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七王之亂
第八百二十八章 鏡子女御

少女顯對回答很滿意,繼續說著:「宮禁甚嚴,為了防止外朝物議,一個時辰可以嗎?」
內親王嗎?
在裴子云一怔之間,一道道蓮花延伸而出,並且在旋轉間化成六道環繞同心圓,出現在腳下。
「這樣的話,我帶你去御居。」
日本皇族開枝散葉,不少親王賜為臣籍,細想不算稀奇。
「伢子與我分離,一直感應不到具體,不想竟在皇宮中。」
「藤原家的女兒?」裴子云若有所悟,細細想著,再次將目光落在少女身上,內親王卻安靜極了,連轉身看他一眼都沒有,在自己侍女簇擁下,繼續而行。
眾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這處院所,裏面燈光明亮,人影來往,隱隱還有著管弦之聲,顯然住在裏面的女御還沒有入睡。
當下挑眉:「這麼說,我已通過了考驗?」
一個女官這時在宮門內出來,並不說話,只是折腰行禮。
「……是。」侍女一遲疑,恭順讓開了道路,內親王的名號在天皇的後宮里,並不算高,能當上女御,大體上都是正三位以上家族之女。
「有沒有黑手先姑且不說,能成為內親王,就是說伢子竟然還有著天皇一系的血脈。」
「半個時辰就足了。」裴子云回答,對宮禁毫不意外,許多人總認為,天皇能隨意處理事,但實際上,就算是天皇,能在夜裡開一個時辰的宮門,也不是隨意的事。
天皇後宮里什麼自家人最多,自然就是天皇的女人。
https://m•hetubook.com.com女御環看四周,看著外面靜悄悄,殿外靜靜一片,茶香漸冷,突有些了寒意。
裴子云似笑非笑看著,這女官年三十左右,素凈小臉,氣質高雅,雖姿色不是很出色,但身姿、姿態受宮法熏陶,亦是動人。
不過自己也無所謂,這一問,也不過是想看一看她怎麼解釋而已。
並且在佛經的念頌中,它急速擴散,不斷擴展,一重重畫滿了整個殿,淡金色的淡光亮起,似乎把此地化成了凈土,照亮了裴子云的臉。
裴子云只是安靜盯著,表情冷冽。
「你,到了這地步,還想狡辯么?」
「就是這裏?」揮手讓隊伍停下,內親王輕聲問,臉色微微一變。
「為尊親王殿有天照之血脈,自有神明庇佑,又加封二品,鬼祟難以接近,能殺死親王殿,怕也不會是尋常侍女。」
裴子云這話就差明說,能為祟一個堂堂親王,只會是你們自家人了。
裴子云也並沒有輕慢視之,有點好奇天皇是否真有神之血脈,只是一道力量隔離了窺探。
當時裴子云雖沒有直接指出大妖藏身處,但既要求入宮,安倍晴明自就明白了暗指之意。
「……能。」裴子云一怔,才回答。
還真是傲慢。
裴子云陷入沉思,剛才一瞥,雖沒有看到少女容貌,可只看身影,明顯是伢子,而且聲音,也明顯是伢子的聲音。
剛剛入春,皇宮內景象又別有一番和_圖_書情趣,踏在迴廊板上沿里而去,再次放出感應,果然有力量隱隱阻擋著窺探。
「你看看這是何物。」裴子云手一攤,就見三根頭髮出現在掌心,結成環,微微顫抖,接著將此物對著女御,嘲諷一笑:「你三次出手,雖借了般若的掩蓋,卻隱瞞不了我。」
這裏所指的御居,是天皇女人的住所,如果沒有人引領裴子云這樣外男,就是奉了旨意,也難進入。
見女官這樣說,就笑了下,沒再說話,向內一步,突一怔。
「山田君?」女官看過來,提醒:「不能誤了時間,還請入內。」
日本天皇的宮殿,號稱皇宮,也並不大,走了一段路,長和殿就已到了。
女官動作一頓,仔細辨別了一下表情,分不清他淡淡一句,究竟對這事不滿,還是單純問問。
聽到這話,門帘頓有一陣竊竊私語,片刻,一道少女的聲音在簾后響起,聲音清脆悅耳,彷彿天籟之音。
說著,女官側身:「請入內。」
一個時辰,就是現代兩個小時,對裴子云來說,殺死大妖足了。
「請隨我來。」少女柔聲說著,先一步慢慢朝里而去。
內親王冷冷一擺手,不用說話,侍女立刻上前叫門,一個侍女聞聲開門,出來遲疑著看著,尤其發現竟有一個外男半夜出現在御居外面時,更面帶驚訝。
好在裴子云並不擔心大妖會聞聲而逃,對方一而再再而三的與自己作對,必是有著自己的依仗,若和-圖-書就這麼聞聲而逃,才叫驚訝。
裴子云冷笑,不過也知道,對這時代天皇及天皇身側的人來說,能給自己這個鄉下武士覲見,就已天恩,自己就該受寵若驚,感恩戴德。
「是鏡子女御。」
裴子云答:「是,且我已確定,大妖此時距長和殿只有片刻之遙。」
「這是你身上之物,由你法力滲透,想必任何一個修法僧、陰陽師都能辨識,更不要說是僧正或安陪晴明了。」
「能確定嗎?」女聲緩緩問,充滿了懶散。
「真是這樣,倒能解釋通了。」
只是伢子掉落到皇宮之中,這耐人尋味。
「你們這是……」
才想著,就見幾個侍女簇擁著一個少女出來,因有白紗遮擋,裴子云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知道現在並不是探究是不是伢子之時。
「內親王殿下奉旨有事要見女御,還請讓開。」內親王的侍女開口說著。
見連喊幾聲,沒有人應,女人安靜下來,表情就有了變化。
這除了天皇,沒有人能辦到,當下一嘆:「一夜夫妻百日恩,我可沒有對不起主上,不想他還是下了這狠心。」
思索片刻,女官斟酌:「還請山田君不要生氣,這也為了山田君的安危著想,若您連普通妖鬼都無法分辨和殺死,去覲見天皇陛下,奉命去斬殺大妖,只會是死局。」
又呵斥:「大胆狂徒,竟在深夜闖入後宮,意欲何為?來人呀,來人!」
周圍的人,連內親王在內,都看向了頭髮,hetubook•com•com雖隔著白紗,看不清她的表情,可裴子云知道,她此時必滿懷疑惑。
「山田君,你太失禮了,竟然問這樣的問題。」女官有些不滿和鄙夷,但想到一會總要見面,又怕再失禮,勉強解釋了一句:「那是內親王殿下,千萬不可唐突。」
話音才落,不知在何處,有人大喝一聲:「吽!」
殿門口,裴子云不經意望了一眼,只見兩個女官披著深紅色外衣,見著裴子云跟著女官過來,躬身退後。
「在皇宮,我不能感應,倒說的通了。」
裴子云只能跟上去,入了殿內,一個穿著紫苑衣裙女子正抬起首來,她已經準備睡了,看到內親王的同時,也看到了裴子云,蹙眉:「哦,你怎麼帶外男進入這裏,是打算淫|亂宮廷?」
裴子云來到平安京已有幾日了,鬧的事也不笑,若伢子在京,沒有失憶就不可能一直不來找自己,唯有失憶了才能解釋這件事。
裴子云平靜看了她一眼,在她那白皙柔軟的脖頸一轉,舉步入內,只是沉思:「這氣息,是伢子!」
要有明旨,明天就有公卿上書了。
這是很美麗的女子,哪怕此時臨睡,沒有華麗妝容,頭髮也散著,可落在眾人眼中,連女子都會忍不住心生憐惜。
龍氣,還有是神力,天皇自稱是天照的後裔,也可以理解,皇宮的氣息很詭異,雖有怨氣,也盡數壓制。
不然,天皇也不會著急召見,無非宮內都不安全,讓其寢食難安。
雖喊著,但外面https://m•hetubook.com•com沒有人響應,裴子云若有所思,見女御表情羞怒,冷笑一聲:「不用再演戲了,你的事,天皇已知曉了。」
而天皇自然不會做這種事,有著別人領去,示意接見結束,女官領著去殿外,裴子云就問著:「剛才御簾中,說話是誰?」
裴子云步入長和殿,發現一道門帘隔著,熏香在香爐中點燃,按照武士禮節覲見,雖裏面沒有人說話,知道,天皇就在裏面注視著自己。
「吽」字聲出,緊接著,不知有多少僧人在齊誦真言,這些猶帶唐時古韻的頌唱聲,排山倒海一樣湧來,使得整個殿震動。
「是。」
天皇後宮的御居所,有著好幾處院所組成,居住在這一片區域,都是女御。
這世界雖糅合了許多傳說,但力量是真實不虛。
平安京的貴族女子就是如此,走路速度,步子距離,都有嚴格的要求,雖看起來姿勢優雅,但遇到急事時,也的確讓人看了都著急。
「如果是伢子,為何是這反應,難道她已不記得自己了?」
女官向簾中的人稟報,得到了受意,又回身:「據安倍朝臣稟告,你認為大妖可能藏身在宮中,此話是否當真?」
她又掃了一眼面前的這些人,目光在裴子云跟內親王身上頓了一下,笑了:「只不過……你們也上當了。」
長和殿並不算遠,哪怕這些女人的速度並不快,也陸續走過幾個院所,見著裴子云沒有喊停,眾人就繼續前行,當又抵達一院所時,裴子云開口:「請等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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