麼事發生。」
「好,罪首已被誅伏,我自按照約定,赦你等無罪,只是你們官職卻不能保留了,一概革去烏紗帽,聽候朝廷處置。」裴子云看著跪著的降將降官說著。
校尉也立刻上前,配合官員,接了人頭,令牌,大印,仔細檢查,確認無誤,這才返回到裴子云面前:「真人,是濟北侯的人頭,確認無誤。」
承順郡王喝了水,才躺在床上,向著陳公公問:「入夜可有什麼事?降軍可有動靜?夜晚可有刺客?或又有別的消息?」
皇子理論上都能封郡王,但是封不封親王就難說了,這看皇子背景、本身品德才幹、以及皇帝心思。
陳公公站在一側,跟著笑了起來:「是啊,王爺,您立下這功勞,不說來日,想必不久,就會晉爵了。」
「皇上身體不佳,還能治天下幾年?太子又有兒子,不可能讓幼主登基,所以王爺是沒有機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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