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大徐世界
第四百二十二章 衛家村

裴子云點首:「能!」
管家都感覺到了一陣寒意,連忙勸說:「夫人,進去烤烤火吧,公子突病倒,夫人你可不能再病倒了。」
「真君,可以告訴我,它是什麼?」方永傑臉色蒼白,用陰鬱的目光看著。
「真君,麻煩你自大軍中折返來看我。」方永傑睜開眼,眼神暗淡,嗓子沙啞,要說話的時,似乎有什麼東西梗在喉嚨里,淚水不由流下:「有你這樣知己,我哪怕萬一,把妻兒託付給你,也安心了。」
「是!」立刻有道人涌了進來,就佔了大廳設陣,接著,三百才用過了飯的親兵,個個踏步而入,身穿甲衣,長刀弩弓寒光閃爍。
「為什麼都找上我?我都已經放棄了福分。」方永傑閉著眼輕聲問著:「我只想和妻兒多活些時日……」
原來世界上,第一個道派天師教,就是子孫世襲,而就算到了後面,傳子孫的子孫廟也佔一半以上。
「你先出去吧。」方永傑看著自己的夫人,臉上露出了眷戀,更有擔憂,擺手說著。
為首一人,正是裴子云,和上次一見,雖看上去並無大改,但有著這樣軍陣,自然帶著威儀。
「請隨我來。」管家上前引著,又說著:「貴部屬,我別的不敢說,熱飯和熱被窩都有。」
「這仙道龍脈,我實在消受不了,真君可有辦法剝離轉移?」
「龍脈!」方永傑眸子瞬間亮起了光,他是衛王方豪的兒子,自清楚這個,要是真龍脈和_圖_書,自己就算死了,孩子也能繼承部分,日後富貴。
又轉首對著親兵說著:「你們牽馬進來,紮營休息。」
面前方永傑,曾經雖虛弱,但風度翩翩,更有一股氣質,現在卻越發削瘦,蒼白得沒點血色。
裴子云踏步入內,親兵校尉沒有答話,一揮手,十幾個親兵一擁而入,分散站著靜聽號令,剎那間殺氣四溢,一陣風雪襲進,管家機伶打個寒顫。
有人低聲問著,夫人的臉上露出了驚喜,呵斥:「這是來救夫君,怎麼能不開門?」
裴子云只要再等數日或十數日,方永傑自是身死,身死時,稍動些手腳,就可奪取,還更簡單更省力,現在提前說,只是為了彼此一點情分罷了。
裴子云聽著,心一沉:「帶我去看。」
「沒事,真君馬上就要到了,我在門口等著,也顯得我誠意。」
這說的都是實話,方永傑現在的比例,成地仙有點困難。
裴子云緩慢地透了一口氣,沉默了片刻,凡人的生命就是這樣脆弱,生老病死,一旦出事,立刻不能自己,不由嘆了一聲。
這樣說著,擔憂遲疑了片刻:「真君,我,我還能恢復?」
「有,但是你是天命之子,死了不說,你活著,得你心甘情願轉移才行。」裴子云說著,其實要不是自己有梅花,或對手是異世界的妖族,都有著脫離這個世界常規的手段,要不,就是心甘情願,也轉移不得。
看著這和圖書場面,方永傑先是嘆了口氣,接著自失一笑。
一團冷風挾著雪花襲了進來,吹得臉一疼,變得通紅,夫人打了個冷顫,手捏的緊緊,關節就是有些發白。
再說,要是有惡意,單是這兵陣,村中也抵抗不住,當下大門開啟。
「是有人掠奪了你的生機和氣運。」裴子云冷冷的說著。
方永傑是極聰明的人,聽了,目光游移,停在銅燭台上,這是因孩子出生,而新鑄,本是喜慶的意思,良久突勉力起身,就在榻上一拜:「真君,我一生苦難,父親被殺,又被人奪了根骨,身體虛弱不能生育,得到真君幫助,生活才有些起色,沒想又有人來奪取。」
就看方永傑能不能想開了。
方永傑聽的一怔,也立刻理解了,苦笑:「原來是這樣,那就是有人窺探我的仙脈,先奪了我的根骨,又想奪我的福源。」
裴子云搖首:「匹夫無罪,懷璧其罪,你最大的問題就是沒有修道,現在也來不及了,自保不住它。」
裴子云抵達村子,在馬上躍下,第一眼就看見了方永傑的夫人。
「是真君來了,夫人,開不開門?」
在這個世界上,要是仙脈能直接傳給子孫,早就世襲罔替。
「傳我命令,誰敢擅闖,格殺勿論。」裴子云冰冷冷的說著,他並不矯情,不管怎麼樣,方永傑餘下的許可權,必須收在自己手中。
「我算什麼天命之子?」方永傑苦笑,帶絲恨意和惆悵,和-圖-書虛弱說著:「現在我只想好好活著,和妻子一起把孩子養大,我願意,真君你拿去吧。」
在下面,方永傑的妻子身子裹著大厚衣裳,在冬風裡等候。
「是!」校尉很年輕,聽著命令,眉向上一挑,就透著冷峻和殺氣,接著連聲命令,院內各個角度,都在閃著寒光的弩弓下,自己提著冰冷的刀柄,一一檢查著防衛。
陰雲籠罩,時不時有著雪花落下,夜色昏暗,村子入口有村勇駐守,在牆上徘徊,點著火把,將四周照的明亮。
裴子云自然知道他在想什麼,笑了笑:「是龍脈,不過是修道的龍脈,你占的比例不大,又不是修道者,故只有延年益壽之效,要是換個了道人,或可能成就陰神。」
「你先去吧,我有話要私下說。」裴子云看著方妻說著,方妻呆了一下,臉上帶著疑慮。
「龍脈!」
至於真有人闖入,自己是奉了如朕親臨和天子劍的隊伍,別說是黎民,就是縣令知府闖入,也一股腦兒先殺了。
「咚、咚!」遠處傳來了密集的馬蹄聲,打破了寧靜。
「並不是。」裴子云說,伸手把脈,良久皺眉,這身體本已枯竭,隨著中央龍脈的開啟,獲得了滋潤,漸漸身體轉好,更有長壽之望,但是現在,中央龍脈的這部分已斷絕,甚至在抽取。
「真君,你神通廣大,想必有辦法?」
房間內,方妻陪同在側,再次行禮,並且說著:「夫君,真君來了和*圖*書。」
「你也不用給我的親兵安排飲食,他們不會用,帶我進去看看你家少主就是了。」說罷就命管家入內,馬刺在走廊發出嘰叮的金屬聲,一進門西踅,見一處小院,院子一色都是竹,一進門嗅到一股濃重的葯香,定了定神見病榻上,方永傑躺著,形容枯槁,臉色蒼白,眼眶凹了下去,奄奄一息。
否則的話,只要拿住道人,逼著轉讓,不就得了?
「真君,原本身體都在漸漸恢復了,可孩子才是剛生下來,立刻就出了問題,是不是我命苦福薄……」說到這裏,她的淚從臉頰流下,躺著的方永傑也哽咽了起來,身子顫抖。
「真君,你總算來了,夫君有救了。」夫人這樣說,臉色激動,捂著臉哭了起來:「您再不來,他就熬不住了。」
「仙脈是獨夫,也就是說,本來預備給一人成道,就算人死了,也有靈魂,怎可能代代繼承?」
「夫君。」方妻擔憂的床上的丈夫,咬著牙,出門前望了一眼,才緩緩出門,看著自己的夫人出去,方永傑才臉色黯然:「真君,是不是我壽元已盡了?」
幸福的日子並不長,眨眼又變成今日模樣,夫君病倒,就是頂樑柱塌了一樣,現在誰都能倒,她不能倒。
「因為你有福分,更有福源,但你沒有力量保護它,它就成了你的悲劇源泉,會不斷有人找上來,今天是它,明天或會是別人。」
「這種力量的弱小,無法可破。」其實說這實話,和_圖_書要是方永傑多心,必會認為這可能是裴子云賊喊抓賊,但這在力量目前,毫無意義。
衛家村
她這樣說著,有些哽咽,眼睛紅紅,眼淚都要掉下,強忍著,閉上眼眸,眼睫毛都在顫抖。
就算不能,看著轉移許可權給自己份上,也能了,說著,一揮手:「道錄司諸位何在?立刻按圖布陣。」
「呼!」
裴子云見了,擺手笑著:「不必擔心,別的人都可以安排熱飯和住宿,這些貼身親兵是規矩,我不愛虛禮,但身為一軍主將,這些人是片刻不能離身——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么!」
「誰?」牆上的人警惕看去,遠處風雪中,有鐵騎奔至,捲起了一股風,看守不由目瞪口呆,遠遠看去,只見官道上,騎兵軍容嚴整,在大隊前面,是一隊哨探呼嘯而來,並不入村,不斷繞著奔,看清情況,一些人才奔回稟告。
方永傑之前就曾被人奪取了根骨,沒有想到又發生這樣的事。
很快,大部滾滾而來,旌旗舉起,看起來有著四百騎左右,三百是真正鐵騎,一百是穿著道官服的道官,此時肅然列陣,散出攝人威儀,整個軍陣沒有一絲的喧嘩。
裴子云說完,方永傑一怔,接著沉思,不知多久,才苦笑了一聲:「原來是這樣,不知這仙脈,能不能傳給子孫?」
「要是這樣,歷代道人的誰不傳給子孫,還會收弟子?」裴子云一哂,世界上最荒謬的就是有人認為道人天生應該收弟子,給家業給女兒給孫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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