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七王之亂
第八百一十六章 坂田金時

的確很強,但如果不是周圍武士虎視耽耽,隨時可能出手,這一刀就能刺入人體,給予坂田金時重創。
原來,在自己即將被妖怪所害時,之前救了自己的山田信一再次出手,一刀將妖怪斬中了!
「可是朝廷再衰退,親王之尊,也不是妖鬼能打殺——哪怕是快死的親王!」
當然,武士這樣做,是抱著引人出去的打算。
「啊!」為尊親王下意識發出一聲尖叫。
說著,這武士雙腳貼地,緩緩逼近。
「真是了不起!」有人忍不住低聲嘆著:「就一刀,妖怪就燃燒起來,這是法師的手段嗎?」
此人在當代武士中,實力數一數二。
如果親王真因情仇被鄉下武士所殺,必會招來武士圍剿兇手,並且肯定會禍及橘道貞,以及在和泉國的山田家。
「山田君……」素來容易感動的親王,看著站著的山田信一,心中感動和忌憚混淆在一起。
坂田君?
鮮血飛濺,有幾滴甚至濺到了親王的臉上,聞到了腥氣,親王一陣欲嘔,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這個時代,除了坂田金時,裴子云也想不出第二個人,這果然是自己猜測的人中的一個!
只要再斬殺二個大妖,自己就能在這世界也獲得神的身份,到時就無所顧忌了。
與燒掉肉體的味道不同,這種更奇怪,更污穢,更令人難以忍受。
橘氏已經衰退,更不要說橘道貞,這樣的武士,是不是可以收為自己手下?
雖是木刀與鐵刀,但隨著進攻,hetubook.com.com「錚錚」連聲,金嗚聲震耳欲聾,二人你來我往,身形動作,都變得極快,圍著的武士有一部分甚至無法看清二人動作。
雖看到了還活著的為尊親王,事實與得到的消息有誤,可山田信一在親王面前手持木刀,一副不恭順的模樣,是眼見的事實!
二人說話間,外面的人就已來到了庭院,一腳踏入庭院的人,看到屋內情景,尤其目光落在了手持木刀的裴子云身上,立刻面露怒容:「大胆!」
「南無薄伽梵帝·毗沙舍·俱盧毗琉璃……」與眾人的角度不一樣,和尚顯然看出了更深點的東西,望向裴子云的目光裡帶著戒懼,真言聲中,身上帶上了點肉眼看不見的光。
「催生出人類心中惡鬼倒比培養一個妖怪容易多,之前沒有發現,是有力量遮掩了氣息,難怪能靠近親王,並且還想毒殺親王。」
「原本以為是妖怪,結果是曾為人類的女鬼,還是身前有過冊封的女官。」
當然,望著正被烈火焚燒的妖怪,親王心中同樣不解。
更不用說雖貴為親王,還真沒有看見拚死搏殺。
「不要再擠了!」
「是個高手。」
彷彿在驗證,刺一聲,一道縫隙出現在坂田金時衣服上,露出了裏面的肌肉。
在屋內動手,容易傷及無辜和貴人。
雖這時代有一些厲害的武士是能斬殺妖怪,但從沒聽說過,有武士一刀斬下,能讓妖怪燃燒起來。
「坂田君,住手,不要打和-圖-書了!」眼見著情況惡化,就要發生流血衝突,為尊親王醒悟過來,蒼白著臉,揮手阻止:「不要打了,山田君救了我,並不是兇手!」
「輸了就是輸了。」坂田金時沉著臉說著:「既是你救了親王殿,那就是我冒犯了。」
但容不得細想,掙脫了束縛妖怪顯也知道擒賊先擒王,一爪落下,武士的半張臉就被撕下,白骨都露了出來,跌翻在地,連慘叫都喊不出,只是抽搐。
為尊親王看向王妃,低聲問:「你剛才還通知了誰?」
「真毒殺了親王,也會有反噬,這妖鬼僅僅是炮灰?可這目的又是什麼?或許,還有別的用意?」
「藥師琉璃光如來的真言?」裴子云看了下,心中微驚,自己屢經數世,還是第一次接觸到真正的佛光,暗暗評估著。
二人交手,從開始到結束,不過三分鐘,見者無不驚駭。
就在閉眼準備等死一刻,一道微光在眼前一閃,妖怪隨即就發出了比眾人更凄厲的慘叫。
裴子云看著快要被擠滿了的屋子,微笑就往外走,彷彿根本就沒將隱隱圍著自己的武士放在眼裡。
身為投靠藤原家的源氏武士一員,在這平安京中,自然有著查問的權利!
我命休矣!
為尊親王府雖是王府,但在平安京里,卻不是鐵桶嚴實透不出風去的府邸。
別說是有心人,就是普通貴族,知道了,大概也會想著派人打探一下情況。
這刀斬下,似乎整個庭院一暗。
又有人來了。
「親和-圖-書王殿,快保護親王殿!」
雪又下了薄薄一層,因著二人交錯,泥濘了一片,新的落雪在刀光下,甚至避開了這一片區域。
不過,就算拖延時間的計劃不行,舉世盡敵,也不過是多了些麻煩。
帶著劫後餘生的喜悅以及複雜的心情,親王還不忘回頭去看,就見原本站著地點,裴子云持刀而立,氣度沉凝,而在他的面前,妖怪慘叫著,刀口並不深,但白色火焰附著傷口,將它焚燒,任憑它打滾也無法熄滅。
「噗!」
裴子云沒有去理會周圍看向自己的各種複雜目光,神色平靜,盯著燃燒著的女妖,心中也在思索。
這個武士喝著,面容嚴肅,嘴唇緊抿,高高的顴骨上有一雙細長而冷靜的眼睛,帶著濃烈的肅殺之氣,很明顯殺過不少人。
只見第五步時,武士積蓄的氣勢抵達頂點,當下大喝一聲,一刀斬下。
接著,妖怪就目露凶光,撲向親王。
只見這人雙手持刀,刀尖向上斜指,雖緩緩逼近,腳只抬起一寸,肩膀稍垂,這是可攻可守之勢。
「每個搏殺的世界,技藝都大同小異啊!」裴子云身形穩若泰山,微微感嘆,眼見著對手不斷積蓄著氣勢,也無動於衷。
因著裴子云的舉動,圍著的武士,也不動手,慢慢退去。
裴子云尋思著,卻一笑,之所以保護為尊親王,是免得把這帽子扣到自己身上,以爭取恢復的時間。
頓了一頓,又沉聲問著:「這裏發生了什麼事,山田君又為何出現在這裏和圖書?」
這一點,很多人也是認同,這從看到山田信一與坂田金時交戰,能不落下風就很驚訝,就能看出來。
任憑千種算計,一刀斬之。
可嘆,身是天照大神後裔,竟然要死在一個妖怪手裡!
刀光破空而至,正擊中木刀,發出輕聲,接著對方卻並不遲疑,刀光轉進,連攻七刀,刀刀是軍中風格,毫無虛著,分個生死。
掃視四周,見著眾人神色各異,有驚訝、感激、羡慕、妒恨,親王又看向了山田信一,心中盤算。
「不過,親眼一看,才知道為尊親王的天壽已到了,這才是妖鬼能近身並且危害的原因。」
坂田金時,源賴光麾下四天王之一。
還是說,對方懂得法術?
這也不是不可能。
只是親王一人,或還能躲避下,可這屋內本不大,王妃及侍女都擠在一起,這種情況下,人人哭喊,推搡逃走,他是男人力氣大些,也沒辦法從混亂人牆中突圍出去。
或者,妖怪本身受了重傷會自我焚燒?
但就算這樣,惜命的親王等人,也沒有逃出庭院,怕的是黑暗中還有別的妖怪潛伏著。
能被為尊親王稱一聲「坂田君」,身份並不一般。
明明不久前,屋內情形還是壓制著妖怪,可頃刻間,敵我顛倒了。
「這佛光太過微薄,但是論背後的本質的話,似乎與阿爾忒彌斯(Artemis)相當?」
「並沒有。」王妃回答:「可能是剛才的事傳了出去,有外面的人過來了。」
盯著對方武士的徽章,是源氏和-圖-書的武士。
精彩!
這鄉下武士很了不起。
這時才反應過來人,都趕緊擁著親王和王妃向後撤去。
更何況「親王」已死的這消息,絕對算得上大事,府內但凡有別人的眼線,就不可能不立刻將這消息傳遞出去。
就在這時,外面響起了一陣騷亂,有人高喊著親王名號,聽口氣不是府內的人,伴隨著的,還有嘈雜的腳步,正由遠及近。
才沉思著,因女鬼燃燒,空氣中瀰漫一種奇怪的味道。
耳朵一痛的親王,意識到了什麼,猛睜開了眼睛。「山田君……」
隨著呵斥,身後十幾名武士,立刻嘩一下衝進來,將裴子云圍在中間。
眼見著帶著血肉殘渣爪子,隨惡風襲到,親王在生死攸關刻,腦海中快速閃過短暫前半生,只覺得自己活得平庸又窩囊。
坂田金時雖戰意頗濃,但親王的命令,不能不聽,當下向後跳去,短暫沉默,坂田金時開口對著裴子云說:「山田,你很強。」
這是刀鋒所致!
裴子云握刀在手,揮出一刀。
裴子云面對眾人目光,心靜如水:「坂田君,你也很強。」
「喂!你這個鄉下武士,可是山田信一?就是你欲傷害親王殿?還不放下刀投降,可以給你體面的切腹!」
圍觀的人都看得目不轉睛,一瞬間忘了自己職責,在雪落入脖頸刺|激下,才一個晃神,瞳孔一縮,警惕盯著場中,慢慢逼近,這可不是兩個武士的決鬥,面對敵人,向來是一擁而上。
耳畔的驚嘆,讓親王很快明白剛才發生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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