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九玄論道
第八百一十二章 人道尚在,我有何憂?大道相伴,我亦無愁!

「這世上只有一位皇者,而他已經寂去。」
【雲原之中太上有九,我已預見到其中一人的隕落,只不過那轉動氣數的鐵針還沒有落下,到底是誰該死去,我也不知道。】
而又是同時,兩道聲音傳來了。
「恭送太淵至尊!」
太淵呵呵的笑起來,而那位大帝開口。
歿影!
「哈哈……哈哈哈,王度老龜,你是不是很憋屈,人間頂峰無敵,然而有天仙的力量卻無法發揮天仙的戰力,僅靠地仙頂峰的實力,如何能把我擒拿?」
他吐出一口氣,此時回到雲原之上,那是因為之前所拉入的荒蕪之世已經被他們徹底摧毀,不復存在了。
從一萬八千年前苟延殘喘到如今,雖化了陰陽軀體,但如今被一築籬笆所抽根本源氣,他已經離死不遠。
【歿影者,外道之海獨存之神,記為異獸,標註于天荒蝕文卷九當中。】
王度看見太淵把自己的太上之身寄託于籬笆之中,頓時一震,那下意識就出手,要把籬笆攔住,然而就在這一瞬間,外道之海中,通天徹地的歿影有了動靜!
「王度,我知道的,你的師父,上一代的天遙至尊被陛下所擊敗,故此你對皇陵心中有恨!」
宏偉的氣數衝天而起,天寒震動,雲霞也開!
天仙!
而太淵卻是真正存在於世的「活者」。
地祖堪比第三重的天仙,雖然在下界能發揮的威能有限制,但依舊不能改變這個事實。
【歿影者,身高萬丈,頭頂天腳分海,生有六臂,人形而鬼面,身周混沌如衫,雲霧如甲,雙目如淵似光,灰皮而有巨力,其不得窺見真形,相傳為往古之時,諸多地仙元神匯聚,亦有猜測乃是大聖真靈所化。】
大帝嘆息,那副骨架仍舊是化身,沒有任何的道與法,就是最普通的白骨。
「為吾皇世,為人道永昌https://www.hetubook.com.com,縱然萬死,縱墮九幽……亦不辭!」
【有太上會死嗎,這也沒有什麼,諸太上化身終究也不是無敵的神聖,遇到生死大關很正常。】
「一萬八千年,我人道王者視天遙如螻蟻,一萬八千年後,天遙宮在我皇陵前,仍舊不過螻蟻!」
……
「我在河畔的泥土中腐爛發臭,他們半個頭探出水面,又怎麼能看見我呢。皇陵之中於歲月有神異,你們能見到我,但也僅僅限於皇陵中,而那位天罡老祖,他早已不是人了。」
太淵搖頭:「無邊罪孽?呵……這,善惡……任你去評說,正邪……由世人來定!」
太淵的聲音透過青冥,王度心中的怒火漸滅,看著他,開口道:「我師輸給人皇,那是很久遠之前的事情了,你為何認為我心中一定有恨呢?」
精血熊熊燃燒,那些烈火從紫府內咆哮而出。
這堪比天劫的威能,並不是自己可以硬抗的,這是與外道之海類似的威能,不論是誰踏入外道之海都要小心謹慎,除非從龍族的銀河當中行過,藉助定海珠方能來去自如。
「敗了便是敗了,勝了便是勝了,一如你如今,借那一築籬笆來對付我,我雖然心中惱怒不堪,但也不得不承認,我確實是拿不下你。」
「太淵當寂,願墮九幽!」
「原來你看不見。」
王度再度大喝,而太淵滿頭黑髮都被染成紅色,陰陽之氣滔天,那些他的本命精血!此時聽見王度的怒喝,他頓時回罵道:「喊什麼喊,難道我是你爹嗎!」
天遙宮的至尊,王度看不見那位白骨的帝君。
「人道尚在,我有何憂?」
而太淵忽然雙手攤開,當中化出光芒,那是……一築籬笆!
話語鏗鏘,而在這剎那,那一築籬笆突然發出熾烈的光芒!
和圖書世的影子退回外道之海,那種無上的氣勢壓制人間,王度額頭已出現一滴冷汗,就是此時,那海水當中,有最後的聲音傳來了。
「大帝,我請求你把我的身軀葬下,而我的真靈將歸於虛天深處,或許會落入幽冥,或許會在外道之海中沉浮。」
「列聖在天,護佑我皇。」
「原來如此,老道人所說的話,隕落的不是太上化身,而是……『太上本身』。」
正如之前大葬與蒼唐襲殺渡魂道,那渡獄寒山便是獨特的一片世界,然而仍舊擋不住天橋八步的狂轟濫炸,直至最後,朽橋真人怒嘯,撞天門而死,徹底讓那片乾坤化作虛無。
王度冷漠的看著太淵:「世人本都同路,大道一條,通天而去,然你走錯了路子,靠太上之法造出了無邊罪孽,人間不該有你這樣的太上!」
「太淵——!」
【然雖如此,若在海中遇歿影真身,則須捨棄一切亡命而去,否則必遭大劫,是為大凶。】
「你……」
【歿影不得脫離外道之海,其神智混沌,不能言語,不知乾坤,不明天時,不知人神仙魔之別,不殺生,不妄動,不擔山,不摘星,有無上偉力而不用,傳為其困於海中,不得解脫,徒作修行。】
顯然打到氣頭上已經不再注意什麼形象了,而王度久戰不下,他亦是驚詫無比,此時看著太淵,開口道:「你一千年前踏入外道之海,按照道理,你應該被斬去了許多法力,為何還有這等程度的實力?」
一副尋常的骸骨出現在陵口。
他心中有怒,數千年不曾激起的怒火在此時升起,眼前的人乃是天地之中的大惡,然而取到了那一築籬笆,卻讓自己無可奈何。
如王度所言,他正在走向自毀。
一拳開天,橫壓人間!
「我正在看著你走向毀滅!」
王度回應了,然和圖書而答案卻出乎意料,不僅僅是太淵,其他的幾位太上都愣住了。
……
大帝看著太淵,忽然想起那位老人的話。
太淵看著他,好半晌無言,到最後,才開口:「原來你真的存在……我感覺到的,皇陵中的異常……你就是那位無名的大帝嗎?你就是陛下曾經所背負的人嗎?」
他有些驚詫,雖然太淵是半步天仙,即在天橋九步當中已經走的極遠,但是對於堪比地祖,甚至猶有勝之的王度來說,依舊是不夠看的。
「有什麼?我只看見了你的滅亡,還有什麼!」
大帝看著太淵,而太淵的身軀被烈火吞噬,最後的一剎那,他在笑。
太淵察覺到了異常,他回頭看天,此時王度在天上站立,見到太淵回眸望著自己,便開口,聲音冷漠:「你在生命最後的關頭,還要祭祀那位已經死去的至尊嗎?」
「要葬下的……是我,亦是……太淵!」
他目光恢復了平靜:「天遙宮中人,不被七情左右,我鎮世兩萬余年,難道你認為我還會被怒火所控制嗎?人間之中,我早已修到坐忘境,雖然不至極致,但也不可能被七情六慾所霍亂。」
生死大關?
他跪了下來。
浪濤的聲音轟鳴而動,一片灰白高天突然顯化,乾坤被撕開,當中有黑色的巨影在嘶吼!
祝凝心顯然嚇了一跳,而太淵叩首,閉上眸子,開口道:「不是叩你,小輩,你為陛下隔世之弟子,雖然尊貴,但還沒到我要叩拜的程度,我拜的是列聖,是列聖中那不散的陛下之靈。」
「是我。」
太淵當寂——!
眼看著這位蓋世人物起身,那股滔天的壓力散去,太淵向著皇陵前走去,然沒有走多遠,卻突然頓住。
「你以為你天遙宮能摩弄人間?你以為你天遙宮能讓所有人低頭?」
太淵落下蒼穹,此時踏足在地上和_圖_書,那眉心中精血熊熊燃燒,烈火澎湃。
那種滔天力量難以言說,巨大的危機感涌動,王度陡然回神,頓時收手,而歿影那一拳便在剎那停住,因王度沒有阻攔,它便收回了那蓋世法力。
大帝嘆息:「太淵,你終究還是走到了這一條路上,為人道而戰,為人道而隕,然你之死,於人道來說毫無意義。」
「奉告乾坤,世無不朽!」
「縱然燃燒精血又如何,縱然自取滅亡又怎樣?王度,我看見你如此狼狽,我心中甚慰……」
太淵發出嗤笑,罵人烏龜,而王度目光凝起:「我拿不下你,不過那是因為一築籬笆的緣故。」
他出現了,然而讓人驚奇的是,天上的王度看著太淵,那目光就只是盯著太淵,並沒有望向那位白骨大帝。
太淵走著,身軀開始有些踉蹌,他的氣在瘋狂的潰散,陰陽的力量扭曲了四方,此時向著在荒原中的太上們走去,越過青羊,跨過玄都,走過日月,最後來到神巫前,與他點了點頭,再轉身,直面……列聖。
他吐出了話,而身軀在這一刻似乎再也難以堅持,突然開始崩潰。
「他當然看不見,除去太上,唯被歲月拋棄的人才能看見我,他們身處歲月中,在那條長河內扒住了礁石,但並沒有站上去啊。」
太淵笑著:「為什麼無意義?我忠於陛下,為陛下的人道盡忠,亦是為了陛下的天下而戰,這便是有意義,是我存在的意義。」
太淵沒有回應,而是問道:「你看見,皇陵前有著什麼?」
「我是太淵,太淵是我,法不會留給天遙宮,這世上誰也不能摩弄我,他們亦不是誰都可以操縱的。」
王度看著太淵,後者哈哈大笑,那一頭黑髮飛舞,氣息正在化作光雨散開。
太淵三叩而九拜,祝凝心身軀如被攝住,想要離開卻不能動,渾身僵硬。
www.hetubook.com.com帝原本認為,諸人當死中,神巫該是首當其中,但後來又想,神巫早已經死了,他並不能算是活人啊。
太淵狂語:「一萬八千年前,陛下還在的時候,你們不敢踏足這裏,更不敢過問諸事,是的,因為那時候你們修行尚淺,在你們之前的天遙三聖已經老死,你們不敢與陛下為敵,那麼一萬八千年後,陛下已經隕落,你們就敢來到這裏作威作福了嗎?」
王度的聲音落下,太淵開口:「還是那一句話,你們威凌天下,人間無敵,但早已忘記了,若是有人站在這裏,忘記了曾經人道之中的輝煌,那時候你們如喪家之犬,可真是難看至極!這也是為什麼,你修不到坐忘極境的緣故!」
外道之海中的神聖,他在當中揮舞拳頭與臂膀,巨大的身軀更甚龍伯,而那一築籬笆升天而起,此時太淵眉心中一道光芒轉出,直接與籬笆合一,向著外道之海中飛去!
然而王度更是明白一個事情,那就是太淵正在走向寂滅,那一築籬笆並不是隨意可以動用的,如今太淵連續使用,已經在透支自己的性命。
隔斷了一切的道與法,差一點讓自己的道行都被斬掉,被那籬笆擊中,若是當中毫光一放,自己頓時就要被打去一千年的法力。
藐姑射之山的無名大帝。
「哈哈哈……哈哈哈……天遙宮如此,我皇陵也是如此,妄圖為天下所制定準則,我也是錯誤的,你也是錯誤的,王度啊!你我本是同路之人,奈何……奈何……!」
「你這樣最後只會自取滅亡!即使是陰陽之體也有本命之精粹,如今你的精血正在燃燒,待此血落幕之刻,也是你真靈寂去之時!」
……
「我皇陵……是,是如今的皇陵,曾經的人道王朝,七十二聖人壓世,俱比仙家天橋!敢問天下間,哪個福地有此實力?」
「大道相伴,我亦無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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