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九玄論道
第六百六十九章 皆悉:九玄論道第五陣

白衣少女停止抽泣,那好看的眸子中水汪汪的,但是帶著不解與疑惑的神色。
宛如大江東去,宛如雲海潮潮。
那身前的雲煙消散,李辟塵得傳三世夢法,那第一世能于夢中亂諸夢之世,那第二世能于夢中聽聞諸夢之聲,那第三世能于夢中得見一切之法,三世合一可捏造一切虛幻,再塑春秋,乃至於聞夢中天地法,借諸天紅塵之夢一用,若是壓在人心,則如牢籠一般絕不得脫離。
悲莫悲兮生別離,樂莫樂兮新相知。
「唔嗯……」
夜幕降臨黃粱,然而太陽就居住在這裏的另外一頭,於是天邊的黑暗永遠也追不過來,直到第二日的光明普照大地,那琴音已經傳盪到整片曠野,向著人間而去。
同時,有一道聲音自法天而落。
入不言兮出不辭,乘迴風兮載雲旗。
PS:白衣少女的提示,夜遊之人化為姑獲鳥,而姑獲鳥又與夏獲鳥是一體兩面,姑獲鳥抱走孩子,夏獲鳥收養孩子,而李辟塵以天上無名仙人的身份出現在黃粱,暗寓就是人間第一位仙人「東皇太一」,而在屈原歌頌東皇太一的《九歌》之中,有一篇寫的是和_圖_書《少司命》,很巧的,在先秦時代,少司命是位女神,與掌管生死的大司命相對,而少司命而所掌管的神職正是人間子嗣的降生。
問:「三更既創出如此仙法,可是逝去了?」
她開始抽泣,而李辟塵嘆出口氣,忽然哈哈大笑起來。
「那自然可以的。」
她看著李辟塵的身影漸漸消散,此時突然悲傷起來:「是我不好,你在曠野待得太久了,你也要死了!」
她撐起身子,這一覺睡了太久太久,此時琴音傳入耳中,她看向來源,便見到李辟塵的身子漸漸變得虛幻起來。
且三世之法還有其他玄妙,待三世春秋施下,其所傳之世可拉活人化夢,所聞之世則活人對夢深信不疑,所見之世則已經讓人沉淪夢中永不清醒,而此三世法亦可加持於己身,于夢中修行,春秋不計年月。
「醒不過來?你不是死了嗎?」
「……」
風吹起黃塵,白衣少女愣愣的看著前方,而過了很久,她坐在了地上,那兩隻玉足赤著,頭微微垂下,抿了抿嘴。
尤其是最後一世,所見之事可將現實與大夢顛倒轉換,所見為虛和*圖*書,所見為實,更可從現實之中取寶入夢,亦可從夢中施寶物歸在現實,只不過夢中之寶在現實之內,只能使用一次。
此時開始勾連夢世,那思緒飛舞,從無數紅塵之中尋到一個正在奏琴的女子,於是藉助她的聲音,那十指放置在古琴上,緩緩彈奏起來。
於是所有人都醒來了。
……
……
其中真意,其實便是一個借字,從其他人的夢中借來寶物,同理,若是無夢可借,此法此道便不能動用。
夕宿兮帝郊,君誰須兮雲之際?
那是柳屏兒遺留的寶琴,喚作江上三千曲。
夢中夢醒,自己原本的法寶神兵都化作虛幻的倒影照在夢中。
天上的太陽不知道輪轉了幾次,那黃粱木下的傳道之人終於散去。
而夢祖的話中藏匿許多,此番傳法也只是給了三更太上的一道三世夢通,他自己並不曾指導李辟塵,且告訴李辟塵,不要一昧藉助這三世春秋的神通。
而有三世之法,則與三我相對,又有時時警醒之功,此時李辟塵已經可以破夢而出。
李辟塵站起了身子,對著曠野抬起了手,此時虛幻的雲匯聚出來,那化和*圖*書作一面古琴的模樣。
餘音渺渺,仍繞黃粱不散,而在樹下的白鷹與黑狗開始叫喚起來,同時,那個白衣少女蹙了蹙好看的眉頭,漸漸醒了過來。
李辟塵恭送嫁夢,知道他只存在於黃粱之中,不可能顯化于真世,此次出現,還是因為吞天大聖臨在夢鄉,而嫁夢因為時常窺視人心,故此才能如此顯化,因為他本就是無名之君的一場大夢所化。
「不知道你是哪裡的人,但是這一曲琴音,算是謝謝你了。」
隨後……炸開了。
虛幻的黃粱木高懸在天,此時那些方正的果子開始顫動,其中一枚亮起輝煌的光。
「天上人走了……一點也不好玩。」
一曲瀟湘曲,一曲水龍吟。
滾滾紅塵化作裊裊青塵落下,當中走出仙人,於是天地之內一口大鍾橫壓而來,那仙人化作光明落入三界不見,而後,整個世間都聽到了一聲鐘響。
畢竟法要自己修得,道要自己走去,前人的路可以借鑒,但絕不能成為一個標準。
只是這一次,她想著,要在人間多停留一會了。
少女抬起頭來,飛上高天,此時再度追趕太陽而去。
李辟塵把話落下,最和-圖-書後笑著對白衣少女揮了揮手,那身子漸漸變得虛幻空靈,最後消失在曠野之內。
「那我要是也醒了,能找到你嗎?」
「吞天說我錯了,不該帶你前去人間,但是我覺得,這恰恰相反,如果你一輩子都在追尋太陽,反而永遠也醒不過來。」
荷衣兮蕙帶,倏而來兮忽而逝。
而在文中,我將姑獲鳥作為黃粱木上的「天雞」化身,又賦予了她追逐太陽的使命,這就和《玄中記》中說的「晝藏」有了關聯,因為天雞白日要追逐太陽,所以姑獲不得出,又與夜遊神女與天帝之女的身份對上。
我覺得這個腦洞開的還是可以的。
「我會去找你的……我們約好了。」
少女的聲音回蕩曠野,太陽的光輝普照黃粱,人間又開始渾渾噩噩,而白鷹飛上蒼天化作鴻鵠,黑狗沉眠于地化作窮奇,青色的小馬長嘶一聲,轉身化作一頭青龍盤踞在樹上。
然此法亦有弊端,即若真靈不穩,心境不強,則在窺視諸天紅塵時會被其餘之夢所攝,導致再難以歸來,說到底,嫁夢之法還是懼怕夢魘與夜驚,而且前幾代太上,似乎都無法完善這一點。
三界之內!
和-圖-書最後手掌在琴弦上撫弄了一下,李辟塵對著某處虛空的曠野道了聲謝。
三世春秋乃是相連,先有所傳,再有所聞,最後才是所見,這是構築一曲黃粱大世的必要順序,不可更改。
李辟塵對她開口:「你也會醒的,如果你醒了,那麼我們還能再見,黃粱鄉就在這裏,不會離開,有人說你是犯了過錯所以在夢中徘徊,那麼今日我先走一步,希望來日你把罪孽贖清,能夠回到屬於你的故鄉。」
白衣少女愣住了,而後顯得有些驚慌:「天上人,你要死了!」
學人者生,像人者死。
李辟塵在彈奏古琴,那聲音渺渺,一開始還略顯平緩,只是越到後來越開始洶湧澎湃。
「並非死了,你和我說過,人間的人消失就是死了,但事實上並不是,我們只是醒來了。」
「我當然不是死了。」
答:「窺夢太多,于夢中離去,再難歸來,不知是死還是生。」
「第四陣『者囂』畢!第五陣『皆悉』開!」
最後有一根指突然停下彈奏,李辟塵笑了起來,那身影變得虛幻了起來。
李辟塵不擅音律,但不能說不通,只是對於高手來說,那便顯得有些不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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